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後娘娘收迴目光,再度望向胡瓊蕊。


    她略微無奈地搖搖頭,走到二皇子麵前。


    不等皇後開口,胡瓊蕊便想上前。


    “越來越沒有規矩了。”


    皇後幾乎是頭也不迴,便陰沉著聲音,低聲道。


    聞言,胡瓊蕊隻能收住腳步,委屈巴巴地站在一邊,卻是一臉警惕地盯著皇後。


    “二皇子,我這個女兒,在我的身邊根本就沒有吃過什麽苦。若是來日,嫁到二皇子府中,還望二皇子多多擔待她的壞脾氣。”


    二皇子麵色輕頓,別過頭,打量了胡瓊蕊兩眼,對皇後恭敬行禮,“皇後娘娘肯將愛女下嫁,已經是對我極大的肯定,絕對不敢讓蕊兒在我府中,再受半分苦。”


    皇後望著二皇子,唇角揚動,可眼中卻已經滿是晶瑩淚水。


    她別過身子,打量了胡瓊蕊兩眼,對她擺擺手,將胡瓊蕊喚到自己身邊。


    胡瓊蕊小心翼翼湊上前,喉嚨滑動,略顯慌亂地望著皇後。


    “母後……”


    皇後長歎一聲,搖搖頭,抬手向後,立即有婢女遞上了一隻紅木盒子。


    胡瓊蕊略顯錯愕,驚訝的目光,在皇後的身上打量了一圈。


    這隻紅木盒子,她曾經在母後的妝台上見過不少次。


    當初,胡瓊蕊還曾經撒嬌想要母後將這隻紅木盒子送給自己,卻都被拒絕了。


    不知母後今日為何拿著這紅木盒子?


    見胡瓊蕊一臉迷惘地盯著自己,皇後微微搖了搖頭,上前握住了胡瓊蕊的手腕,將手中的紅木盒子放在胡瓊蕊的手上。


    胡瓊蕊麵色微微一頓,略顯錯愕地抬起眼,盯著皇後,眉眼輕動,滿目皆是詫異。


    “這盒子裏麵,裝著母後的娘親給母後的一隻玉鐲子。雖然算不得什麽名貴東西,可是,卻是母後的陪嫁。如今,母後將這玉鐲子交給你了。”


    聞言,胡瓊蕊麵色更是錯愕,驚訝地打量著手中的紅木盒子,許久之後,才想到了什麽,猛地抬起頭,望著皇後,喉嚨幹澀滑動,詫異地問道,“母後這是什麽意思?”


    皇後身後的婢女立即上前,“小郡主,您還不明白娘娘的意思嗎?娘娘已經向陛下請旨,允許您跟著二皇子一同離開了。”


    聽到這話,胡瓊蕊的麵色更沉,猛地抬起頭,直勾勾地望著皇後。


    她知道,比起聖上,皇後才是真正舍不得她出嫁的那一個。


    當初,自己隻是要去大梁國度,皇後都著急得幾個晚上沒有睡著覺。


    “母後……”


    胡瓊蕊幾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滿麵錯愕地望著皇後,下巴閃動了兩下,眉眼之中,皆是詫異。


    “日後,你嫁去了大梁,便是為人婦。你那刁鑽的性子要改一改了。”


    皇後說著,語氣梗塞起來,隻能別過頭,盡力不去瞧胡瓊蕊,反而將目光落在二皇子身上。


    “此次的事情,乃是胡傑一人所為。別說是蕊兒,就算是我和聖上,也都被他蒙在鼓裏。還望二皇子千萬不要因為此事,遷怒於蕊兒。”


    胡瓊蕊鼻尖一紅,也不等二皇子同皇後告了禮,猛地撲上前去,撲在皇後懷中。


    皇後微微一愣,抬手環住胡瓊蕊的後背。


    “母後……”


    胡瓊蕊聲音梗塞起來,結結巴巴,帶著極其濃重的鼻音。


    她如此委屈的聲音,聽得皇後心中也是一頓。


    “娘娘,小郡主。”一側婢女見狀,擦了擦淚水,上前對二人行了禮,低聲道,“大梁又不是天涯海角。日後,小郡主便是成了婚,也能迴來的。何況,娘娘不是也說了嗎?小郡主去了大梁,說不定反而比待在您身邊更加安全呢?”


    皇後收住眼淚,直起身子,擦了擦胡瓊蕊麵上的淚水,唇角微微揚動,眉眼之中的笑意更加濃鬱了幾分。


    她捧著胡瓊蕊的臉,“是啊。大梁又非天涯海角。何況,母後瞧著二皇子對你著實不錯。想必日後,你若是想要迴來小住上那麽幾日,二皇子也不會拒絕的。”


    皇後說著,將目光落在二皇子身上。


    二皇子立即上前,恭敬行禮,“那是自然。隻要她想迴來,我陪著她迴來便是了。”


    皇後這才露出安心的笑容。


    她收迴目光,別過頭,望向蕭歌,緩步上前。


    “我知道,你的身份沒有那麽簡單。”


    蕭歌微微一頓。


    “可是,我也不想追究你到底是什麽人。對於一個母親而言,其他人都不重要。重要的是,那個人是否對自己兒女造成了威脅。”


    “母後……”胡瓊蕊小心翼翼地拉住皇後的衣角,餘光打量了蕭歌兩眼,聲音壓得極低,輕輕晃動了兩下皇後的衣角,低聲道,“她不是這樣的人。”


    “我知道。”皇後拍了拍胡瓊蕊的手背,眉眼彎動,嗬嗬一笑,別過頭,望著胡瓊蕊。


    她重新望向蕭歌,“我瞧你在朝堂上的一舉一動,便知道,你在大梁朝堂上,定然也是說一不二的角色。這東西,我想來想去,給你恐怕是最合適地。”


    皇後說著,將手中一樣東西,交在蕭歌手中。


    那是一封書信。


    “聖上說了,隻要大梁小皇帝還在位一日,大梁和我們羌族之間,絕對不會再起任何戰事。這也算是,我們希望你們能好好對待蕊兒,表示出的一點誠意。”


    蕭歌掂量了兩下手中的書信,頓覺這封書信沉重無比。


    一側的胡瓊蕊聽到這句話,雙腿一軟,跪倒在皇後身側,握住皇後的衣角,淚水像是斷了線的珠子一般,啪嗒啪嗒地落了下來。


    皇後見狀,也是忍不住落淚。


    她一片拍打著胡瓊蕊的手背,一邊吸了吸自己的鼻腔,沉聲道,“蕊兒,母後能為你做的隻有這些了。日後,在大梁的日子究竟是好是壞,恐怕隻能靠你自己了。”


    她越說,胡瓊蕊的哭聲便越大。


    倒是皇後,逐漸冷靜下來,硬生生拉開胡瓊蕊的手,別過身子,隻抬手指了指馬車的方向,急匆匆地道,“好了,快走吧。不然再晚就關城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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