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轉身,緩緩的踱步到了房裏,初星正蜷在床上,發著呆。瞧著他進來,隻是眼白一翻,將麵一轉。


    “出去。”


    語氣冰冷的像是冰錐,插進了風銘鷺的胸口。


    風銘鷺將門一關,看了眼一眼桌上的糖葫蘆和飯菜,端起那碗清粥,走到床邊,坐了下來。


    “星兒,你這樣不吃不喝,身子會垮的。你討厭我可以,但別和自己的身子過不去。”


    他勺了一勺清粥,遞到她麵前。


    “哼,殺人犯!”


    她抬頭,一把將那清粥奪過,狠狠的摔倒了地上,兩個眼眸瞪的像銅鈴,嘶吼著。現如今,風銘鷺在她眼裏,猶如殺人狂魔一般惡心。


    “哼,哈哈哈。”


    他瞧著那滿地清粥,心裏升起了熊熊炙熱,不經大笑起來。為何,為何你對那夜冥就是和顏悅色,對我卻是這般。


    初星詫異的看著他,他竟然在笑,想得那麽狂妄。他瘋了,果然是瘋了。


    “我殺人犯?我若是殺人犯,那他夜冥是什麽?荒沙邊界的屍體堆起來,恐怕這座宅子都不夠裝!”


    他雙手死死抓著初星的肩膀,一用力,將她推倒在床上,壓在了身下,為什麽,我殺了幾個人,你就待我如此涼薄,那夜冥手上無數人命,你卻視而不見。


    “夜冥殺的是敵人,是為了保護閻城百姓所殺,而你為的一己私利,濫殺無辜,連小孩都不放過。你簡直喪心病狂!”


    她掙紮著,指尖釋放出靈氣,朝著風銘鷺的胸口就是一掌。卻見那風銘鷺側身一躲,一躍下了床。


    眼睛直勾勾的看著她,夾雜著痛苦和不甘。


    “我是為了你,為了你啊!我如此喜歡你,待你比那夜冥好得上百倍,可你一次次的選擇他!你為何,為何對我如此狠心!”


    初星看著他,顫抖的身子,那不甘心的模樣,覺得他可憐又可悲,為了一份情麽?讓自己變成這副模樣?他和那夜顏玉一樣,都不懂得愛為何物。


    “這輩子算我欠你,你放了我,下輩子我當牛做馬還你如何?”


    她語氣一軟,恢複了一些理智,試圖想要喚醒風銘鷺,現在的風銘鷺簡直癲狂。


    “不,我不相信下輩子,你現在恨我也罷,厭棄我也罷,終有一日,你會知道,我才是你最好的選擇。而在此之前,我不會再放你走!”


    他搖了搖頭,將屋子裏的燭火全部熄滅,便轉身離去,叫初星一個人陷入了伸手不見五指的黑暗裏。


    她跌坐在床上,摸了摸自己有些發燙的額頭,方才強撐著不適,現下一放鬆,竟雙腿發軟了,她心裏暗罵著自己這不爭氣的身子,泡了點水,吹了點風便又不行了。她在黑暗裏摸索著,尋到了自己的玄淩鞭子,將它緊緊掛在了腰間,她苦笑,這風銘鷺還真是謹慎,她放了一次火,他便將所有的火都滅了。嗬嗬。


    她腦子裏飛速想著那幾本書,想要尋一個能逃出這裏的咒術,但在王府的日子,吃喝玩樂久了,竟然有好些都忘了。雖然現在她靈氣又還未完全恢複,破空移形用不了,那總該有些其他的方式試一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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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王府裏,夜冥大汗淋漓,臉色煞白的盤坐在練功房的中心,身側的地上,畫著咒圖,他的麵前擺放著初星平日最常穿著的衣服,這已經是第四次失敗了。


    他喘著粗氣,看了看手邊的書,再看看陣圖,沒錯,哪裏都沒錯,為何就是不行,為何自己就是啟動不了探三界?難道,這個咒術,隻有靈族人才能用?還是因為他階數不夠?


    他不甘心的,再次屏氣凝神,念著咒術,一掌拍在了那件衣服上,隻見那黑色魔氣從他指尖釋放出來,不斷填滿地上那些圖畫,而後漸漸掀起一陣狂風。


    可就在狂風迴旋之際,那魔氣卻忽然亂了,而後便又漸漸迴落。


    “噗!”


    沒能壓製住胸口那陣湧動,一口鮮血,從夜冥心口噴湧而出。


    “爺!!”


    一直在門口守候的暗鷹,推門便看著夜冥單膝跪地,單手撐著地上的衣服,滿頭是汗,一口鮮血,急忙上前扶著夜冥。


    “無妨,去,幫我房裏龍丹拿來。”


    他喘氣著,看著了看自己的掌心,魔氣耗費太多,越發微弱了,不行,星兒還沒找到,他不能倒下。


    “爺,那龍丹,吃不得。”


    暗鷹為難著,躊躇不前,當年夜冥為了取這龍丹,中了熱毒,雖然吃了龍丹階數會大漲,但龍丹藥性奇熱,爺本身就已經受了熱毒,現在再吃一顆,豈不是毒上加毒?到時候怕階數沒漲,先因為熱毒而死。這麽多年,爺沒再吃第二顆龍丹,不就是因為這個嗎,現在因為著急就要吃,太危險了。


    “本王的身體本王知道,這是命令,快去。”


    他強忍著身子的虛脫感,推了暗鷹一把,嗬斥到。


    “不,爺今日就是打死我,我也不會去拿。”


    暗鷹一把上前,抱住了夜冥的雙腿,堅定著。那麽多人都已經在尋了,也許,也許明日就有消息了,堅決不能讓王爺做這麽危險的事情。


    “你當真以為本王不敢殺你。”


    夜冥晃悠的起了身,看著暗鷹如此,眉心一皺,一掌拍在了暗鷹脖頸處。


    “不......”


    隻覺得一片黑暗,暗鷹話還沒說完,便暈了過去,雙手還死死抱著夜冥的腿。


    夜冥小心將暗鷹放在了一旁,而後一個瞬閃迴到了房內,打開了牆上的暗格,取出了那個已經多年未動的木盒子。打開那木盒,那顆閃著金光的紅色藥丸,安然的躺在裏麵。


    他想都沒想,便拿起來一口吞下。很快,便覺得胸口一陣炙熱,炙熱的仿佛要炸裂,他額頭青勁爆起,臉色漲紅,一下跪倒在地,在地上掙紮起來,仿佛烈火焚身一般,每一處肌膚,每一根骨頭,都在疼痛。


    記得第一次吃龍丹的時候,他並未這麽痛苦的,想來是熱毒的原因。他一口銀牙仿佛要咬碎,扒著床沿,緩緩起了身,看了一眼內院邊上的魚池,想也沒想,一下跳了進去。


    那魚池之水的清涼,讓他好不容易能喘上幾口氣。可皮膚的灼痛感,並沒有消失。他試圖調理內息,想要盡快消化吸收龍丹帶來的作用。


    “爺,爺?”


    不知多久,再次睜眼,夜冥已經躺在了床上,身側是暗流和暗鷹,他抬眼看了看外麵的天,竟然已經亮了。


    “我睡了多久!”


    他一躍而起,緊張的問著。


    “不久,才幾個時辰。”


    瞧著夜冥如此慌亂的模樣,暗流急忙安慰著。昨夜他和夜歌仍舊奔走在閻城大街小巷,奔走到翰墨軒的時候,卻發現這戶商戶十分奇怪,別家被燒的商戶都早就整頓好屋子裏的殘骸,領了救濟金,準備重新翻新開展了,唯獨這戶,久久也沒有動靜,門口還是一片狼藉,他們打聽了夥計,夥計說老板好幾天都沒來店裏了,去家裏,也聯係不上。他心中甚是疑惑,便立馬趕迴了王府。沒想到一入內院,就看到夜冥暈厥在了魚池裏。


    他連忙將夜冥拖起,背迴房間。而後暗鷹醒來趕到,才和他說了來龍去脈。他甚是後悔,若自己早迴來一些,爺就不用吞那龍丹了。


    他倆擔心至極,把百裏子冉叫來,好在百裏子冉說,王爺隻是昏睡過去了。


    夜冥起身,閉了閉眼,指尖釋了釋魔氣,果然上升了,他一臉欣慰,急忙穿鞋,就要往練功房跑。


    “爺,我有事稟報。”


    看著夜冥這般著急,暗流一把拉住他,聽聞那禁術十分危險,若是不小心,不是體力枯竭而死就是走火入魔。現如今,有了這種怪事,也許不用禁術,就能尋到那丫頭了。


    “何事。”


    夜冥不耐煩的轉身,瞧著暗流臉上的表情,莫非,有消息了?


    “昨夜,我和郡主路過南街,發現翰墨軒的老板,鋪子被燒,絲毫沒有整理,夥計說,老板已經幾日聯係不上了。”


    “翰墨軒?老板家住何處?可有派人去尋?”


    他想了想,似有印象。


    “老板家住城門一處偏僻的宅院,方才一早我出去問過城門當夜去尋的侍衛領隊,他們說,當夜王爺下令全城搜查的時候,他們去過那家,當時老板還開門了,他們也進去搜查過,並無異常。”


    “無異常?嗬嗬,翰墨軒,那麽大的店,一個老板,在家會需要自己開門?沒有管家奴才麽?而且,若在家,怎麽可能鋪子被燒了幾天都不聞不問。走,去城門。”


    夜冥心裏一沉,想起了,翰墨軒是閻城小有名氣的買字畫鋪子,店裏的夥計都好幾個,家裏開個門還需要老板親自開?哼,他又氣又惱,自己竟然疏忽了,叫那風銘鷺在自己眼皮子地下溜達了好幾天。可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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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唉,第幾日了?”


    屋子裏,初星呢喃著,從門縫瞧見了一點光,這裏是地牢,沒有天日,她昨夜出去,也是夜裏,她呆著都不知道時間了,夜冥尋不到自己,一定急瘋了,我卻連個靈氣都發不出去。她摸了摸自己發燙的臉頰,真是厭煩透頂,自己現在這弱不禁風的模樣。


    她躺在床上,掐算著,一會兒,風銘鷺又該來送早餐了。索性閉了眼睛,假裝睡著。


    “讓開,給我起開!讓我進去!”


    陌生又覺得熟悉的聲音,初星起身,隻聽門被嘭的一下踹開,太久沒見光,她被燭火照的睜不開眼,眯了眯眼睛,透過一條縫,她瞧見,是初慶鶴。


    他怎麽在這?不是中毒了麽?她心頭一驚,急忙起身,手持玄淩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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