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一章議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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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胡侃眉開眼笑,低聲道:“妙!真是妙計!彪哥你了實在是讓兄弟大開眼界,哎,我說,你了這腦子突然開竅了,不會是讓那小子給打的吧!”


    孫大彪不滿道:“去你娘的,你才讓那小癟犢子打開竅了呢,再敢胡咧咧,老子先削死你!”


    胡侃撓著頭,嘿嘿幹笑了幾聲,轉而咬牙切齒道:“朱壽交給了彪哥,那王八蛋屎殼郎就是侃爺的了,你他娘的竟敢用鞋底子抽你侃爺,你小子等著,侃爺要是不將你的蛋黃抽出來,侃爺跟你的姓!”


    兩人對視,都腫成一條縫的雙眼同時射出得意之色,黑寂的東八裏堡東門土泥城牆根傳來風格迥異但都很瘮人的低笑聲。。。。。。


    時間無聲的流逝,夜近醜寅之間,沒有一絲遭受到現代工業文明摧殘的夜空,群星璀璨,放眼望去是那樣的清澈純淨。


    兩道人影如鬼魅一般躡足潛蹤,沿著崎嶇的民居土道,快速穿過雜亂沒有規矩的座座草泥土坯民居。片刻,停在史可朗家院門前,孫大彪做了個手勢,縱身而起,如蒼鷹一般越過低矮的土泥院牆,無聲的落在院內,身形微蹲,借著星光,小心觀瞧著正屋偏房。


    天井對麵的正屋和左側的偏房都是一片漆黑,沒有絲毫的動靜。孫大彪慢慢直起身子,閃身來到院門前,輕輕將門閂拉開,輕托兩扇門板,院門無聲地開啟一道縫隙,胡侃仿若捕食的獵豹迅捷的鑽進院內。


    孫大彪嘴角綻起一抹獰笑,用手指了一下正屋,剛要邁步,胡侃忙擺了擺手,細若蚊蚋道:“我都掃聽過了,正屋是他父母住的,屎殼郎這小子住偏房。雖然他父母死了,但朱壽和這小子關係不一般,於情於理,一定都不會住正屋的,屎殼郎那小子那鼠膽,更不敢住正屋,他倆應該都在偏房。”


    孫大彪讚賞的點點頭,衝胡侃伸了下大拇指,胡侃得意地呲牙一笑。孫大彪身形閃動,倏忽間穿過近三米的天井,沒有一絲聲響站在了偏房門前,輕輕的將腰間的腰刀抽出,小心翼翼的插進門縫內,輕輕地撥動著。


    片刻,傳出輕微的物件掉地聲。孫大彪急忙側耳聽著,房內沒有任何異常的響動。又待了片刻,孫大彪輕輕將腰刀抽出,慢慢插迴刀鞘內,紫青胖臉綻起陰森的獰笑,夜幕下望去仿若從陰司鬼殿逃到陽世的厲鬼,伸手輕推房門,房門發出輕微的咯吱聲開啟,孫大彪正要邁步,突然眼前一亮,驚得一怔,房門口朱壽盤腿坐在地上,在他身前地上放著一盞油燈。


    朱壽手裏拿著一個塗滿墨汁漆黑的燈籠罩,麵帶微笑瞧著孫大彪,開口問道:“大彪兄弟,這麽晚了不請自到,有急事?”


    孫大彪臉色一變,眯成縫隙的雙目寒光乍現,猙獰剛浮起,突然身下傳來難以想象的劇疼,身子劇烈一哆嗦,微翹獰笑的嘴猛地張大到極限,慢慢低頭瞧去,一根酸棗木棍子探到自己兩腿中間。


    朱壽握著棗木棍,微笑道:“滋味不錯吧?!再品品?!”隨著話音,手腕抖動,木棍迅疾上挑,孫大彪的身子又是劇烈一抖,鑽心刺骨難以忍受的劇疼從下身那一點如核子彈爆破一般瞬間擴散全身。


    如果說朱壽第一下敲打,孫大彪還能以無上的定力咬牙挺著,那麽這力道稍重的第二下敲擊,讓孫大彪金剛不壞之軀瞬間變作了稀泥,所有的定力都急速土崩瓦解,尖厲淒慘到極點的嚎叫撕碎寧靜的夜空,在東八裏堡席卷開來。


    朱壽笑道:“高音區有些提不上,咱們再接再厲,再試試。”手腕猛地一抖,棗木棍力度更大的敲擊了過去。


    孫大彪隨之蹦了起來,又尖又飄的慘叫聲仿若鴨子被踩了脖子,戛然止住,雙腳剛落地,就癱跪在了地上,整個身子哆嗦成了一團。昏黃的燈光下,原本淤血紫黑的胖豬臉已沒了一絲血色,仿若是一顆放淨血的死豬頭。


    院外傳來驚醒的兵卒慌張的喊聲:“敵襲!不好了,蒙古韃子又打來了!”


    兵卒們慌張的喊叫聲不僅沒讓東八裏堡瞬間陷入混亂,堡民們也沒有衣履不整,驚叫慌張跑出家門,更沒有孩子哭女人叫的聲音。反而家家依舊漆黑,沒有一絲動靜傳出,仿若都睡死過去一般。


    朱壽收迴望著院外的目光,瞧著無聲哆嗦的孫大彪,臉上露出一抹苦笑,感慨的歎了口氣。耳旁傳來兵卒們嘈雜的鬧嚷聲:“這是咋迴事?沒有敵襲為何會有慘叫?”


    “是啊,出啥事了?俺聽著叫聲好像是從那邊傳來的。”


    “沒錯,呃也聽著叫聲是從小旗官住的地方傳來的,不會是小旗官出什事了吧?!”


    “快走,過去看看。”鬧嚷間,雜亂的腳步聲漸漸近了。


    朱壽嘴角綻起一抹冷笑,漫不經心的瞧了一眼不知何時已乖乖跪在院內的胡侃,淡淡道:“克朗,別傻站著了,來生意了。”


    站在朱壽身後,雙眼眨也不眨興奮盯著癱跪在地上劇烈哆嗦的孫大彪的史可朗迴過神來,望向胡侃,臉上浮起獰笑:“壽哥,你就瞧好吧!我要不將這王八蛋抽的連他爹娘都認不出,我就不姓史!”


    胡侃腫成一條縫的小眼睛驚怖之極的瞧著邊走過來邊脫鞋的史可朗,尖叫哭喊道:“小旗官!史爺!祖宗!兩位祖宗!小的這迴真知錯了,小的再也不敢了,小的今後做牛做馬,惟兩位祖宗之命是從!求兩位祖宗發發慈悲,饒了小的吧!史爺,史爺,你了可不能再抽了,再抽不隻是小的的臉要不得,連腦袋瓜子也會讓您了抽碎了!”


    哭喊間,徐老蔫、鄭老八等兵卒慌亂的湧進了院子,瞧到眼前這一幕,臉色都是一變,眼中都露出驚駭之色。


    兵卒們飛快的互瞧了一眼,徐老蔫上前一步,滿臉堆笑,躬身道:“小旗官,敢問這到底是出了什事?”


    朱壽目光緩慢掃過兵卒們的臉,在董勇神情不自然的臉上微停,嘴角浮起淡淡笑意,慢慢收迴目光,瞧著徐老蔫,沉聲道:“克朗,算了。”


    手裏抓著鞋,已掄圓了膀子正要開抽的史可朗聞聲,有些驚詫的瞧了一眼朱壽,惋惜的吧嗒了一下嘴:“便宜你這王八蛋了!”


    “小的謝小旗官,謝史爺不抽之恩。”胡侃連連作揖,如釋重負的長舒了一口大氣,虛脫的癱跪在了地上。


    “徐老蔫。”


    “小的在。”


    “還有你們,你們都是老兵了,本小旗問你們,這兩混蛋三更半夜潛入本小旗臥房意圖行兇不軌,按軍法該如何處理啊?”棗木棍輕輕的敲打著自己的左手,朱壽淡淡道。


    徐老蔫和其他兵卒臉色又是一變,目光閃縮,都囁嚅著說不出話來。


    朱壽臉色一沉,冷哼道:“都聾了?!”


    眾兵卒身子都是一顫,膽怯的都瞟向徐老蔫。徐老蔫險些沒氣暈過去,小旗官是問大夥,你們他娘的都看呃作甚?!


    朱壽陰冷的目光射來,徐老蔫一激靈,急忙躬身道:“迴小旗官,按軍規對長官不敬,要責打四十軍棍。”


    朱壽靜靜的瞧著臉色有些泛白的徐老蔫,臉上慢慢浮起玩味陰森的笑意:“按軍規?好,咱們就按軍規,徐老蔫,本小旗問你,意圖包庇有意避重就輕開脫欲對長官行兇之人,按軍規又怎麽說?”


    徐老蔫臉色白了,惶恐道:“迴小旗官,小的剛才的迴話還、還沒說完,請、請小旗官容稟。”朱壽淡淡一笑,又開始用棗木棍輕敲著左手,點點頭。


    “證據確鑿,確有對長官行兇歹意,按大明軍法,責打四十軍棍,先行羈押。然後將罪證上報百戶所,再由百戶所逐級上報給都司,由都司會同刑部貴州司行文,將兇犯遞解到都司,查核案情,議定罪行。”


    “刑部貴州司?”朱壽疑惑道,瞧向史可朗。徐老蔫忙滿臉諂媚討好的向史可朗躬身。


    史可朗得意的一笑,道:“壽哥,按大明官製,刑部十三司各掌其分省及兼領所分京府、直隸之刑名。貴州司帶管吏部,職權大得很,大寧、萬全兩都司及保安、宣府、蔚州、永寧等以及直隸還包括山東德州等諸衛諸千戶所一切刑名皆歸貴州司管轄。”


    朱壽恍然的點點頭,掃了一眼已停止哆嗦但依舊痛苦的捂著襠癱跪在地上的孫大彪,微微一笑,瞧向徐老蔫:“你覺得都司會同刑部貴州司會怎麽處理這兩頭爛蒜?”


    徐老蔫神情複雜的瞧向孫大彪和已嚇傻了的胡侃,眼角輕微顫抖著,眼中閃過痛苦之色,低垂下頭,低沉道:“迴小旗官,會、會是斬立決。”


    話音剛落,徐老蔫撲通跪在地上,哀求道:“小旗官,這兩個混蛋隻是一時糊塗犯下錯事,懇請小旗官念在他倆從軍多年沒有功勞還有些許苦勞的情分上,就、就不要上報都司了。小的求您了,您萬萬要開恩啊!”唿啦,其他兵卒也都跪下哀求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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