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盞很不願意相信這件事,憤懣道:“如此逆天手段,難道就沒有缺陷?”


    白子楓神色凝重道:“施展‘靈泉澎湃’過後,會極度虛弱,境界也會降低,需要休養生息許久才會恢複......即便如此,‘靈泉澎湃’依然是修行界公認的神技之一,特別是修行至極高境界後,震懾力更為顯著。據說兩儀宗開山祖師王人築,既是依靠此秘法,才壓製住了當時一騎絕塵的莫山宗。”


    白盞沉默無言,心裏生出無窮憤怒。為什麽?憑什麽?張七月這種破店小掌櫃出身能有這種命?蒼天真是無眼。


    然後就是深深的無力感。


    張七月的靈力攀升至金丹中期,便停止增長。此時他眼中隱有雷電閃爍,頭發亂舞,衣袍獵獵作響,周身靈氣洶湧,氣勢非凡。


    “如何,意不意外?驚不驚喜?”張七月縹緲的笑聲中滿含賤氣。


    白茶再次恢複那冷麵劍客的表情,有些麵癱般說道:“很意外,很驚喜。”


    張七月說道:“你我曾聯手抗敵,我也不想搞的太難堪,看在曾經並肩作戰的份上,你認輸吧。”


    白茶冷道:“未出劍便認輸,如何還算劍修?”


    張七月歎了口氣,說道:“這就是我討厭你也欣賞你的地方。”


    白茶說道:“既然身為劍客,自要秉持劍心,來戰!”


    張七月說道:“說實話,我朋友不多,你算是其中之一。上次交手之時,咱們還不熟,我自然不會留手。這次我任務量不重,隻要贏就行,所以我不想過分羞辱你。”


    白茶麵無表情道:“你待如何?”


    張七月笑道:“你既然已成金丹,想必‘岩龍劍訣’有些提升,不如這樣,我若能擋住你的殺招,便算我贏,怎麽樣?”


    白茶沉默片刻,說道:“一言為定。”


    張七月爽朗一笑:“來吧!”


    白茶不再言語,屏氣凝神,周身鋒銳劍意激烈蕩漾,似能割裂空氣。


    一息過後,白茶眼中劍光閃過,手中山嶽間電射而出,破空直擊張七月。


    刹那之間,山嶽劍已化作幾丈長的岩龍,龍吟嘹亮。


    這條岩龍比起首次對戰張七月時,體積小了許多,然而卻更加凝實生動。它純粹由白茶的劍意和土係靈力形成,化龍速度亦是接近瞬發,較之上次借助地麵岩土,不知高明了多少倍。


    手法精進許多,威力自然也不同。


    岩龍唿嘯,瞬息已飛躍十幾丈距離。


    張七月身形未動,周身蕩起十八道龍卷風暴,依次迎向岩龍。岩龍身形開始受阻,速度逐漸削弱,直至無法前進。


    重重龍卷風圍住岩龍,將其鎖困,不得動彈。


    片刻後,岩龍靈氣褪去,再次化為山嶽劍本體,劍鳴不時響起,似是傳出不甘之意。


    張七月揮手,龍卷風暴消散。山嶽劍飛迴白茶手中。


    白茶輕撫山嶽劍劍身,眼中露出歉意。


    張七月含笑而立。


    “我輸了。”白茶淡淡說道。


    噴湧的靈能徐徐減弱,場內靈力威壓逐漸化為虛無。張七月已收起“靈泉澎湃”,演武場內地麵上的青岡岩石板,留下一片狼藉。


    場內無人說話。


    白家人自是神情冷漠,周家人雖眼神明亮,卻也不好歡唿。


    張七月在吃藥,一連吃了三顆。虛弱感已不斷湧來,若不補充靈氣,怕是站穩都難。


    “還是和上次一樣。”白茶聲音平靜,聽不出情緒。


    張七月微笑道:“這話倒不錯,剛剛我所用即是‘六元禦風陣’的進化版,你說名字起為‘禦龍嘯風陣’如何?”


    白茶嘴角抽搐了幾下。


    張七月正色道:“其實你的岩龍劍訣已然精進,但是根本問題還是沒有解決。遇到我這種克製你的手法,便難有作為。我建議在攻擊手段上,你再想辦法豐富一下。”


    白茶點點頭,將山嶽劍收入背後劍鞘,說道:“受教了。”


    看向張七月,有些自嘲道:“原本我還準備了防你‘叢雲遁’偷襲之法,也沒有用上。這次我心服口服,下次等我把握十足,再來找你。”


    張七月沒有奚落他,也沒抱怨他沒完沒了,因為白茶就是這種人,於是說道:“好,隨時恭候。”


    周暖暖快速走上前來,牽起張七月的手,眼中滿是自豪。


    張七月對周暖暖笑道:“表現還行吧?”


    見他氣息虛浮,周暖暖連忙扶住他的手臂,笑顏如花道:“很行。”


    張七月笑道:“不必如此,還沒到走不動路的地步。”


    周未寒也走上前來,背對白家人,向張七月伸出大拇指,低聲道:“姐夫威武。”


    張七月笑了笑,朝周半良喊道:“家主,這局我贏了,沒給咱周家丟臉吧?”


    周半良麵無表情道:“不必得意,你能贏到底才叫本事。”


    隨即負手離去。


    白茶走迴白子楓身邊,歉意道:“侄兒技不如人,讓三叔失望了。”


    白子楓安慰道:“小茶不用氣餒,這張七月確實讓人意外。不過先失一局而已,稍後我們自能扳迴局麵。走,先迴會客廳。”


    然後麵色陰沉地看了張七月一眼,領著白茶白盞離開演武場。


    其他人離開後,周未寒不再掩飾情緒,看著張七月激動道:“姐夫,你太牛了!太牛了!那可是金丹境的白茶!你輕而易舉便讓他認輸投降,小弟真是五體投地!”


    “哈哈!”張七月終於釋放本性,嘚瑟道:“區區白茶,何足掛齒?便是那白子楓上,我也讓他滿地找牙。”


    這牛吹的有點大,周未寒不知該怎麽接,隻好訕笑道:“姐夫霸氣,小弟佩服。”


    張七月也知道適可而止,收起得意的姿態,說道:“戲還沒唱完,咱們在這裏過幹癮也沒大意思,迴會客廳吧。”


    周暖暖有些擔心道:“你身體沒事吧?”


    張七月笑道:“放心,休息一個月便能恢複。”


    周暖暖低頭輕聲道:“謝謝。”


    張七月拍了拍她的小手,說道:“既然答應你盡力而為,我便會做到。走吧,讓他們滿地找牙去。”


    周暖暖柔情一笑,用力地點了點頭,道:“嗯。”


    周未寒心情愉悅,心想:雖然白茶的出現有些意外,但這進度卻是格外的順利啊。


    ......


    會客廳內氣氛有些冷清。


    白家先輸一場,自是沒有扯淡的心情。周半良得裝成一副不爽的模樣,所以隻能坐在主位上板著臉。


    張七月和周暖暖也得注意態度,畢竟隻是小贏一局,太招搖也不合適。


    麵色最難看的就是白盞,眼中恨意滔天,已經給張七月深深刻上了“奪妻之恨”的標簽。


    片刻後,還是白子楓開口打破局麵,道:“周兄,接下來要如何?”


    周半良鼻間噴出一口氣,似是在紓解胸中鬱悶,沉聲道:“我周家也算大家大戶,嫁女自然有要求。雖不說一定要門當戶對,但也不能讓我女兒嫁人後便吃苦吧?想娶暖暖,就得讓我相信男方有照顧好她的能力。所以,這第二局便是比拚財力。”


    白子楓臉上露出笑容,道:“周兄英明。”


    張七月當然不服,嚷道:“家主,你這就過分了啊。他白家富可敵國,誰人不知?我如何能與整個白家抗衡?偏袒也不能這麽明顯吧!”


    周半良瞥了張七月一眼,淡淡道:“我還不至於如此無恥,你們既然來求親,自然要奉上彩禮。因此,誰拿出的彩禮價值更高,便是誰勝。”


    白子楓再次笑道:“周兄英明,此法甚為合理。”


    周半良看著張七月說道:“若覺得我仗勢欺人,你可以棄權。”


    張七月淡然一笑,說道:“那倒不用,隻比彩禮的話,我倒還有幾分把握。”


    白盞冷聲道:“很好,我也很想看看,你能拿出什麽破爛來。”


    張七月瞥了白盞一眼,不屑道:“我隨便拿出一件破爛,也能讓你們啞口無言。”


    白盞冷笑數聲,道:“那還真是讓人期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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