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是不開口?”


    初顯在牢房外,來迴踱步,挑了挑眉,質問著。


    她沒有迴答,隻是冷冷的看了他幾眼,她知道他不會弄死她,他所做的一切不過是在消耗她的意誌力,嗬嗬,太可笑了,她從來就不是那麽容易屈服的人。更何況,他是她不共戴天的仇人。


    她隨即坐到了地上,閉著眼,不再理會耳邊任何聲音。


    她是如此倔強,明明如此虛弱,卻還高昂她驕傲的頭,初顯背在身後的拳頭攥得發白,無妨,這裏可是地牢,他還有好多方式折磨她。


    他示意侍衛將鐵門邊的木門也關閉,直到她暈厥再將她放出。而後,氣急敗壞的走迴房內。


    卻撞見風銘鷺和雲亦珊,兩人交談甚歡的迎麵走來。


    “嗯?亦珊,什麽時候來的?”


    他掩下方才的滿心怒氣,笑了笑。打量了風銘鷺一番,想著記得夫人上次說,風家這小子,對亦珊並沒有很喜歡,今日一見,這兩人明明聊的挺好的,和夫人說的大相徑庭啊。


    “見過姑父。亦珊來了一會兒了。正準備去尋姑父姑母,向姑父姑母匯報喜事呢。”


    雲亦珊一臉喜色,嬌羞的看了一眼身側的風銘鷺,垂下了頭。


    “哦?什麽喜事?莫非......”


    初顯眉尾一挑,打量了一會兒風銘鷺,來過幾次都沒好好正眼瞧過風家的嫡子,倒是一表人才。若是亦珊和風家結合,那我們三家總算是強強聯手,就沒那霖家什麽事情了。


    初顯心中盤算著,那霖家雖一向低調,獨占琅城,但近幾年實力不減反增,他對那霖老頭還沒什麽抵觸,就是對那霖家未來的繼承人,霖長雲十分忌憚,霖長雲自幼沒了父親,身為霖家嫡孫,年紀輕輕,為人處世卻十分圓滑狡黠,階數也不低,還十分聰穎。雖還未繼位,卻已經掌管下家中大半產業,並打理的井井有條,蒸蒸日上,十分有霖老頭當年的風範。再聯想到自己那年幼的兒子初慶鶴,雖有些小聰明,但在咒術學習上卻並不十分優秀,對家族事業也少有關心,還是十分嬌慣的。若是將來自己老去,他繼位,未必比得過那霖長雲。


    “是,下月十五,就是晚輩和雲姑娘的訂婚之日,屆時希望,初老爺賞臉。”


    風銘鷺笑了笑,牽過雲亦珊的手,眼裏閃著深情。


    羞得那雲亦珊雙頰泛紅,幾日前,風家忽然派來了媒人,說要提親,提了一堆聘禮上門,驚得雲亦珊差點以為是做夢,拉著父母央求一定別太為難人家。結果還被母親說道了一番。


    想來一定是銘鷺哥哥想通了,看清那初星的嘴臉,終還是發現她的好了。她開心不已,又想到姑母為了自己的事情,也操心不少,於是連夜就駕著車來了越城。


    “哈哈,甚好甚好。走,我和你們一同,正好也是要去找你姑母的。”


    初顯掩不住的大笑起來,拍了拍風銘鷺的肩頭,心中竊喜,這難道就是自己的順豐年?先是尋得玉佩下落,後又抓到了這臭丫頭,現在風家也馬上和他家結合成關係了,當真是順風順水了。


    他方才那一些不快,一下通通都煙消雲散。領著他倆,大步流星的朝著庭院走去。


    看著初顯那份春風得意,風銘鷺哽了哽喉,深吸了口氣,眼神四下打量著這座偌大的府邸。


    藥鋪裏,風輝在房內換上了夜行衣,看著窗外已經黑暗的天,他將蒙麵麵巾掛上。


    “阿爺,阿婆,我會替你們照顧好星兒的。”


    他在心中默念著。想著那次,風銘鷺剛出發閻城,他便急匆匆去了一迴沉山,結果尋到山穀的時候,發現哪裏早就人去屋空了。而後,他尋覓了許多地方,最後在一座山峰看到了燒毀的房屋廢墟,還有樹下那一堆新墳。


    望著那焦黑的廢屋,他心中恨意,便又多了幾分,想起那時自己興高采烈迴到禾豐村的時候,家中一切,也是變成了那樣的廢墟。他就更加憤恨。這個初顯,毀了他的家,現在還毀了星兒的家。老賬舊賬,將來,一並要還。


    想著,他將房中燭火熄滅,又把被褥鋪好,往被褥裏塞了幾個枕頭悶上,最後放下床帳。開了窗戶,一躍而出。


    他沿著風銘鷺給他的路線,輕手輕腳的穿梭在黑暗裏,最後俯在初府邊上的一戶人家的屋頂上,細細觀察著這座偌大的府邸。


    “走。”


    細微的聲音吸引著他,他側頭,定睛一看,隻見兩個四位,拖著一副瘦弱的身軀,從門裏走了出來。而後將那瘦弱的身軀,困在了一根柱子上。隨後朝那昏厥的小人兒身上潑了幾盆冰涼的水。


    隻見那人搖頭晃腦,終是慢慢清醒過來,但卻是一副奄奄一息的樣子。風輝眨了眨眼,眼眶瞬間犯了紅,自小一起長大,隻要幾眼,他就確定了,是那丫頭。


    望著她這般淒慘模樣,他指尖緊緊捏著屋脊,恨不得現在就一躍而下,殺了那些人。


    痛心之際,隻見其中一個侍衛捏起那張臉,細細端看了一番,笑了笑。


    “別說,還挺標致。就是這脾氣,太倔了。”


    “鬆手,你怎麽是個女的就想輕薄?老爺說了,醒了就丟迴去,明日還有別的招呢。這人我們可動不得。”


    另一個侍衛一把打掉同伴捏著初星臉頰的手,勸誡道。


    “怕什麽,她都這樣了,給爺幾個摸摸又何妨?”


    那侍衛色心大氣,伸手就要往初星胸前摸去。


    風輝心裏一緊,凝起靈氣就往那膽大包天的侍衛那打去。剛要發力,卻見一道紫紅色的雲氣從初星身後釋出,一擊穿過那侍衛的掌心,一時間,院內慘叫連連,隻看那四位握著滿是鮮血的手,看著掌心那個大窟窿,猩紅著眼,抬腳就往初星胸口踹去。


    “小賤人。”


    他破口大罵,卻被同伴一把抱住。


    “夠了,她死了,老爺會要你全家陪葬。”


    “晦氣娘們,哼,拖去水牢泡她一夜,看她還能倔幾天。”


    “誒......你......”


    “放心,死不了。不會耽誤老爺的事。”


    眼見著初星被兩人再次架走,風輝一個跨步就想落到初家的屋頂上。卻覺得肩頭一沉,轉身,一個帶著麵具的黑衣人,正拉著自己。


    糟糕,暴露了。他二話沒說,一掌朝那人拍去,那人身子一躲,反手鉗住了他右手。


    “別怕,自己人。”


    極其陌生的聲音,風輝瞪圓了眼睛,這個計劃隻有堂哥和自己知道,堂哥從未說過會請其他人來幫忙,什麽自己人,分明是個騙子。


    他掙紮著一腳向那人踢去,左手一揮動,開始和那人打鬥起來。幾招下來那人竟然都接住了風輝的招式,一點不吃虧。兩掌相擊,風輝看了看手中殘留的氣息,漆黑一片中透著一絲紅色,是魔氣。他猛地抬眼,停了手,莫非?是那夜二王爺?


    “你是......”


    “公子借一步說話。”


    黑衣人看了看對麵的初府,生怕打草驚蛇,縱身一躍,朝著隱蔽黑暗的地方奔去,而風輝看了看那身後,想著風銘鷺還沒讓自己動手,轉身跟著那道身影奔去。


    一路小跑,風輝跟著那身影來到城郊邊的廢草屋裏,深夜的郊外一片寂靜,月光下,那黑衣人冷冽的眼神,顯得更加清冷。


    “方才初府之上,布有結界,連鳥獸都繞道而飛,公子若是飛身而下,必定成那初家老爺的囊中之物。”


    黑衣人轉身,眼神有些責怪,有些輕視,好像在質問他,怎麽連結界都看不到。


    風輝始終愁眉不展,將信將疑的聽著對麵人的話,借著月光,總算能細細看清這個黑衣人,望著他不算龐大,甚至可以說有些嬌小的身軀,他覺得這黑衣人十分奇怪。明明不過才到自己肩頭的個子,方才交手卻十分厲害,說起話來,雖然聲音粗獷,卻總覺得像是刻意為之,有著幾分奇怪。若說他是夜冥,那肯定不是,他沒見過夜冥,也聽過他冥府夜王的稱號。怎麽可能是這般嬌小的模樣,而且聽聞夜冥階數8階,自己根本不可能與一個八階的人交手那麽多招。


    “謝公子提醒。敢問公子是魔族何人?”他敷衍的雙手拱了拱,不知不覺的向前靠近著。那麵具之下的臉,他十分好奇。


    “這你就不必知道了,你隻需知道,我與公子是一同戰線的,均想救出那位姑娘。”


    見著風輝一步步靠近,那黑衣人警惕的退了幾步,舉劍的手,抵著胸前,有些抵觸。


    “既是盟友,不如坦誠先見可好?”


    見這黑衣人步步後退,風輝更是疑慮,一把上前,伸手朝著那麵具揭去,卻見那黑衣人腰肢一仰,整個上半身平躺懸空在半空中,她閃過風輝的手,伸出足尖抵著風輝的腹部,她舉著劍,朝著風輝揮動過去,想要威脅著風輝遠離她。卻是腳底一滑,身體失去重心,眨眼就要墜落地麵,腰間卻被一隻大手一攬,身體重心被人往上一提,她眼瞅著自己撲進了風輝的懷抱。


    “女的?”


    風輝詫異得看了看自己手中的麵具,和懷裏那位有著一對英氣逼人的雙眸的女子四目相對。再低頭一看自己手正摟著她的腰間,他臉色一紅,好像丟掉燙手的東西一般,急忙鬆手,身體也不自覺向後彈跳了好幾步。


    從錯愕中驚醒,夜歌早就通紅了雙頰,這才反應自己的麵具被他摘了,她感覺心中從未有過的慌張,氣急敗壞,雙手魔氣一釋,朝著風輝麵前的地麵揮去,瞬間卷起一整狂風圍繞著風輝。


    吹得風輝睜不開眼。急忙雙手一擋,不一會兒,風就消散了,風輝定睛看了看,又尋了一圈左右,那女子,也如那些魔氣一般,消失的無影無蹤了。


    他緊了緊手裏的麵具,本想追尋,卻連個方向也沒有,有些沮喪,他想著方才那魔氣,思量那女人到底是誰?罷了,時辰要到了,先迴去找堂哥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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