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好還好?”初星哽了哽喉嚨,感受著兩人之間怪異的氣氛,感覺渾身不自在,額頭莫明的滲出滴滴汗珠出來。


    “‘那便好,不過有些想念和姑娘把酒言歡的那晚,不知姑娘下次何時有空?”


    見初星似乎並沒被自己的身份嚇到,風銘鷺莫名覺得心安,再抬眼看看夜冥,似報複一般,風銘鷺挑釁著,故意將把酒言歡四個字提了提調,見那夜冥臉色越來越黑,風銘鷺隻覺得心中暗爽。方才初姑娘明明有意與他親近,這夜冥卻那般壓製她,看來頗有強人所難之意。都說冥府夜王不近女色,今日卻見他又與女子同騎一馬,又那般卿卿我我,看來不過都是虛言。


    “額,有緣再續吧,嗬嗬。”初星不知道為什麽風銘鷺要說這件事,頓時有些慌,瞅了一眼夜冥,果然如她所想,那臉上已經烏雲密布,仿佛下一秒他的雙眸能劈出一道雷來。其實她也不知道自己心虛什麽,但就是忍不住的慌的很。


    “和本王的侍女把酒言歡這種事,傳到外人耳朵,風公子也不怕被人非議?風家的教養便是如此閑散?”


    雙唇緊閉,一隻手緊緊握住腰間的血空劍,若不是初星在一旁,他此刻早就抽出血空,把眼前這人給劈了。把酒言歡,哼,臭丫頭,兩月不見,膽子真是肥了不少,竟敢和認識不多久的人,徹夜長談,還喝酒?我和你相處那麽多久,都不知,你竟然會喝酒。


    “我風家素來光明正大,我與初姑娘相識街頭,興趣相投,成了君子之交,我們坦蕩,不怕非議。”風銘鷺從鼻息發出冷笑,眼角流露出不屑。


    夜冥隻覺得他腦裏有一坐要噴發的火山,冷若冰霜的表情,指尖漸漸凝起絲絲魔氣。卻不想被初星的小手,一把覆蓋住了。低眉一瞅,這小丫頭那隻小手正緊緊扣著他掌心,哀求的眼神望著自己。


    “風兄,我和王爺還有急事,不便多聊,先告辭了。”


    說著,初星晃了晃手,背過身,拂袖擦了擦額頭的冷汗,真不知道這兩人到底怎麽了,夜冥就算了,風銘鷺也如此,難不成是要打一架嗎?


    見這丫頭拽著自己,夜冥壓製心頭怒火,留下一個冷漠的眼神,將初星狠狠拉上了馬。跨馬便飛馳而走。而初星現在隻覺得自己身後坐著一座大冰山,驚的她都不敢多碰他一下,僵著身子,隻希望這藥聖穀快些到。


    顛簸一路好不容易,終於到了藥聖穀,初星覺得自己的五髒六腑都要被顛出來了,她伏在馬背上,幹嘔了幾下,卻隻見夜冥一言不發,自顧自下了馬,將她丟下了。


    “王爺,你等等我。”無奈,她顧不得發麻的手腳,晃晃悠悠下了馬,將馬草草栓在了一旁的樹邊就追了上去。


    這夜冥,明明在遇見風銘鷺之前還那般好,不就是知道她和風銘鷺喝了頓酒麽,至於氣成這樣嗎?我又不是他的私人物品,更不是他的妃,憑什麽連和朋友吃飯喝酒的權力都沒有了。


    “師傅,師傅,那二王爺,兇神惡煞的正往這趕呢。”看門的小藥童,遠遠見到夜冥架馬飛奔而來,渾身煞氣,驚得他立馬拔腿就往藥爐跑。自從昨日阿慶迴來後,師傅就交代,若是見到夜冥來,定要第一時間通知他。


    “啊,兇神惡煞,完了完了,我,我,對,你就說我閉關,不知道去何處了。”


    聽見夜冥二字,元仙羽隻覺得雙腿一軟,拿著草藥的手,一下子有些手足無措起來,這家夥定是抓他來問責的,昨日聽阿慶說,初星被那夜歌打得不行,天啊,他千想萬想就是沒想到那丫頭姓初,而夜家最厭就是初家人。不行,三十六計,走為上計。他將手裏草藥一丟,就推開一側暗門,準備逃跑。卻沒想身後,一隻強有力的手,箍住他雙臂,將他一把拖出藥爐,甩在地上。


    “老弟,你聽我說,我可以解釋的。”元仙羽顧不得尾椎骨穿來的疼痛,睜眼一看,擠出堆滿肉的笑臉,瞅著眼前這個仿佛下一秒能放出一道雷劈死他的夜冥。看來那丫頭是受了很重的傷,不然這家夥怎麽會如此生氣。


    “我說過,沒我允許,不許她下山,否則,燒了你這穀。”說罷,夜冥抬手,在手中捏出一團火焰,就向一旁的花壇丟去,霎時間,一壇海棠花焦黑一片,化為灰燼。


    “老弟,你這是損人不利己啊。”驚得元仙羽急忙上前抓著他的手,望著那些花了他三年時光才好不容易培養出來的凝氣海棠,心疼的欲哭無淚。


    “王爺。”氣喘籲籲好不容易趕上夜冥,初星看了看那被燒成灰的海棠,也覺得驚訝,這夜冥是瘋了麽?為什麽拿藥聖穀出氣,早上不是還說隻是迴來取她的包裹的嗎?


    定眼打量了初星一番,發現這丫頭可以說是完好無缺啊,元仙羽頓時傻了眼,那夜冥如此大火氣為何,難不成真的就是因為我放那星丫頭下了趟山?至於?


    “王爺,山是我自己要下的,和風銘鷺做朋友把酒言歡的也是我,王爺要罰就罰我,不要怪仙羽先生,更不要傷了這藥聖穀一草一木。這裏的每一株花,都是仙羽先生的心血。”


    上前,初星一把攔在元仙羽麵前,怒氣衝衝著,這夜冥有時候霸道起來簡直不可理喻,即使她是他侍女,但是下山和交朋友的權利她還是有的吧。怎麽能如此,還牽連無辜的人。


    “哼,仙羽先生的心血?那本王......哼,罷了,你以為我不敢罰你?去,收拾你的東西,給你一個時辰,我要在軍營看到你,不然,杖責一百,對了,別想跑,不然,天涯海角,我都會尋到你。”


    他冷著臉,輕蔑的冷哼一聲,你對元仙羽的一草一木都如此憐惜,怎麽就不憐惜我對你的心血?留下一個失落的眼神,他狠狠的捏了個瞬閃訣,消失在他們眼前。


    “丫頭,你和風銘鷺把酒言歡啊?你怎麽認識的風銘鷺啊?”見夜冥走了,元仙羽擦了擦頭上的汗,這才算明白了幾分,原來不是因為他放她下山,而是情敵出現,他難以置信的看著初星,這丫頭到底什麽體質,一天天竟是遇見富貴人,在這麽偏僻的地方都能遇見風家嫡子,還能把酒言歡,倒也是神奇,還好方才他沒把那風銘鷺還收著這丫頭一方帕子的事說出來,不然那夜冥可能真的要燒了他這穀。


    在看看夜冥,雖然已經消失在人前,可是元仙羽仍舊能探到他的氣息就在附近,還真是個死傲嬌悶葫蘆,吃醋就吃醋,關心就關心,非要如此這般,女孩是根本不可能知道你喜歡她的好嗎?反而還會叫星丫頭討厭你。


    而被元仙羽追問的心煩,初星眉頭緊鎖,心裏一股煩悶氣出不來,根本無心迴答元仙羽的問題,她沒有理會元仙羽,快步走迴自己的房間,將那些衣服隨意甩在包布上,嘴裏喋喋不休的咒罵著。一個時辰,這夜冥根本就是在整她,一個時辰,她連下山得時間都不夠,他就是惡意報複,還杖責一百,她想他就是老賬舊賬一起算,把昨日她傷他小兵的事情都算計進去了。三番五次救她又如何,教她習靈氣又如何,給她買這買那又如何,總是如此反複無常,實在難以忍受,她又不是他什麽人,隻不過是個侍女,憑什麽如此控製她?哼,不管了,本姑娘今兒就逃了,你要追到天涯海角便追吧,有本事殺了我,看你如何和我阿爺交代。想著,她將那包袱隨意裹了裹,便負氣的朝著山下走去。


    一路上,始終和這丫頭保持著距離,隱匿在樹林間,看著那丫頭時兒踢著路邊的石子,時兒揮動手裏的樹枝,生氣的樣子,夜冥深深歎了幾口氣,卻根本緩解不了此時他胸口的煩悶鬱堵,其實,他也不知剛才自己為何會那般失控,說出杖責一百這種話,明明自己根本不可能做到。方才,他就覺得自己血液沸騰,心口有一大口氣要發泄出去,好好的心情全被那風銘鷺攪得心煩意亂,一想起那丫頭居然和風銘鷺單獨喝酒,他就恨不得刮了那個風銘鷺。本來今日好好漫步山林,氣氛甚是美妙的才對,全被那個風銘鷺毀了,哼。


    也不知道走了多久,走到山腳,已經是夜幕降臨,初星佇立在分叉路口,左右顧盼猶豫著,向左便是迴青荒村,向右便是向著閻城。她撫了撫脖頸處的白玉哨子,方才下山的路上,她倒是想了很多,對夜冥的氣也消了大半,其實想想,那夜冥大多時候,對她都十分好,想她不下山也許也是為了自己好才那般,不過傷及無辜總是不對,限製她這個那個的更是煩人。


    想著,她身體轉向了右側,抬腳就要走。卻不想,空中一聲巨雷響起,驚得她抬眼一看,豆大的雨滴忽然傾盆而下。


    “有沒搞錯??”初星暗罵,將包裹頂在頭上,左右看了幾番,實在連個避雨的地方也沒有,無奈,隻能慌不擇路的衝進竹林,竹林茂密,總是能擋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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