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夜那丫頭睡的沉,連他搬了張床榻那麽大動靜,她都未醒,本來他並未想與她同帳而眠,但又怕那不靠譜的鎖魂丹會變故,最後還是決定看著她,隻是沒想過,這一看竟看了一夜。


    聽著夜冥的話,初星低頭一瞧,才發現自己還真是包裹嚴實,確實沒什麽遮的必要,想到此,初星為剛才的冒失感覺臉頰更加發燙,抿了抿唇,她起身,熟練的給夜冥穿上衣服,隻是過程中,一直不敢抬眼,倒是不像往日的她。


    “昨日,為何不說你是本王的人。”他似責備的語氣,迴過身,低頭看著自己眼前這個垂頭的小人兒。


    “不敢隨意打著王爺的名諱。”她滿口隨意答道,為什麽沒說,其實沒什麽,不過當下根本沒想起來罷了。不會這樣也要生氣吧?而且,昨日那般,就算我說了,那夜歌也根本不會相信。


    “以後,準你報本王名諱。你因為不報再被欺負,本王可不救你了。”他一把捏過她的下巴,將她頭抬起,佯怒道。“還有這個,下次若再弄丟,你可要當本王一輩子侍女。”


    隻見夜冥從胸口掏出那白玉勺子。將那白玉哨子重新掛迴初星的脖頸。昨日,為了尋一根紅繩,他可是翻箱倒櫃了許久,最後還是在夜歌那處尋了一根。


    “定不會再丟。我發誓。”她將那玉哨子小心塞進領口,揉了揉被他捏得有些通紅的雙頰,持手發誓著,連連點頭著。


    見她這般俏皮模樣,他抬手拿食指點了點她的額心,這臭丫頭,不緊著點,還真有點越發看管不住了,兩人更衣梳洗完,一前一後出了軍帳。


    這不出帳還好,一出帳,初星便感受到來自四麵八方的好奇的目光。看得她覺得心都要蹦出來了。孤男寡女共處一室,真是惹人浮想聯翩。


    唉,完了完了,我的一世清譽,要被這夜大魔王敗光了。她垂著頭,緊緊跟著夜冥身後,心裏哀嚎。


    “初姑娘,早啊。”抬眼,是那夜歌,正背著她的背簍,手捧著幾個肉包子,嘻笑著“昨日對姑娘多有不敬,今日特來給姑娘賠不是,雖然隻是幾個肉包,可軍營沒什麽好東西,姑娘先將就吧,將來定再給姑娘補個好的,還有這些都是姑娘的東西,還給姑娘,望姑娘大人不計小人過,原諒我吧。”


    “額,無妨無妨,都是誤會,說開就好。郡主客氣了。”向來就不是記仇的人,初星揮了揮手,大方的露出一個善意的笑容,既然夜歌身為郡主都能放下身段和她道歉,她沒理由不接受,何況,她也傷了夜歌那麽多兵,也不算吃虧了。接過背簍,她翻來翻,見那破石頭還在,她長籲了一口氣。畢竟是一錠銀子買的,不能連開都沒開就丟了吧。那多憋屈。


    本以為這初星應該會嬌嗔撒嬌一番,沒想過這初星竟然一句責備也沒有,如此大方,夜歌看了看一旁的夜冥,似乎有些明白為什麽哥哥會被這小丫頭吸引,確實有別那些嬌嬌滴滴的女子,她豪爽的一把搭在初星肩上。


    “姑娘果然不同,那這事今日就翻篇了,往後,有我夜歌在,定不叫人欺負你可好?”夜歌拍了拍胸脯,露出一嘴潔白皓齒。


    “嗯。多謝郡主。”


    白白多個郡主做朋友,怎麽會不願意,初星連連點頭。沒想到這個夜歌,雖然做事衝動了些,但脾氣豪邁直爽不拘小節,她甚是喜歡,現在想來,這算不算不打不相識?


    “客氣客氣。你喚我夜歌或歌兒好了。反正日後,你也......”


    話還不見說完,隻見那夜冥一把拉過夜歌,暗暗瞪了幾眼夜歌。


    “歌兒,今日是無事可做了?那一百遍軍規抄完了,莫不是一百遍太少,需要多些?”幾乎是從齒縫中蹦出這句話。夜冥看著夜歌如此嬉皮笑臉的模樣,有些後悔昨日罰的太淺。


    “哦,沒,還多得很沒抄。那,我先走了。星兒,我先走咯。”


    自己的哥哥,如此這般,是害羞了嗎?夜歌心中暗笑,卻又害怕夜冥真的叫自己多抄幾遍軍規,隻能嗦著自己的雙頰,強壓心裏的笑意,奇奇怪怪,快速就蹦噠著溜走了。


    “夜歌郡主,還真是,可愛。”初星倒是喜歡上她那般作怪模樣,自小,她沒什麽女性朋友可玩耍,像夜歌這般的,更是少見,她笑了笑,朝著遠處那對著自己揮手的夜歌,迴應的揮了揮手。


    “還不走?”


    迴頭看那夜冥不知何時,叫小兵從馬圈牽出一匹白馬出來,他迴身,喊了喊還杵在身後的人。就見那小丫頭背著背簍,一步一跳跑了過來。他將她背上那礙事的背簍丟給了小兵,便將她腰肢一攬,跺腳一騰,上了馬,並將那小小的人兒,環抱在了胸前。


    “王爺。我自己騎吧,我會騎馬。”坐上高高的馬背,那些小兵眼神裏的好奇和炙熱,她更是一覽無遺的看得清楚,如果現在地上有條縫,她立馬就會鑽進去。從她認識夜冥,自己不是在馬車裏,就是在別人的馬背上,其實她會騎馬,小時候沒少騎,隻是跟著夜冥這些日子,夜冥根本沒給過她機會騎馬。


    “嗯?我可沒那麽多閑馬給你騎。”


    夜冥隻是往她背上更貼近了一些,便揚鞭,策馬奔騰起來。


    惹得那初星,被顛得緊緊抓著那馬鞍,身子不自覺的往身後那寬厚的胸膛縮了縮,那馬場裏上百匹馬,怎麽可能沒馬,小氣鬼。


    出了青荒村,進入大青山,夜冥逐漸放慢了腳步,最後悠哉悠哉,任由這馬漫步在這山林間。


    從未如此悠然的走在大青山的路上,初星開始細細品味沿途的花草樹木,第一次覺得,原來大青山如此美麗,其實不多久,就是六月入夏,正是整個大青山一年中最枝繁葉茂的時候,上山的一條路上,變化幾度,山腳下先是一片亭亭玉立的竹林,滿眼翠綠,十分沁人心脾。再往上走,又是鬱鬱蔥蔥的樹林,樹上碩果累累,都是那清脆的青果。她坐在馬背上,用靈氣,摘了幾顆青果,放在衣兜裏,想著一會兒能解解渴,兩人便又漫步到了一片玫紅大花紫薇花海中,紅綠相間,一馬兩人,墨藍玄衣襯著粉衣飄飄,馬蹄踏著遍地花瓣,濺起淡淡清香,宛如神仙眷侶的畫麵。


    夜冥低頭,看著眼前這顆晃動的小腦袋,覺得十分安逸,她不在身邊的日子,他很久不曾感受過這份安逸了。他刻意選了這條漫漫長路,看來是沒選錯。


    “王爺,吃?”


    她迴眸,拿著一顆圓溜溜的青果,見那夜冥點點頭,張了張嘴,她看了看他雙手都牽著韁繩,也沒說什麽,乖巧的將那青果送入夜冥嘴裏,他啃一口,她挪開,直到他嘴裏吃完,再送入。


    “甜?”見他吃得如此香甜,她好奇的問著,想也沒想,拿著他那半顆沒吃完的果子,啃了一口。嗯,酸酸甜甜,味道正好。


    而夜冥見她啃了自己啃過的果子,隻覺得臉頰微微一熱。


    “你原來就如此隨意吃其他人吃過東西?”他輕聲似責備,可眼神卻異常溫柔。


    “嗯?沒有吧,哦,對不起,王爺,我在給你個新的。”她這才反應過來,急忙從衣兜再掏出一個,遞給夜冥。


    “不了。那顆味道正好。”說罷,他一手拿過初星手裏那顆隻剩一小口的青果,吃了個幹淨,眉眼閃過一絲歡喜。“日後,你不可吃別人吃過的東西,除了本王的。”


    看著夜冥這般,初星隻是皺了皺眉頭,點點頭應允著,這兩月不見,這夜大魔王是又霸道了些,連自己吃誰的東西都管了?唉。


    “初姑娘?”


    身後,一聲輕喚,打擾了夜冥心裏舒心時刻。兩人雙雙迴頭。卻見一白衣男子,正背著一背簍青果,從樹林間走來,其身側還跟著一個小隨從。


    “風兄!!”喜笑顏開,初星朝著來人,大嚷一聲,就想下馬,卻不想腰上,夜冥大手一環,將她箍緊在懷裏。


    抬眼,這夜冥正陰沉著臉,雙眼射著寒光,盯著風銘鷺。而風銘鷺見了夜冥,同樣收起幾分笑意,駐足,沒有再往前。


    “王爺,他是我朋友,風兄。”初星掰了掰夜冥的手,麵露尷尬,望著風銘鷺笑了笑。這個夜冥又是怎麽了?將我抓那麽緊做甚?叫風兄這般看著,我還要不要臉?


    斜眼瞪了初星一眼,直見初星麵露害怕,安分起來,夜冥才下了馬,上下打量著風銘鷺,卻見這風銘鷺從方才就一直目不轉睛的盯著初星看著,叫他心生不爽。


    “素聞風家嫡子素愛四處雲遊采藥,今日還真是巧遇了。不知公子是如何認識我家小侍女的,方才我這侍女口無遮攔敢與公子稱兄道弟,是我管家不嚴,請公子見諒。”他心中冷笑,一口一個風兄,叫得如此親熱,臭丫頭,當真是放養不得。


    “無妨,我和初姑娘相識甚歡,不在意這些小節,姑娘幾日不見可好?”


    風銘鷺拱手作揖,朝初星,點了點頭,微微一笑,原來這丫頭說的在大戶人家做侍女,竟然是夜家,而且看這樣子,應該還是貼身侍女了。方才花樹林裏,他聽見了這丫頭的聲音,便想著確認一下,一迴身,就看見兩人親昵模樣,他雖然依舊端著笑臉,可心裏卻早卷起層層不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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