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蒼霖的眼睛一直盯著阮來風,等待著他的答案。


    阮來風舉棋不定!


    忽然阮雄過來道:“爹,方二叔請您去一下。”


    阮來風立刻趁機道:“齊大俠請稍候片刻,兄弟去去就來。”


    齊蒼霖道:“阮兄盡管請便。”


    阮來風迴到主位上,立刻轉到布屏後麵。


    展毓民道:“阮少俠所說的方二叔可是令尊所說的朋友?”


    阮雄笑道:“不錯。方二叔是敝師弟天華的尊翁,與家父是拜兄弟,也可以算是我們的師父。”


    展毓民道:“這是怎麽說的呢?”


    阮雄笑道:“我們師兄弟的武功都是家父與方二叔同時教導的,因為二叔不喜出頭露麵,對外都說是家父的門下,其實他們老兄弟不分彼此,我們小弟兄也親如手足,大家都是一家人。”


    展毓民道:“那位方英雄為什麽不出來見人呢?”


    阮雄笑笑道:“方二叔很想出來,隻是有點不好意思,所以才將家父請去,由家父正式引見。”


    說著,阮來風果然引著一個中年人出來。


    那中年人神態俊逸,劍眉朗目,頦下一口五綹長髯,光潔黑亮。


    阮來風含笑道:“兄弟給各位引見一下,這是我拜弟方超人,與我是從小一起長大的磕頭兄弟。”


    方超人拱拱手道:“兄弟對各位都認識了,本來想自動出來相見的,但是阮大哥一口將話說僵,使兄弟羞於自薦,隻好再煩阮大哥重新引見,失禮之至!”


    展毓民與齊蒼霖都客氣地拱拱手,雲中鵠也過來相見了。


    展毓民道:“四海之內,皆兄弟也,方大俠為什麽不早點和我們見麵呢?”


    方超人臉上微微一紅道:“兄弟並非羞於見人,避而不見是有原因的,這個原因羞於啟口,還是讓阮大哥來說明吧!”


    阮來風怔然道:“二弟一定要說嗎?”


    方超人點點頭道:“為了表示我們的誠意,要說出來,相信展、齊二位不會見笑的。”


    阮來風頓了頓道:“好吧,這個原因說來也難令人相信,兄弟先清雲大俠迴答一個問題,作為開端吧。


    “雲大俠對川滇一帶情形最清楚,人頭也最熟,自然知道兄弟出身邛崍,但是雲大俠認為兄弟的武功較之邛崍有什麽不同呢?”


    雲中鵠道:“在下從未見識過阮兄的技藝。”


    阮來風道:“從小兒輩身上,雲大俠亦能知個梗概。”


    雲中鵠道:“邛崍以劍為主,但劍式不如阮兄靈活,如果再加上劍中夾掌的招式,更非邛崍所能望其項背矣!”


    阮來風道:“雖然大俠謬讚,卻也是事實。兄弟為了光大門戶,曾經建議邛崍采用這些招式為基本功夫,可是掌門師兄食古不化,兄弟才脫離門戶。現在掌門師兄已然身故,兄弟與邛崍舊日的關係更加疏遠了。”


    展毓民道:“這與方大俠有何關連呢?”


    阮來風笑道:“馬上就要談到了,兄弟能將邛崍的劍法加以變化求精,全是方二弟的功勞。”


    展毓民道:“技藝之道日新月異,應該是不斷求進的,方大俠能具此卓見,實在是個了不起的天才。”方超人忙道:“展大俠能具此胸襟,見解超脫塵俗,看來我們可以合作得起來。”


    展毓民一怔道:“合作?”


    阮來風笑道:“事情是這樣的,方二弟有一項天才,就是過目不忘,任何精奇的招式,他看在眼中,跟著比劃一遍,就已能記憶下來。弟對邛崍劍法變化到今天的成就,全靠方二弟從各高手名家吸取來的精華,而加以改變。”


    展毓民神色激動,方超人忙道:“兄弟躲在布屏後麵不現身,原是想從二位處偷學一點精招,但見齊大俠磊落的胸襟,深感慚愧,故而現身相見。”


    阮來風道:“方二弟光看無法領略精妙的,必須背人依樣比畫,才能牢記心中,事後再加以研究;現在方二弟現身相見,就是表示對二位的絕藝不作染指之企圖,二位總可以相信他的誠意了。”


    展毓民一笑道:“展某絕對相信,因為方大俠具有這份天才,我們並不知道,方大俠也不必說出來。”


    方超人笑道:“展大俠對兄弟先避而不見之事,已經有所懷疑,兄弟當然要說出來才能表明心跡。”


    齊蒼霖卻道:“方大俠現身相見,而且還說出內情,看來要賜教兄弟一番了。”


    方超人一笑道:“不敢當,兄弟對展大俠亦傾慕萬分,高明當前,想虛心求教一番,同時也可以作為我們兩家合作的基礎。”


    齊蒼霖連忙問道:“我們兩家如何合作呢?”


    阮來風道:“齊兄將四海鏢局收山,有意叫令媛別創一家鏢局,兄弟門下這些子弟學成之後,無所事事,也想從事保鏢的行業,我們兩家何不合作開設一家規模更大、實力更雄厚的大鏢局呢?”


    齊蒼霖道:“小女開設鏢局,乃為繼承先師之遺誌,並非為了沽取虛名。”


    阮來風笑道:“阮家集雖不敢說富甲一方,衣食尚堪自給,當然也不是為了圖利,隻是讓小兒輩們有個為天下人造福的機會,與令師蕭白前輩的心願是一樣的。”


    齊蒼霖道:“阮兄為什麽要與我們合作呢?大家各行其是不是一樣嗎?”


    阮來風道:“小兒輩們如果想幹,就要轟轟烈烈地幹,準備在各處開設分號,生意上勢必與令媛等發生衝突;為了不傷和氣,倒不如合作的好。”


    齊蒼霖道:“金陵有十幾家鏢局,並無衝突之事?”


    方超人笑了笑道:“齊大俠這是違心之論,莫說金陵一地,就是數遍天下,也惟四海鏢局馬首是瞻。令媛雖然新起爐灶,仍然沾著大俠的神威之光,明眼人一望而知是四海鏢局的後身……”


    齊蒼霖歎道:“齊某在林佛劍手下栽了個跟頭,何威之有?”


    方超人笑道:“大俠隻是輸在計算不精,並非技藝不如,對大俠令名並無妨礙;四海鏢旗雖毀,鏢局卻不必改換名稱。”


    齊蒼霖道:“不!那必須改。”


    方超人一笑道:“如果大俠一定要改,則我們的合作之議就談不成了,我們隻好人棄我取,在金陵沿用四海之名,再開設鏢局。”


    齊蒼霖臉色一沉道:“方大俠這不是存心……”


    方超人笑道:“我與阮大哥都認為四海鏢局是天下第一流的,如果大俠不想保持它,為什麽不讓我們來保持它?”


    齊蒼霖道:“方大俠準備如何合作呢?”


    方超人道:“我們兩家合並,繼續四海鏢局的業務,我們老一輩退居參讚,由他們年輕一輩的去闖天下;貴局有齊小姐與四聖,加上我們這邊十幾個子弟,人手足夠了,必然能轟轟烈烈地大幹一番。”


    阮來風道:“我們參加進來還有一項好處,齊大俠雖然在林佛劍手下吃了點小虧,林佛劍今天在敝莊不戰而退,證明我們並沒有受他所愚,四海鏢旗重揚江湖,對哪一方麵都交代得過去。”


    展毓民笑道:“四海鏢旗之毀,乃不得已之舉,如果能夠重建,那自然是求之不得之事,可是我們合作,以哪一方麵為主呢?”


    阮來風笑道:“大家精誠合作,何必分得這麽清楚?”’展毓民道:“不,這必須分清楚,鏢局必須有人當家做主,職權劃分,才不致意見分歧。”


    方超人道:“如果老一輩主持,自然是以展大俠為主。”


    展毓民道:“我不行,走鏢業務,向由敝師弟主持,現在敝師弟已有意收山,該讓小一輩做主了。”


    方超人笑了笑道:“那也好,不過年輕人心高氣盛,趁著我們雙方長輩都在,替他們決定一下,以後誰有不服指令的,就由當家總鏢頭代替長輩,執行家法。”


    展毓民道:“這倒是個好辦法,但我們如何決定呢?”


    方超人笑道:“兄弟與阮大哥向二位求教印證一下,如果二位居先,就由齊小姐當家,否則就由阮賢侄當家,但這隻是我們內部的私務,對外來說,四海鏢局乃齊大俠一手創建,任何事由齊大俠掛名應付。”


    齊蒼霖道:“齊某不是太沾光了?”


    方超人道:“這是應該的,齊大俠是創始人,飲水思源,我們隻想替齊大俠分勞,同時也讓年輕人以沐餘威。”


    齊蒼霖朝展毓民望了一眼。


    展毓民笑笑道:“我覺得合作之事頗可一行,四海鏢局幾十年來局處金陵一帶,未能求發展,就是因為人手不足。我見過阮大俠門下各位高足的身手,足可獨當一麵,在各地開設分號,擴大事業。讓年輕人有個發展所學的機會,是武林人的本分,倒不必將門戶之見分得太清。”


    阮來風興奮地道:“展大俠是答應了?”


    展毓民笑道:“我本人是讚成的,但鏢局的事由齊師弟做主,我無權過問。”


    齊蒼霖連忙道:“師兄怎麽說這種話,小弟向來以師兄之命是從,隻要師兄同意,小弟絕無異議。”


    方超人笑道:“那麽我們合作之議可以達成了,剩下來的細節問題,容易商量。”


    齊蒼霖卻道:“合作雖可,但設立分號之事卻不能操之過急,我多年來也曾有過這個意思,卻遲遲未能履行,人手固然是問題,資金也不是件小事。開設一處鏢局,要有廣大的屋舍,要有車輛、馬匹,除了主持的鏢師之外,還要大批的人工;新設一處行號,更要動用人事關係,爭取大宗的業務,而且鏢局不是每天都有生意上門的,雇工人手的薪金卻須按月照發。”


    阮來風笑笑道:“兄弟的資財約計五十萬兩,可以悉數用來投資,齊大俠盡可自由運用。”


    齊蒼霖道:“那隻夠開設一處的。”


    章清泉忽然道:“各位如果不嫌棄,老朽可以投資參加作股,加進三百萬兩,而且老朽的同年故舊,退致經商的很多,由老朽負責招攬業務,絕不成問題。”


    齊蒼霖冷冷地道:“章兄要想清楚,保鏢的業務風險很大,一票損失,可能連三百萬兩全賠進去。”


    章清泉哈哈一笑道:“沒關係,老朽想開了,錢財為身外之物,生不帶來,死不帶去,丟了倒好,免得整天為它擔心,而且老朽再聲明一句,老朽任鹽道多年,當然不能說一清如水,卻並非一味搜刮民脂民膏,這些資財,隻是老朽運用心血經營所積,絕非貪墨所得。”


    阮來風笑道:“做官還可以兼做生意嗎廣


    章清泉一歎道:“做官靠搜刮民財並沒有多大油水,而且還要冒被查覺的危險,為智者所不取,主要的收人還是靠營運之利;比如說,老朽在官場上得知某地缺少哪種貨物,先行設法運達,所獲之利潤比什麽都強。”


    阮來風笑道:“如何得知消息呢?”


    章清泉道:“那就靠同僚之間互通聲氣了,做官時可以假官方驛馬傳達訊息,比一般人知道得較早一點。”


    阮來風又問道:“那不是與民爭利嗎?”


    章清泉道:“可以這麽說,但也問心無愧,因為我們不發這筆財,輪到那???真正的商人來發,可能比我們更辣手,因為他們要打通層層關節,甚至於胥役皂隸都要應酬一下,結果自徒使成本提高,吃虧的還是升鬥小民。


    “由我們做官的人私下經手,至少可以少很多麻煩,一兩銀子的貨,由我們運到地頭,最多增值到一兩半,交給行商去辦,可能變成了二兩,我們這樣做,又何嚐不能說是便民?”


    齊蒼霖哈哈一笑道:“有人說千裏為官隻為財,經章仁兄這一說就更妥貼了,原來為官之財在千裏之外。”


    章清泉也哈哈一笑,然後說道:“各位是否可以接納老朽的請求呢?”


    齊蒼霖道:“生財之道很多,仁兄為什麽一定要參加我們保鏢的行業呢?”


    章清泉道:“老朽現在資財,足可享受下半世,實在無意再求財富的增加,但經過這一次後,老朽對江湖上奇技異能之士,特別向往,故而想借這個機會,與各位多親近一下。再者老朽也已經得罪了林佛劍!”


    齊蒼霖忙道:“仁兄大可放心,林佛劍絕不會再找你的麻煩了。”


    章清泉道:“林佛劍也許不會再找麻煩,但是那兩個姓尤的女孩子可不敢說,而且老朽在金陵曾經拒絕瀾滄雙煞的要求,也等於是開罪了他們,為了求日後的安寧,老朽很希望與各位在一起。”


    齊蒼霖想了一下道:“仁兄為齊某而開罪瀾滄雙煞,齊某倒是不能拒絕了,但不知阮兄意下如何?”


    阮來風笑道:“兄弟絕對歡迎章大人合作,這樣一來,我們的實力與財力都可以轟轟烈烈地大幹一下了。”


    齊蒼霖眉頭微皺道:“阮兄,鏢局的生意隻是武林人行道的途徑,不是成名立萬的手段。”


    阮來風微笑道:“可是齊兄的赫赫盛名,全是在鏢行中創出來的。”


    齊蒼霖無詞以對。


    方超人笑道:“合作之議既然獲得大家的同意,我們就把主持人決定一下,再談其他的細節。”


    阮來風笑道:“方二弟的話有道理,我們這個請求隻是為了向二位名家領受教益,要說我們能勝未免奢望,所以主持人非齊小姐莫屬。”


    展毓民豪爽地道:“阮兄也別客氣,切磋一下,對大家都有好處,二位準備如何賜教呢廣


    方超人道:“阮大哥向齊大俠領教,兄弟則鬥膽請展大俠賜教,這樣行嗎?”


    齊蒼霖道:“如果兄弟輸給了阮兄,而師兄又僥幸勝了方兄,這又如何算法呢?”


    方超人道:“雙方各勝一場,則由勝者再比一場,不就解決了嗎?”


    展毓民道:“好,就是這麽決定好了,我們是請雲兄為仲裁人。”雲中鵠忙道:“這更不敢當了,各位都是宇內頂尖高手,哪裏用得到仲裁人?”


    方超人笑道:“雲兄就別客氣,一切都是做做樣子,連我們兩場切磋也是為了做個形式,我與阮大哥是輸定了的,但合作之議,出自我們的要求,我們至少也應該表示一下自己有多少底子,才能巴結到追隨以供驅策的資格,否則展、齊二位名滿天下,我與阮大哥不過是無名小卒,冒昧作此不情之請,豈不是太自不量力了嗎?”


    齊蒼霖笑道:“方兄太客氣了,阮兄,我們這就開始吧!早點把事情解決了,我們也好快聚一下。”


    阮來風笑道:“齊大快快人快語,深獲我心,請!”


    說完一拱手,抱劍走到場中,齊蒼霖撤劍出鞘,二人相對站立.各自獻劍為禮,然後捏起劍訣,開始交手。


    第一招是阮來風出的,為了禮貌,僅是輕輕一點即收,齊蒼霖禮尚往來,也輕輕迴了一招。


    起手式過去後,雙方各展精著,雖然是切磋,兩人態度都很認真,而且也不敢鬆懈,一舉一動,都顯示他們的穩健與深厚的造詣。


    展毓民與方超人並肩站立現戰,兩人的神情也很嚴肅。


    戰局進行了十來個迴合,雙方的劍刃卻未曾作過一度接觸。


    因為兩人的劍術造詣都很高,一招發出,見對方有了化解的方法,立刻收劍,絕不將招式用老。


    齊碧霞與仇天俠站在一起,見仇天俠眉動色舞,不禁問道:“仇師哥,你這麽高興幹嗎?”


    仇天俠道:“這種名家交手的機會,給我們的益處太大了,師叔是不必說了,阮大俠的造詣也比我們高得多。”


    齊碧霞道:“我怎麽看不出來?”


    仇天俠道:“師妹,你戰鬥的經驗太少、才不知其中之妙他們雙方都到了爐火純青的境界,單憑這一個穩字,十年之內,我們是追不上的。”


    齊碧霞道:“一個穩字並不能克敵,劍道在精、在奇,他們雙方所用的招式都不算精奇。”


    仇天俠道:“精奇寓於平凡,他們雙方都用平凡的招式作試探,暗藏變化在後,可是對方守得太嚴,才留下變化不發,另換途徑,所以他們的招式都不敢用老;你如果不信,不妨瞧下去,如果有一方正式進攻,就是決勝負的關鍵了,這一式攻不進為對方所製,先機盡失,一直要落在下風了。”


    齊碧霞道:“我不信!”


    剛說到這兒,齊蒼霖已一劍突刺,等阮來風運劍來格時,他的劍式突變,改往斜挑,動作之快,劍式之奇,簡直是天衣無縫。


    眼看著,劍尖將要觸及阮來風的衣襟,阮來風突地深深一吸胸,以分毫之差避過了劍尖。


    接著劍發如雨,刹那間連攻出九式,齊蒼霖一撩成空,先機盡失,隻能撤劍迴保,但聞一片叮當之聲,雖然將攻勢擋住了,但已被阮來風掌握主動,他連迴手攻擊的機會都沒有了。


    仇天俠一歎道:“師妹,你看見了吧,師叔以一招之失,被人搶去了先手,不知要等多久才能挽迴頹勢呢!”


    齊碧霞關心老父的勝負,十分緊張地凝視戰局,再也沒時間說話了。


    阮雄卻湊了過來笑問道:“齊小姐,你認為這一場勝負屬誰?”


    齊碧霞以為他是故意炫耀,不禁怒瞪他一眼。


    阮雄急忙賠笑著道:“小姐,你誤會了,我不是過來炫耀的,我認為齊老伯目前雖然屈居後手,但勝利的一定是齊老伯。”


    齊碧霞聽得略為順耳,才反問道:“何以見得呢?”


    阮雄笑道:“齊老伯名滿江湖,享譽數十年未落敗績,造詣之深,鮮有人及,怎會輕易受製?他是故意後手,讓家父進招,家父一時不察,現在知道上當已是來不及了,隻好拚命搶攻。”


    果然齊蒼霖順式將劍平伸,直點阮來風前胸。


    阮來風一式用老,要想迴劍招架,實非易事。


    在迫不得已情形下,隻好縱身後躍,險險避過一劍,連忙雙手握劍一拱,洪聲笑道:


    “齊兄確實高明,小弟恐怕要認輸了!”


    齊蒼霜連忙舉手還禮道:“雖然我看來像是占盡上風,但實際上也苦戰得很。”


    齊碧霞一旁觀戰,不明白地道:“這是怎麽說呢?”


    阮雄笑道:“齊小姐是在考我吧?我所知不多,就姑妄言之,向小姐請教了。齊老伯目前隻采守勢,卻留下隨時反擊的餘地,所以他的劍式疏而不漏,錯而不亂。家父一味搶攻,手下卻不敢停,隻要攻勢稍慢,立刻就會受到反擊,除非能在不斷的攻擊中僥幸成功,否則是輸定了,因為齊老伯以逸待勞,家父卻在勞中求逸,兩下比較,自然是家父吃虧多了。”


    齊碧霞聽他分析得頭頭是道,覺得他的眼光比自己遠多了,心中暗暗佩服,而口角不自主露出笑容說道:“也許令尊在攻擊中能找到家父的空門。””


    阮雄笑道:“對手是齊老伯,這個機會太渺茫了,劍技之深淺,半在經驗,半在招式,家父多年來隻是埋首窮研,很少與人交手的經驗,閉門造車,自然無法與齊老伯相較,所以剛才就為齊老伯所誘而陷入困境。這次方二叔獻計與貴局合作,就是給我們一個吸取經驗的機會,將來在小姐的領導下,還望小姐能多予賜教。”


    齊碧霞拙於言辭,吵架淘氣還行,一遇到人家說客氣話,反倒不知如何是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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