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唉,知道你發現了,是,你尋不到那些古籍,因為我都藏起來了,我就是不想你去送死,我知道你一但尋到關於朱雀之心的事情,肯定立馬就會去尋。所以前幾天我就把關於朱雀之心的所有書籍都藏起來了。你別想了。”


    夜冥這般態度,是再明顯不過了,元仙羽知道自己裝不下去了,隻能全盤托出。他大袖一揮,往凳子上一坐,撇過頭,一副視死如歸的模樣。


    “你別一而再再而三的仗著本王同你關係親密了些,就一再幹預本王和星兒的事情,你信不信,本王將你整個藥聖穀都掀了。”


    夜冥的額頭青勁爆起,上去一把揪住元仙羽的領口,在他耳畔低語,那雙眸裏迸發出寒光,似要將元仙羽凍住。


    “你,唉,倔驢,我近日培育出一種新的草藥,就快要結果了,那藥極熱,你再給我一點時間,讓我再試試!!”


    元仙羽急著起身,指了指外麵那片花田,有些哀求的語氣。


    夜冥扭頭瞧著那片花田,前幾日他便想問,這長相奇特的六瓣紅花是什麽藥材,原來,是元仙羽培育的新種。他皺眉,既然是新的草藥,那就是說,一切未知?這不是在拿星兒的生命做試驗麽?


    他知道,元仙羽若不是十足把握,他是不會輕易給星兒用藥,但也不排除元仙羽這個醫癡,為了新藥,鋌而走險。


    他上前,不顧身後人提心吊膽的眼神,一把摘下一朵六瓣花瓣。


    “此花可有毒副作用?”


    “這花,我育了幾代,拿著山裏捉來的老鼠都試驗過許多迴了,暫時沒有發現有什麽副作用。”


    “若我給你機會一試,還是沒效果呢?”


    “那......”


    元仙羽語塞,說不出那句那你便去吧。可若真的失敗,他還有比拿朱雀之心做藥引更好的方法麽?


    “終究還是要去的不是麽。”


    夜冥嗅了嗅手裏這朵無色無味,嬌豔欲滴的紅花,冷哼一聲,丟在了地上,用腳將其碾碎。


    什麽新藥,什麽新種,既然已經知道朱雀之心了,又何苦嚐試這種東西。


    “你,唉。”


    看著夜冥將花朵碾在腳下,元仙羽那顆提著的心也仿佛一同落在了地上,被碾壓。這個夜冥,到底知不知道他為了救初星那丫頭花了多少心血?這花是他這數月來廢寢忘食,多次試驗,翻遍古籍才育出來的,雖然還未用在人身上,但他也是數次在動物身上試驗了的,效果都十分顯著,他對這藥還是有著幾分自信的。


    現在夜冥卻視它為廢物一般,如此踐踏,這小子,真是不識好歹,他若不是念著往日情義,何苦要這般為難。真恨不得將古籍丟給他,叫他去送死好了。


    他負氣的走進藥爐,開始忙活的收拾起桌麵上那些零碎的草藥,不言不語。


    夜冥自然不會放棄,跟在身後,屢次站到他的麵前,目光灼灼。


    元仙羽垂著頭,一瞧著他站過來,他便轉到另一個方向,不再正眼瞧他。最後,實在人不下他那慎人的目光,他將手裏的草藥一丟,就要迴房間就寢。


    卻不想肩頭一沉,迴眸,他心中一慌,夜冥的眼眸竟然紅了。


    “本王最後說一次,書在哪兒!”


    元仙羽愣了愣,心裏有些忐忑,夜冥的忍耐要到極限了,他極少這樣,他們認識這麽久,他也不過見過幾迴,其中兩迴,都是為了初星那丫頭。上一次,是因為他放初星去初家禁地,這一次,又因為他不可能交出古籍。


    唉,他原是十分信任他們之間的情誼的,不過,凡是涉及到初星那丫頭,看來什麽情誼也不管用了。


    “你若想知道,便自己去尋吧。”


    他袖口下的群頭,攥了攥,一咬牙,轉身,不再理會。這是他最後的堅持,他的腦海閃過第一次看著夜冥熱毒發作時候的場景,滿床打滾,青勁爆起,衣物都被撕的稀碎,猩紅著眼眸,痛苦的哀嚎,好像烈火焚身一般,那時候,他是他第一次見著夜冥流露出哀求的眼神。


    當時他好害怕,怕自己醫術不精,不能幫助他,好在後來壓製住了熱毒。這樣的心驚膽戰,他真是不願意再經曆一次。


    取朱雀之心,何等困難,那朱雀,脾氣暴躁,敏感多疑,別說取心,靠近都是十分困難的事情。何況,朱雀的身後,還牽扯著蠱族人。那一族人向來不太理世事,祖祖輩輩生活苗山,深入淺出。


    上次夜冥無辜偷了幾顆人家的寶貝龍丹,人家因為沒有十足證據,隻能作罷。為此已經對夜冥有所介懷了。如今,他再去將人家的守護獸給殺了,那蠱靈族人斷不會再忍的。


    到時候,夜冥便是要和這一族的人為敵了。本來就是個新任王爺,還未結交到什麽盟友,就要先多一族的仇家,多危險。他就是賭上這整個藥聖穀的安危,他也不能交出古籍讓這臭小子涉險。


    “元仙羽,你再往前一步,本王便燒了你這藥聖穀!”


    不知何時,夜冥已經點燃一根火把,他目光冷冽,將火把靠近那些六瓣紅花,威脅著。


    他知道,元仙羽在考慮些什麽,隻帶,他想要一試。


    “其實,你這般嗬護著初星那丫頭,她縱然一輩子治不好這寒症,不也能安然快樂的過一輩子麽?你又何必堅持一定要她好!”


    元仙羽質問著,這是這麽久以來,困擾他最大的疑問,兩情相悅,在一起不久好了?為何還非要對方恢複如常呢?不過就是弱了些,夜冥這般疼愛她,能有什麽問題。


    “若不是本王,她又何故如此!你沒見過,她看見孩子時候的眼神。你沒見過,她原來在雪裏玩鬧的模樣。本王真的很想再看她在雪裏無憂無慮玩一次,真的想給她一個孩子!”


    他不是一個會將除了冷漠和憤怒以外的表情輕易表達出來的人,可此刻,元仙羽在他臉上,看到了悲痛,那種,似乎丟了最重要的東西,拚命想尋迴的悲痛。


    “冥玄!你別逼仙羽先生了,就再給仙羽先生一個機會,按他說的,我想試一試!”


    忽然覺得手臂一陣冰涼,夜冥迴眸,目光有些呆滯。


    初星不知從何處冒出來,手裏還端著一個空盆,元仙羽看了看夜冥手裏濕了的火把,撇了一眼初星身後的子慶,心中一跳,緩緩走到子慶麵前,將他擋了個嚴實。


    “你,何時出現,都聽見了?”


    夜冥瞳孔震動了幾下,心裏有些慌亂,她何時來的,方才那些話,她可都聽見了??


    “不,沒聽見什麽,但我知道你們在吵什麽,為了一個藥引,一顆朱雀之是麽!冥玄,我知道,關於我的寒症,你一直十分自責,可我從未怪過你。也不覺得得了寒症有什麽特別不便,若為了這小小的寒症,就要你冒著生命危險,去幹和整個蠱靈族樹敵的事情,我不願。比起玩雪,我更願意呆在你身側。”


    她的眼淚,像是秋日的落雨,斷斷續續,滴滴答答,直擊夜冥心髒。


    她從懷裏掏出一本古獸書,丟在了地上。今日,她拿了古獸籍,便無聊的翻了翻,瞧見裏麵寫了朱雀,便想了解了解這個叫夜冥痛苦了數年的古獸是個什麽樣子。但當她看完關於朱雀的所有記載,她的心中便對此番行程有了幾分疑慮,本來想著今夜等著夜冥迴來,細細旁敲側擊一番,沒想到等來的卻是子慶漲紅的小臉。


    還好她還算來的及時,方才他們那般一觸即發的對峙,真叫人心慌,若她晚些到,今夜,後果不堪設想。


    元仙羽顯然對這突然出現的古獸籍有幾分慌張,急忙拾起,而後皺了皺眉頭,瞧了一眼子慶。自己竟然忘記了這本書的存在,真是不知道該喜該悲。


    而夜冥,在聽到初星說沒聽見他們的對話的那一瞬間,頓時覺得從未有過的心安。


    他將手裏那潮濕的木頭丟到了一側,一把抱住了初星。原是想隱瞞的,現如今,卻叫她知道了,他知道她的性格,看來,不給元仙羽機會是不行了。


    “就依你,試一試。不行,我們再想其他法子。”


    他將下頜抵著她的小腦袋,輕聲細語著。


    她像冬日的暖陽,像炎炎夏日的及時雨,將夜冥方才一腔殺意,消滅的無影無蹤,仿佛剛才一切都沒發生,他沒有氣的紅了眼眸,更沒有滿身戾氣。


    “好,朱雀之心的事,以後都不許再提。”


    她輕輕的點點頭,鬆了口氣。


    “很晚了,走,我帶你迴去休息。”


    夜冥緊緊牽著初星的手,和元仙羽擦身而過,留下邪魅一笑。


    瞧著他倆離去的背影,元仙羽像泄了氣的球囊一樣,在子慶的攙扶下,迴到了房間裏。


    關上門,他一下攤到了床上,想著方才一畝,真是驚險,這兇神惡煞的夜冥,也就隻有初星鎮的住了,那丫頭一來,這夜冥就算瞬間熄火了一樣,說話都輕柔了。


    唉,罷了罷了,總算子慶這小子機靈,不然今夜,就算藥聖穀沒被燒,那一方花田肯定也是保不住的。算是謝天謝地了。他翻了翻那古獸籍,搖了搖頭,打了個哈欠,很快便起了鼾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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