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這兩人笑的前仰後合,一發不可收拾的模樣,周暖暖眉頭皺起。她雖然從程北川那裏知道了張七月的事,卻沒有和白盞說過,畢竟張七月是沉香居的客卿,周暖暖不會隨便向外人泄露他的資料。今日來同月樓,不過是心中好奇,想見識下這位被程北川讚不絕口的青年究竟如何。沒想到卻是這樣一副痞氣,和自己想象中實在相去甚遠。


    周暖暖歎了口氣,對白盞低語了幾句。


    白盞滿臉怒氣立即化為愕然,不可置信道:“這怎麽可能?!”


    笑過一陣,小碩和張七月的樂不可支情緒總算減緩一些,看到白盞臉上表情,已然明白周暖暖和他說的什麽。小碩又忍不住笑道:“沒什麽不可能,你不信可以去找白茶問問嘛。”


    白盞似是丟了魂般,喃喃道:“不可能,五哥怎麽會輸給這種人......不可能.....”


    周暖暖暗歎無言。白盞一直視白茶為偶像,這點她是知道的,看他這副失魂落魄的模樣,此時周暖暖也不知該如何勸慰。


    小碩可不關心白盞怎樣,笑吟吟問道:“姑娘可是周二小姐?”


    周暖暖輕輕點頭,並未多言。她縱然不喜歡白盞,也不至於在此時不顧他的感受,去和小碩張七月相談甚歡。


    小碩心中了然,已對周暖暖的來意有了幾分猜測,轉向張七月笑道:“七月,你們可不是外人,這位可是沉香居周大老板的愛女,算是你的東家。”


    “言重了,”周暖暖淡然道:“張公子乃是客卿,依照沉香居的規矩,我並無權利命令他做什麽。”


    看到周暖暖冷淡的神情,張七月也懶得熱臉貼冷屁股,陰陽怪氣道:“初次見麵,二小姐就帶人來砸我的店,我可真是受寵若驚啊。”心想,我又沒招惹你,你卻帶人來搗亂。現在踢到鐵板,又擺出一張冷臉,你裝給誰看呢!這就是沉香居的待客之道?大不了老子不伺候了。


    張七月一開口,小碩就知道要遭,腦筋急轉,趕緊想著怎麽打圓場。白盞已迴過神來,聽到張七月對周暖暖如此不敬,怒火再燃,喝道:“你區區一個客卿,怎敢和暖暖如此說話,眼裏還有沒有規矩?”


    小碩伸手扶住額頭,心中哀歎數聲,放棄了當和事老的想法。


    “滾蛋!”張七月瞪著白盞吼道,“揍沒挨夠是不是!你馬上給我消失,不然我把你扔出去。滾!”


    白盞臉上一陣青一陣白,攥緊拳頭死死盯著張七月。最終還是想明白,動手也不過是自取其辱。於是怒哼一聲,拂袖離去。


    “白癡!”張七月冷哼道。


    “張七月,你太過分了!”周暖暖生氣道。


    張七月瞥了周暖暖一眼,不屑道:“有嗎?我怎麽覺得,我還是有點太溫柔了呢?”


    周暖暖柳眉豎起,說道:“白盞畢竟是我的朋友,你如此羞辱他,太不給我麵子了吧。”


    張七月冷笑道:“麵子要靠自己掙,他本事不夠,還敢找麻煩,活該被揍。還有你,領著那廝來我這裏搗亂,我沒打折他的腿,已經夠客氣了。”張七月指著損壞的櫃台嚷道:“我這櫃台不能就這麽算了哈,你得賠錢。”


    周暖暖盯著張七月,鳳眼眯起。張七月抬起下巴,俯視周暖暖。兩人目光碰撞處,隱隱有火花濺射。


    片刻後,周暖暖收起目光,從腰間荷包取出一錠銀兩,放在櫃台上,說道:“這是桌子錢,對於白盞之前的魯莽,我代他向你道歉。”


    張七月嘴角露出笑容,心想算你識相。正要擺出一副大人不記小人過的姿態,揭過此事。周暖暖挺直身形,大聲道:“不過我也不能平白咽下這口氣,我要向你挑戰!”


    此言一出,小碩和張七月皆是愣住,一時沒反應過來。特別是小碩,眼睛眨個不停,心想:莫非程北川沒和你言明張七月的實力?不會吧。


    愣了一會,張七月失笑道:“二小姐,我沒有聽錯吧?你要向我挑戰?”這傻妞不會是氣瘋了吧,張七月腹誹不止。


    周暖暖輕笑一聲,英姿颯爽道:“怎麽,怕了?”


    “笑話!”張七月豈會低頭,朗聲道:“我怕你輸了以後哭的太難看!說吧,你想怎麽比?”


    周暖暖狡黠一笑,說道:“我和你比喝酒。你我二人均不可用靈氣法寶等手段抵禦酒意,誰先醉倒便是認輸,你可敢接?”


    “哈——哈——哈”張七月大笑三聲,笑容要多假有多假,“二小姐,你可能不知道,我師傅就是個純種老酒鬼,而我,”張七月伸出大拇指迴指自己,自信道:“可是深得他的真傳。”


    周暖暖不以為意道:“哦?是嗎?那我倒要見識見識。”


    “柱子!”張七月朝大堂內揮揮手,豪氣道:“先搬三十壇燒刀子,少爺我要漱漱口。”


    說罷,便走到最近的方桌處坐下。


    之前張七月與白盞動手時,客人便跑了不少,就剩下些膽大的,這下聽聞要鬥酒,“嘩嘩”數聲,全都圍了上來,一臉看熱鬧的神情。


    小碩更是兩眼放光,他萬萬沒想到事情居然會如此發展,周二小姐酒桌大戰張七月,還能有比這更有趣的事情嗎?趕緊坐到張七月身旁,滿臉的興奮。


    周暖暖在張七月對麵坐定,說道:“可先說好,你我比的是酒量,如若動用手段耍賴,便算是輸了。”


    張七月傲氣道:“賭贏賭輸不賭賴!我若耍手段,便當眾跪下叫你一聲娘親,你若作弊,便向我磕頭喊爹。如何?”


    “好!”周暖暖高聲應道:“就依你所說。”


    不多時,柱子已送上酒壇酒碗,放於桌上。張七月隨手拍開一壇酒,倒入酒碗,語氣微嘲道:“二小姐,一會若想吐,可別強忍,對身體沒好處。”


    周暖暖沒有接話,滿上一碗酒,端起一飲而盡,翻過酒碗示意一滴不剩,眼中滿是挑釁。


    張七月二話不說,端起酒碗一口喝盡,同樣翻轉酒碗。


    “好!”周圍群眾鼓掌叫好。


    在一片起哄聲中,兩人就這樣一碗一碗對飲起來。


    ......


    一個時辰後,張七月手中酒碗滑落在地,發出“咣當”的脆響聲,小碩趕緊扶住他,張七月趴在桌上雙眼迷離,口齒不清地含糊道:“放塊額.....額還能喝,喝......”


    小碩驚疑不定地看著對麵的周暖暖,心裏哀嚎:你到底是不是女人!不會是酒缸裏泡大的吧???


    周暖暖緩緩喝完碗中殘酒,將酒碗穩穩放在桌上,微微歪了歪腦袋,對小碩說道:“你要不要坐下喝點?”


    小碩頓時腦袋搖的如同撥浪鼓,堅決拒絕道:“二小姐海量,我哪敢獻醜。這局是你贏了,我們心服口服,心服口服。”


    周暖暖站起身,走到張七月身前,伸手點了點張七月的額頭,輕笑道:“看你還敢不敢那麽囂張。”


    說罷扔下一錠黃金,負手轉身道:“酒錢不必找了,告訴張七月,若是不服,隨時來找我。”便在眾人敬畏的眼神中翩然離去。


    小碩看著像泥巴一樣攤在桌麵上的張七月,苦笑連連,歎道:“周二小姐居然如此生猛,我得記下來,迴頭報上去,這信息太重要了。”


    ......


    當張七月揉著昏沉的腦袋從床上坐起身時,看到小碩正在一旁運功,不禁有些飄忽。


    “醒啦?來喝口茶潤潤喉嚨。”看到張七月坐起,小碩便收功給他倒茶。


    張七月低著頭沒有說話。


    “唉,你也不必泄氣,遇到周暖暖這種變態,莫說是你,換誰來也得躺下。”小碩將茶杯遞到張七月麵前,安慰道:“下次和她比別的,贏迴來就是。”


    張七月依然沉默不語,小碩以為他還未酒醒,疑聲道:“是不是頭疼?”


    “啊啊,太丟人啦~~”張七月捂著臉哭喪道,“以後叫我怎麽見人。”


    看到一貫強勢的張七月如此姿態,小碩忍俊不禁,笑道:“至於嘛,誰還沒個馬失前蹄的時候?先喝口茶壓壓驚。”


    張七月接過茶杯,愁眉苦臉道:“輸給一個女人,這可不是一般的丟臉,老頭子若是知道,一定打死我。”


    小碩哈哈大笑,“你不讓他知道不就行了?”


    張七月搖頭不語,一臉頹廢地歎氣不止。


    小碩笑道:“你可知道,當時你被她喝倒以後,我在想什麽?”


    張七月看向小碩訕訕道:“張七月啊張七月,你也有今天!是不是?”


    小碩忍不住再次大笑,“是想了這個不假,還有就是,我覺得周暖暖簡直不是人,那酒量太恐怖了!善飲之人我見過的多了,能喝到她這種境界的,還真是萬中無一。我總算是漲見識了,天外有天哪~”


    張七月無奈道:“你說她是不是就沒喝過水,一直喝酒長大的?”


    小碩大感認同,“極有可能!或許飯都不吃,直接把酒當飯吃。”


    張七月萬分無奈道:“真是倒黴到家,這種怪胎都能遇上。她走之前可說了什麽?”


    小碩眼珠轉了轉,話中有話道:“她說和你喝酒感覺甚好,以後會常來找你。說不定喝著喝著,你們就喝到一塊去了。”


    “完了!”張七月滿臉痛苦,“這下可真是生不如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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