片刻之後,群獸長嘯一聲,巨口張開,如長鯨吸水般吸入四周黑霧。隻聽得哢哢聲響,巨狼妖獸體形暴漲,腳爪也越長越長,沒多久竟長到二尺多長,猶如利劍一般,旋即分為兩隊,一隊四頭妖獸直撲梁誠等六人,另外一隊六頭巨獸繞開正麵,跑到側翼狠狠衝擊梁誠所布下的石甲陣,一時間防禦陣劇烈動搖,陣眼上那枚上品靈石忽明忽暗,顯然是受到了巨大衝擊。


    “不好,這群妖獸如此狡詐。”梁誠大唿道:“盡快下手殺滅妖獸,這陣法頂不住多久了!”


    見此情況,羅老大叫道:“阿誠,你維持陣法,老三你在後頭掠陣,子龍,幻影,隨我兄弟聯手合擊!我打哪一頭就一起上!”說完後兩兄弟和李子龍勢若瘋虎,衝出石甲陣,攻向迎麵而來的妖獸。


    幻影狂人哼了一聲,雖有些不屑於別人的指揮,卻也沒有抗拒,知道眼下形勢危急,不是鬧糾紛的時候,於是靠了過去,鬆腰弓腿,蓄勢待發,隨時準備上前發出致命一擊。


    羅老大出手時,防禦整個交給老二羅地宏,老三在陣中連珠箭發,羽箭首尾相連,就如一條直線一般直奔目標。再加上一個李子龍巨錘帶著勁風猛砸過去,力道著實猛烈。


    四頭妖狼巨獸張牙舞爪,利劍一般的獸爪和寒光閃閃的巨齒被老二羅地宏一人一棍全盤接下,壓力可想而知。“轟”的一聲,羅老二雙手虎口綻裂,悶哼一聲,嘴角溢出鮮血。身上也被利爪抓出道道裂口,深可盈存,鮮血四濺,可是羅老二性格剛強渾厚,越挫越勇,大叫道:“金剛決!”隻見周身浮現四麵金色盾光,把自己團團護定,黑鐵塔一般的高大身影肌肉虯結,像一堵堅固的石牆難以逾越。硬是不退一步,咬牙苦撐。這時羅老三箭到,急雨一般落到妖獸身上,每一箭都深深刺入半尺有餘。羅老大鞭若遊龍,一鞭下去,便是十二分的勁道,完全調集全身潛能,有攻無守,抽得妖獸毛發紛飛、皮開肉綻,深可見骨。


    李子龍巨錘落下時,幻影出手了,隻見一道虛影,幾乎與四周融為一體,在戰團縫隙中來迴穿插,鬼魅一般的身法迅速無比,那一柄短短的匕首不時散發寒光,恰如花間蝴蝶,上下舞動,一觸即迴,血光紛飛。


    在這五人聯手之下,不到一盞茶的時光,竟然把撲來的巨獸殺滅三頭,餘下一頭慘遭重創,哀嚎一聲,竄出圈外。


    這時,一聲悶響,那石甲陣終於支撐不住,被六頭巨獸攻破,護持此陣的梁誠悶哼一聲,臉色蒼白,心神受到不小的衝擊。石甲陣的破滅,把梁誠和羅老三完全暴露在妖獸的攻擊之下了。那受傷遁逃的妖獸距離二人最近,見有機可乘,悍然猛衝過來,兩個巨爪散發出幽幽寒光,向二人抓去。在它心目中,隻要防禦陣被破,陣內這兩人,一個是受傷的陣法師,另一個一看就是擅長遠攻並無防守之力的人,還不是一抓就拍死,不由得眼中發出殘忍的兇光,利爪朝著二人,當頭抓下。


    “老三!”羅地宏目眥欲裂,迴身就去救援,可那妖獸的速度如此迅速,眼看是趕不上了,正在危急時刻,梁誠飛速祭出一枚小小的玉質盾牌,迎風暴漲,牢牢護住自己和羅老三,正是當年太師父天羽子給予的防禦法器。同時梁誠口中念動咒語,輕輕一指:“陷!”施展出自己不久前領悟的土係法術流沙術。這時撲來的妖獸隻見腳下土地忽然出現一個旋窩,自己感覺身陷流沙,身形猛然停滯,利爪雖已抓到二人上方,卻被玉盾阻止,滋滋地發出一種讓人牙酸的聲音,隻拉出淺淺的數道抓痕,下方二人毫發無損。


    梁誠目露精光,眼見這受傷巨獸猛撲過來,卻被陷在自己身前,絕無放過之理,手中黃金劍光芒閃動,讓過巨狼頭顱,疾往腰間刺去。這時“刷”的一聲,羅老大鞭子也抽到了。狼型獸本就是號稱銅頭鐵尾豆腐腰,這腰間正是真正的軟肋之處,本來就已經被重創的妖狼這下遭到兩下重擊,腰腹處幾乎被洞穿,哀嚎一聲,倒地化為黑霧。


    “轟”地一聲,李子龍的巨錘這會也砸到了,隻是這妖狼已斃,化為黑霧,巨錘狠狠砸到地上,激起一陣土灰。


    “傻小子,你這是打樁還是夯地?”那瘦小的幻影笑道:“速度這麽慢,等你過來,黃瓜菜都涼了,還沒有那傻大個有用。”


    李子龍臉一紅,無話可說,知道自己實力雖然不錯,可是和眼前這幾個比起來還差得遠,真是有勁沒處使,到處都慢上一拍。


    那被幻影譽為“傻大個”的羅老二已經衝到眾人之前,渾身浴血,橫過一條巨棍,正牢牢護住眾人,端的是威風八麵,聽到傻大個這個評價,不由得一個趔趄。


    剩下的六頭狼妖深陷梁誠的流沙術中,舉步維艱,忽然其中五頭仰天長嚎,接著砰砰自爆開來化為五團黑霧。


    “啊?這是怎麽一說啊,打不過還興氣炸的說。”羅老三見狀奇怪道。


    梁誠等人正不明究竟,隻見剩下的唯一一頭巨狼大口一張,把黑霧全部吸入口中,身形再次暴漲,抬爪就破開了梁誠的流沙術,散發出陣陣六級妖獸才有的威壓。


    “他奶奶的,妖獸進階了,大家小心。”羅老二一邊叫,一邊雙手緊握長棍。羅老大等人不由得臉色發白,這六級妖獸,名麵上隻是高出一階,可那是跨了一個大境界啊,相當於人類的旋照修士了,這下子完了,這個隊伍眼看是難以全身而退了。


    “羅二哥閃開!”梁誠一狠心,儲物袋口張開,一張張符錄猶如秋風中的落葉般嘩嘩飛出,足有五百多張集中在一起,發出刺眼的紅光,除了火符,其中還夾雜著三祖所賜的兩件高階法器準備自爆。梁誠雖然十分心疼,但是現在是生死關頭,稍有猶豫那就是死路一條了。梁誠一揮手,那紅光帶著音爆直擊妖獸,轟隆隆一聲巨響震耳欲聾,一道白光刺得人眼都睜不開,隨即化為一團巨大翻滾的橘黃色火球,翻滾而來的熱浪把眾人烤得須發蜷曲,隨即爆炸的衝力把眾人衝擊得東倒西歪,以手撐地這才穩住身形。


    熱浪過去後,羅老大等人目光呆滯,望著前方已是化為烏有的妖獸,人人都是麵色焦黑,破衣爛衫,恰似一群乞丐。


    “咳咳!”梁誠從地上低窪處站起身來,從容地作勢拍拍身上的灰,依然是白衣勝雪,風度翩翩,歎道:“還好我躲得快,火符和法器這樣一起用真是厲害呀。”


    目光落到這破衣爛衫的一群人身上,梁誠嘖嘖稱歎數聲,道:“幾位大哥,還是你們猛呀,其實俯下身來躲一躲也不會咋地啊。”


    第三十六章 嘯月寶劍


    “這這這……這是多少火符啊,這麽個用法也成?。”羅老大簡直替梁誠心疼耗費的靈石,一麵還幫梁誠算賬:“一下子扔出去五六百火符,就算每張火符五六靈石,好家夥!一下子就兩三千靈石啊。還有那兩件高階法器,就這麽爆掉了……”


    “就是,實在太敗家了。”羅老三也道:“阿誠你小子也太不仗義了,招唿也不打一個就來這麽一家夥,差點把我們兄弟弄成烤肉了。再說你這是什麽符啊?怎麽威力那麽大?”


    “我提醒過了啊,我明明喊了羅二哥閃開的。”梁誠也挺委屈,心道這叫什麽事啊,花了巨大代價,滅了妖獸還不討好啊,再說這符錄的製法也是最近才摸索出來,和施孟一同煉製的火符,威力之大,幾乎每張符都接近築基水準的威力,價值遠超普通火符,一下子用掉五百來張,還有那兩件法器,雖說不太趁手,但是那價值也是極高的啊!現在自己迴想起來也覺得肉疼無比。


    “對了,老二,老二你沒事吧。”羅老大羅老三這下想起了自己兄弟,連忙衝過去,拉著羅老二細細查看,隻見羅老二渾身是血,身上橫七豎八全是抓痕,兩兄弟心疼得嘴角直哆嗦,手慌腳亂地掏出各色丹藥療傷止血。


    羅老二見隊伍裏其他人幾乎都沒什麽大礙,尤其自己的兩兄弟毫發無損,心下得意,鐵塔一般杵在那裏嘿嘿傻笑,大手一擺,大大咧咧道:“沒事沒事,這點小傷,就當是撓癢癢。”


    沒過多久半空射出六道光柱罩住六人,一個恍惚,大家又重新迴到了試練大廳中,那試練守將死板的聲音響了起來:“試練已完成,格殺五級風狼妖魂,六頭、六級風狼妖魂,一頭,試練完成度,甲級。每人可獲獎勵築基期精品武器一件。”


    終於完成了,眾人心中喜悅,不約而同地看著那銀光閃閃的試練守將,眼神中充滿了期待。


    “現在挑選武器種類,請慎重選擇,武器一旦選中,不得反悔!”


    梁誠自太師父授予了那把黃金劍後,一直用得很順手,自然毫不猶豫地選擇劍類武器。待大家都按各自喜好選定武器種類後,身邊忽然出現一道光幕,各色武器忽然浮現在光幕中,分別圍繞眾人緩緩旋轉,真是玲琅滿目,令人眼花繚亂。


    梁誠卻一眼就相中一口寶劍,隻見這口寶劍刃長三尺有餘,寬近三寸,造型流暢,如秋水一般的劍光令人遍體生寒,連忙一把抓住劍柄,拿在手中,感覺長短輕重都正合心意,不禁喜不自勝。


    梁誠選定自己的武器後,耳邊響起試練守將的聲音:“五號試練者,選擇嘯月寶劍一口,長三尺三寸,刃寬兩寸八分。”


    原來此劍名為“嘯月”,梁誠得知寶劍名後正自欣喜,忽然聽見試練守將又開口言道:“六號試練者,選擇嘯月短劍一口,長一尺一寸,刃寬兩寸一分。”不由得看了過去,隻見那幻影狂人眼神古怪,手持一柄顏色晦暗的短劍,也正往梁誠手中長劍看了過來。原來二人選擇的長短雙劍,竟恰恰是一對。


    那幻影狂人臉色一沉,忽然和身直撲過來,短劍直刺梁誠胸腹,左手一伸,便要強奪梁誠手中之劍,梁誠應變奇速,雙腳牢牢釘在地上不動,身軀卻往後一仰,手中嘯月寶劍揮出,卻是一招世俗的武技“鐵板橋”。“錚”的一聲,兩劍相交,梁誠借力閃身後退,穩穩站住,心中惱怒。


    幻影狂人一擊不中,飄身遠遁,直往石門入口而出,遠遠喝道:“你既能躲開這一擊,也算有資格擁有此劍,今後不要辱沒了此劍的名字!”餘音尚存,人已消失不見。


    “這個混蛋,不知腦子有什麽毛病,跑得倒快,不然要他好看!”羅老大等人也選好了各自的武器,還沒來得及細看,眼見梁誠這邊發生變故,全都圍攏過來。見幻影狂人已經逃遁,不由得罵了幾聲,卻也無可奈何。於是眾人也就離開了試練大廳,原路返迴。


    “梁師弟,這次出來,跟原計劃完全不同,大家雖然得到了稱心的武器,師弟你卻付出甚多,無論破除禁製,布下防禦陣,還是最後花費了許多符錄,都出力極多,這些咱們兄弟迴去好好計議一番,定要補償給你的,你不要推辭,否則大夥心中不安。”李子龍和羅氏三傑很誠懇說道。


    梁誠心中愉快,這次出來,別的不說,單就交到這四個不錯的朋友,就算不虛此行了,眼見他們說得真摯,也就沒有過多推辭。


    其實梁誠還有一個收獲,心中正在暗爽,正是那一枚上品土靈石,這可是一個可遇而不可求的罕見東西,多少低階靈石也換不來,對於陣法師來說,是高級陣法最好的驅動力。剛才那倉促布下的土甲陣,所耗靈力,連上品靈石的半成都沒有,陣破之後梁誠就把靈石收了起來,還在暗想之後要以什麽代價,從瘦子那裏換過來,這下好了,幻影狂人和自己翻臉,那麽這枚靈石正好作為壓驚費堂堂正正予以沒收,心中再無半點愧疚。哈哈,壓驚費,今天你驚到沒有,無論如何,這上品土靈石已經姓梁了。


    高興之下就想用神念和施孟交流一番,好好顯擺一下,哪不知施孟氣鼓鼓的不想理會梁誠,說道:“你既然那麽厲害,也用不到我,就不要來煩我啦,本少爺正在閉關練功呢。”梁誠知道施孟沒能出手心中不爽,隻好連連安慰,高帽子一頂一頂戴將過去,說是施大少這麽重要的底牌,這麽了得的絕世英才,怎麽能在這樣的小地方施展,那不是大材小用,暴殄天物嗎,亂用的話勢必將鬼神不容,天怒人怨,山崩地裂,海枯石爛,隻把施孟捧得小辮子都飛了起來,開心得一張嘴直咧到了耳朵後麵,心道誠哥果然是知人善任,猶如世間伯樂一般,真是生我者父母也,而知我者誠哥也,心中的怒氣,早就扔到爪哇國去了。


    隻是神色有些遺憾地告訴梁誠,自己準備了一個完全可以蒙蔽人心智的幻術,可以讓人錯誤覺得當時所思所想全部都實現,從而墜入榖中,沒有對那瘦子用上真是太可惜了。


    不過施孟轉念一想,又對梁誠道:“誠哥,我把這個幻術封印在畫卷中,你自己看著啥時候合適就用吧,隻要對手修為別超過結丹期就成。”


    這次行動的結果當真是皆大歡喜,人人都有大收獲,羅老二雖然受了一些傷,但是仗著體質強悍,功力高強,加之許多傷藥靈丹內服外擦,早就沒什麽大礙了,這會正捧著新得的撼天棍愛不釋手,連連用衣袖拂拭,寶貝得不得了。


    眾人當即離開了密境,一路無話,順利迴到了雲隱宗內,將這處試練密境的情況向宗門如實上報,宗門長老閣主極為重視,向五人細細問明情況,立刻派高手前往查看,當即封鎖住了這個小島,嚴禁閑雜人等靠近,沒過多久,這處密境成了雲隱宗內的高級試練場所,宗內高階陣法師晝夜研究探索,才知道這是一處上古門派的大能之人設置的試練密境,結丹以下,都可按自身境界高低,分別進入試練,隨即安排門徒進行試練,取得了一些神兵利器,當然因為此處試練非常兇險,也折損了很多人手,就連梁誠那便宜大師兄離火,因為不甘心就此沉淪,也設法湊足靈石組隊進入密境想博一把,惜乎實力不足,整個小隊全部折損在密境之中,無一幸存。後來因為進入秘境損失太大了,實力稍遜的弟子進去幾乎都是有去無迴,雲隱宗高層隻好將這秘境關閉了。這都是後話,不提。


    梁誠等數人因次也算是立了大功,得到了不少獎勵,修煉用的丹藥靈石一時是不用發愁了。還有一個意外收獲是梁誠所煉製的符錄在羅家三兄弟和李子龍的繪聲繪色描述下,口口相傳,名聲大噪,築基及以下修士都爭相購買,成了暢銷貨,稱為“梁氏符”,在坊市那是供不應求,後來梁大師所煉製的符錄往往是一上架即告售罄,成為了門派低階弟子外出任務所必備的標準配置,久而久之,坊間有俗語雲“易尋無價寶,難得梁氏符”。


    話分兩頭,卻說那日梁誠告別了羅氏兄弟等人後,迴到了自己的洞府,當即閉門謝客,唿唿大睡了一整天,終於把狀態恢複過來,自覺神清氣爽,精力十足。


    梁誠正在計劃今後如何修煉,忽然一枚傳音符飛到眼前,卻原來是那外出歸來的的趙德勝師兄前來拜訪,於是請入洞府,奉上香茶,分賓主坐下。


    趙德勝道:“梁師弟,愚兄這次迴來,看到了師弟留下的傳音符,不知何事,不敢耽擱,於是冒昧來訪,打擾勿怪。”


    “師兄說的哪裏話,是小弟冒昧了,小弟本是想向師兄打聽一下,煉製陣法禁製的材料,在這外海,是去哪裏才能采購到比較好的。煩勞師兄親自登門,告罪告罪。”


    “哦,無妨的,沒想到師弟年紀輕輕,這陣法造詣卻是不凡,宗門坊市的那些陣法材料,想來是過於平凡,已經不堪師弟使用了吧。”趙德勝接著說道:“我雲隱宗雄踞外海,實力是不消說的,唯有這陣法傳承,卻是一般,想要上品的陣法器具材料,在這外海,很難得到,愚兄這次外出曆練,是去了內陸,這內陸之地,各門派傳承悠久,有些門派專精陣法之道,應該有師弟需要的東西。”


    梁誠聽了這一席話,心中有些煩惱,看來自己還得抽空去內陸走上一趟了。


    趙德勝思索了片刻,問道:“梁師弟可曾聽說過雲門山坊市?”


    “我知道這個坊市,當年太清師叔祖曾帶我去過一次。”梁誠迴答道。


    “這樣就好辦了。”趙德勝道:“雲門山坊乃是內陸大門派青雲派下轄的一個坊市,這個青雲派,就是以精研陣法禁製聞名於世的。聽說一年之後,將要在雲門山坊舉行一個盛大的拍賣會,師弟不妨從那裏著手,必有斬獲。”


    第三十七章 任務開啟


    送走趙德勝後,梁誠計議已定,當下既然無法找到煉製陣法的材料,隻好暫時放下,轉而修煉製符術。在製符之道上,梁誠從來沒有受到過什麽指點,手上也缺乏可以參考的典籍,因此著眼點放在熟練技藝上,大量煉製那種接近築基期水準的符籙,然後拿到坊市銷售,賺取靈石。煉製這種符籙對梁誠來說實在太簡單了,所以在製符上一天所花時間也甚少,感覺效率不夠高。


    於是梁誠也開始在天工巧藝珠內修煉丹道,不久就把煉丹基礎功夫和太清老道傳授的各種心得研究得滾瓜爛熟,手上的幾個丹方也是反複煉製,倒是煉製了好些適合煉氣期服用的丹藥,比如聚氣丹和培元丹都煉製了一些,成功率極高。後來在坊市中又淘到了適合築基期的丹方,煉製起來也是得心應手,在丹道上也算有了不凡的技藝。


    由於梁誠天賦靈根超群,修煉速度極快,施孟告訴梁誠最好少服用甚至不服用丹藥,這樣在今後萬一遇上真正的修煉瓶頸,那時再服丹藥藥衝關將有奇效。


    由於梁誠不願意暴露自己擁有天工巧藝珠這樣的逆天之寶,自己精於陣法之事,這次在羅氏三傑等人之前也暴露得差不多了,符籙煉出來還要拿去賣,再拿出丹藥去出售的話,那實在是太引人注目了,因此煉製了一儲物袋的丹藥,自己固然不服用,也不敢出售,白占著位置,還要買原料消耗靈石,梁誠想起來也頗為鬱悶。


    很快梁誠所製符籙的名聲就打響了,在羅氏兄弟介紹下,那真元閣掌櫃敏銳地發現其中商機,親自登門拜見梁誠,表示真元閣願意免費向梁誠提供製符材料,然後包銷梁誠所製符籙,利潤五五分成。梁誠無本生利,還省去許多麻煩,自然一口答應,接下來的近一年時間,雙方合作愉快,隨著梁誠各種花色符籙的大賣,梁誠固然賺取了大筆靈石,荷包越來越豐滿起來,真元閣掌櫃也是利潤極為豐厚,經常在睡夢中都流著哈喇子笑醒過來。


    這種一麵修煉一麵賺取靈石的舒心日子梁誠過得正爽,這日卻接到三祖傳音,叫所有參加宗門任務的弟子前往宗門的出入門戶安浦島集合待命,梁誠知道,準備已久的任務就要開始了,於是收拾好行裝,懷著忐忑不安又略帶一絲興奮的心情來到了安浦島報到。


    安浦島雖然距離雲隱主島甚遠,但是各島裝有傳送陣,往來也極為方便快捷,梁誠來得較早,被帶入一個大廳中等候。才進門,卻見大廳中已經坐著不少弟子了,其中卻有兩位熟人,一位是那趙德勝師兄,另一位卻是李子龍,梁誠和趙德勝互相點頭示意後,走到了李子龍身邊,問道:“子龍兄,原來你也參加這次任務?”李子龍答道:“嗯,是呀,數年前我就和羅家兄弟一起報名參加這次任務,不知為何,三祖他老人家卻不要羅家兄弟,單單留下了我。”梁誠心中一動,心道羅家兄弟修為高深,當屬真正的精英弟子,卻被禁止參加,這其中莫非有保護之意,可見這個任務可能很是兇險,不由得暗自提高警惕,免得到時候莫名其妙做了炮灰還不自知。


    正在胡思亂想,大廳中又魚貫而入男男女女十多個人,其中隻有一個算是熟麵孔,那是以前在飛龍大戰中見過的元山,其餘的一個都不認識。梁誠點了點人數,連上自己正好三十人,看來人應該是來齊了。


    果然,不多時便走進一個熟悉的身影,隻見這老者頭發稀疏,身穿一襲半舊灰袍,背上還背著一個藥箱,卻不是太清老道又是誰。太清走到眾人前麵,大廳中頓時靜了下來,太清用眼光威嚴地掃視了一圈眾弟子,開口道:“姑娘小子們,都還認得我吧?”大夥紛紛答道:“認得。”有幾個比較熟的弟子還提高聲音道:“太清師叔祖,您老人家是宗內有名的丹道大師,誰會不認得,怎麽又穿成這樣?莫非又要出去采藥嗎?”太清笑道:“傻小子,現在我還采什麽藥?三祖命我護送你們去內陸參加任務,為避免引人注目和不必要的麻煩,大夥須得聽我安排,第一個命令就是——換衣服!”說完揮一揮手,幾個童子就端著大包小包的衣物等物品送了進來。


    於是眾人紛紛寬衣解帶,換下門派服色的外衣,接過童子遞上來的衣物,穿戴起來。之後又接過采藥鏟,背起藥籮,互相一打量,活脫脫成了一群采藥童男童女。


    太清拈著長須,微笑道:“不錯不錯,大家聽好了,你們現在的身份就是無量觀百藥園派出來隨我采藥曆練的藥童,現在分為五個小隊,每隊六人,由元山、趙德勝、李子龍、於清遠、梁誠這六名認得路且有進入雲門山坊市令牌的弟子擔任隊長,現在開始自己組隊,完事後分批出發,三天內趕到雲門山坊市匯合。”


    眾人應了一聲後就自由組合起來了,趙德勝對梁誠笑道:“本待和師弟在一隊的,可是師弟年輕有為,自己成了帶隊的隊長,隻好分開了,以後有機會在一起吧。”李子龍也遠遠朝著梁誠一笑,聳聳肩膀表示無奈。


    沒多久,隊伍組合完畢,弟子們按各自的人緣或者意願,本著強強聯手的原則,當先圍繞看上去靠得住的隊長組出了四個小隊,梁誠一名隊員也不認得,隻好由得他們去,反正別的隊不要的人就來自己隊。組完一看,除了自己全是師姐師妹的卻是組到了五名女弟子,一時間肥環瘦燕,環繞身旁。


    元山見狀笑道:“梁師弟,你行啊,頃刻間就建起一支娘子軍。”頓時大廳不少弟子跟著哈哈大笑。梁誠悶悶道:“長得帥,怪我咯。”“就是,梁師兄就是比你們強!”“你們這些人有什麽了不起,梁師弟,我們信得過你。”梁誠小隊的鶯鶯燕燕們開始嘰嘰喳喳支持自己的隊長。


    “好了,隊伍組好就分批出發吧!記住,各小隊分開走,進入內陸後不要暴露本宗身份,三日後在雲門山坊市聚賢樓客棧匯合,不得有誤!”太清老道一揮手,各小隊紛紛出發上路。


    半個時辰後,梁誠背起藥籮,率領著自己的娘子軍小隊,各自駕起禦風葉,第二批出發離開了安浦島。看著波瀾起伏的海麵,梁誠迴憶起當年隨太清迴歸宗門的情形,一晃幾年過去了,沿途景物依舊,於是仍按當年曾經走過的路線慢慢往大陸飛去。


    大半個時辰過去了,天邊已經能隱隱看見大陸線,就要登陸了。這時梁誠想起自己小隊的人還一個都不認得,於是都問了一下姓氏,閨名什麽的也沒好意思問,反正知道了姓氏,看著比自己大的就稱師姐,小的就叫師妹。問到隊伍裏年齡最小的師妹姓氏時,那小師妹脆生生地答道:“我叫邢玉英,請師兄多多指點!”


    隊伍裏年紀最大的師姐姓劉,約莫二十四五的樣子,性格豪爽,這一路走著,一直對梁誠很感興趣,不停問這問那:“梁師弟,聽說你來自內陸西南的無量觀,這次太清師叔祖曾提及我們是扮作無量觀百藥園的藥童,不知這和我們的任務是否有聯係,你可知道?”


    “劉師姐,這事我確實不知道,我看咱們還是先趕路吧,反正到了雲門山坊市會合了,師叔祖自然會交待的。”梁誠被劉師姐一路的健談搞得有些頭大,問一句答一句,心道女人都是那麽囉嗦的嗎?


    “好吧,不說這個了,那麽梁師弟,你今年多大?平日裏喜歡做什麽?可有心儀的道侶?要不要師姐幫你介紹一個?你喜歡什麽類型的啊?”一旁的眾師妹聽到這個八卦話題,也是愛不釋口,紛紛插嘴,問個不停,梁誠頓感疲於招架。


    “啊,這個嘛!沒有啊,那個,我這人悶得很,還是喜歡自己一個人呆著。”梁誠慌忙推辭。


    “這怎麽行?不要打馬虎眼,說句實話又不會死。”師姐師妹們鍥而不舍,連連追問,不知不覺,時間就過去了,隊伍也到達了岸邊。


    梁誠擦一擦頭上的冷汗,心道這個八卦娘子軍好像比妖獸還難對付,這時神識裏傳來施孟一聲輕笑:“誠哥,當護花使者的感覺還好吧?”


    “去你的,一邊呆著去。”梁誠沒好氣地傳音應了一句,一邊注意觀察地形,看到這登陸的海岸看著有些眼生,和上次來時有些不太一樣了,但是看上去離雲門山坊市也不是很遠的樣子。


    既然已到陸地,眾女也不敢大意,於是就收拾起調笑梁誠的心情,嚴肅了起來,看著隊長梁誠,看他有何想法。梁誠考慮了一會,覺得坊市不遠,要是加緊趕路的話,今天之內完全可以到達,可是太清約定的匯合時間是以三天為期,去太早了,在坊市中人多眼雜反而麻煩,還不如慢慢行走,真的就去山中采集些藥材,也算是一種曆練,待時間差不多了再到坊市,也不耽誤什麽。於是把這個意思和眾女一說,大家都沒有異議。


    梁誠帶著隊伍慢慢行走在深山中,大家都是築基期的修士了,修為最低的邢師妹是築基初期,其餘五人除了劉師姐一個後期其他都是中期,算起來也是一支實力強勁的隊伍,一般的野獸甚或低級妖獸還有小門小派的人也招惹不起,所以一路都沒碰上什麽麻煩,感覺就像郊遊踏青一般悠閑,幾個小一些的師妹大概從來沒有離開過外海,這第一次進山,心情都十分高興,采來許多野花做成幾個花冠戴在頭上,一路喜笑顏開。


    梁誠心情十分愉快,頭上也被安了一頂姐妹們精心編織的花冠,遮陽效果還挺不錯。想到自己幾年來都是埋頭修煉,如今在此也是一種難得的放鬆機會,看著幾個師姐師妹輕盈地在草地花叢中嬉鬧,梁誠找到了久違的凡人生活的輕鬆感覺,心中隱隱有所感悟。


    一路慢慢行走,梁誠發現一株普通藥材,就蹲下身子用藥鏟輕輕挖掘,掘出後隻見這藥材長一尺餘,根莖肥厚,葉子狹長,長有一些淡藍色的小花,梁誠點點頭,將之收納進藥籮,梁誠也算是精於藥理,知道這些藥材雖然普通,但是煉製丹藥時也可以作為輔料使用,也是有一定價值的。


    “這藥材是叫做遠誌吧?”梁誠耳邊響起一聲輕柔的女音,抬頭看時是那最小的師妹邢玉英站在身邊,伸手遞過來幾個小小的野草莓,道:“梁師兄,給你嚐嚐這個,很好吃的。”


    “原來師妹也懂得分辨藥材。”梁誠接過野草莓,咬下去感到酸甜可口。


    邢玉英輕輕一笑:“我姑姑在宗門坊市開著一間藥材鋪子,我閑暇時常去那裏玩,因此湊巧認識一些藥材,不算怎麽了解,可比不上梁師兄,還請師兄多多指點。”


    梁誠也是從阿參那裏傳染的毛病,談到藥材便高興健談,於是開始滔滔不絕給邢師妹灌輸藥理知識。談了一會才發現整個小隊都跑過來聽自己談藥材,一個個用崇拜的眼神望著自己,不覺有些臉紅。於是擺手道:“不說了不說了,天晚了咱們準備開飯了,我去打點野味來燒烤。”


    “哇,好耶,好久沒吃飯了,我們來生火。”於是大家忙碌起來。


    梁誠展開身法,翻山越嶺,以築基中期的身手,不一會就打到一頭山豬,宰殺後拿到山泉中洗剝幹淨,迴來交給娘子軍們,沒想到劉師姐卻是烹飪好手,從儲物袋中居然摸出油鹽醬醋各色調味料,膏的粉的不但一應俱全,居然還有一瓶果子酒。


    不多久香噴噴的燒山豬肉就出爐了,於是梁誠的美食團隊開始大快朵頤,喝酒吃肉,愉快地度過了出島第一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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