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顥想起半年前那個夜晚,夜顏玉一身黑袍,悄悄來到閻城,夜半入了他的王府,一聲聲嬌柔的唿喊,喊著他顥哥哥,喊得他神魂顛倒,忘了自已。還有她那一聲聲嗚咽,哭的他心肝亂顫。她說她並非想嫁給夜冥,說夜冥傷透了她的心,她現在覺得他才是最好的。她要報複夜冥。要他知道忘記所愛的痛苦。


    所以他拿出自己唯一的寶貝,去換那個人的一次出山,助她大計。她總和他說,等待成婚那日,她會親自給夜冥解藥,她要親眼看夜冥恍然大悟,痛不欲生的樣子,而後她就會與他共處一世。可這段日子,他看著他們日益親密,時常不安。


    他從袖口掏出藥粉,這可是他放棄了上升階數的機會,去換取來的寶貝。也是他爭取到夜顏玉的心的寶貝,他十分珍視。他緩緩踱步,來到閣樓之上,看著大門外鑼鼓喧天,雖然知道一切都是假鳳虛凰,但他仍舊覺得難以壓製的醋意,他掩了掩心底的不悅,看來今夜,他必須見她一次。


    入夜,忙碌了一天,夜冥早早就入了自己的房間休息,而側院,夜顏玉正半明半寐躺著歇息,一日的折騰,她早就疲憊了。


    忽然一個黑影從窗邊閃過,隨後推門而入。


    夜顏玉驚起,剛想喊人,卻被那人抱住,堵住了嘴。


    “噓,是我。”夜顥環抱著夜顏玉柔軟嬌小的身軀,將心中的那些不安一絲絲釋放出來。


    “顥哥哥,你怎麽來了,我不是讓金玉和你說後天在老地方見麽?這樣多危險,萬一被王......夜冥發現了怎麽辦?”夜顏玉強忍著心頭的惡心,假裝含羞著掙開了夜顥的懷抱,走到了一旁的椅子上坐下。


    見她對自己如此關心,夜顥心滿意足,果然,顏玉沒有騙他,她現下對那夜冥沒有半分情感。他上前,一把拉過夜顏玉的手,將包藥粉塞進她手中。


    “你不必擔心我。為了你,我什麽都不怕。我瞧著上次的藥效快到了,所以急著給你送來。”


    他緊緊的拉著那雙手,雙眸含情脈脈。她肯迴頭望見他,以往所有的等待都是值得的。


    看著手中的藥粉,夜顏玉勾了勾唇,心中暗笑,好一隻忠心的狗,三言兩語就哄騙得他忠心耿耿,如果夜冥有他一半肯聽她的話就好了。


    她端起深情款款的麵容,起身撲進了夜顥的懷裏,蹭了蹭。


    “顥哥哥。你待顏玉如此好,顏玉真的無以迴報。”


    “顏玉何必這樣說,顏玉能心悅於我,信任於我,就是最好的迴報。本來這段時日,因顏玉對那夜冥如此親昵,我還十分忐忑,現在想來,是我小氣了。委屈顏玉了。”


    哪裏受的住夜顏玉這千嬌百媚的模樣,夜顥雙手一環,將夜顏玉抱得緊實。嗅著她發絲的清香,沉醉著。


    “怎麽會委屈,顏玉是為了跟顥哥哥的將來,一點不委屈。”夜顏玉趁著氣氛,又加了一把火。果然把那夜顥迷的如癡如醉,抱著她緊緊不肯撒手。


    她雖三番四次想掙脫,卻都還是被夜顥按下了。最後隻能依附他到快要天明,他戀戀不舍離去。


    她看著夜顥離去的身影,厭棄的嗅了嗅身上的氣息,喊來金玉準備洗澡水,而後令金玉將身上沾染了夜顥氣息的衣服拿去焚了。


    “嘖,待我大婚成,你這隻忠狗,我會好好處理的。”她看了看一旁的藥粉,臉上閃過一縷陰沉,捧起那花瓣水,狠狠搓了搓手臂和脖頸。


    深冬的天,十分寒冷,鵝毛般的大雪,終於開始下落。


    初星在寒冷中醒來,刺眼的亮光照著她無法睜眼,她眨了眨,緩了好一會兒,才看清周圍,是個不大的院落,到處堆滿了雜物,她低頭看了看自己,此刻,她正如一包雜物一般,被五花大綁著依靠在院落的一角,嘴上還塞著布條。


    她竊喜,現下正是四下無人,她指尖釋放出靈氣,將身上的繩索解了,而後又摸了摸背上的包裹,完好無損。她鬆了口氣,手持著玄淩,躡手躡腳來到門邊,透著門縫,她看見門外是迴形長廊。


    “唉,這豔姐越發小氣了。”


    “罷了,這次的貨確實差了些,有總比沒有好。”


    長廊那出,兩個尖嘴猴腮的賣販抱怨著,正朝著這邊走來。初星打量著那兩個賣販,估摸他們不是她的對手。她謹慎的躲在門後,隻聽外麵腳步聲越來越近。


    而後伴著吱扭一聲,那老舊的院門被推開。


    初星揮手一抽,一鞭子下去,在那兩個賣販身上留下一道半臂長的血痕。兩個賣販顯然沒想過初星居然這麽厲害,嚇得措手不及,迴身手中釋出魔氣反擊。隻見初星彎腰一躲,反手又是一鞭子,抽到了其中一個賣販雙腿,疼得他噗通一跪,滿地打滾。


    “臭丫頭。”另一個賣販見此情形,氣紅了臉,抄起手邊的棍子便向初星打來。


    而初星不慌不忙的閃躲著,而後指尖一釋,那紫紅色靈氣就纏繞到了那人身側,死死禁錮著他,叫他動彈不得。


    那賣販苦苦掙紮,低頭一瞧,卻見身上居然是紫紅的靈氣。他低頭一想,似發現玄機。


    “他就是那個通緝犯。”賣販嚷嚷著,喊了喊自己那個滿地打滾的小夥伴。


    而那小夥伴一聽初星是那個身價五百兩黃金的通緝犯,愣了愣,這醜八怪和通緝令的畫像也差了太多了吧?他猶豫的看了看自己的同夥,但還是點點頭,忍著疼,爬了起來,剛想上前,就見初星又是一鞭子,一箭雙雕。叫那兩人都暈了過去。


    “哼。”初星踢了踢地上的人兒,看著沒反應,再看其中一個賣販腰間的錢袋,她麻利的將錢袋解下,掂量掂量,別在了腰間。哼,本姑娘你們也想賣,而且才賣這麽點錢,可惡。


    她將方才他們捆她的繩子拾起,將這二人一陣折騰,結結實實捆綁到一起,丟在了角落。


    看了看這越下越大的雪,不由得打了個冷顫,推門而出,她快步走著,希望快些尋到出口。


    卻在天井處遇到不知從哪裏冒出的四個家仆。


    “我的紅顏樓,豈是你說走就走的。”


    隻見一女子,看著年紀不過四十剛出頭,踏著一雙金絲絨的襖靴,披著一件白色雪貂毛鬥篷,兩手還插在手暖袋子裏,冷冽的目光,看著初星。一個醜八怪,居然想逃出我豔姐的手,當真是小看我紅顏樓。


    “你們這是強搶。”


    初星看著女人,她一定就是這裏的老板娘了,她持著鞭子看著四周那些人的不友善,知道這又是不可避免的一戰。


    “哼,去,告訴他我們紅顏樓的規矩。”


    隻見豔姐歎了歎氣,眼神示意,那幾個家仆就一擁而上。她尋了個好位置,坐了下來,仿佛看戲一般的有限,看著初星周旋在自己家仆手中。那兩個臭小子還說是個普通人族,這醜八怪,一看就是深藏不露,我倒想看看,他能憋到什麽時候。


    初星左右應對著,奈何這些家仆都是訓練有素,這段日子的顛沛流離,加上此刻天寒地凍,她很快覺得兩腳發軟,身體發虛。她咬咬牙,想著暴露就暴露吧,總比被賣了髒器強。


    她雙手捏訣,周身忽然騰升起大量紫紅色靈氣,那靈氣環繞她身側盤旋而出,很快化為一支支光影,衝擊到那些家仆體內,很快那四人被穿胸而過,應聲倒地。


    初星幾個騰空,飛躍到了門外。


    而豔姐早已坐不住,這人居然是雙色靈氣,她想起前段時間的通緝令,疑狐著,幾個踏步,追了上去。


    踏出那紅顏樓沒多遠,初星很快體力透支,喘著粗氣,踉蹌的奔走在樹林裏。


    “臭丫頭,哪裏走?”身後,紅顏一個魔氣襲來,將她一把拽過,摔落在地。


    她疼得無力叫喊,轉身,那人便一腳踏在了她胸口。


    “沒想到,差點就錯失了你這塊寶。”她捏過初星的臉,看到她耳垂上的耳洞,大笑著。這可是五百兩黃金啊。差點就要賤賣到暗藥市場去了。


    “你說什麽,我聽不懂。”初星忍著胸口疼痛,心虛著,這麽快就又被認出來了麽?這該死的雙色靈氣。


    “嗬嗬,你不承認沒關係,你那靈氣,整個通靈都找不到,我不會尋錯。”豔姐得意著,看著她這副氣若遊絲的樣子,以魔氣化繩,將她捆住,揪著她的領口,將她提走。


    初星皺著眉心,腦子想著該如何,卻見那不遠處居然有河流,而且尚未結冰。她眼裏流露出悲壯,定了定,奮力扭動著身軀,忽然用頭狠狠砸向豔姐的後腦勺。


    猝不及防,後腦勺一陣生疼,叫她一陣頭暈眼花,扭頭一看,那臭丫頭居然已經朝著河邊跑去。


    她幾個跨步,伸長手臂,想要抓著初星,卻不想初星如此倔強,竟對這那河流俯衝直入,一躍而下,失了蹤影。


    “臭丫頭!”她氣急敗壞,愣愣的看著河麵,卻再也尋不到初星的身影,那家夥剛才如此虛弱,掉入著水裏,還能活著?


    不行,生要見人,死要見屍,怎麽說也是五百兩黃金。她扭頭,跑了迴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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