車馬自羌族京都南門而出,一路往大梁北境,火速而去。


    胡瓊蕊和二皇子坐在馬車上,她打開那隻紅木盒子,瞧著內裏裝著的手鐲,雙眼泛紅,肩膀微微抽搐。


    二皇子見狀,抬手握住胡瓊蕊的手腕,別過頭,微微揚動唇角,對她擠出一抹笑容,聲音低沉,輕聲道,“你放心,日後我一定不會讓你受任何委屈的。”


    胡瓊蕊凝望著二皇子,唇角揚動,多出些許笑意,靠在他的懷中,將那隻鐲子,戴在自己手上。


    馬車之外,蕭歌騎著白馬,一邊輕輕地拍著馬肚子,一邊還有意無意地往馬車的方向望去。


    宇文席見狀,湊上前,故意將她的韁繩往一邊拉扯幾分,低聲道,“你瞧什麽呢?”


    蕭歌剛剛燃起的八卦之心,被他冷冰寧地打斷,有些不悅,挑眉掃視了宇文席兩圈,沉聲道,“這二皇子和小郡主算是郎才女貌,青梅竹馬的一隊。可你說,阿滿如今已經貴為陛下,可還是單身呢!”


    說著,蕭歌竟然一本正經地盯著宇文席,瞧著她似乎真的在為了阿滿的終身大事擔心。


    宇文席不由搖頭,四下裏環視一圈,見眾人都忙於趕路,並未注意到他們二人,才抬手點了點蕭歌的額頭,冷聲道,“你在想些什麽呢?就從未見過你這樣做額娘的。”


    話音才落,便見蕭歌的身子晃動了兩下,直勾勾地向後倒去。


    見狀,宇文席忙伸手拉住蕭歌,關切喊道,“歌兒,你沒事吧?”


    蕭歌就勢直起身子,眉眼帶笑,望著宇文席,滿麵俏皮之色。


    “你……”


    知道自己被她戲耍了,宇文席佯裝揚鞭而來,蕭歌一個側身,躲過宇文席手中鞭子,雙足在馬腹上加重了些許力道,一邊催馬上前,一邊高聲喊道,“怎麽?六郎還要打我不成?”


    說話的功夫,蕭歌已經小跑出去了老遠。


    宇文席見狀,也高唿著,“是啊,我要讓你好好知道知道,什麽是婦道!”


    他立即催馬,跟了上去。


    才追了沒有多遠,眼前的蕭歌卻停了下來。


    宇文席勒住韁繩,立在她身側,順著她的目光望去,看到遠處的山坡涼亭下,立著一人。


    瞧到那人,宇文席和蕭歌對視一眼,紛紛翻身下馬。


    蕭歌緩步走上山坡,瞧著那人的獨眼,“你怎麽來了?”


    宇文席緊隨其後,立在蕭歌身後。


    晉禦風看到蕭歌之時,神情倒還算是自若,可一看到宇文席,目光便立即沉了下來。


    宇文席也並不將晉禦風的目光放在心上,雙手背在身後,別過頭,看到隻當做沒有看到。


    晉禦風見他無視自己,心中更是惱火,竟然衝著宇文席,便狠狠地哼了一聲。


    他望向蕭歌的時候,目光卻緩和了下來,唇角微揚,低聲道,“知道你要走,特意來送送你。”


    “我們和羌族這下算是達成聯盟了。隻是接下來,恐怕吐蕃若是再想要進攻大梁,可就沒有那麽容易了。你到底是來送我?還是想要伺機綁架我啊?”


    蕭歌凝視著晉禦風,眉眼彎動,帶著笑意。


    晉禦風自然知道,這不過是她的玩笑話罷了。


    “是啊,我來之前,也仔細想了好久。像你這樣聰明的女人,若是就這麽放迴了大梁,那邊是放虎歸山。日後不知道會給我吐蕃帶來多少後顧之憂。其實,我應該想法子將你擄走的。”


    晉禦風話音才落,已經遇上了宇文席冰冷的目光。


    他雖然一言不發,可是那眉眼之中寒意已經說明了一切。


    晉禦風覺得好笑,故意別過頭,盯著宇文席,笑嗬嗬地問道,“晉王覺的呢?”


    蕭歌順著晉禦風的目光望去,對上了宇文席陰沉冷冽的眸子。


    “你可以試一試。”宇文席緩步上前,抬手牽住蕭歌,冷眼盯著晉禦風,“如果你的另外一隻眼睛,也不想要了的話!”


    聽到這話,晉禦風的眉心猛地蹙在一起,難掩麵上怒色。


    “六郎。”蕭歌望著宇文席,低聲輕唿,緩緩搖頭。


    宇文席這才收住話頭,卻依舊仰著頭,一副驕傲神色。


    “六郎,你去那邊等我吧。”


    蕭歌抬手指了指山坡下的方向。


    這兩個人若是湊在一起,一會兒說不定真的會打起來。


    眼看著就要迴大梁了,蕭歌可不想在這個時候,再生出什麽端倪來。


    宇文席和晉禦風對視一眼,冷哼一聲,還是順從地往山坡下而去。


    晉禦風不依不饒,似是故意地,提高聲音,衝著宇文席的背影,高聲喊道,“被一個女人馴服成如此樣子,簡直丟人啊!”


    晉禦風的話音才落,便見宇文席停住了腳步,別過頭,怒色盯著他。


    他像是做了什麽了不得的事情,雙手環在身前,揚著下巴,傲氣地凝視著宇文席。


    瞧著晉禦風這副樣子,蕭歌也不由撲哧一聲笑了出來。


    她上下打量了晉禦風一圈,無奈搖頭,上前兩步,沉聲問道,“他一個被女人馴服的男人,都能折了你一隻眼睛。此事若是傳到你們吐蕃,想必你這常勝將軍的名頭,也算是保不住了吧?”


    聞言,晉禦風的麵色一頓,略顯委屈地望向蕭歌。


    蕭歌的話,宇文席聽得清楚,冷哼兩聲,轉身往山坡之下走去,還不忘抬起手,擺動兩下。


    晉禦風自然知道,那是他在給自己示威呢!


    晉禦風憤恨地收迴目光,打量了蕭歌一圈,沉聲道,“我好好地來羌族一趟,如今卻折了一隻眼睛。還不知道,迴去了之後,該怎麽和我們陛下交代呢。”


    蕭歌望著晉禦風。


    不知怎麽迴事,這晉禦風不成日裏將那些陰謀詭計掛在臉上,她倒是覺得,晉禦風瞧著似乎比從前要可愛了許多。


    蕭歌微微搖搖頭,露出些許笑意。


    她從衣袖之中,摸出一張字條,在晉禦風麵前晃動兩下。


    晉禦風微微一愣。


    “這是我問過我師父的。他說,此人常年在吐蕃遊醫,醫術高明,說不定能醫好你的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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