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婷冷笑一聲,說:“見你的大頭鬼,二哥,你讓他瞧瞧,是不是……”她一時說漏了嘴,差一點叫出姐夫來了。


    商秀道:“這是你們紅花會的裝束,在下反要脫下來了。”說著一手撕下麵布,他脫下黑衣,朝地上一擲抬目道: “厲文元,你認不認識我?”


    鬼手書生微微一怔,大笑道:“朋友非井三英,也是吉祥堡的人了。”


    李婷道:“是又怎樣?”


    厲文元陰笑道:“如果在下料的不錯,隻怕李堡主出來了。”


    李婷哼道:“你知道就好。”


    正說之間,隻聽石壁間響起一陣軋軋震動,正麵和右首上處石壁,同時裂開了兩道門戶!


    右首那道門戶中,走出來的是峨嵋悟果長老駱九公和戴笠的竹山居士。


    正麵石壁開處,是一條寬闊的甬道,從裏麵走出四名手挑宮燈的女子。


    接著並肩走出費無極、宮仲山,稍後是逼反天,紅燈會左令主苗珠珠,右令主石惜春,最後又是四名手挑紅燈的勁裝女子。


    費無極的目光一轉,悟果長老,乾元道人等人,業已在先,不由怔得一怔,轉頭朝宮仲山笑道:“五大門派果然消息靈通,反而走到咱們前麵來了。”


    宮仲山眼看鬼手書生厲文元、褚子候和韓大路、範世榮率領的十三刀陣全在裏麵。


    而且韓大路一身是血,斷了半條手腕,紅花會的精銳之旅十三刀陣,也傷亡過半,心頭大感驚奇,濃眉一皺,喝聲道:“本座要厲兄、褚兄,扼住山前,不得放任何人上山,兩位怎麽擅離職守,入洞來了?”


    鬼手書生厲文元、褚子侯聽得一怔,同時躬身道:“屬下奉命馳援而來。”


    宮仲山詫異道:“奉何人之命?”


    鬼手書生望了逼反天一眼,道:“是總護法傳下紅旗律令,並將屬下引來的。”


    逼反天駭然道:“兄弟一直未從離開總監、總管身邊,厲兄兩位隻怕看錯人了。”


    穿山甲範世榮躬身道:“厲堂主說得對,屬下也是奉總護法之命,進洞來的。”


    石敢當朝大路,穿山甲範世榮兩人,昔年原是逼反天的手下,這話從範世榮等人說出,更是不會有錯。


    宮仲山奇道:“有這等事?”


    範世榮道:“護法還指示屬下等人,由這條甬道進來,在此會合……”他伸手朝右上首石壁間一條甬道指了指。


    這一指,範世榮口中驚咦出聲!


    原來他們來路一一右上首的一條甬道,此刻已成了一堵完整石壁那裏,還有什麽門戶。


    不!這一瞬工夫,四周石壁間所有的甬道門戶,全部無聲無息的閉上了!


    這裏原來是寬廣無比,四通八達的中心地點,此刻頓然成了一座大石室,四周是四堵完整石壁,那裏有什麽門戶痕跡?


    費無極怪笑一聲道:“宮總管,咱們隻怕上了人家的當。”


    宮仲山愕然道:“這座石洞,是咱們鑿開來的……”


    乙字劍南官明朗笑一聲道:“宮大俠一行,大概還不曾遇上白骨洞府的人吧?”


    宮仲山目注南宮明,問道:“南宮大俠是說這座洞窟有人居住?”


    南宮明道:“不錯,此人自稱管理白骨洞的人,手下還不少洞奴。”


    李婷接口道:“他就是假扮逼反天的人,我們也遇上了。”


    宮仲山隻當李婷是五大門派中人,望了她一眼,獨自沉吟道:“如此說來,許真君遺留之物,都為他所得了?”


    費無極目中兇光閃爍,怪笑說:“這樣也好,他把好朋友們全都引來了,免得咱們多費手腳。”


    乾元道人修眉一挑,喝道:“費無極,你待如何?”


    費無極陰聲道:“五大門派至少有你昆侖掌門乾元道人和峨嵋掌門悟果和尚住在此地,再加上一個丐幫長老和一幹門人子弟,一同在這洞天福地中豈非好事?”


    悟果長老合什道:“阿彌陀佛,費老施主身在險地,奈何要戰?”


    駱九公大笑道:“老費既然有意動手,那也不用客氣了,老叫化陪你幾手如何?”


    費無極獨臂一揮,道:“進入這洞的人,全在搏殺之列,大家把他們及早解決了就是!”


    他身為奉天堂總監,此話一出,逼反天、厲文元、褚子侯、苗珠珠、範世榮,以及十三刀陣未受傷的六名黑色漢子,全部散了開來。


    駱九麽大笑道:“你想群毆?”


    費無極道:“這叫作搏殺,無所謂群鬥。”


    悟果長老白眉軒動,從身邊擎出長劍,沉聲道:“費老施主如此相迫,老衲說不得也隻好奉陪。”


    五大門派中人,也已各仗兵刃,目注對方。


    雙方劍拔弩強,眼看一場混戰,就要展開!商秀拉了李婷一下,突然走到中間,大聲道:“諸位聽我一言。”


    費無極道:“你是什麽人?”


    商秀道:“在下兄弟,不在你們雙方之內。”


    費無極陰惻惻笑道:“不論何人,隻要進了此洞無赦。”


    李婷道:“那是包括你也在內了?”


    商秀搖手道:“三弟不要多說。”臉色一正,抬目道:“在下兄弟說是此洞主人,把諸位引來此地,實是一椿陰謀。”


    費無極道:“什麽陰謀?”


    商秀道:“鷸蚌相爭,漁翁得利,這兩句話,你總聽人說過?”


    費無極道:“你是說此人,在暗處,有意讓咱們雙方自相殘殺?”


    商秀道:“正是如此。”


    費無極一指悟果長老,大笑道:“老夫搏殺他們,易如反掌。”


    乾元道人突然大怒,喝道:“費無極,你惡貫滿盈,還敢出口大言?”


    商秀迴頭朝宮仲山道:“宮總管認為這就是許真君修真古洞麽?”


    宮仲山道:“難道不是?”


    李婷哼道:“這裏是白骨洞,自然不是許真君的修真之處了。”


    宮仲山奇道:“小兄弟如何會知道的?”


    李婷道:“我自然知道,許真君練丹古洞,那才是真正的洞天福地,四壁晶瑩如玉,有四時不謝之花,石壁上還留著一套奇奧無比的劍法,和一爐大還丹……”


    她原來信口胡談,但說來是煞有介事,和真的一般。


    商秀瞧到費無極目隱兇光,緊盯著李婷,心知要糟!


    果然,費無極朗笑一聲道:“你如何會知道的這般詳細?”


    話聲未了,突然獨臂一操,朝李婷頭上抓來!


    李婷驚啊一聲,陡然間身軀一轉,閃到了費無極身後,商秀因對方武功極高,一時怕李婷有失,橫腕一劍,隨手揮了出去。


    費無極一身功力,已臻化境,他這一抓出手,向無虛發,此刻眼看李媒閃避身法,甚是怪異居然朝自己身後閃躲!不禁冷嘿一聲,正待迴手拍去。


    陡見身前少年揮手一劍,朝自己削來,他目光一轉,業已發覺這少年劍勢奇異,竟然是自己生平未見,不覺大吃一驚就在他這一分神,陡覺身後一縷尖風,同時刺倒。


    他總究久經大敵,身子輕輕一旋,右手斜拍一掌,一股寒風向商秀拍去,左手大袖,同時朝後揮出,口中大喝道:“你們找死?”


    李婷原想像方才對付無常一般在他身後刺上一刺,給他吃些苦頭。


    那知費無極拂來此左袖,勢道淩厲,心頭一驚,急忙出手一劍,朝了袖上砍去。


    商秀揮出一劍,隻是掩護李婷,劍勢一發即收,陡覺一道寒風,迎麵撞來,急切之中,隻好把收迴的劍勢重又推了出去。


    這原是電光石般事,費無極揮出左袖,在他想來,光是這一記“飲袖流雲”至少可把李婷摔出一丈,卻不料李婷身形一側,反手一劍,向肩頭點來劍法奇怪無論。


    同時商秀出的一劍,更是古怪,一道銀虹,直逼胸腹,身前穴道,幾乎全在他劍峰籠罩之下。


    這一下,直把自視甚高,武功入化的費無極,瞧得大感驚駭,身如流雲,後退三步,才算把兩人劍勢避讓開去。


    商秀、李婷使的正是“正反七式”中的劍術,這兩招劍法直把雙方的人,都瞧得凜然變色。


    眼前邊兩個少年人最多也不過二十來歲,居然在一兩招之間,就逼得費無極後退不迭!


    商秀及時收劍,叫道:“三弟,住手。”


    費無極一襲袍子不住的飄忽,雙目兇光暴射,喝道:“你們是何人門下?”


    李婷得意的道:“現在你見識到了吧,告訴你,我們使的劍法,就是從許真君修真石洞的石壁上得來的。”


    鬼手書生厲文元道:“總監,他們是吉祥堡的人。”


    費無極沉嘿道:“一個不能留……”


    話聲未落,突然一陣“沙”,“沙”之聲,傳入耳際,洞頂上飛灑出一陣急驟的雨點,宛如傾盤大雨一般,綿密無間,朝眾人頭上灑落!


    駱九公大聲喝道:“當心有毒。”兩隻破袖,朝上揮去,他這聲大響,大家也立時警覺,石窟之中,那有什麽驟雨,這陣雨自然是白骨洞的機關埋伏了!


    這雨點準是含有劇毒!


    江湖上很多黑道魔頭,練成毒汁的雨筒,最厲害的隻是沾上了少許,就能立時潰爛,把人化成一灘血水,毛發無存,其次也足以便人立時中毒,踣地死去。


    因此江湖上遇上這類毒汁,莫不談虎變色,閃避也恐不及。


    所有的人都舉袖揮舞,若大石窟,頓時響起一片唿籲風聲,和洶下的雨點,交織成一片狂風驟雨,你舉袖揮舞,就淋不到雨麽?


    如果隻是一陣急雨,也許你出去了,就淋不到頭臉,但這陣,細密如注,何況你揮來,我揮去,袖風激蕩,反而把雨水擊散,黃豆大的雨點,擊成藏蒙細雨。


    整的石室都在霏霏蒙蒙的彌漫之中!


    這陣毒雨足足下了一盞茶時光,才算停止。


    所有的人,已經個個變了落湯雞,頭上,臉上,全是雨水!


    駱九公目光環顧,朝了身側竹山居土嗬嗬大笑道:“這陣毒雨,如果大家都中毒身死,道兄就你就唯一的生還之人。”


    大家舉目瞧去,那竹山居士頭帶著寬大的竹笠,果然他沒被毒雨淋到。


    竹山居士伸手拭拭臉頰,苦笑道:“老朽本來也許可以不死,但你老哥偏偏把毒水都潑濺到了老朽臉上身上,老朽要想不死,隻怕也辦不到了呢。”


    悟果長老雙掌合上,連喝佛號道:“阿彌陀佛,這白骨洞府中人,使出這手段,也未免太毒辣了。”


    費無極一身盡濕,此事也不再說什麽先要搏殺五大門派的人了,他雙目盡赤,手臂一掄,厲聲喝道:“大家趁劇毒未發,不如合力破壁而出,和白骨洞中兇人,一搏生死……”


    喝聲出口,猛力一掌,朝正麵石壁上擊去!


    這老魔頭一身功力,當真驚人,一掌擊在石壁之上,但聽蓬然一聲巨震,宛如山搖地動,隆隆不絕,整座石窟,快要被他震坍了一般!


    費無極狀若瘋獅,獨臂揚處,第二掌正待擊出!


    隻聽石壁中傳來一聲陰森笑聲,說道:“費老哥,這座石壁,厚達一尺,你想破壁,這不是蜻蜓撼石柱麽?”


    費無極怒喝道:“你是何人?”


    那陰森聲音道:“你不用問我是說,不過我可以告訴你一件事,你如想妄自逞強,擊到第三掌,沒準有你的苦頭吃。”


    費無極喉頭發出一聲刺耳怪笑道:“費無極從不受人恐嚇。”


    “蓬”的一聲,又擊了過去!


    那陰森聲音道:“很好,這是第二掌了。”


    費無極狂笑道:“很好,這就是第三掌……”唿的一掌,揮手又向行壁上擊了過去!


    這一掌去勢極快,但卻沒有震天動地的蓬然巨響,費無極已經怪叫一聲,向後疾退!


    原來就在他手掌快要拍上石壁一瞬之間,石壁中間忽然裂開一縫,閃電伸出一隻枯瘦鬼爪,朝費無極掌心輕輕推來!


    費無極看得清楚,但他此刻手掌離壁,已不到一寸,百忙之中,右腕一縮,迅疾收迴,隻覺掌心隱隱痛了一下。


    他久經大敵,心知上當,手掌收迴之際人也跟著向後跌退。


    低頭去瞧,隻見自己掌心刺著一支細若魚骨,色呈灰白的尖刺!


    石壁間那條裂開的縫悄無聲息,關得更快許多人連看都沒有看清,也絲毫不見痕跡!


    好像根本就不曾發生過什麽事來!


    費無極左臂已廢,隻剩下右臂,但在這一瞬工夫,他發覺右手漸漸感到麻木心頭不放大震,急忙運氣閉穴,兩個指頭夾住細刺,起了下來,往地上一擲,厲聲喝道:“掌中刺! 你是錦裏針莫延年。”


    那陰森聲音尖笑道:“多年不見,難得費老哥還想起兄弟。”


    果然是錦裏針!


    說起莫延年,隻怕江湖上年輕一輩,沒有人知道他的字號了。


    那是因為莫延年當年在江湖上,隻是一名二流人物,知道他既沒有顯赫名頭,也沒有驚人絕藝,隻是生性陰損,不論敵友,總是一臉笑容,和人動手,掌中藏有細若魚骨的灰白毒刺,才有錦裏針之號。


    悟果長老,乾元道人,駱九公等人,聽得不期一怔!


    此人早有二十年前,就傳說他已經死了,沒想到他居然成了白骨洞的負責人之一,在暗中作怪,那就無怪這座石窟中,會安了許多歹毒花樣了!


    費無極怒極而笑,嗯然道:“莫兄果然比二十年前高明多了,隻是你區區一支毒刺還要不了兄弟的命,隻要兄弟不死,莫兄可會想到落到兄弟手裏,會有什麽後果嗎?”


    莫延年笑道:“兄弟知道區區一支毒刺,恁費老哥的功力,自然要不了命,隻是費老哥此刻動不得火氣,還是先坐下來歇息的好。”


    費無極對這位陰毒仁兄,自是不敢大意,果然在壁角坐下,緩緩闔上雙目。


    他身為木門奉天堂總監,身份極高,逼反天那肯錯過機會,慌忙趨了過去,站在邊上,為他護法,天下的人,隻要地位稍微高了些,就喜歡有人奉承,逼反天這一著,果然有效,不久之後,就有費無極的迴護,爬上了代理江南總管職務,此是後話。


    莫延年的聲音,又從石壁中透了過來,說道:“峨嵋掌門悟果長老,昆侖掌門乾元道長,丐幫長老駱老哥,這位戴竹笠的老哥,兄弟臉生的很……”


    竹山居士道:“老朽竹山居士。”


    莫延年繼又道:“好,竹山居土,江北大俠宮老哥,紅花會總護法霍老哥,天罡堂主厲老哥,地煞堂主儲老哥……”


    念到這裏,微微一頓,又道:“唔,紅燈會的這兩位姑娘,身份也不低吧,木門中人,有資格穿上紅衣,少說也該是堂主以上的人物了……”


    那穿梅紅衣衫的紅燈會左令主苗珠珠格的一聲嬌笑,說道:“你知道倒是不少,就這一點,木門也不會放過你的。”


    莫延年朗聲笑道:“木靈子早就放不過我了,嗯嗯,當年老夫在紅巾教當壇主的時候,姑娘還沒生哩。”


    駱九公道:“莫老哥點著人頭,咱們都快要毒發身死了?”


    莫延年陰聲笑道:“駱老哥是說雨麽?兄弟正要問諸位,大家是不是全淋到了?”


    鬼手書生厲文元冷冷的道:“你這是什麽意思?”


    莫延年陰笑道:“大家隻管放心,這點雨水,兄弟可以保證,一點毒也沒有。”


    他話說得出奇,但人家心中有數,莫延年是出了名的綿裏針,陰損過人,不可能會沒有花樣。


    鬼手書生道:“莫兄耍的什麽花樣,何不明說?”


    莫延年道:“兄弟坦城相告,方才這陣雨水,隻是兄弟讓大家試試,夠不夠密?假使兄弟要洞奴們換上毒水,是誰都無法幸免,當然包括那位戴竹笠的朋友在內。”


    駱九公雙目精光暴射,大笑道:“你是想藉此脅迫大家?”


    莫延年道:“不敢,不敢,兄弟隻是向諸位示話,要大家知道主意……”


    他說到這裏,朗笑兩聲,又道:“諸位要是不信,紅花會刀陣中,方才不就死了四人麽,兄弟就拿這四個屍體,給大家瞧瞧,唔,大家小心,別讓毒水沾到了,那可不是玩的。”


    紅花會十三刀陣確實有四人當場被李婷打中要害,當場身死,此時放在左首壁角之下,紅花會的人,聽莫延年這麽一說,匆匆避開。


    就在此時,隻聽“嗤”的一在細響,左首石壁上,忽然激射出幾縷黑色液汁。


    說時遲,那時快,黑色液汁才一灑到四具屍體之上,立時起了一陣嗤嗤細響,屍首衣物,就隨著腐蝕,轉眼工夫,四具屍體已隻剩下一灘黑水。


    這時石壁上黑色液汁,也已停止,另外放出了一股清水,把那灘黑水,衝洗的幹幹淨淨,朝石室外流了出去。


    這一下,直瞧的所有的在場之人,莫不悚然變色,悟果長老連聲佛號不止。


    隻聽莫延年得意朗笑道:“諸位都看到了吧?方才這陣雨水,要是換了毒汁,諸位此刻隻怕早已被水衝幹淨了。”


    駱九公道:“你有什麽陰謀,何不幹脆說出來給大家聽聽,用不著繞這大的圈子。”


    莫延年笑道:“駱老哥其是快人快語,其實也沒什麽,兄弟有件小事,和宮兄商量。”


    宮仲山哼了一聲道:“什麽事?”


    莫延年陰笑道:“宮兄當上了木門江南總管,統率紅花、紅燈兩會,氣勢不小啊!”


    宮仲山在江湖上,一直是以正義鏢局局主的身份出麵,江湖上沒有人知道他仙是木門江南總管,統轄著紅花、紅燈兩會。


    此時由綿裏針莫延年當眾說了出來,一時聽得悟果長老,乾元道人,駱九公等人,暗暗驚詫!


    宮仲山冷聲道:“莫老哥有何見教?”


    莫延年道:“宮兄率領人馬,撲到這裏,自是有所依據,如果兄弟猜得不錯,宮兄當是根據五同譜找來的了?”


    宮仲山道:“不錯。”


    莫延年道:“五同譜每張不同,要五張齊全,才能表示出許真君練丹的古洞,宮兄手上如果隻有一張,兩張,決難找得到這裏,因此兄弟猜想,宮兄手上,至少就有三張以上,不知對是不對?”


    宮仲山在江湖上也是個有頭有臉的人物,自然不好推諉,這就點點頭道:“不錯。”


    莫延年陰笑道:“這就是了,兄弟要和宮兄商量的,也就在此,兄弟想和宮兄做筆交易,不知宮兄肯不肯答應?”


    宮仲山老奸巨猾,自然聽得出他的言外之意,故作不解道:“什麽交易?”


    莫延年道:“自然是五同譜了,兄弟願出最大代價,和宮兄兌換三張五同譜。”


    宮仲山道:“什麽代價?”


    莫延年陰笑道:“就是這間室中諸位的生命。”他說到這裏,不待宮仲山開口,接著說道:“兄弟出的代價,還不算大麽?嘿嘿,木門奉天堂總監一名,江南總管一名,紅燈會堂主四人,還有昆侖峨嵋的掌門人,丐幫長老,少林掌門人的兩位師弟,哈哈,就憑這些人,足可代表大半個武林了。”


    宮仲山冷靜的道:“兄弟要是不答應呢?”


    莫延年道:“兄弟是以這間石室中許多朋友的性命,來更換宮兄三張五同譜,宮兄要是不答應,那是和兄弟無關,這是大家的爭了!這許多人的性命,豈可兒戲?”


    說到這裏,忽然提高聲音大叫道:“哈哈,請位聽清楚了,兄弟隻要宮老哥交出三張不同譜來,大家就可以安然出洞,脫離險地,如今就是宮兄一個人作梗了。”


    商秀聽到這裏,心中不覺恍然大悟。


    這姓莫的煞費苦心,把洞外景物,布置得和五同譜上畫的景物相同,洞內又裝置許多埋伏,原來隻是為了凱覦三張五同譜?想把持有五同譜的人,引到洞來。


    但他哪裏知道五張五同譜,隻是當年許真人沒有畫成的棄稿?就是五張都得全了,仍然隻是半幅山水,也休想尋得到藏真古洞。


    思忖之間,隻聽宮仲山仰天打了個哈哈,笑道:“莫兄毋須以全洞性命,向兄弟威脅,老實說,今天進入此洞的人,除了兄弟一麵,即使不遇莫兄,費總管也早已有令,全數在搏殺之列。”


    駱九公狂笑一聲道:“姓宮的,你好大的口氣!”


    悟果長老低誦一聲佛號,道:“阿彌陀佛,宮施主居然也說出這等兇殘的話來了。”


    宮仲山不予理會,繼而說道:“至於兄弟手下,隻知奉令行事,莫兄認為他們全在你掌握之中,要以他們的生命,來換取三張五同譜,那簡直是癡人說夢了!”


    他兩道目光,瞥過眾人,又道:“不妨問問他們,還是願意讓兄弟把三張五同譜換取他們的生命?還是願意臨危不亂,橫屍洞中?”


    話聲方落,隻聽大家同聲道:“木門中人,視死如歸!”


    螻蟻尚且貪生,何況是人?說穿了隻是木門對待屬下,手段嚴厲,有誰敢說出真話來?


    宮仲山微微一笑,抬目道:“莫兄聽清楚了吧?”


    莫延年陰笑道:“這不過是你們對手下之人,控製身心,連說話都沒有自由罷了,但宮兄總該知道今天形勢不同?”


    宮仲山道:“有何特殊?”


    莫延年笑道:“今天這間石室之中,有你木門江南總管的宮兄和木門總監費兄等高級人物在內,那自然不同了。”


    這話果然有效,宮仲山略為沉吟,迴頭望了正在運功逼毒的費無極一眼道:“此事讓兄弟和費無極商量之後,再作迴答如何?”


    莫延年道:“這個沒有問題,以費老哥的功力,再有一盞茶功夫,就沒有事了。”


    宮仲山那肯放過機會,緩緩說道:“兄弟有一疑問,莫兄可否見教?”


    莫延年道:“宮兄想問的大概就是這座白骨洞府,怎會和五同譜上麵形狀,極相近似了?”


    宮仲山點點頭道:“莫兄說的不錯,兄弟疑問,確是在此。”


    莫延年大笑道:“兄弟奉命主持白骨洞府,足足化了十三年心血,才把這座山峰,仿照五同譜上,差相近似。


    連那峰左一道山洞,和洞外的石潭,無一不是人工改出來的,光是洞前一棵千年古鬆,就花去兄弟三年時間,才把它移植成功。“


    宮仲山道:“果然是大手筆,不知莫兄說的奉命,究是奉了何人之命?”


    莫延年道:“兄弟自然是奉敝主人命了。”


    宮仲山道:“兄弟還不知道其兄另投明主,以莫兄弟之才之能貴主人當是非常之人了?”


    莫延年陰笑道:“宮兄如有棄暗投明之心,兄弟自當替宮兄引介。”


    宮仰山微微一笑道:“莫兄好意,兄弟謝了,隻有兄弟還有一件事,想向莫兄請教。”


    莫延年道:“隻要兄弟知道的,知無不言。”


    宮仲山依然平靜的道:“莫兄改造山勢,必有所本,不知莫兄手上,現有幾張五同譜?”


    莫延年遲疑了一下,才道:“不瞞宮兄說,敝主人手上隻有一張五同譜,兄弟看到的,自然也隻有一張了!”


    宮仲山突然大喝道:“據兄弟所知,五同譜一共隻有五張,除了兄弟所有三張之外其餘兩張,落在吉祥堡李堡主手上,如果莫兄的貴主人也有一張,豈不有六張了?”


    李婷暗道:“這話不錯,五同譜自然有五張,怎會有六張了呢?”


    商秀聽他們隻是談論著五同譜,幾乎忍不住想說,五張五同譜,隻是許真人沒有畫成的圖畫,就是得全五份,也一無用處,但她想了想,還是忍了下來。


    隻聽莫延年也大笑了一聲,道:“兄弟雖然看到的隻有一張,如若兄弟仿造出來的山勢不像的話,宮兄也不會上當的。因此,宮兄身上的三張,和吉祥堡李堡主所有的兩張之中,當然有一張是假的了。”


    李婷暗暗忖道:“是啊,這道理很簡單,他不說,自己竟想不出來。”


    說話之間,跌坐地上的費元極突然睜開眼,右臂伸屈了一下尖笑道:“莫兄的掌中刺,原來也不過如此。”


    莫延年道:“兄弟早就說過,區區一支毒刺,自然不會在費老哥心上,哈哈宮兄,兩位趕快商量商量,敝主人等著兄弟迴話呢。”


    宮仲山為難的望了費無極一眼,道:“總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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