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林獨正苦思不解之際,目前突然一亮,閣樓突地毫起燈光,林獨仰視,隻見樓扉雖閉,但從薄扉花屏之上,仍映出幾個雲髻高挽,秀發垂肩的女子身影。


    林獨心中忽又一跳,暗想:“怎地瞬間又出現了四個女子呢?此地真是邪氣。”


    他正想著,錚錚兩聲琴音過處,“嗚嗚!”忽又兩聲如鸞鳳和鳴之笛聲響起。


    林獨聽那笛聲,極似牧羊玉女玉笛之聲,不覺精神一振,暗地自言自語道:“林獨,今夜是你初逢勁敵,不管那是何極厲害之邪魔鬼馬,今夜也要闖他一闖。”


    他一下決心,正欲作勢登樓,樓閣之上門窗,卻又在這時忽然大啟,林獨,一眼清清楚楚看見牧羊玉女與李小藝竟在四個女子之中。


    牧羊玉女右手執玉笛,不過這時卻未吹奏,隻見拿在手上。


    事出意外,林獨大吃一驚,忙施傳音入密功夫,對牧羊玉女與李小藝問道:“藝姐,婉妹怎會在此呢?另兩女子是什麽人呢?”


    他說著兩眼緊盯牧羊玉女與李小藝,卻見兩人毫無反應,牧羊玉女握著那管玉笛,更中如泥雕木堅,動也不動。


    林獨愈看愈覺不對,接著陡地眼淚暴湧,猛吼一聲:“藝姐,婉妹!”


    猛一挫腰!疾如狂風一陣,卷上摟閣,便朝李小藝與牧羊玉女身前撲去!


    右麵那個雲裳散發的女子,突然站起,玉手輕揮答道:“她兩人隻是睡著了,你急什麽呢?”


    林獨頓感又是原先那種潛力擋在自己與牧羊玉女,李小藝之間,又聽她說兩人隻是熟睡,心中稍安,但對這女子兩次發出掌風,襲擊自己,不暇細想,轉身間,突地雙掌齊發,“唿!”地一股颯然掌風,排山倒海般朝那女子壓去,同時大喝道:“你這女子,是人是鬼?”


    “那女子好似知道林獨這一掌凜厲無比,不敢硬接,身影一晃,讓過林獨掌風,同時伸手一帶便把另一個紫眼女子帶過,站在一側。


    “噠!”的一聲,林獨這一掌,早將閣樓精雕細刻的花格門窗打碎了幾扇,那女子卻在一旁冷冷笑道:“要打誰還怕你不成,發什麽雄威呢?”


    林獨一轉身又欲揚掌劈去,可是突在認出那紫眼女子正是曾傷在自己掌下的金殿大公主薑明英,再看那雲裳散發的女子,也似在那裏見過。


    這時那雲裳散發的女子,挽起長發,脫去泄地雲裳,赫然顯出一身黑衣黑褲,胸掛銀牌,林獨不由恍然大悟,驀地哈哈大笑,道:“那個‘心有靈犀一點通’,原來是你!”


    那女子正是孤女獨鳳,聞言不覺臉上一陣郝紅,不過一現即斂,隨即冷冷問道:“是我又怎樣呢?”


    林獨也冷笑一聲,道:“你以為這樣扮狐弄鬼便能嚇著我麽?”


    接著心念一動,暗想:“我何不也掛出那塊銀牌氣她一氣。”


    隨又說道:“你更以為胸前掛了這麽一塊銀牌,便趾高氣揚,不可一世了麽?這種東西又有何希罕呢?”


    “他說著,也自懷中掏出得自巫山巨屋骸骨之上的銀牌,掛在胸前,銀牌上正也是刻著一個獨腳鳳凰,與孤女獨鳳胸前所佩,完全是一模一樣,所不同的隻是鳳腳一是左一是右。


    孤女獨鳳一見林獨也佩起銀牌,突在臉色大變,隨也上眼淚奪眶而來……


    驀然,閣樓四外,嘯聲大起,林獨念頭尚未轉過,嗖嗖嗖!倏忽間,一折跳上來十幾條人影,而且來人乃從四麵成包圍之勢而來。


    待那些人站定後,林獨立刻認出是洱海王母、毒指金針、雪狐狸、瞎仕、僵僧、野叫化,另我有個穿著鄉龍金袍的高大人物,與一排四個黑袍佩劍之人物。


    繡龍金袍者年紀約在五旬之上,濃眉大眼,頷下虯須,兩太陽隆起特高,眼神充足,淩芒四射,可是威猛之中竟帶著陰沉,嘴角掛著一絲冷笑,炯炯望著林獨,四個黑袍佩劍者,卻個個是眉清目秀,資質極佳不滿二十歲的青年人。


    可是四人均對林獨怒目而視,臉上殺氣隱現,四雙俊目更是滿含毒意,使人見而生出恐怖之感!


    林獨一度當前情勢,眾人初現便取環抱之勢,分明這是預謀而來,心中微微一震之下,知己中計,入人陷阱,立時全神戒備起來。


    突然孤女獨鳳帶淚郎聲道:“眾位且慢動手,我有話要問他。”


    說罷向那繡龍金袍老者與洱海王母兩人望了一眼,兩人裏微現詫異之色,卻同時微微頷首,孤女獨鳳這才一指林獨佩帶之銀牌道:“林獨,你那是從什麽地方得來?”


    林獨心知這銀牌定與她大有關係,舉目朝她微微一瞥,冷冷反問道:“你那又是從什麽地方得來的?”


    孤女獨鳳想不到林獨會加反問,怔得一怔,道:“你問我,我這自然是我自己的。”


    林獨也道:“銀牌既佩在我身上,那自然也是我的。”


    說著他裝著不在意地往牧羊玉女與李小藝身邊移了一步,忽聽包圍他之人中有一個低低的口音說道:“泥菩薩過河自身難保,還要想救人。”


    林獨不予理會,又望了孤女獨鳳一眼,暗料她必會動怒。


    誰知孤女獨鳳忽地對啟齒一笑,秀目生春,這在孤女獨風穿著黑衣黑褲,這樣笑法卻還是首次見著,正自疑惑她是否笑臉藏刀,殺機已動連忙提聚真力應變之際,孤女獨風卻是真笑道:“這樣說來定是我姐姐的兒子了,我是你的阿姨!你怎麽姓林而不姓孫呢?”


    孤女獨鳳這話一出,環圍林獨的洱海王母等人,無不瞪大著眼睹,露著驚訝的神色著望孤女獨鳳,但他們誰也未出聲,又把視線移往林獨臉上,靜待他答話。


    孤女獨鳳也看出眾人那種唯恐林獨真為所言的神色,轉麵朝繡龍袍虯須老者笑道:“林獨如真是我的殺女之仇,你隻好找我算了。”


    繡龍金袍者環視了四周一眼,突然幹笑了一聲,道:“冤有頭,債有主,我芙兒又非傷在你手裏,怎會找鳳姑娘算這筆帳呢?何況我金殿派人敢以公然東來,按舵立寨,還是風姑娘神功鼎助,別說笑話了!”


    他說著又裂嘴極其尷尬一笑。


    林獨聽他開口,這才知這人便是久負盛名的金殿派掌門洱海王薑超,想不到這人竟是外貌看來威猛,實則卻是心懷巨測,奸滑成性的人物,由他的笑容與對話,林獨已看出個八九不離十。


    孤女獨鳳一聽洱海王之言,突地臉色一扳,正言道:“嗨!我說的可不中笑話,老實說,我之下山揚名,慨然應你之邀,東來中原,胸佩銀牌,四出惹是生非,無非是要找我姐姐,現在姐姐之銀牌既然出現,我姐姐自然也就算找到一半,今後也就大可不必多事了!”


    林獨想不到這塊銀牌竟解了與孤女獨風之敵對,而他知道自己那裏是她姐姐的兒子呢?她姐姐恐怕就是巫山巨屋自裁之女人,自己還應允為她找尋唯一之兒子孫子旭其人,並轉告其仇人鷲郎猿姑,不想今日她竟把自己當做了孫子旭,豈非大錯特錯?”


    他這樣想著,本相把真象露出,可是轉眼間,突見洱海王母之臉色大變。


    孤女獨鳳卻在一旁冷冷道:“我話已說明,你們那個再動他一根汗毛,我便拿他是問。”


    林獨聽了隻在心裏暗笑,乘又慢移二步,細看了牧羊玉女與李小藝一眼,隻見她們臉上安祥自得,膚色紅潤,不像是受傷之模樣。


    可是他這來竟就是要救兩人,如一直任她兩人如此熟睡,如何救法呢?正欲暗中拍醒兩人時,孤女獨鳳突又開口道:“林獨,你媽現在何處呢?”


    林獨聞言連頭都不轉過,慢應道:“我沒有媽。”右手仍然往牧羊玉女背心拍去,驀地側麵一股強勁之指風襲到,林獨連忙撤掌,即聞洱海王沉聲喝道:“住手!”


    隨又望著孤女獨風道:“鳳姑娘話雖不錯!可是此人如真是你姐姐後人,豈有無動於衷之理?莫非其中有作,鳳姑娘可勿中了他之計。”


    孤女獨鳳聞言無話可說,緩綏走至林獨跟前三步之處,又問道:“林獨,到底你這塊銀牌是否你媽交給你佩帶的呢?”


    林獨心知今夜決不能善罷,否則便欲稱人後裔,這種事他便是死也不會如此下賤,但是他又知若一旦說出,孤女獨鳳立又成仇,此女武功已致上乘,自己雖不怕她,但要救出牧羊玉女與李小藝就十分著難。


    林獨不由沉吟一下,抬頭著答道:“你要我怎樣說呢?”


    孤女獨鳳一直在盯視著他,四周眾人也在虎視眈眈望著他。孤女獨鳳道:“我要你說實話。”


    林獨不再遲疑,立刻答道:“好罷!我告訴你,這銀牌是從一具白骨胸前拾來的。”孤女獨鳳陡聞此言,尤如晴天霹靂,獨嚷道:“林獨,你再說一遍。”


    林獨悠閑答道:“銀牌是從一具拋置荒山的骸骨之上拾來的。”


    倏忽間,孤女獨鳳淚如泉湧,“哇!”的一聲竟失聲哭了起來,道:“啊,那是我姐姐,那是我姐姐!姐姐啊!原來你已作古人,我還在到處找你!”


    她一麵哭,一麵說若,頓使四周金殿派人均感訝然。林獨趁機欺進一步,拍睡牧羊玉女與李小藝,兩人初醒,揉揉眼睛,“咦!”的一聲剛出口,孤女獨鳳 狂然叫迫:“林獨!你害死我姐姐!”


    林獨一聽,天欲分辯,猛地一股掌風迎麵襲來,林獨想不到孤女獨鳳發掌如此之迅速,要避則牧羊玉女與李小藝必然打當其衝,逼不得已也自發掌,兩股掌風一觸之驗,“噠!”的一聲,掌風橫衝,當時整座樓房均風聲颯然,在場之人無不動容。


    林獨度測情勢,雖敵眾我寡,但見孤女獨鳳如此狠辣,也不由心中動怒,雙目一瞪,精光暴射,沉身喝道:“好一個心狠手辣的獨鳳姑娘,金殿派人怕你,我林獨可不怕你。”


    說罷又轉頭環掃了一眼,見洱海王與洱海王母均兩眼逼視著他,這時突然聽得一人冷笑一聲道:“嘿嘿!林獨,別裝出一副兇狠像,別說你早是我手下蠕蟲,便說不是,行家眼內,你還耍什麽花槍呢?”


    說時排眾而出,繼續道:“就讓我來見識見識你這位闊別一年的朋友,試試是否值得刮目相看?”


    林獨轉頭一塑原來毐指金針宋明藍,看他臉帶睥睨,冷笑的一副神色,不由心中暗罵聲:“你這狡賊,今口要任你逃出我手下,我就不姓這個林。”


    牧羊玉女一見,深怕林獨有失,突然提醒林獨道:“林哥哥,讓小妹接著這人,看他有何本事。”


    林獨不動聲色,從容道:“大敵環伺,等下有你的差事,你還是先防著自己,別為他們所乘,這裏的事別管。”


    李小藝也道:“獨弟弟,你可別冒險而為。”


    林獨立刻大聲道“藝姐婉妹之關心,弟弟心領了!蹈難履險乃大丈夫本色,何懼之有?姓宋的,有何本事盡管施吧!林獨先讓你三招。”


    毒指金針又鼻子裏微哼半聲,忽的欺前二步,左拳右掌,攔山打虎,鶴鳴九宵,兩管齊下,一擊林獨前胸,一拍林獨太陽穴。


    林獨隻上身微微一昂,雙腿卻如打樁般仍釘在原地動也未動,便自避過,毒指金針招法一變,右掌忽變掌為指,疾如電閃,掌未收順勢斜戳林獨丹田,右手乘隙忽在囊中摸了一把,林獨仍是毫不在意放胸吸腹??毒指金針之指尖又在堪堪觸著林獨腹部之際點空,須時大怒,暴喝一聲:“林獨,你死期已到,明年今日便是你的忌辰!”


    同時全身一躍,躍起八尺高下,一揚手,金光耀目,一蓬金針疾似急箭,罩了下來。


    林獨在他施第二指時,早已防著,也冷笑一聲,道:“恐怕未必吧!”


    神功突發護體,嚷聲道:“藝姐,婉妹!好生防身!”


    不管三七二十一,非但不避不讓,反而迎著金針下襲之拋,暴升而起,那些金針竟似對他如陳枝腐葉,毫無用處,側麵洱海王洱海王母看得清清楚楚,喊聲不好,還未來得及救應,林獨早已伸手間已淩空一把抓著了毒指金針的發頸,當空一旋,端端正正地仍落在原地,看了看孤女獨鳳,又看了看洱海王洱海王母。


    幾人見林獨舉手提足之間已製住毒指金針,均甚驚詫,倒未把毒指金針的生死放在心上,倒是懾於林獨不怕金針的功夫,刹那間,心中無不轉了幾十個彎,仍是想不出來。


    林獨見這些人隻炯炯望著他,知道他隻要把毒指金針出手製死,這些人立會群起而攻,但他早就存心置毒指金針於死地,哪還顧再放過他。略加想過,殺機頓露,心想:今日不攪他個天翻地覆,他們還真以為林獨是個好欺之人


    一挫牙,大聲叫道:“金殿派人聽著,有怨報怨,有仇報仇,你們統統上吧!”說著突改抓住毒指金針雙腳,竟把他當做兵刃使用,驀然間朝金殿洱海王揮打而去。


    這一下果然激怒了金殿派所有之人,怒喝連連,兵刃頓出,突從四麵圍攻起來


    林獨手舞毒指金針,左衝右撞,恰如猛獅出籠,如人無人之境,金殿派人投鼠忌器,一時不知如何是好,早引得林獨哈哈大笑,道:“金殿派人,你們這批酒囊飯袋,憑你們這樣膿包!這要到中原來打甚天下呢?別笑掉了江湖中人的大牙了!”


    他話聲剛落,驀然一聲大吼,整座擱樓竟被這一聲吼叫,震得輒輒作響,林獨一驚,瞥目瞳見洱海王,心下一暗道:“金殿洱海王果然名不虛傳,可惜剛猛而不銳,以你此刻之功力,似仍欲遜於天邊嫋主一籌,我怕你何來!”


    就在林獨這轉念間,金光閃處,果然洱海王風卷而出,金殿派其餘眾人見一派之尊,業已出手,無形中自動站過一旁觀戰!


    林獨對這些人參戰,倒不在意,隻慮及孤女獨鳳會不會突施攻擊,轉視間見孤女獨鳳反而亭亭站在一旁,意態悠閑,似無意突襲,這才放心。


    望著氣得臉呈豬肝色的洱海王又笑道:“你就是那個天邊嫋主葛嫋主手下敗將薑超嗎?很好!你告訴我他是怎麽把你打傷的,今日我便也怎麽打你就是。”


    無疑的天邊嫋主打傷洱海王乃是他一生的奇恥大辱,這一被林獨揭著瘡疤,如何不怒,臉上虯須,立時根根倒豎,兩隻大眼突出如銅鈴,又是一聲虎吼,忽地雙掌齊發,雄勁之掌力,無以複加,排山倒海般猛然壓到,林獨又輕笑一聲,神加立發,從毒指金針兩腳之上貫注,迎了上去。


    洱海王本已打算不惜毒指金針送命,也要鬥一鬥林獨,見林獨仍施故技,將毒指金針一個身子送來,非但掌勢不收,反而又加上兩成真力,心想:“自己功力已收隔物傷人之境,這一掌就是擊在毒指金針身上,仍可傷得林獨!”


    就在這動念之間,洱海王一掌早已拍上了毒指金針之天靈蓋,猛覺無比強猛之一潛力從毒指金針天靈蓋上震而出,他吃驚之下,厲然一聲奪心心魄的狂吼,早已運足十成真力,猛施而出,兩股潛力一接之下“吱!”一聲響處,頓時一座擱樓之上血花飄舞,如星飛火爆,在場之人無一能幸免血點濺身,一股血腥之味,難聞至極!


    原來是林獨與洱海王對掌一觸之際,均是隔著毒指金針軀體而為,就在那聲輕響過處,毒指金針胸腹爆裂,血花四濺。


    林獨一見毒指金針肚髒爆裂,已無複可借用,大叫道:“姓薑的,還你!”


    話聲一落,這邊也已出手,毒指金針一個屍體立是帶著殘腸塊,猛擲洱海王。


    毐指金針屍體未至,血塊殘肉已先襲而至,洱海王想不到林獨有此一著,橫身劈空一掌,硬把這具屍首劈下樓去,同時也氣得哇哇大叫。


    林獨反而哈哈大笑。


    至此,洱海王已知林獨實是前所未遇之勁敵,臉孔一沉,突在一改猛怒暴燥而成為陰沉沉的眈視著林獨。


    他這樣一來,洱海王母立有驚惕,知道洱海王又逢勁敵,她是知道洱海王之習慣,不到對敵毫無把握,性命攸知之際,決不會有此神出現。


    她這一警覺立時也越眾而出,站在洱海王身邊,不言而喻是準備聯手對付林獨。


    孤女獨風突然在一旁輕笑一聲,道:“兩位又想以對付我之方法,對付他嗎?”


    洱海王望望孤女獨鳳,臉上一紅,尷尬十分答道:“此人功力奇高,不在鳳姑娘之下。”


    孤女獨鳳冷冷道:“既然如此,兩位聯手豈非也是枉然。”


    這句話說得洱海王母兩人麵色慘白,啞然無話可答。孤女獨風懷抱月琴,這才緩緩朝林獨走上幾步,從容說道:“林獨,我姐姐到底是否為你所害呢?”


    她語雖從容不迫,但語氣之間仍掩不住盛氣逼人,大有自居高人一等之意,林獨哪會服她,也帶理不理,答道:“隨便你說吧!”


    孤女獨鳳立又說道:“林獨!我是認真問你。”


    林獨答道:“誰與你開玩笑呢?”


    說著橫瞥了她一眼,大有不屑答她話之態,立刻提頭對牧羊玉女與李小藝道:“此地鬼氣太盛,我們還是走吧!”


    孤女獨鳳接口道:“要走,可沒那麽容易。”


    林獨頓時狂笑一聲,陡地喝道:“我林獨要走就走,誰還攔阻得住呢?”


    這時,他也動了真怒,朝牧羊玉女與李小藝斷然道:“藝姐婉妹先走一步,自有我斷後,看她又奈我何?”


    誰知牧羊玉女卻道:“林哥哥,薑姐姐與風姐姐對我兩人不壞,可別和她太傷感情。”


    林獨橫了她一眼,說道:“別多事了!快走!”


    說著又盯了她一眼,牧羊玉女終是孩子氣重,答道:“林哥哥,你幹嘛這麽兇呢?”


    可是她雖答話,卻與李小藝移動腳步,朝擱樓雕欄前走去,突然孤女獨風與紫衣少女金殿大主公薑明芙卻同聲叱道:“別走!”


    牧羊玉女與李小藝也同時一驚,這才知道各人真的都動了肝火,李小藝事終要比牧羊玉女精明得多,一看這時情事,大有一觸即發之勢,自己勢孤,還是走為上策,她不動聲色,一麵悄悄在牧羊玉女之腕上輕捏了一把,施個眼色,同時笑道:“薑姑娘與風姑娘,為何生氣?要非諸位成全,愚姐妹恐已慘遭不幸,有生之年,均是兩位姑娘大德所示,既有吩咐,敢不從命?”


    牽者牧羊玉女真的原走迴地,孤女獨風見兩人真已走迴,望著林獨冷冷一笑道:“怎麽!為何不走呢!”


    李小藝此舉真把個林獨弄得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隻望著這時笑臉盈盈,若無其事一般的李小藝與牧羊玉女發愣。李小藝與牧羊玉女更躬身深深一福,道:“實受恩太深,不得不暫留……”


    她下麵“此處!”兩字尚未出口,驀然原地大叫聲:“走!”


    就像兩箭矢般暴射者出,待孤女獨鳳與金殿派人發覺時,兩人早衝下欄樓。孤女獨鳳立像瘋了似地,狂叫聲:“那裏走!”


    身形一動,便欲追下,林獨猛然醒悟,突然一掌劈去,攔住去路,大喝道:“來!我與你較量三百合。”


    一股掌風攔在獨風女身前,孤女獨鳳欲追不能,一轉身厲聲道:“林獨,今晚有我沒有你。”


    雙掌一立,頓時如狂風較雨般劈出十二掌,掌掌兇狠,力道十足,樓欄之中立時風聲唿唿,配合一些門窗之倒塌聲,立刻亂成一片。


    林獨對這孤女獨風之猛攻,也是十分吃驚,不敢大意,左擋右閃,總算避過,可是孤女獨鳳之掌勢仍看著進攻,連綿不絕,林獨突然一陣激動,雙眉一挑,大喝一聲道:“得饒人處且饒人,你以為我真懼你不成!”


    猛然間提聚真力,運於雙臂,立時不避不讓,施出七成兒真力,猛封猛擋過去。


    果然孤女獨鳳掌勢漸漸緩慢下來,林獨得勢,搶迴先機,哪願再輕易失去,立時反守為攻,加上二成真力,也一連打出八掌,而掌掌鑽逢進隙,招招奇詭莫測,轉眼間,打得孤女獨鳳香汗淋漓,隻有招架之功,而無還手之力。


    就在這時,林獨環目一看,金殿派所有來人,這時竟走個一空,突然心中一震,暗叫一聲:“不好,他們定是追趕藝姐婉妹無疑。”


    她這樣一想,哪還有心與孤女獨鳳再打了下去,一提精神,挾著雷霆萬鈞之勢,林獨猛衝過去,到第二掌孤女獨鳳已臉色泛白,林獨看在心中,知道第三掌如再劈出,孤女獨鳳必傷,此女終究與自己無怨無仇,何必下此絕手,他轉念之是,第三掌隻打在中途收迴,道:“林獨二次領教了,如欲不服,五月五日青城第一峰上盡管找我。”


    飄忽之下,人早飄然逸去!


    孤女獨鳳怔怔站在欄樓之上半晌不動,過了片刻,突然淚如泉湧,奔地跪了下來,道:“師父枉自教導了徒兒十年,今日竟敗在他小子手裏?”


    接著她改口道:“姐姐英靈有知,讓我掌斃這小子,與姐姐報仇。”


    可是過了一刻,她又嘴上自言自語低聲道:“但願姐姐不是此人所害,他五官端正,臉上更無絲毫邪氣,此人恐怕不會害死姐姐,那麽一切都是我誤會了!”


    一座空樓之上,隻剩下她一人淚眼婆娑,一忽兒那隻訴個不休。


    就在她低頭泣訴之際,驀地感到身背兵刃破空之聲,孤女獨鳳一驚,轉身單袖一拂,隻聽地一聲,半隻袖子竟斷成兩截,而孤女獨鳳也看清了,一個也是一個黑衣黑服,手持一柄烏光晶滑寶劍的蒙麵人,朝她刺來。


    孤女獨鳳暴起叱問道:“你是誰?”


    可是那人不言不語,墨劍打閃,隻一味朝孤女獨鳳刺來。孤女獨鳳知道他那柄寶劍,實是斷金截玉的利器,不敢用掌硬接,隻一味遊走。可是那人輕功何有獨到之處,致使孤女獨風迭遇險關。好在孤女獨鳳功候已達,故均能轉危為安,可是那人隻糾纏著孤女獨鳳,劍劍攻向要害,毫不留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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