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唉!”阿杜德·道萊沒有想到事情竟然會演變成這樣,隻得放棄了勸說的努力,他知道蔡朗乃是唐朝皇帝的後人,據埃布透露,血脈可以追溯到偉大的四大哈裏發時期,他年紀輕輕能夠在東方使團中擔任著副使,才華想必都是不錯的,隻需不使這聯姻辱沒了自己的門楣。於是阿杜德·道萊便派侍者埃布去向張仲曜打聽蔡朗的家世。


    那閹人埃布與蔡朗素有交情,接到這樁任務後,先略略向張仲曜透露了些許風聲,然後才開始詢問。張仲曜沒想到蔡朗這趟出使,居然仿似戲文裏麵唐將薛丁山與番邦女樊梨花一樣,迷上番邦公主,仔細考慮之下,若是事成,則兩家的結盟便成了聯姻,吳英雄經略河中多了一重保證,而蔡朗娶了番邦公主,吳英雄再寬宏大度,愛才惜才,為著國家大計,也要對他加要著意提防。那樁出使東羅馬國的重任,叫精明幹練的安思道代行便可。


    “侍者大人,這蔡朗的父親是吾國陛下的昔日恩主,他乃是昔日大唐的王子,亦是吾國陛下唯一的學生,未來前程遠大,不可限量啊。“張仲曜微笑著說道,又巧妙地將大唐和夏國的關係解說了一番,舌燦蓮花,後來埃布稟報給阿杜德·道萊,變成了傳承久遠,血脈高貴的唐帝國被邪惡的敵國所滅,忠義無雙的將軍英勇奮戰建立夏國,還撫養了舊日帝王的遺孤,也就是為桑魯卓公主所鍾愛的大唐王子。


    “公主殿下,”多亞德飛一樣地跑入了桑魯卓的寢室,歡快得像一隻清晨的小鳥,“感謝安拉,奇跡出現了,他真的是一位王子啊!”


    諸王之王要把他的掌上明珠嫁給東方來的王子的消息像生翅膀一樣傳遍,正當蔡朗為連續幾天都沒有桑魯卓的消息的時候,突如其來的幸福簡直就要將他擊暈了。連忙按照那埃布的指點請媒人去提親。為了不失聯姻中的大國麵子,張仲曜自作主張,將沿途諸國送給吳英雄的禮物撥出來一大半作為聘禮。又經過了寫婚書,擇吉日成婚等程序,婚禮便在巴格達北郊的永恆宮裏舉行。


    大婚過後,阿杜德·道萊心疼女兒,留他夫婦二人在巴格達寓居一月,張仲曜也不催促,心下暗道這蔡朗到真是一員福將,這番出使促成了聯姻和同盟,不亞於在戰陣上斬將奪旗的功勳。


    “夫君,那首好聽的歌,當真是你的師傅,夏國國王陛下教授的麽?他是個怎樣的人呢?”


    “是的,”蔡朗沉吟著答道,“陛下每逢戰陣,都會置身在將士中間,如果敵人勢大需要撤退,他會放開自己的戰馬,和重甲士卒一起步行。”


    “那他一定是嚴厲的君王,會不會斥責你不經過他的同意就娶妻呢?我聽說中國的長輩總是格外嚴厲一些。”


    蔡朗含笑搖搖頭,“絕不會的,每當戰爭結束,他會確保每一個受傷的軍士得到恰當的照料,從不忘記向無辜的百姓展示仁愛,他常常囑咐有司賑濟窮人和老人。”


    他撫摸著桑魯卓的柔順的黑發,感歎道:“他待人寬和,屬下將士百姓視他如父母依靠,他卻毫不自矜,總是教旁人指出不妥之處,他最喜歡稀奇的故事和物品,我從前給你講的那辛巴達的故事,全都是小時候師傅講給我聽的,他從若是見到你,肯定會十分滿意。”


    “他是個慈祥的長者麽?”


    “慈祥?”蔡朗不免啞然失笑,沉聲道:“陛下他白手起家,打下來數千裏江山,數百萬子民誠心為他祈禱,數萬將士衷心擁戴他,但他的年紀不過三十出頭而已。”返迴東方的隊伍極其浩大,不但有諸王之王阿杜德·道萊送給吳英雄一百駝禮物,還有五百名馬木留克騎兵護衛著桑魯卓公主殿下。張仲曜按照吳英雄的囑托,購買了五百多匹的阿拉伯馬和土庫曼馬作種馬,又高價聘請了十戶養馬人隨隊迴河西,阿杜德·道萊聞訊後,慷慨地又贈與了五百匹最好的阿拉伯種馬和十位馬倌。此外,公主的陪嫁隊伍中,還有打造阿拉伯刀的鐵匠,製造各種藥劑的藥劑師,為公主服務的工匠,據說是當年修築巴比倫空中花園的建築師的傳人。


    然而,和堪稱無價之寶的文化典籍相比,一百駝的奇珍異寶便顯得輕如鴻毛了。為了向東方國度展示巴格達的文化,阿杜德·道萊派一百個書記員在智慧館裏抄寫了一個月,將大量的典籍抄錄了副本,包括古希臘時代亞裏士多德、柏拉圖、希波克拉底,蓋倫、歐幾裏德、托勒密、克羅丟、普林尼、普羅提諾等哲學家、醫學家、數學家、天文學家的著作百餘部,古代波斯有關曆史、語言、文學方麵的作品二十餘部,來自天竺有關醫學、天文學、數學方麵的著作約三十餘部,此外還有農業、園藝方麵的著作二十餘部。這些副本都作為公主的嫁妝運迴河西。聽說夏國學士府編撰整理天下諸子百家的典籍後,巴格達智慧館有二十餘位學者願意做為公主的顧問一起到東方遊曆,和東方學者交流學識。


    使者張仲曜騎在馬上頗為得意地想,中國與番邦和親,向來是多予少取,最為吃虧的便是文成公主與鬆讚幹布的和番,為吐蕃帶去了大量中原的工匠和技藝。這次倒好象華夏占得便宜很多,他越看蔡朗夫婦越是順眼,現在若阿杜德·道萊要蔡朗就留在巴格達,張仲曜也可能會答應。


    唯一的遺憾便是,因為蔡朗和桑魯卓的婚禮舉辦的極其隆重,巴格達的王公顯貴罕見的全體出席,周圍的突厥諸侯都得到了消息,使團來時經過的伽色尼埃米爾馬哈茂德更宣稱,要在東方使團的歸途上將桑魯卓公主劫下來,送入自己的後宮做一個妃嬪。於是使團迴去的路線將繞開伽色尼,改道薩曼王朝直接控製的唿羅珊部分,再折向東南,翻越帕米爾高原,迴到於闐。薩曼王朝雖然與白益王朝敵對,但該國君主失勢,中央是太後與丞相當國,各地突厥諸侯並不心服,該國的唿羅珊總督伊仆拉希姆·西木居爾同時也是禁衛軍統領,正忙於和丞相烏特比爭奪權力,將他的大部份軍隊都駐紮在都城布哈拉附近,對唿羅珊領地的控製相對要弱一些。


    東返的使團隊伍從巴格達出發,在白益王朝境內的最後一座停留的城市是克爾曼,它位於位於庫赫魯德山東南,盛產精美的銅器和地毯,克爾曼城外有大片農田與花園,這裏的星羅棋布著構思精妙的井渠係統,由豎井、地下渠道、地麵渠道和壩塘四部分組成,春夏時節有融化的積雪和雨水流下山穀,便由壩塘收集起來,從地下潛流灌溉農田,水分不因炎熱、狂風而使水分大量蒸發,因而流量穩定。克爾曼亦是祆教在重要主要的中心,到處甘願繳納信仰稅的祆教信徒。


    離開了克爾曼,就進入了薩曼王朝所統治的唿羅珊地區,這個地區是荒漠中的水草豐美之地,對波斯古國而言,如同中原的河套地一般,乃是波斯人防禦草原沙漠遊牧民族侵襲的一道屏障。


    進入唿羅珊以後,張仲曜、蔡朗與馬木留克首領阿赫莫德都各自約束部屬嚴密戒備起來,馬木留克不慣騎馬奔射,而擅長駐馬射箭或策馬衝陣,這些人自結一營,也不和夏國軍士過多交往,但對桑魯卓公主卻是極為忠心。送行的時候阿杜德·道萊就曾意味深長地說過:“馬木留克最大的優點不是他們英勇善戰,而是對主人忠心耿耿絕不背叛。”


    從巴格達出發時尚是仲夏,此時已至初秋,張仲曜按轡徐徐而行,放眼望去,到處是秋高草長的景象,夕陽映著歸鳥,草穗子隨晚風習習浮動,飄來陣陣清香。“若非陛下穩定了西北諸部,到了這個季節,不知道多少塞外胡人縱馬南下打草穀。”


    眼看天色漸晚,張仲曜正準備讓軍士們準備安營紮寨,遠方天際卻有一騎疾速馳來,張仲曜臉色微沉,揮手讓軍士們小心戒備,來騎看清楚大夏旗號,便放出了一支鳴墒,居然是承影營的記號,他奔到近前,便縱身下馬,高聲叫道:“吾乃承影營百夫長蕭恆,有軍情稟報張仲曜大人。”這蕭珩乃是張仲曜親自選進營中,帶一隊人在撒馬爾罕協助保護中國商隊的,張仲曜便立刻叫軍士帶他上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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