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豐洞主無語,心想,你既然知道沒有證據,就算報到府主那去又有什麽用?難道府主還能幫你強行栽贓不成?


    他哪裏知道熊嘯如今另有忌憚,忌憚的人正是如今身兼兩府、大權在握的楊慶。


    身為楊慶身邊的老人,熊嘯不會不知道楊慶這人有多厲害,從一小卒到洞主再到如今身兼兩府的府主,楊慶的手段是大家有目共睹的。


    熊嘯如今有點怕了,他不會不知道楊慶上次割走了他一座山頭是什麽意思,那是在敲打他,在警告他,你別以為你不說我就不知道你和殿主之間是什麽意思。


    楊慶擺明了在警告他,我能給你的就能拿迴來,你最好給我老實點,現在還輪不到你來跳,否則後果自負!


    熊嘯心裏很清楚,雖然殿主話裏是那麽個意思,可他熊嘯如今還不成氣候,沒有執掌一府的資格,如果真有什麽事,他熊嘯和楊慶之間殿主該偏袒誰一目了然,肯定不會是他熊嘯,會被直接當做棄子處理。


    就如同當初他熊嘯和苗毅之間起了爭執,楊慶在偏袒他一樣。


    剛被敲打過,如果就敢囂張出手,熊嘯怕楊慶又會對他有什麽想法。


    一旦惹得楊慶對他動了心思的話,說老實話他還是很害怕的,自知到時候隻怕怎麽被楊慶玩死的都不知道,章德成就是前車之鑒。


    為了三個降卒搞得自己提心吊膽沒必要。


    揮手把長豐洞主趕迴去後,熊嘯默然一陣,漸漸深吸了一口氣,取出一塊玉牒將事情寫成了奏報,交予了冬雪,“靈鷲傳訊,發往常平府!”


    冬雪應聲接了東西快步離去。


    而熊嘯則坐迴了椅子上,偏頭看了眼腦袋微垂的春雪,輕輕拍了拍自己的大腿。


    春雪會意,乖乖走來坐在了他的腿上。


    摟著她的柔腰,感受著手上的溫香軟玉,熊嘯歎道:“我知道你心裏在想什麽,我何嚐又不希望弄死那小賊,可如今形勢有些微妙,暫且忍耐,隻要找到合適的機會,我定將那小賊抽筋扒骨以泄心頭之恨!”


    “一切全憑山主做主!”春雪乖乖一聲,依偎在了他的懷中,慢慢獻上自己的溫柔……


    常平府,湖光山色的湖心亭中,兩府府主楊慶正在親自宴客。


    在坐的有‘劍離宗’長老胡寸心,‘玉女宗’長老呂玉華,‘禦獸門’長老程勝堂。


    這三個門派是辰路境內最大的三個門派,一個個實力非凡,而眼前三位長老的修為皆達到了紅蓮境界,其中以‘劍離宗’的實力最為強悍,光門下弟子就有上萬人。


    三位貴客都是楊慶發函邀請來的,目的無他,隻因楊慶手下尚有八百人員的缺額,需要在這三家頭上補充。


    其實楊慶早期還在做少太山山主的時候,就聯係過這三家,奈何人家樹大招風,不敢參與這種事情,怕惹得天外天的目光盯上,不得不小心從事,楊慶無奈之下才與藍玉門簽了城下之盟,被逼受製於人。


    如今不一樣了,楊慶身兼兩府,大權在握,直接補充麾下人馬,誰都說不得什麽,這是遊戲規則允許的。


    三家為門下弟子著想,自然是欣然答應,個個都派出了紅蓮級別的長老來赴宴。


    其實沒誰願意把門下弟子送到別人手下駕馭,可是沒辦法,天下的香火願力都被六聖給把持著,不進入六聖設定的遊戲規則之內,你就沒辦法分一杯羹。


    各門派其實對六聖的這套把戲心知肚明,無非是以此不斷消耗各門各派的實力而已,得到人員補充的各路人馬又為了利益不斷廝殺搶奪地盤,人員消耗完了又找各派補充,如此周而複始地消耗天下修士,無非是不想有人挑戰到六聖的地位,繼續讓這個遊戲規則玩下去,而最終真正的利益獲得者卻是六聖。


    可是真的沒辦法,沒有願力就無法快速提高修為,門下那麽多弟子都想出人頭地,靠師門上層的人去壓是壓不住的,沒了出頭機會的弟子誰還聽你的?各門各派隻能幫忙尋找出路。


    當然,這樣做對各門派的上層來說也不是沒有好處,門派辛辛苦苦培養了你,你們也得有所迴報,譬如將每年分得的願力珠上繳一些給師門。


    這樣門下弟子也樂意,門內高層也滿意。


    門下弟子如果出頭了,對師門也是一種庇護,譬如劍離宮就有弟子當上了某殿的殿主,玉女宗和禦獸門也有弟子當上了府主。


    可楊慶有了藍玉門的前車之鑒,不會再把雞蛋放在一個籃子裏,所以同時邀請了三個門派的人來。


    八百個人讓三家來分,三位長老肚子裏有些不快,都想獨吞,可也不敢把楊慶給怎麽樣,人家背後的大靠山是六聖,三人空有紅蓮境界的修為卻還得坐在楊慶的左右下位,耐著性子和楊慶談,不說陪以笑臉,也不敢給臉色,這就是地位。


    楊慶身後的青梅和青菊不斷給三人斟酒。


    最終幾方敲定,劍離宮出三百人,玉女宗和禦獸門各出二百五十人。


    三大門派和楊慶互簽了如律令,保證向楊慶提供的人沒什麽問題,如果有問題就要追究三大門派的責任。


    賓主盡興後,楊慶親自將三位長老送出湖心亭,與浮橋上拱手告辭,目送三位長老禦空急速飛行而去。


    這裏剛送走三大門派的長老,空中又有一隻靈鷲掠來,落在了一旁的湖邊欄杆上‘咕嚕嚕’鳴叫一聲。


    青菊上前取了腳筒裏的玉牒看過後,神情有點古怪地把玉牒轉交給了楊慶,“是熊山主的奏報。”


    “熊嘯?”楊慶目光頓了頓,接了玉牒查看後,還以為是什麽事,感情那兩個家夥又鬧了起來,冷哼一聲,“隻怕熊嘯的控訴沒錯,十有八九就是那小子幹的好事。還真是個不肯吃虧的主,熊嘯派手下蒙麵搞他一次,他現在也派人蒙麵迴報一次。”


    說著順手把玉牒給了青梅看,有些事情必須要讓兩個侍女知曉,遇上自己不在的時候,兩人也能做到心中有數方便應對一些事情。


    所以說,這種貼身侍女可不是好看打雜的花瓶,而是心腹中的心腹。


    看過後的青梅搖頭道:“熊嘯也隻有一麵之詞,並無任何證據證明是苗毅幹的,如此該怎麽處置?”


    “還能怎麽處置?這小子擺明了是在故意惡心熊嘯,當初熊嘯能死不承認,他這次也照樣能死不承認,熊嘯自己豈能不知道。苗毅那小子,一個洞主就折騰個沒完,讓他做了山主還得了,我怎麽就收了個這麽不省心的家夥,現在也學會借著遊戲規則來耍流氓了。”楊慶好笑一聲,抬了抬手道:“做個樣子給熊嘯一個交代吧,傳訊給薇薇,讓她去查。”


    很快,一隻靈鷲掠空而去,急速飛往鎮海山……


    接到傳訊的秦薇薇有點無語,消息就是她這邊透露的,怎麽迴事心知肚明,隻是沒想到苗大洞主動手的速度這麽快,才隔天的功夫,就連府主那邊也知道了。


    綠柳驚訝道:“苗洞主幹這種事情的速度真快啊!難道都不用準備的嗎?”


    連紅棉也略帶懷疑道:“會不會是別人幹的故意栽贓到苗洞主的身上?”


    她哪裏知道她前腳透漏消息剛走,苗毅後腳就派了人去辦事,一點時間都沒耽誤。


    “我去看看。”秦薇薇做了決定。


    “不需要您親自去吧?”綠柳勸了句,“我和姐姐隨便去一個就行了。”


    “府主讓我們查,總得做個樣子吧。”秦薇薇拒絕了建議。


    沒一會兒,秦薇薇帶著紅棉親率五騎出了鎮海山,急速趕往東來洞……


    到了東來洞後,基本上不用查,秦薇薇和紅棉就已經心中有數了,因為東來洞正在大興土木重建。


    從東來城征調的三千民夫已經先來了五百,忙得熱火朝天。


    苗大洞主有錢,一萬個民夫給雙倍工錢也請得起。


    殘垣斷壁的廢墟正在清除,掛在殘梁上的十幾具女屍也不見了,東來洞複興在即。


    發誓不報仇就不重建東來洞的苗大洞主得知山主法駕親臨後,已經率領手下快步趕來迎接山主的到來。


    雖然他與山主不合,但是表麵上的規矩還是要做的,他又不是三歲小孩連這點道理都不懂,還不至於那麽過分。


    看到走到跟前行禮拜見的苗毅,秦薇薇目光閃了閃,白裙一翻,跳下了龍駒,向大殿方向走去,邊走邊問道:“這是在重建東來洞嗎?”


    落後一步陪在她身邊的苗毅笑道:“山主英明!是的,大家一直住窩棚也不是個辦法。”


    跟在秦薇薇另一邊的紅棉忍不住抿嘴笑道:“苗洞主,你上次不是說天寒地凍不便施工嗎?怎麽這麽快就改變了主意?”


    “我有說嗎?哦!想起來了!”苗毅麵不改色心不跳,朝她笑道:“正是得了大姑姑一番話的啟發,才改了主意。”


    紅棉愕然道:“我的啟發?我好像沒說什麽吧?”


    苗毅拱了拱手,“大姑姑提到了,我就認真思考了一下,結果發現天寒地凍雖然不方便施工,但是提前清理一下還是可以的,隻要一開春就立馬正式全麵開工!”


    秦薇薇和紅棉下意識一起迴頭看向他,一個個目光中飽含深意,發現這廝說謊簡直是連草稿都不打。


    紅棉心中突然有些憂慮,這種謊話隨口就來的男人,山主如果真的喜歡上了,也不知道是好事還是壞事,怎麽感覺讓人不踏實。


    苗毅被兩人突然而來的目光看得渾身不自在,咳嗽一聲,岔開話題問道:“不知山主駕臨有何示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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