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嘖嘖,暗無天日啊,這風銘鷺不是口口聲聲心悅你麽?怎麽連個燈都不給你留?”


    初慶鶴瞧著屋子一片漆黑,嫌棄的叨叨了兩句,點燃了邊上的燭台,看清了退在角落的初星,冷笑道。這個風銘鷺,敷衍忽悠了他幾日,他若不是備著一手,使了點手段,何時才能知道玉佩的下落?


    他一瘸一拐,緩緩走到初星跟前,聽說這丫頭,追逃那段日子,身子留下頑疾,現在靈氣使不得,難怪了,不然憑著她的本事,這一個小小地牢,怎麽困的住她。


    “你想幹嘛?”


    初星冷眼看著初慶鶴半麵青黑,跛著腳的樣子,這就是夜冥下的毒?他毒性未解,不忙著解毒,跑來這裏做甚?


    “可怕麽?都是拜你所賜。”


    初慶鶴嗅出她眼眸裏的那一絲驚訝,表情十分厭棄,自己現在這副半鬼不人的樣子,都是這丫頭害的,待她教出玉佩,管他風銘鷺也好,夜冥也罷,不將這丫頭碎屍萬段了,簡直難消心頭之恨。


    “哼,你咎由自取。”


    她橫眉冷眼,將手中鞭子朝著初慶鶴揮去。


    “臭丫頭,把玉佩交出來!”


    他一個箭步迴身,不知從何處掏出一把匕首,一下架在了初星的脖頸處,威脅道。


    “不然你試試。”


    初星冷哼一聲,心裏覺得甚是可笑,如今他自身都難保了,竟然還想著玉佩,想著禁地那些財寶,簡直是可悲可笑。她看著他青灰的手臂,一掌排在他胸口,而後一個迴旋便閃過了初慶鶴。而那初慶鶴也不甘示弱,掌心一釋,一縷靈氣朝著初星襲來,卻不想地麵忽然顫了一顫,兩人打了個晃,那一縷靈氣打偏,將那門口的木門擊了個粉碎,初慶鶴有些鬱悶的看了看頭頂落下的一些塵土,難不成地震?


    而在房間裏,風銘鷺晃了晃昏漲的額頭,睜開眼,才發現自己竟然被捆在了房間的床上,手腳被五花大綁著。


    他眨了眨眼睛,想起方才還和初慶鶴那小子在一塊的,那小子追問他玉佩的事情,他一貫敷衍,而後便吵了幾句。後來,再後來,對,初慶鶴袖口一揮,自己便什麽都不記得了。


    “星兒。”


    他一陣擔心,初慶鶴雖然身中劇毒,可還不至於打不過門口那幾個侍衛,星兒有危險。該死,早知道,就該先殺了他!他指尖靈氣一放,雙手一掙,便脫離了床,腦子還有些發脹,他跌跌撞撞起了身,推門而出。


    還不等到那地牢,一路的屍體便叫他心慌,他俯身查看屍體,是刀傷,不可能,初慶鶴不可能做到這些,是夜冥,夜冥來了。


    他奮力朝著地牢奔去,原計劃著今夜就離去的。沒想到夜冥這麽快就發現了他,不,他不能在此功虧一簣。


    “風公子,就別去地牢湊熱鬧了。”


    身後,暗流和暗鷹剛解決完剩下的雜魚,便出現,看著風銘鷺正焦灼的看著毀壞的地麵和滿地狼籍。心裏不屑的笑著,到底是誰給了這風銘鷺那麽大的膽子,敢在我們爺的底盤殺人,劫持爺的女人。哼。


    “閑雜人等。”


    風銘鷺迴眸,一副厭棄和兇狠的表情,掌心一推,朝著兩人襲來。


    兩人自然也有所防備,接招著,但卻有些吃力,尤其是暗流,這風銘鷺的實力,竟然在這麽短的時間上升了那麽多。當時去苗山的時候,他的招式明明還都是守多攻少,現如今卻招招致命,力道之大和當時完全不一樣。他眉心一皺,連想起前段日子發生的一些事情。不行,這事要稟報爺。


    而地牢裏,好不容易沒了動靜,初慶鶴再迴眸,初星已經朝著門口跑了出去,他跛著腳剛想追,卻看著初星一迴身,撞入了來人的懷裏。


    她嗅著那熟悉的味道,抬眼一看,是夜冥。


    “冥玄!!”


    她雙手一攬,緊緊抱著夜冥。她就知道,他會來。他身後的暗流暗鷹,正帶著一群人,壓製著那些看管的人。


    “沒事了。”


    夜冥心疼的捧起她的臉,那般紅,一抹,竟然是發燙的,她又病了,這個該死的風銘鷺!!


    “狗男女。”


    初慶鶴罵罵咧咧著,將刀一把朝著初星飛去,卻見那夜冥抬眼,雙眼猩紅,隻是抬手,袖口一揮,一股力量便將那刀倒彈迴去,叫那刀像一道光一般,極速朝著初慶鶴的胸口飛去。


    初慶鶴跛著腳,為來得及閃躲,被那刀準準的插在了胸口。一陣刺痛,叫他滑落在地,掙紮著。


    “你的狗命到頭了。”


    夜冥手臂一抬,掌心一捏,那刀便隔空被拔了出來,而後便又用極快的速度朝著那初慶鶴穿身而過,初慶鶴像極了靶場的靶子,霎時間慘叫一片。不一會兒,便渾身窟窿,奄奄一息。


    “冥玄,你的階數好像,又高了?”


    初星有些疑惑的看著夜冥,覺得他雖然麵容憔悴一些,但階數明顯不一樣了,方才的力量,比原來強壯了許多。


    “你臉燙的很,走,我們迴家。”


    他抿了抿唇,沒有迴答,隻是吻了吻她額頭,將她一把橫抱而起。朝著門外走去。


    她偎依在他懷抱裏,久違的安心。


    出了地牢才發現,外頭早就屍橫一片,院子的地麵被毀壞了,地磚一片片粉碎在地,她不知道方才夜冥到底弄了多大動靜,但她知道,他一定是用了全力。


    “爺,在後院枯井,找到了二十七具屍體,其中翰墨軒老板一家四口就在其中。”


    搜尋的侍衛,鼻子上包著布條,夜冥看了看初星,瞧見她點了點頭,才將她放下,走到了後院,還未入後院,老遠便是一股子惡臭,駐守的侍衛,一個個眯著眼睛,痛苦難忍的樣子。


    “這些人,都是風銘鷺殺的。”


    初星拉著夜冥的手,掩著口氣,眼底流露出不忍,遠遠瞧見了地上那雙孩童的腳,不敢再上前。


    而夜冥見慣了這些,隻是屏氣著掃了一眼地上那二十幾具屍體,心裏閃過一絲陰鬱,雖然屍體都不同程度腐敗了,但其中四具,卻能看出異樣。他記得兩月前,翰墨軒的老板,明明是個大腹便便的男子,怎麽身形消瘦了不少。連同所有屍體,都是消瘦的,就連那個孩童也是,臉頰凹陷,身為一個富賈商戶的兒子,怎麽可能消瘦成這樣。


    “都集中一起焚了,然後叫人封井,撒些藥粉,以免有瘟疫。”


    他起身,重新拉起初星,便往門外走。


    “爺,這家夥怎麽處置?”


    宅子前廳,暗流和暗鷹壓著風銘鷺,冷笑著。雖然製服著風銘鷺花了些時間,不過畢竟是跟在夜冥身側的暗侍,何況還是兩個人,風銘鷺終究還是敗了。隻是,從被抓起那一刻,他便不在言語,任由他們怎麽問,他都充耳不聞,一言不發,實在是惱人的很。


    直到夜冥牽著初星從遠處緩緩走來,他的眼裏才閃過一絲情緒,那是不甘心和憤怒。他起身,瞧著夜冥的模樣,不由得冷笑起來。


    “還笑。”


    暗流一把拍過風銘鷺的腦袋,鄙夷道。


    “夜冥。堂堂一城之主,一方王爺,現如今,卻命不久矣。”


    他振振有詞,語氣那樣堅定,原來月溪在夜王府,投了一顆夜冥的丹藥,他細細研究過了,再結合之前,初星拚死為夜冥取得冬蛹,玉冰泉水,他便猜得幾分。還有,夜冥沒有殺了風銘鷺,而是要他去尋霜木,更證實了他的猜想,夜冥是中了熱毒了,而且看那藥丸的藥量,應該是命不久矣的。他欣喜,欣喜的不得了。


    “你胡言亂語什麽。我看你真是瘋了。”


    原是躲在夜冥身後,不願和風銘鷺多言語的,但他如此詛咒夜冥,叫她一下惱了起來,上前嗬斥著。夜冥無端端的怎麽可能命不久矣。


    “我瘋?哈哈哈,你不知道他身中熱毒的事情麽。”


    瞧著初星那一臉憤怒,風銘鷺更是大笑,夜冥鐵青著臉,剛想阻止他說下去,卻來不及。


    他看著他大笑的模樣,一掌拍去,將他打暈。有些緊張的看著初星。


    “冥玄,他在說什麽?什麽熱毒?”


    初星扭頭,抓住了夜冥眼底的那一絲慌亂,她心裏一沉,風銘鷺說的,是真的。


    “暗流,將他和初慶鶴一同送迴擎城和初家。對了,那個風輝不是說要做證人,那便護好他,別讓他死了,星兒能不能正名,還靠著他。”


    “你以為你有那玉佩就有救了麽?哈哈哈哈。!”


    任由風銘鷺在身後嘶吼,癲狂的大笑,夜冥隻是拉著初星,急匆匆的朝著門口走去,抬腳跨馬,他摟著初星,極快的超王府奔去。


    一路上,任憑初星怎麽問,他都沒再開口,初星想著也許是街上人多,於是也不在開口。入了王府,直到內院,初星一直期待著夜冥能主動開口。


    “星兒,水。”


    一關上房間門,夜冥便扶著床,一下跪倒在床邊,痛苦的表情,全都表露在了臉上。


    原來方才瞧著風銘鷺的時候,他便已經熱毒發作,卻不想被那風銘鷺看出。於是急著拉著初星迴府。他疼痛難耐,將上身的衣服拔了個精光。


    “冥玄。”


    初星心疼的喊著夜冥,原是發燙的身體,此刻卻是手腳冰涼,她的雙唇有些發麻。她從未見過夜冥如此,想著方才風銘鷺說的,當真是中毒了,而且這毒,肯定不清,她急忙將坐上的水壺遞過,隻見夜冥抱著水壺便一飲而盡。


    而後蜷縮在地上,緊鎖著眉心。服了龍丹,沒想到熱毒會發作的如此頻繁,他知道毒性加速了,但卻不知道還剩多久。照著著發作速度,他第一次擔憂起來,實在不知道,自己這身子,還能不能夠等到解藥製作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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