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好意思,昨天那章把章節名寫亂了,剛才改過來了,還有昨天是老狼女兒過百歲,少上傳一章,抱歉,今兒傳三章,將昨天的補迴來。再次腆臉求推薦票,求收藏。


    沿著兩側一片生機勃勃綠意不斷延伸的羊腸小徑悠閑慢步,朱壽彎腰掐下道旁的一朵野花,放在鼻端輕嗅著,嘴角露出玩味的笑意,悠然道:“你剛才說他們都服服帖帖?未必吧。”


    史可朗一愣,愕然的瞧著悠然前行的朱壽,急忙邁步追上臉上的興奮得意消失了,神情透著緊張:“壽哥您這話是?”


    朱壽瞧了一眼史可朗,將手裏的野花隨手扔了:“他們都是老兵油子,雖都是鬥大字不識幾個,可是每個人的閱曆經驗都足夠將你小子賣十個來迴,你還能心甘情願的幫他數錢。”


    史可朗嘿嘿幹笑道:“壽哥你這話說的兄弟也太不堪了。”


    朱壽玩味一笑:“是嗎?那我問你今兒明麵上孫大彪和胡侃欺負你不假,可你知曉嗎要是沒有他們暗地裏拱勁,哼!孫大彪人雖然有些彪可他不傻,尤其是胡侃那更是個滑頭,他們既然不傻不乜又豈會瞧不出你我關係不一般。”


    史可朗呆怔住了,眨了眨眼睛,疑惑的自言自語道:“對啊,打狗還看主人呢,壽哥你是小旗官他們怎麽也應該得給你幾分麵子,可是這兩王八蛋剛到地頭氣都沒喘勻,就一點麵子不講毆打兄弟公然搶劫財物。壽哥,既然這兩混蛋沒發瘋,那這到底是為什麽?”


    朱壽淡淡道:“能讓孫大彪和胡侃如此做,除了錢不會有其他原因了。”


    “壽哥是說那幫混蛋雜碎暗地裏和孫大彪胡侃下賭?”史可朗有些恍然。


    朱壽站在橋前,瞧著漆跡斑駁泛著黴菌的木橋,冷笑道:“當兵的大多光棍一條,整日刀口舔血幹著與閻王爺賭命的勾當,因此骨子裏都有賭性。自古軍營內皆好賭這也本是平常之事。隻是今兒這賭就有點意思了。”


    史可朗恍然道:“壽哥的意思,那幫子雜碎是利用孫大彪和胡侃探你的底?”


    朱壽讚許的瞧了史可朗一眼,笑道:“有長進嘛,看來今兒這頓打沒白挨。”


    史可朗嘿嘿笑了兩聲,轉而咬牙切齒道:“這幫子黑了心肝的小人,老子饒不了他們。”


    朱壽怪異的一笑:“瞧不出來你還頗有幾分膽氣嘛,敢於四麵為敵好氣勢!壽哥佩服你。”


    史可朗臉色一紅,既尷尬又憋氣瞧著朱壽:“壽哥的意思難不成是讓兄弟裝傻子忍了這口氣?”


    朱壽邁步上了橋,沉聲道:“他們都是當兵多年從死人堆裏摸爬滾打出來的老兵油子,生死看得多了自然都訓練出了自我保護的強烈意識。對所有他們不了解的陌生人都會自然而然有防範。一句話,死見多了就會更怕死。這也就是為什麽這次東八裏堡遭蒙古韃子侵襲,駐守垛口和堡門的兵卒連示警都沒有的緣故,因為他們都被嚇破了膽忙著逃命根本就不會顧及別人的死活。我瞧過他們的屍首幾乎都是一刀斃命,應該都是沒有任何反抗就被殺了。”


    史可朗咬牙道:“一群王八蛋!老子第一次覺著他們被蒙古韃子所殺,殺得好!殺得解恨!”


    朱壽笑了一下,接著道:“老兵怕死,可他們也是世上最重視兄弟情義的人。”


    史可朗一愣,嚷道:“怎麽可能?這種貪生怕死的慫蛋雜碎能講兄弟義氣,壽哥你莫不是在說笑?”


    朱壽來到土牆下,拾階上行:“我剛才說了死見多了就會更怕死。這是人性無可厚非。但也就是在戰場上生死邊緣躲閃挪移見多了別人的死,讓他們都明白了一個永記心裏的道理,要想不死就必須對一個鍋裏掄馬勺的袍澤兄弟周全保護,隻有大夥同心協力才有可能保住自己這條命。”


    史可朗呆怔的瞧著已上到垛口墩台的朱壽,眼裏怒色消失了,露出深思之色。


    朱壽迴身瞧著土牆下的史可朗,沒有說話。史可朗醒過神飛奔上來。朱壽笑著拍拍他的肩頭:“有些事必須親自經曆過你才能明白感悟到。”


    史可朗眼中閃動著疑惑,問道:“壽哥,你和我是同一天從軍,為何這些道理你會懂?”


    朱壽目光閃爍了一下,臉上露出一抹滄桑的笑意,輕拍了拍史可朗的肩頭:“你小子忘了老子的先祖可是盡有這九州萬方的太祖高皇帝。”


    史可朗恍然不好意思的撓著後腦勺,嘿嘿笑了起來。


    朱壽目光挪開,落在垛口左側角落堆放的那堆幹狼糞,悠然道:“他們之所以連點燃狼煙示警的勇氣都沒有,還有一個更重要的原因,是他們沒有主心骨可以依靠,就如同一間房子沒有大梁,稍遇風雨就立時坍塌崩摧。”


    史可朗眼中閃爍著異樣的光芒,瞧著朱壽,沉聲道:“他們沒有可兄弟我有。”朱壽扭臉瞧著史可朗,片刻,伸手又重重拍了拍史可朗。


    史可朗笑道:“壽哥,兄弟懂了,我不會再和他們計較了。”


    朱壽玩味的笑了,悠然道:“恐怕沒這麽輕鬆吧,那幫子老兵痞若是如此輕易就範也不是死人堆裏滾出來的了。”


    史可朗瞪眼道:“他們還敢給臉不要臉太歲頭上動土?”


    朱壽淡淡道:“我是不是太歲對他們來說尚在兩可之間。別人先不說,就說孫大彪和胡侃這兩貨既賠了賭銀又沒了麵子,從那幫子兵痞畏懼的眼神就可知這兩頭爛蒜以往必是囂張跋扈張狂不羈的性子,這一迴被老子收拾的威風掃地,要是你,你會乖乖夾著尾巴做人嗎?”


    史可朗眨了眨眼睛,幹脆道:“不會!”


    朱壽點點頭,微眯著眼瞧著東八裏堡方向,黑瞋瞋的眼眸深處閃爍出強烈的興奮。


    史可朗皺眉沉默了片刻,苦惱的撓著後腦勺:“壽哥,你是小旗官他們沒這個膽子公然挑釁你,必是來陰的使黑手。這俗話說的好,日防夜防家賊難防。難不成今後走路睡覺都要留個心眼防著他們?唉!想想就他娘的頭疼!”


    朱壽搖頭道:“就衝這兩貨今兒剛到,連氣都沒喘勻就迫不及待借你恐嚇我,他們是沒有那份耐住性子的忍力。我估摸著下一次對咱們的報複恐怕不會過了今夜。”瞧了一眼臉色有些發白,目露驚懼的史可朗,微笑問道:“怕了?”


    史可朗使勁咽了口唾沫,擼胳膊挽袖子,大聲道:“不、不怕!有壽哥在老子誰都不怕!”


    朱壽愜意的伸了一下懶腰,微笑道:“說心裏話我還是很期待他們今晚的表現。對付他們得有個趁手的家夥,對了,就用你今早偷襲我的那根棗木棍吧,長短正合手!”


    史可朗驚得險些沒蹦起來,驚怖的瞧著朱壽:“什麽棗木棍子,我、我怎麽不知道?”


    朱壽乜眼瞧著渾身緊繃隨時做好逃跑準備的史可朗,嘴角露出透著陰森的玩味笑容。


    “別打我,我,”史可朗驚叫轉身,還沒等邁步逃走,脖頸處傳來如山般的壓力,駭的險些魂飛魄散,尖叫透出哭音:“我再也不敢了,壽哥饒了我吧!”


    朱壽摟著史可朗,嘿嘿笑道:“別那麽緊張,好像我要吃了你似的,你壽哥我有那麽小氣嗎?”


    史可朗煞白著臉驚恐的點點頭,瞬間醒過神,又急忙搖搖頭。


    “哎,這就對了!”朱壽嘿嘿笑著鬆開半摟半掐脖頸的手臂,悠閑的向前走去。


    史可朗怔呆了,不敢置信的瞧著朱壽的背影,愣了片刻,抬頭瞧瞧天,喃喃道:“沒做夢啊,是白天啊!可他怎麽可能知曉了還跟沒事人般這麽輕巧就放過我,難不成是我那一棍子把他打傻了?!”


    “磨蹭什麽呢?”


    “來、來了!”


    史可朗忙一溜小跑跟了上來,諂笑道:“壽哥,兄弟我是真沒想到您這麽仁義,兄我這心裏真是無地自容羞愧難當,哎——!不對!”


    史可朗臉上的諂笑僵住了,緊接著暴跳如雷吼道:“老子明白了,你是故意借那倆雜碎的手報複我!”


    朱壽撲哧笑出了聲:“腦子轉的夠快的,你人才啊!”


    “我、我跟你拚了!”怒吼聲剛起,朱壽如兔子般向前飛奔。


    “你這個小人!老子和你沒完!”史可朗咆哮著也飛奔著追趕朱壽。


    星星點點點綴各色野花的兩條綠地毯中間的羊腸小徑上開心爽朗笑聲與怒吼咆哮聲交織,慢慢的綠意濃鬱的小徑遠處怒吼聲越來越弱,隨之遠遠傳來的都是開心的笑聲。


    史可朗喘著粗氣,臉上雖然洋溢著笑意,但一雙眼依舊有些不滿的瞪著朱壽。


    朱壽笑道:“沒你那一棍子,今兒這頓修理你也逃不掉,我隻不過在心裏偷樂了幾聲而已,你打我一棍子,我偷樂幾聲都不成,再說了你今兒也不算吃虧,剛才在堡子裏你那報複的氣勢,可是把他們嚇得不輕,你變態的德行一定會讓他們做很長時間噩夢的。”


    史可朗眨巴著眼瞧著朱壽,突然咧嘴嘿嘿笑了:“想想還真是過癮啊!這世上啥事最解氣過癮,就是他娘的以為吃定老子了正囂張跋扈時,沒想到老子突然鹹魚翻身大殺四方。爽!”


    史可朗湊了過來,眉開眼笑道:“現在想想這倆王八蛋之所以能吃這麽大的癟,很大程度上是被壽哥你的年歲和外表騙了。”


    朱壽臉上露出陰險的笑容,都眯著眼相互對視著,幾乎同時放聲大笑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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