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麵‘玉’樓紅顏醉,獨留我隔岸觀火,摔!


    風向狠狠的甩掉‘毛’筆,這間屋子裏除了筆墨紙硯,寂寞得連半隻蚊子都不見,偏偏一抬頭就能看到對麵樓上輕紗帷幔,人影憧憧,比翼雙飛,共度良宵之夜的唯美場景。.tw[棉花糖小說]


    偶有路人路過,見她寒屋疾書,靠近一瞧,不由搖頭輕歎……這年頭連‘女’子都如此放‘蕩’不羈,男子來此地風‘花’雪月又需要有何罪惡感?


    甚至有人見她寒屋孤冷,再看貌美可人,以為是哪家新出的拉客方式,甩著錢袋硬要她陪。


    最後以為她是人生淒慘無可救‘藥’,賞她兩個銅板希望她能好好做人。


    一咬牙,風向怒氣衝衝打開歪歪斜斜的木‘門’彎腰出了屋。


    夜‘色’沉靜得好,此處卻是鶯歌燕舞,佳人雙雙。她‘摸’了‘摸’餓扁的肚子,站到醉夢閣‘門’口,指著迎客的小廝:“陳浩然,你死定了!”


    心裏想出了一個辦法,她一甩衣袖,瀟灑離去。徒留‘門’口發愣的小廝。


    “喂……那‘女’的怎麽迴事?”


    “別管,這年頭因丈夫在外風流被‘逼’瘋了的‘女’人你又不是沒見過。”


    “唉……可憐……”


    “有什麽可憐的……看她那張臉,她丈夫天天對著能不出來找樂麽?”


    ……


    最後那句話飄到風向耳朵裏,若不是她強烈控製住自己,恐怕已經掀掉了醉夢閣的大‘門’。伶仃的身影來到巷口,看到井邊有一個水缸。


    風向輕歎一聲,走過去看著水缸裏的人:“這麽如‘花’似‘玉’,眼睛搗瞎了!”


    對著水缸,風向抹上自己的臉頰,忽然想到陳浩然那張比‘女’人更絕‘豔’的臉。怒急!


    “男人長那麽漂亮是罪孽!好嗎!”


    思及此處,她又不自覺想起了陳浩然微挑的眼角和粉潤的‘唇’,然後是如‘玉’的肌膚。‘誘’人的鎖骨……


    “啊啊啊啊……風向你到底在想什麽!”她把臉往水缸裏一送,鎮靜自己。


    良久。良久,良久,*的腦袋終於抬起,轉向身後。


    丈餘外,一男子負手‘挺’立。衣袂飄揚,姿容俊逸,月光下恍若謫仙。


    “你剛才在幹什麽?”他盯著風向發稍還在不停滴落的水珠。她把頭在水裏浸那麽長時間,想悶死自己麽?


    風向一迴頭看到那人影。癟癟嘴拿袖子擦了擦臉,聳聳肩:“洗臉。”她懶得看他,冷不丁一句:“這才多長時間,大人就這麽惦記我了?”


    男子皺了皺眉,反問:“什麽?”


    風向氣足,一個箭步飛上去,抓住男子的衣襟:“被關進小黑屋連飯都不給我吃,你還有膽來見我!”


    “嗯?”


    “……”風向突然安靜下來,不是因為對方上挑的語氣,而是這一張跟陳浩然極其相似的臉。卻不是她原以為的那個人。


    他……是誰?


    男子眼神幽幽,不似陳浩然那樣純粹的墨‘色’,帶了點青藍。猶如孤月下隱匿在幽林深處的那汪清泉。


    他的視線從風向驚疑的小臉上慢慢下移,最後停在了她的脖頸。微微敞開的衣領‘露’出半小截羊脂瓊‘花’‘玉’。


    忽而,他莞爾一笑,‘春’風起落,叢林幽幽。


    “哦,原來你就是那個孩子最珍視的人。”


    風向呆住,不明所以地看著對方:“你是誰啊?”


    男子微微頷首想了想,低頭笑道:“這麽一算……我是你公公。”


    “……”


    世界上奇事百怪,風向從來沒有想過會遇到這個自稱是她公公的人。也就是--


    “墨羽鳳皇……是我兒子。”


    風向隻覺得脖子一涼,心肝一顫。無言以對,這個人……是陳浩然前世的爹?


    不是因為驚嚇。而是她不知道該怎麽跟他說,前世作為兒媳的她是如何絕烈的……殺了他的兒子。


    兩人走在大街上,她前世公公的心情似乎很好,可是說迴來他那張臉年輕得有點變態吧?


    “淩兒。”


    “……嗯?是!……公公……”


    見風向心不在焉,白公公微微笑道:“其實我開始很奇怪為什麽鳳皇會選擇你……”


    風向心裏漏了一拍,為什麽?她也很想知道……


    “你居然可以觸碰到我。”白公公解釋道。


    這也算理由?!


    風向翻了一個白眼,轉兒看到夜市裏熱氣騰騰的餡餅,肚子不爭氣的叫了起來。


    她臉一紅,不好意思地看看她所謂的公公,心想該怎麽解釋,忽然靈光一閃:“公公!你兒子不給我吃飯!”


    白公公蹙眉,也許是在思考她兒子為何如此不道德,可是他盯著餡餅卻是道:


    “你很餓?”


    風向點頭如搗蒜。


    “我也是。”


    “……”


    最後風向拿出身上方才那人賞她的兩個銅板,買了兩個最便宜的,一人一個。


    白公公心裏美滋滋的,吃得淡粉的‘唇’油亮亮的,風向霍然明白過來,為何陳浩然的‘唇’能那麽‘性’感了。


    吃完餡餅,白公公‘摸’‘摸’風向的頭:“我兒子能娶你是他的福氣。”


    說到這裏,風向又是一陣心酸。


    “公公……其實……”


    “風向!”


    熟悉的聲音打斷了風向,她一抬頭見到陳浩然,月華醉人,可臉上卻帶著格格不入的焦急。


    “大人……”


    陳浩然舉步上前,一把將她攬入懷裏:“你到哪裏去了!我說過我會擔心!”


    風向靠著熟悉的‘胸’膛,感受著熟悉的溫度,半晌,才迴抱眼前的人。


    她苦澀一笑,淡淡道:“放心大人,幫你找到想要的東西以前,我絕對不會離開……”


    拉開她。陳浩然眼神複雜地看著她,想要說什麽終究沒有開口。


    突然,風向想到白公公。連忙道:“大人,快看你前世的爹!”


    可是一迴頭。那裏早已經沒有了人,“人呢……”風向奇怪至極,卻被陳浩然一把帶迴:


    “你說……什麽?”他冷峻的容顏嚇得風向一哆嗦,連忙縮著脖子道:“沒,沒啥。(..tw無彈窗廣告)”她怎麽那麽傻居然跟陳浩然說見到了他前世的爹。


    陳浩然抿著‘唇’,眼底涼意更甚,似乎有什麽超出了他不能觸及的範圍……


    “大、大人?”看著陳浩然的神‘色’,風向搖了搖他的手臂。“你怎麽了?”


    他低頭看了她一眼,眼底有略微的慌張,陳浩然緩了緩情緒,握緊她的手:“走吧,你不在大家都沒辦法吃飯。”


    指間傳來的溫度讓風向心中泛起澀澀之意,此時此刻,他握著她的手,站在她的身側,跟她說:迴去吃飯吧。一驚歲月,如同千年。


    就這樣吧。讓她不要再去管命定裏她要做的事,無論等待她的是什麽,她都不要再離開他。


    濃鬱的叢林間偶爾傳來柴火燒裂的劈啪聲。艾靈雙手杵著下巴,看著左尋蕭烤野‘雞’。他們一直向南,但是沒有去頃陽城。


    艾靈哼著小曲兒,看著左尋蕭的臉龐,想了想問:“大叔我可以問你一個問題嗎?”


    左尋蕭挑了挑火,“嗯。”


    艾靈水汪汪的大眼睛泛著墨綠的光,“如果你有一天你有很多很多不知道的事情突然知道了……你會怎麽樣?”


    左尋蕭懶懶地抬起眼睛,那裏麵就像在說這個‘女’娃子盡會問一些沒頭沒腦的問題,但是他卻絲毫不含糊地迴應:“會接受不了吧。”他說:“一下子突如其來的。正常人都會難以接受吧。”


    艾靈垂下了臉,輕撫著懷裏的錦盒。似乎在思考著左尋蕭的話。左尋蕭拿起烤‘雞’,遞給她:“其實這都不算什麽。最可怕的也許是所知道的其實都不是你知道的那樣。”


    艾靈霍然抬眼,那眼裏竟不是少‘女’該有的銳氣,左尋蕭一定眉,再看的時候‘女’孩已經接過烤‘雞’大口大口的吃起來。


    “好吃。”她咧嘴一笑,滿嘴的油。那句話似乎有人跟她說過,那個人……


    在心底歎息一聲,她越發覺得懷裏的錦盒有點沉重,阿鳳你想要的究竟又是什麽呢?一個隻記得前世給你傷痛的人,今世會違背命輪的定數,換你的所願所得麽?


    “我們什麽時候可以跟他們取得聯絡?”左尋蕭放下竹棍,對著發呆的少‘女’道。


    迴神,艾靈擦擦嘴,笑笑:“找到那個東西就可以。”


    左尋蕭垂下頭繼續生火他必須盡快知道陳浩然的目的,這樣才能想好應對的方式,他從來就不喜歡受製於人,還是朝廷的人!


    “大叔……你好像很著急。”艾靈側著頭,左尋蕭沉靜的表情總會讓她感覺很奇怪,她平生從未有過想要去了解誰的想法,就算是陳浩然,他們兩人也都是從未深究的。


    讓一個小‘女’孩看到自己這樣的失態,左尋蕭搖了搖頭,輕輕舒了口氣:“沒什麽,我隻想早點結束。”


    艾靈抿‘唇’:“你擔心風向麽?”


    左尋蕭再次凝視著艾靈,這個‘女’娃怎麽盡說些不著邊的話。想了想,他還是耐著‘性’子細細道:“嗯,我不希望因為我們的關係給她帶來傷害。”


    捂住懷裏的錦盒,一種洶湧的情緒鋪天蓋地,墨綠的眸子一轉,艾靈抬眼:“她會傷害你們。”


    “嗯?”


    咬咬牙,艾靈沉聲:“大叔,其實……”


    “找到了!”一聲厲喝打斷了艾靈的話,“圍住他們!”


    左尋蕭立時起身,一個迴旋將艾靈護在身後:“別怕!”他握緊了手中的劍,隨時準備出鞘。


    隻見火光衝天,隻是一會兒的功夫,便有大批的士兵團團圍住。左尋蕭眉心擰得更緊,這麽多人靠近他怎麽就一點都察覺不到?


    然而下一秒,他所有的疑問都得到了解答。


    隻見火光隻見步出一個身影,那是他這輩子都不會忘卻的身影,一個讓他隨時可以情緒失控的身影。


    “哈哈哈哈哈,讓老夫來看看。”說著,張整從人群裏走了出來。臉上帶著老謀深算的笑意,“喲,這不是老夫當年出逃的徒兒麽?尋蕭。見了為師還不跪拜。”


    左尋蕭瞬間赤紅了雙眼:“老賊!”


    站在他身後的艾靈忽然感覺到了濃烈的憎恨,喜怒不‘露’於形‘色’的左尋蕭此刻就像弦上的箭。隨時都會擊發。


    張整看了看左尋蕭身後的‘女’孩,一捋胡須:“徒兒不錯啊……居然跟這麽有意思的人在一塊。”


    左尋蕭麵目猙獰,但身體卻不忘記護著艾靈。


    張整笑得越發扭曲,就像看到了他極度感興趣的東西:“姑娘,我這徒兒‘性’屬木,你跟著他續命,算是找對人了。”


    艾靈整個人一顫,那些想要逃避的東西突然鋪天蓋地湧來。


    “小師妹……需不需要一碗湯?”


    “咳!”溫子然輕咳一聲。看了一眼黎軒,黎軒隻得立馬噤聲。


    風向看著桌上那一桌豐盛的晚餐,然後垂頭看了一眼自己被安排在旁邊的小木桌上的飯菜……


    陳浩然修長的手指捏著筷子,搭在‘唇’邊,在風向眼裏如此風‘騷’的姿態都點燃了怒火!


    “大人!”


    陳浩然視而不見,充耳不聞,對桌上邊的人道:“你們也都吃吧。”


    風向淚眼婆娑,看著自己碗裏一碗米飯和一小盤青菜,‘抽’‘抽’鼻子,希望能感動她愛的師叔。師兄和師姐。


    一大桌子菜,你看我我看你,誰也不動。正在這時。一隻‘玉’手拿起了筷子,夾了一塊青筍放進嘴裏。


    “味道不錯。”黃泉溫潤的笑容撲滅了風向的怒火,她隻感覺天崩地裂,淚水已經無法訴說她悲愴的心緒。


    這一頓飯吃得風向滿嘴苦鹹味,都是眼淚都味道啊!更令她吐血的是,看著她將白米飯和青菜吃完以後,陳浩然‘唇’角輕揚:


    “嗯,你可以繼續迴去畫畫了。”


    “……”


    夜‘色’已深,醉夢閣歌舞升平。而在庭院最深處的四合院裏,陳浩然放下‘毛’筆。將手裏的文卷一合,才抬頭看黃泉。


    那人紋絲不動的立在原地。一站就是好幾個時辰。


    “黃泉,現在風向也支開了,你到底想跟我談什麽。”


    琥珀‘色’的眸子閃過一道冷光,黃泉如泉水般溫潤的聲音緩緩響起:“我承認你不是妖皇。”


    陳浩然淡笑。


    “但是現在不是,不代表以後不是。”


    陳浩然饒有趣味地看向他,“這跟風向有什麽關係?”


    黃泉不答,負手於背,四目相對,陳浩然悠地笑開了。“你喜歡她。”


    嘴角綻開一抹略帶嘲諷的笑,陳浩然再次拿起‘毛’筆,黃泉站得遠看不清他寫了些什麽。


    “既然是仙家,竟能如此輕易動情?”


    “有些東西不能阻止。”黃泉迴答得坦然,陳浩然倒是有些詫異。他再次放下筆,不疾不徐:“既然已經有了‘交’易,你就不必擔心。”


    “若她對你動了情,我就不得不擔心。”


    陳浩然冷然抬頭,淩厲的眸子了幽深不見底。


    黃泉笑笑,緩了緩氣氛,轉而卻聽陳浩然淡漠道:“你放心,我不會。”


    但笑不語,開‘門’離去:“你想要的我也會盡力幫你,隻要你完成‘交’易。”黃泉的話隨風飄入陳浩然的耳際,掀起了千層‘浪’。


    白紙翩飛,印著白紙黑字落在了陳浩然的眸裏。“嗬……‘交’易麽。”他輕歎了一聲,“對,隻是‘交’易啊。”


    他一揮衣袖,月華輕擺,晃起層層輕薄。人去寂寥,搖曳的燭火忽明忽暗,照著那白紙上行筆流利的三句話:


    喚起思量,待不思量,怎不思量?


    撲在桌子上,風向手裏握著‘毛’筆一動也不動。她仰頭看著月‘色’,又看著對麵紅樓上的佳人,喟歎一陣。


    手邊擺著的是她今夜最得意的作品,明天她就會讓醉夢閣聲名鵲起,再上一層樓!


    說著,她打了一個哈欠。忽然!她的動作停住了。


    對麵沒有拉簾子的窗口處出現了一個再熟悉不過的身影,月華的衣擺,墨筆勾勒的輪廓,那張絕‘豔’的容顏似笑非笑。卻伸手將對麵的人兒攬進了懷裏。


    哪裏的溫度,他的力度,身上的氣味。和心跳的節奏……她全部都記得一清二楚。


    這個會抱著她,親‘吻’她。拉著她手的人,此時此刻也將別人擁入了懷裏。心口的疼痛蔓延而開,風向頓時覺得自己衍生出的想法是那樣的諷刺。她愛陳浩然,為何又能要求這一世的他能夠記得前世的緣分來愛上她呢?再說……她又有什麽資格……


    她背叛了他,連累了鳳兮山的所有生靈,這一世她能夠記起有這麽一段,已經是最大的恩賜,讓她可以來贖罪。


    畢竟動情。隻是一個人的事。


    “淩兒!!!”


    ‘迷’‘迷’糊糊從睡夢中醒來,風向‘揉’了‘揉’‘揉’眼睛,眼前是子夜放大的臉。“你居然……!”


    “啊?……什麽……”打了個哈欠,風向眯著眼睛懶懶道。


    子夜黑著臉,將手裏的畫紙一拍:“你說這是怎麽迴事!你……”子夜急得臉‘色’鐵青:“你、你怎麽可以……!”


    她怎麽了?這一大清早到底有什麽事情讓這個淡定的男人如此驚慌。


    外麵人聲鼎沸,風向探頭一看,一個大大的笑容在臉上化開。


    “哦,子夜哥哥,恭喜你。”


    “你……”子夜一咬牙,一邊遮住自己的臉。一邊走到‘門’口把風向從屋子裏揪出來:“跟我來!”


    醉夢閣一早就被堵得水泄不通,據說新出了三大絕‘色’‘花’魁,不但膚如凝脂。貌比天仙,還未曾見過客。一時之下“絕‘豔’三‘花’魁”就在頃陽城傳得沸沸揚揚,貴族官家風流人氏紛紛慕名而來,想要一睹芳容。


    “你跟我走!”子夜拉著風向轉進了側‘門’,直奔四合院。


    廳堂裏陳浩然的臉‘色’靜涼如冰,傾城的容顏掛著醃泡菜的情緒,黎軒幾次掩口偷笑,楚夫晏隻得對她使使眼‘色’。


    桌上放著的三幅畫像絕‘色’動人,眉宇間各有風姿。畫筆‘精’妙,栩栩如生。


    “我跟你走就行了啊!”


    風向的聲音遠遠傳來。陳浩然放在畫上的手指一緊,撩起一邊。起身走向進了屋子的身影。


    “葉畫師。”


    風向一頓,心裏七上八下。來了來了,每次陳浩然要為難就是這種感覺!


    吞了口唾沫,風向揚起腦袋:“大人一早好心情啊!”


    那人一撩‘唇’,撥動心弦。


    “這是你畫的?”


    看著昨晚的傑作,風向點點頭:“嗯。”


    一晚上畫了十幾幅貼到各個紅樓的‘門’口,她真的很不容易好嗎。


    陳浩然臉上笑容不變,墨‘色’的眸子映著風向的笑顏,負於背後的另一隻手卻是握緊。


    “啊……公子啊!公子!”


    這聲音的調調讓風向硬生生打了個哆嗦。她迴身一望,一個巨大的火球滾滾而來。


    火球滾進了大廳,風向才看清楚了對方的長相。


    “公子!你再不救奴家這醉夢閣可就要拆了啊!”一身紅裝的胖‘女’人媚眼一拋,棲身而上。陳浩然臉‘色’一變,一移步,錯開了她的身體。


    葉筱抿嘴一笑,看著眼前這幅詭異的場景,心裏樂開了‘花’。


    “白公子,你要救救奴家啊!”


    “噗。”忍不住笑出了聲,風向伸手戳戳陳浩然的手臂:“大人,你要怎麽救人家,嗯?”


    陳浩然看了她一眼,眼角上揚:“剛才黃泉公子似乎有辦法。”


    一直端著茶盞在一旁靜靜喝茶地黃泉忽然身體一僵,他對上陳浩然的眼,琥珀‘色’地眸子流轉著意味深長的光。


    空氣裏彌漫著肅殺之氣,黃泉放下茶盞微微一笑,一展袖袍,沉落之際人已無蹤。


    陳浩然嘴角一‘抽’,這個家夥居然敢玩‘陰’的。


    “哎呀!我的黃泉公子呢!外麵好多大人指著要見他啊!”老板娘臉‘色’大驚,方才還好端端坐那裏的人怎麽就說沒就沒了呢!“公子!這醉夢閣要是塌了您也住不了這裏了啊!”


    這一點陳浩然自然明白,若不是為了隱匿行蹤,他也不至於讓溫子然找這樣一個地方。


    沉思之際,溫子然匆匆從‘門’口走進,來到他身側:“大人,出事了。”


    醉夢閣人山人海。‘門’口被擠得水泄不通。風向從沒想過自己的三張美男畫像居然會呈現這樣的趨勢,簡直比她畫‘豔’圖還要來得厲害。


    人群之中有三兩人聚集,黃泉倚在房簷上。看著他們四處遊弋。他半眯著眼睛,腦海裏浮現當日天帝的話。心裏一沉。


    之前為了解救風向,他去見了天帝。可是……他發現事情遠遠沒有他想象的那麽簡單。而且在見過墨卿帝君之後,他就覺得九天之上的人更不可信。每個人都在算計別人,和別別人算計。


    子夜騰空而下,無聲無息地落在黃泉身側:“抓活的。”


    黃泉一凜眉,迴首之際子夜已經躍到了另一邊,至今他都不知道這個男人究竟是什麽身份,又為何留在陳浩然身邊。


    人群開始喧鬧。醉夢閣大廳二樓,飄出了一抹晃眼的月華,他的手托著身側輕紗妙曼少‘女’的手,步步走來。


    似乎就那樣定格了,天地間瓊雨‘花’瓣紛飛,少‘女’隱匿在白紗的笑容如同六月雨簾中初綻的白‘色’薔薇‘花’,讓然不自覺的想要上前探去。


    她半垂著眼瞼,眼底一片清明。陳浩然靜靜地望著風向,握著她的手慢步走到欄杆邊。


    “莫非那就是‘花’魁!”


    “美人啊!”


    不隻是誰吼了一聲,所有人目光都聚在了風向身上。除了三個人。


    “大人……我、我緊張……”


    風向小聲喃喃,陳浩然溫柔地笑著,握緊她的手。“別怕,我在。”


    就像是中了**一般,這四個字敲在了風向的心頭,格外有用。可是來找他們的到底是朝廷的人?還是子夜曾經提過的那些人?


    眾人喧嘩,吆喝陣陣。人群裏三人中一人忽然轉身走出了醉夢閣,下一秒便有一群人破頂直下。


    “白衣服的!”


    其中有一人大吼一聲,黑衣人們就衝向了陳浩然。他一冷眉,將風向抱了迴來,讓楚夫晏和黎軒先上。


    廳下人們四處逃竄。刀劍晃眼。


    “你好好呆在這裏,哪裏也不許去。”陳浩然叮囑。


    風向點點頭。見那月華身形一擺,加入了戰鬥。而‘門’口。黃泉攔住了兩人的去路,眉眼淡淡:


    “兩位好久不見。”


    其中一個男子勾勾嘴角:“忘川君,天帝現在要拿你是問。你造謠不算,還在凡塵惹出這等麻煩!”


    黃泉琥珀‘色’的眼睛盯著那兩人,問:“大司命,墨卿帝君可曾會九天?”


    大司命頓了頓,“未曾。”


    黃泉一擺衣袍,妖異的紅‘花’猶如初綻,妖‘豔’似火。“那麽……你們怎麽就肯定我是造謠?”


    兩人相視一望,忽然感覺氣氛不對,想要張開結界時,已經被人現行困住。


    黃泉一驚,看著出現他們身後的子夜,隻聞得冷冷的聲音響起:“大少司命,二位不在虛北殿裏職守,來到凡塵何事。”


    兩人聞聲一哆嗦,身子就像慢鏡頭迴放一般,一格,一格轉身。寧闖閻羅殿,不見太子淵。在他們看到子夜的那一刻,撲通一聲跪在了地上。


    “太、太……太子殿下!”


    黃泉溫潤的眼裏浸透了震驚二字,他想過子夜的千萬種身份,卻從未想到他會是九天之上的漓淵太子!那個桀驁不馴人人避之的紈絝子弟。


    可是他怎麽會在凡間!又怎麽會在陳浩然身邊?!


    子夜手裏握著劍,慢慢走近抵在了大司命的下巴尖上:“說,誰讓你們來的?又怎麽會知道這裏?”


    看到那眼裏燃燒的熊熊烈火和高漲的殺意,大司命吞了口唾沫急切道:“小仙……小仙不能說啊殿下!”


    “哦?”子夜眼裏的笑意慢慢升起,黃泉聽說過,漓淵太子曾經在鳳兮山一戰一人斬殺了千白小妖,卻滴血不沾。“這麽說你需要我的劍來幫你開口咯?”


    看到他的眼睛因殺意的渲染而越發幽深,大司命渾身哆嗦,一個神仙坐到他這種分,著實失了顏麵,還是在自己徒弟麵前。


    “殿下……您就饒了小的吧……”


    “那你說目的是什麽?”


    大司命見漓淵太子的劍又近了一分,劃過自己的皮膚嚇得臉‘色’大變。這黎明劍可不是一般的劍,要是受傷可就毀了千年修為。


    子夜一眯眼,怒火而低沉微顫的聲音,“說!”


    “太子請您饒了小仙吧!是……是天後娘娘派小仙來的!”


    子夜手一頓,仿佛聽到了什麽格外震驚的消息。他看著跪在地上的兩人悶哼一聲,殺意絲毫不減。但是過了一會兒,他收迴了劍。


    “我母後可好?父皇呢?”


    “一切安好,現在天後娘娘出了清塵宮。”


    子夜又是一震,她居然出了清塵宮?嗬嗬……果然啊……果然!子夜澀然一笑,三歲之後就再也沒有見過母親的他,對著‘女’人抱著太對的不解和責念。就連當初生下紫淵,她也沒有踏出過那裏半步。


    傳言說她在等人,等一個再也不會迴來的人。


    而當他在鳳兮山見到黑羽鳳皇的那一刻,他終於知道自己母親要等的人究竟是誰。也終於知道父皇不顧一切的殺戮究竟為了什麽。


    劫數……一切都是劫數!


    後退一步,子夜緩過神:“你們還有一個人呢?”


    大司命跟少司命相視一望,疑‘惑’問:“什麽人?娘娘隻派了我二人來。”


    子夜一皺眉,霍然抬眼看了黃泉一眼:“糟糕!”


    大廳裏打鬥不斷,陳浩然看著那些人的身手,已然斷定他們是張整派來的人,果然風向的畫暴‘露’了行蹤。


    “大人小心!”分心之際,一人揮刀砍下,陳浩然疾旋迴身,避開了對方。


    風向站在角落裏,心提到了嗓子眼。如今隻有輕功的她,根本‘插’不上手,枉費當年一代戰神。


    她正焦急,身後忽然躥出一人,一把勒住她的脖子:“啊――”


    聽到叫聲,陳浩然一迴頭看到風向被剛才離開廳下的那個男人擄走,分了心。來不及避讓,鋒利的刀狠狠劃過他的手臂。


    “大人!”楚夫晏替她擋開了刀。


    “這裏‘交’給你們!我去救筱淩!”說完,月華白影一晃,追了出去。q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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