能有什麽示下?


    秦薇薇翻手拿了塊玉牒給他,是熊嘯報於府主的控訴,“你看看。”


    拿著東西還沒看,苗毅就隱隱猜到了大概是什麽,否則沒道理紅棉剛走又陪著這賤人來了。


    看過後果然,當即一臉憤慨道:“誣陷!純粹是誣陷!山主,你又不是不知道我和熊嘯狗賊之間的過節,他任何針對我的話都不可信!”


    他當然不會承認,打死也不會承認,熊嘯能那樣幹,他沒道理不能這樣幹。


    不過卻發現秦薇薇看他的眼神似乎變得有些複雜,紅棉的眼神裏也充滿著古怪。


    苗毅隻能自我安慰,不怕,早就做好了讓人家知道的準備,反正就是打死不承認。


    “真不是你幹的?”秦薇薇淡淡問了句。


    苗毅果斷搖頭,“不是!肯定不是!”


    他現在如果不重建東來洞的話,秦薇薇可能還會懷疑其中是不是有什麽誤會,現在能信他的話才怪了。


    她對苗大洞主算是有了一層新的認識,搞得她有點鬧心,這人怎麽這樣?還真是說起謊來一點都不臉紅。


    不過想想對方也確實不可能承認,應該值得理解,可她不知道為什麽,還是對苗大洞主的人品有點不舒服,“府主讓我來你這裏查證,希望你說的都是真的。”


    苗毅揮手指向四方,慷慨道:“隨便查,絕無假話!”


    他就不信本就和楊慶這邊鬧得不痛快的藍玉門弟子會出賣自己,閻修和千兒、雪兒自然也不會出賣自己。


    至於妖若仙,那老鬼壓根就不合群,不願和大家呆一塊,估計連和秦薇薇碰麵的可能性都沒有。


    所以他很是放心,隨便查沒關係。


    秦薇薇也沒有多話,隻是點了點頭。


    山野雪景,苗毅陪行在秦薇薇身邊,親自指點著四方介紹東來洞的情況和地勢,陪著到處走了走,看了看。


    許久之後,見前方伴行的秦薇薇和苗毅依舊是不時交談兩句,紅棉有點無語,抬頭看看天色,心裏嘀咕,估計山主今天是不會迴去了…


    苗毅本以為山主大人查不出什麽名堂就會離開,誰知山主壓根就沒有離去的意思。


    他實在是不歡迎秦薇薇,奈何山主大人不說走,他這個下屬洞主也不好趕人家走,真要那樣做了,到時候還不知道是誰趕誰滾出東來洞。


    苗毅隻能抽空讓人把窩棚裏的‘豪宅’給打掃了出來,把自己住的木頭房子讓給了山主大人暫時落腳。


    當夜的接風宴,千兒和雪兒整了一桌美味佳肴,款待山主。


    兩個丫頭的手藝是不錯的,在送來伺奉‘仙人’之前,廚藝就是她們必須要重點學習的,東來城不敢怠慢‘仙人’,可謂是找盡名廚來調教,做菜的手藝自然是不會差。


    而整個東來城養這些‘仙人’所提供的食材也很豐盛,幾乎東來城能拿得出手的都有。


    天色漸黑,在東來洞忙碌了一天的民夫陸續歸去。


    苗毅也客客氣氣把秦薇薇請進了臨時的客廳,請了秦薇薇落座,自己陪坐在旁。


    除了他這個地主作陪,東來洞的其他人也沒資格陪坐,就連紅棉也乖乖站在秦薇薇的身後。


    當著外人的麵,秦薇薇也不會亂了尊卑,說出讓紅棉一起坐下的話,雖然平常她都是和紅棉、綠柳一起用餐的。


    不過她卻迴頭對紅棉說道:“你下去用餐吧。”


    迴頭又對苗毅說道:“苗洞主,有些話我們單獨談談。”


    苗毅一愣,也隻好迴頭支開伺候在旁的千兒、雪兒,“你們招待好大姑姑。”


    “是!”兩丫頭請了紅棉出去,隻是紅棉在出門前忍不住迴頭多看了兩人一眼。


    客廳裏的氣氛有些古怪,至少苗毅發現有點古怪。


    他進入修行界這麽多年,還是第一次招待上級,也是第一次和山主秦薇薇坐在一起用餐,而且還是單獨兩個人在一起用餐,說不出有多不自在。


    偷偷打量一眼秦薇薇,發現一身白裙安坐在油燈下的秦薇薇那張臉蛋還是挺漂亮的。


    鵝蛋臉白皙精致,瑤鼻柔美,睫毛長長,明眸閃閃,六根雪白的玉簪插成蝴蝶狀鎖住了腦後盤起的發髻,頗有玉女氣質,該挺的地方也飽滿,絕對是個美女。


    奈何長了一副蛇蠍心腸,人品不敢恭維,可惜了。


    苗毅心中可惜一聲,誰知卻撞上秦薇薇斜眼看來,前者目光趕緊躲閃,後者發現自己被偷看也有些目光躲閃。


    “怎麽?招待本山主連酒都沒有嗎?”秦薇薇掃了眼桌上,找了個話題化解尷尬。


    “有有有!”苗毅一陣手忙腳亂,偷看被發現了。


    酒?他多得很,儲物戒裏有一萬多壇。


    趕緊翻手召了一壇出來,去了封泥,親自幫山主給斟滿了,又倒上自己的,坐下賠笑,“目前的條件有限,山主不要見怪。”


    沁人心脾的酒香一出,不怎麽喝酒的秦薇薇亦是目光一亮,盯向了杯中的琥珀盈光,頷首道:“聞香便知不是凡品,沒想到苗洞主還收藏了如此佳釀。”


    “嗬嗬,別人送的!”苗洞主直接歪曲了事實,伸手相請,“山主嚐嚐味道如何。”


    誰想秦薇薇卻伸出纖纖玉手端起酒杯迎向他,“這杯酒我敬你!”


    “呃…”苗洞主愣住了,敬我?這賤人又想搞什麽?


    他趕緊端起酒杯起身道:“不敢不敢,手下敬山主才對。”


    秦薇薇摁了摁手,示意他坐下後,才說道:“你上次救了我,這杯酒是謝你的。”


    “那是屬下應該做的。”苗毅還是一臉消受不起的樣子。


    他心中卻已經警惕了起來,這賤人突然變得如此客氣,完全不像她以前的作風,無事獻殷勤非奸即盜,其中定有蹊蹺,自己千萬要小心了,別被人賣了都不知道。


    然而秦薇薇執意要感謝,苗毅最後也隻好陪著同飲一杯,算是接受了人家的感謝,心中卻越發警惕。


    於是接下來,苗毅萬分小心地奉承著,不敢露出絲毫破綻,有點如履薄冰的感覺。


    秦薇薇也不是笨蛋,自然感受到了苗大洞主言語間和自己的距離。


    她本想借機和苗毅緩和關係,能做到這樣已經算是難得中的難得,誰想苗毅卻不領情,鬧得她心中說不出是什麽滋味。


    奈何這女人嘴也硬,想讓她對苗毅低三下四委曲求全也做不到,她有她的自尊,隻能是退一步放低姿態,希望苗毅能領會出一點什麽,除此之外她還能怎麽樣?


    結果可想而知,多情搖曳的油燈下,滿桌的美酒佳肴,相陪的兩人卻味同嚼蠟。


    一個心情複雜矜持著,一個小心翼翼警惕著,兩人根本無法交心到一塊。


    這上下級的關係也是重要的阻礙。


    苗毅倒一杯酒,秦薇薇就喝一杯,而且是一幹到底,也沒了什麽話說,氣氛極度壓抑,一杯又一杯……


    最終秦薇薇中途下了桌,帶著一身的酒氣被紅棉扶走了。


    一出門,秦薇薇便冷冰冰道:“迴鎮海山!”


    “山主,天色已晚,不如天亮……”紅棉看看天色,奈何話還沒說完,帶著一身酒氣的秦薇薇又一聲嬌喝,“迴去!”


    苗大洞主還假惺惺上前挽留幾句,挽留不住,隻好親自將她們送到了山門外,拱手送別。


    龍駒飛馳,目睹一群人消失後,苗大洞主才鬆了口氣,終於應付走了,想找我麻煩沒門,雙袖一甩,大步而迴……


    萬興府,一騎在夜幕下飛快抵達,跳下龍駒的梅玉快步進入府內,和府主侍女通報一聲後,束手等候在了庭院內。


    他本是章德成手下的山主,當初他就感覺到楊慶帶著常平府的人馬繞有問題,奈何數次提醒,章德成卻不聽他的。


    雙方大戰時,他提前留了個心眼,發現不對及時逃脫了,僥幸躲過一劫。


    他事後也想過要投靠楊慶,可他知道,想再迴常平府做山主是不可能了,那些為楊慶賣命的手下第一個不會答應,加之他的兩名貼身侍女在楊慶麾下攻占常平府時被斬殺,令他恨得牙癢癢。


    後來風聞劉景天被楊慶給利用了,他估計劉景天有機會肯定要報仇雪恨,正好同路,遂果斷投靠了劉景天。


    為了獲得東山再起的機會,梅玉一口包攬下了為劉景天策劃報仇的事情,果然令劉景天給了他立功的機會。


    進內通報過後的侍女出來伸手讓路道:“府主有請!”


    梅玉整了整衣衫,快步而入,見到端坐的劉景天迅速行禮道:“參見府主!”


    “梅玉,這麽晚了有什麽事嗎?”劉景天淡淡問道。


    梅玉立刻上前迴道:“府主,秦薇薇那邊有機會下手了!”


    劉景天眼睛一亮,站了起來問道:“機會何來?”


    梅玉迅速亮出了一份地圖在長案上攤開,指著地圖說道:“府主請看,秦薇薇今日從鎮海山帶了六人去東來洞,料不會匆匆而去又匆匆而迴,從時間上判斷,今夜必定在東來洞宿夜,而東來洞就在我們邊上,我們可派人迅速殺個來迴!”


    “殺了楊慶的義女,嘿嘿……”劉景天想想都痛快,一想到楊慶到時候的臉色,忍不住陰笑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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