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這時的殘儒、醉丐、與鐵算兒三人也實在險,隻見他三人緊成犄角之勢,背對背分抗各方攻勢,殘儒之褶扇,醉丐之打狗棒與鐵算那張嘩嘩作響的算盤掄得風雨不透,半點也不敢大意。


    偏偏那群道士竟以性命相拚,看來數十人之中,論功夫交無一人是三人敵手,而且差甚遠,可是卻無一人有絲毫退意,前撲後繼,這時鬥場之中已死傷累累。殘儒、醉丐、鐵算,也一反往昔之諧謔之態,嚴肅異常,顯然這拚鬥並非小事。


    誰知正在此時,左麵山腳突出又轉也一二個同樣道士,飛奔而來,為首一人穿黃色道跑的,遠遠即揚聲大喊道:“兄弟們,奮前抓住那惡賊,今日武當門徒便是全數血濺當地,也要抓住這三惡賊為咱們掌門師尊複仇!”


    那道士唿誌慘列,隻聽得牧羊玉女、李小藝兩人十分不忍。同時,至此方知原來殘儒、醉丐、鐵算三人殺了他們的掌門師尊,他們這時傾穴而來,務要為他們之掌門報仇不可!


    但是這時醉丐忽然也大聲吼道:“你們武當這群皋牛鼻子,到底你們誰見著寧修牛鼻子是為我們所斃呢?你們當是瞎了眼不成!”


    道士群中也有一人厲聲喊道:“千刀殺不死的直娘賊,閉緊你的鳥嘴,今日江湖之中誰不說寧修掌門師兄為你三人聯手所害,你們還想抵賴,快拿命來。”


    接著猛然一聲狠喊:“武當弟子們,衝殺啊!”


    他這一聲厲喝,圍攻之道士們立時一唿百應,一聲山援地動的“殺!”聲頓起,接著人群有如排山浪濤般嘩的不顧生死竟朝中心猛然湧壓過去。


    這種情形隻看得牧羊玉女與李小藝全身毛汗直豎,冷汗淋漓,暗為中原三怪叫聲:“完了,他三人有再高本事也難當這排山倒海般之猛擊。”


    可是事情卻偏出於她兩人意外,武當少林兩派本是江湖兩大派,武功各有所長,但這時卻正當兩派衰弱之際,人雖眾而並無出色之人物,然而偏偏遇上中原五怪這等江湖一流髙手。


    當眾人不顧生死齊襲之際,殘儒、醉丐與鐵算不由也舞動三般武器,竭盡全力所能,也是同時暴喝一聲,雙方一接之下,隻聽淒然一片慘唿過處,隨即血雨紛飛,武當門徒又有七八人傷在三人手下。


    這種慘鬥幾使牧羊玉女與李小藝兩人不敢再看下去。牧羊玉女道:“藝姐,他們殺得真慘,我們得設法緩下這種場麵。”


    李小藝點頭道:“婉妹,是啊!我們得快想法子呀!”


    可是,她心思一轉忽又說道:“不過,這事可十分辣手呢?一下不妥,卻等於惹火燒身呢!”


    牧羊玉女道:“就是,如不是這點我早便出手了!”


    兩人想到這點,不覺又猶豫起來。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一時想意不著萬全之策。她們雖未出聲,但均聽清那牛叫竟好似與自己非常稔熟的青牛之聲。


    李小藝一轉念正想對牧羊玉女說,接聽一陣蹄聲從側麵奔來,兩人時迴頭一看,不是那天衝下靈崖走失的青牛是什麽呢?但它的快法,竟得快得出奇,明明聽得它嗚聲時,尚覺甚遠,怎的瞬眼間便已到來?不覺更是愕然,隻目瞪口呆的望著那條青牛奔來。


    但見它腳不點地飛奔前來,一晃眼便竄入了那群人之鬥場之間,而且橫衝直撞,如入無人之境,尤其在衝撞之間,更角抵腳踢,一條牛尾更神出鬼沒,無人能擋,頓時間,那些人猛然見一條如此雄偉碩壯的青牛闖了過來,立時一陣大亂,連中原三怪也在內,對這牛之闖信,也驚詫莫名,咄咄稱奇。


    誰知這條牛卻似有神性一般,盡管人群大亂,它也橫衝直撞,角抵腳踢,可是並無一人傷於牛身,而這些人之刀劍之類的兵器,卻不到盞茶功夫,竟全數為這條牛撞脫手了,無一人能幸免。


    這此人立時不由大驚,要仔細再看這條牛時,隻見它行動如風,隻能見著一條牛形,那裏能見著它的如何動作?


    當時也把中原三怪與牧羊玉女,李小藝驚得呆了,他們任怎的也不信一條無知無識的笨牛有這等本事,但事實又擺在麵前,不由不叫他們不相信。


    就在這中原三怪微頓之間,那條牛早已風卷過來,待三人發覺時,“不好!”一聲尚未叫出,手上握的扇、棒、鐵算竟皆被打落地上。


    三人不禁勃然大怒,搶身拾起後器,一轉身欲鬥牛時,那條牛真是旋風一般早已奔走數十丈外,一陣驟雨蹄聲響過,間雜幾聲長嗚,一眨眼,已奔得無影無蹤!”


    隻留下武當弟子和中原三怪對敵雙方與牧羊玉女,李小藝等人愣在當呆了。


    過後,還是武當弟子不知何人突然又喊了聲“殺!”這才使大家震醒過來。


    鐵算先生也就趁這時對殘儒與醉丐大叫一聲:“走!我們找赤龍盜算賬去!”


    三人一頓,腳同時飛躍登山,越嶺而去!


    武當門徒對他三人那裏肯放,也一窩蜂般,前前後後隨後就追,隻在片刻之間,全都走去,隻留下地上一具具屍首與重傷之道士,呻吟哼哈盈耳,慘不忍睹!”


    牧羊玉女與李小藝均是慈心極重之人,平時在峨嵋時就時常下山到附近村野去為人治病,這時遇此情景,那忍撤手不管?所以那些受傷之道士,一一為其裹紮料理,換得無限感激之目光。


    事實後,她兩個這才重迴船中,李小藝半響不作聲,隻是低道沉思,牧羊玉女問道:“姐姐,你想什麽呢?”


    李小藝答道:“這事十分透著古怪,你不覺得那條牛定有甚蹊蹺?”


    牧羊玉女道:“我想必定與那贈珠之人有關,當時那牛奔行與撞入人群之中,實是快速無倫,以致我們並未看清,許或那牛身附著有人也很難說。”


    李小藝一聽叫道:“對呀!我怎未想到這點呢?那人必定是附在牛身之人,隻不過我們未曾看出而已!”


    接著李小藝又繼續道:“婉妹,我看那牛既在此地出現,那麽這人定離此不遠,我們就在此棄舟登岸好麽?”


    牧羊玉女自無異議,兩人就此趕羊登岸,打發雇船去後,兩人騎上羚羊,即要想程,但牧羊玉女忽覺茫茫前程,不知應向何方而去,說道:“姐姐,我們到那裏去呢?”


    李小藝一時也忽略這點,不覺一怔,但隨即心念一動,指著正北方,答道:“婉妹,青牛不是從這方向奔走的嗎?我們就從這方向行去就是。”


    牧羊玉女點點笑道:“也是,反正我們是碰運氣,能遇見這人固然好,遇不著便到中原各省經曆一趟,然後在端午節前趕迴青城第一峰。”


    她說著忽見路上有有劃了一個大大的牛頭,兩角尖細,正指向北方,牧羊玉女不覺“咦!”了一聲道:“姐姐,你看那是什麽呢?”


    李小藝蓮忙俯身細察一番,見這牛頭並無別的異處,起身想了想道:“我看這定有用意,不知是何人所劃,想來這牛角所指之處,必是他示人前去之方向,反正方向與我們去向相同,我們便循此走它一趟。”


    兩人立時催開座羊,奔走起來,她們後麵跟著一在群的羚羊,兩人又生得同樣然美豔絕倫,所過之處,凡見者無不側目,佇腳而望。


    果然,兩人走過一箭之地,又見如前這牛頭指標,三個牛頭之後,便見前麵一株龍然大樹,遠遠即能見著樹身一塊白色之顯明標誌。


    兩人急奔過去,一看原來這白色標誌是樹身為人撕在一塊樹皮,再看時這光剝剝樹身之上,竟刻著兩行草字,刻在樹身,深及寸餘。


    牧羊玉女見後,未在識字之先,驀見這刻字之深度,早已動容,暗道:“這字分明是以金剛指這類指法所刻,兩這人卻能下指深達寸餘,若非功力已致絕頂,怎能如此,這種功候就是自己爹爹,恐怕也難做到。”


    她這樣一想,立對李小藝道:“姐姐,這留字之人,定是隱秘人物無疑,不然,當今除他之外,誰再有此功力呢?”-


    但李小藝卻突然道:“婉妹快走!師父今晚在當陽與人比武。”


    牧羊玉女不禁一愕,問道:“姐姐,你說什麽?”


    李小藝指著留字道:“你看這上麵所書便知。”


    牧羊玉女這才注意到指功所書,原來竟是對她兩人而言,上寫:“李老兒今晚在當陽城外之雙蓮寺大會赤龍盜,速去觀戰。”


    李小藝不知赤龍盜是個怎樣的人物,問道:“婉妹,你可知赤龍盜是何人?”


    牧羊玉女答道:“赤龍盜乃是廿年前,震懾江湖,做案無數,既狠又辣的劫匪,卻在近年來又重視江湖,大江南北,各埠重鎮,無不受其荼毒,爹在廿年前正要找他,他卻忽隱遁起來,不料這次才終會見他了,這一場比鬥,定然十分劇烈。


    李小藝又道:“婉妹,你見過此人了嗎?”


    牧羊玉搖搖頭:“廿年前之人物,我怎會見著?不過……”


    她說著突然想起紅雲神鞭,接著說道:“不過,你之莊主紅雲神鞭不下是他的傳人?難道還不知嗎?


    李小藝驀聽此言,“啊”的答道:“原來莊主竟是一個江湖大盜的傳人,要是莊中人之早知為此,怎會讓他當了莊主呢?婉妹,走!今晚倒看看這赤龍盜到底像個什麽樣子。”


    兩人立時趕著羊群朝當陽急奔而去!約模二個辰時,已到當陽,但兩人趕著羊群不便進城,就在城外一家小客棧打尖片刻。而且問清雙蓮寺便在當陽西門城外一二十裏的地方。


    眼看著太陽落山,暮藹初長,牧羊玉女叫客棧夥計吩咐道:“羊群暫寄貴店,我兩人進城一趟,今晚不迴也或不定,不必等了。”


    客棧夥計連聲應是。自去照顧不提。


    牧羊玉女與李小藝各暗帶兵器,逕繞道至當陽西門,即朝雙蓮寺奔去。


    廿裏地兩人不費一個辰時已自到達,一看靠山邊果然有座廟宇,該寺規模宏大深邃,殿脊重重,巨屋連雲,一派莊嚴雄偉氣氛。


    兩人走至寺外時,已是初更時分,寺門半掩,牧羊玉女悄悄對李小藝道:“我們且進去看看,不知爹爹是否已到?”


    李小藝道:“婉妹,我們可要十分小心,萬一赤龍盜先到,如被他發現,我們兩人聯手鬥他,恐也非是他的敵手呢!”


    牧羊玉女噗哧,笑道:“藝姐,你別太壯他威風,今日如有機會,我可真想鬥鬥他呢!那時如小妹不行你再動手,我想對天邊梟主如此兇狠強勁之人物,我倆都無懼色,還怕他怎的,而且這赤龍盜武功當真如何,可沒人見過,亦許是個上紙紮老虎也說不定。”


    李小藝道:“我們並非怕他,不過凡事還應小心一些為好。”


    牧羊玉女又是一笑,首先朝寺內走了進去,李小藝隻得隨後跟進。


    兩人先後進得雙蓮寺。即是一條長約數丈的通道,道旁鬆柏峙立,靜謐闐寂,半絲兒聲響全無,這氣氛頓使牧羊玉女與李小藝兩人無形中感到有點陰森,心中自然而然一陣緊悚,腳步放輕,全神貫注周遭到靜,不敢稍有懈怠。


    走完這通道,迎麵便是大雄寶殿,殿門緊閉,牧羊玉女上前推了推,正要告訴李小藝跳上殿頂,突聽寺外有人說話之聲音,牧羊玉女立刻一拉李小藝跳過了一旁古柏背後,悄悄說道:“藝姐,你聽得外麵有人說話嗎?莫非是爹爹或??赤龍盜他們來了?”


    李小藝搖頭,傾耳細聽,突然寺門大開,走進三人個來,牧羊玉女眼尖,早看出是鐵算與殘儒、醉丐,隨後殘儒說道:“是了,就是這裏了,以前總以為這赤龍盜是個鐵錚錚的漢子,想不到卻做出這種嫁禍於人的卑鄙行為,今日我們找著他,可要留神對付,這家夥著實不同凡響。”


    鐵算行生笑道:“料他們不到三更後決不會來,自一年前咱們在巫山會見他後,爛叫化傷在他之重手之下,今日想來,尤有餘懼,那天要非我伏著三十六天罡步法之可變,領著他遍山而奔,爛叫化這才及時自行療傷避過,要不然真不堪設想。”


    接著他又繼續道:“這樣看來,咱們可不能正麵與他接敵,好在今日多個李老兒,咱們卻可大大揀個便宜。


    殘儒立即答道:“想不到你這張破算盤也起了趁火打劫的念頭,卻是奇聞。”


    鐵算哈哈笑道:“赤龍既嫁禍於人在先,致使武當那群牛鼻子到處尋跡跟蹤,勢欲秘得,使咱們窮於應付,今日咱們乘機製他,也不算有違江湖。”


    他們三人這時已步至大雄寶殿門外,牧羊玉女與李小藝摒息聽後,原來武當道人傾出找他們晦氣,卻是赤龍嫁禍他們,這就難怪他們三人要找赤龍盜算賬了。


    這時,三人也已覺殿門緊閉,殘儒首先單腳一點,首先跳上屋麵,醉丐與鐵算也緊自跟上,隻兩個起落,又越一個偌大一個大雄寶殿殿脊。


    牧羊玉女一聲不響,伸指在柏樹上輕輕一點,立時淩空而起,飛上殿脊,尾隨過去。


    李小藝一牧羊玉女跟蹤跳上,正也要跟上,幕聽寺外一聲久,李小藝一怔,暗道:“他果然來了,他果然來了!”


    李小藝心念林獨,對那神秘人物特別使她動心,這一聲半鳴,頓使他轉念,不再跟上殿脊,卻突地朝寺外縱去,走出寺外,果然走失之青牛昂然站在寺外,李小藝正要上前將其牽住,那青牛一轉身,發腳就奔。


    李小藝一聲嬌叱:“孽畜,待往那裏走!”


    展開腳程,隨後就追,誰知青牛奔走卻快速異常,追過一程,竟愈追愈遠,李小藝一發狠,展開大羅真經中之“流雲飛撲”步法,快如飄風追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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