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人在廳中落座。


    胡嘉榮坐在修立銘對麵,眼前著修立銘低著頭,手中握著茶杯,時不時轉動杯蓋,似乎根本就未曾將他放在眼中,胡嘉榮心中更是湧動起一陣陣的怒意。


    “諸位。”


    正座上的蕭歌,環視眾人一圈,緩緩開口。


    她的目光落在胡嘉榮身上,唇角微微揚動,露出一抹溫暖的笑容。


    看到她的笑意,胡嘉榮心中微動。


    “今日請諸位前來,名為赴宴,實則實在是有件事情想要請諸位相助。”


    胡嘉榮對蕭歌本就印象不錯。


    加上蕭歌早就與修立銘鬧得勢同水火,這對於胡家而言,可謂是個機會。


    此刻聽到蕭歌這話,胡嘉榮立即起身,抱拳行禮,躬身道,“娘子客氣了。小郡主前來林陽郡定居,本就是給足了我林陽郡臉麵。您和這位公子,是小郡主的養父養母,在我們心中,你們與小郡主並無二樣。我們如何敬重小郡主,便如何敬重你們。”


    眾人聞言,紛紛起身對宇文席和蕭歌拱手行禮,附和胡嘉榮。


    “多謝諸位。”


    蕭歌擺擺手,側目望向獨自一人坐在椅子上,未曾起身的修立銘。


    他依舊垂著眼,手中不不住地擺弄著那隻茶杯,一言不發。


    眾人順著蕭歌的目光望去,都看向修立銘,紛紛挑眉,遞上了不悅之色。


    修立銘這才抬起頭,環視眾人一圈,聳動肩膀,滿麵皆是無奈之色。


    似乎在詢問眾人:瞧著我做什麽?


    “修公子。”


    蕭歌深吸一口氣,揚動唇角,盡力擠出一抹笑容,盯著修立銘。


    “瞧修公子的樣子,是不願意幫我們一把了?”


    修立銘打量了眾人一圈,拿起一側放著的毛筆,龍飛鳳舞地寫下幾個字:小郡主身份貴重,不知修家有什麽地方能幫的上小郡主呢?修家已經捐了本年上貢,可沒有多少銀兩了。


    這話裏話外,皆是挑釁。


    眾人見狀,眉頭緊蹙,不由嘶啦兩聲,紛紛別過頭,目含擔憂地望向蕭歌。


    這位娘子的手段他們已經見識過了。


    修立銘竟敢當眾給她難看,不知會鬧成什麽樣子呢。


    不想,蕭歌非但沒有露出一絲一毫的怒色,反而還揚動唇角,嗬嗬一笑。


    她起身緩步走到修立銘身前,居高臨下,凝視著修立銘。


    良久,蕭歌緩緩開口,“我尚且沒有說是什麽事情,怎麽修公子就先急著說修家沒有銀錢了呢?”


    修立銘的麵色瞬間便是一頓。


    “難道說,修公子是認定了,我要開口之事,便是為了銀錢嗎?”


    修立銘右手搭在身前,微微摩挲兩下,緩緩仰起頭,與蕭歌四目相對。


    她站得離自己很近,望去之時,壓迫感十足。


    瞧到修立銘的目光,蕭歌隻是揚動唇角,眉眼之中的笑意淡定而濃鬱。


    可不知為何,修立銘卻總是覺得,蕭歌的眼中,分明還有一道銳利的光芒。


    那光芒灼灼,似乎在暗示著,蕭歌早就知道了什麽,還肯來詢問,不過是想要從修立銘的口中聽到答案罷了。


    修立銘被自己的這個想法嚇了一跳,身子不由一縮,額頭上冒出了一層細密的冷汗。


    許久,修立銘才拿過一側的毛筆,接著寫到:不知娘子要我們做何事?


    蕭歌的目光,在修立銘的身上遊走了一圈,拿過那張紙,打量了兩眼,眉眼之中的笑意更加濃鬱了幾分。


    “說來也巧,還真的被修公子猜中了。”


    蕭歌將手中的紙張放在桌上,一根手指壓住那紙張,輕輕地點動兩下,眉眼彎動,淡然一笑。


    “諸位。”


    她抬起頭,目光在廳中一幹人的身上環視了一圈,最後落在了修立銘的身上。


    卻見蕭歌唇角揚動,眉眼輕彎。


    “小郡主初到林陽郡,卻被人綁架了。”


    一句話才落下,眾人的麵色皆是一變。


    胡嘉榮第一個站起身,一臉錯愕地望著修立銘,“什麽?小郡主被綁架了?”


    蕭歌依舊側臉對著胡嘉榮,側過頭,望著修立銘。


    眾人皆是一臉驚訝之色,獨獨修立銘的麵色微頓,手中的茶杯晃動了兩下,輕聲咳嗽兩聲,立即便穩住了情緒。


    他抬起眼,眉眼抽動兩下,眼下的肌肉向上抽搐幾分,麵露尷尬之色。


    “是嗎?”


    許久之後,修立銘才做了一個深長的唿吸,寫到:到底是什麽人?竟然敢對小郡主下這樣的狠手?


    “修公子不知道嗎?”


    蕭歌凝視著修立銘,眼底帶著似笑非笑的神色。


    修立銘被她盯得心中發緊,喉嚨滑動,後背僵直,擰著眉頭,兩人四目相對,未曾答話。


    就在此時,輕煙快步從外而入。


    她手上滿是鮮血。


    一進屋中,便掀起了一股子濃烈的血腥氣味。


    眾人皆擰著眉頭,望向輕煙,目光微蹙,露出了詫異之色。


    “小姐。”


    輕煙走到蕭歌身前,一雙手因為滿是血汙,隻能隨意搭在身前,掌心向上,鮮血順著她的手指,滴答滴答地落在地上。


    “招了嗎?”


    輕煙用餘光瞥了修立銘兩眼,才對蕭歌道,“還以為他跟在修公子身邊多年,想必是個硬骨頭。沒想到,不過是用了些刑,他便什麽都招了。”


    眼瞧著輕煙盯著自己,言語之中,似乎在說阿丁,修立銘的麵色一沉。


    他猛地站起身,盯著輕煙,才要說話,卻感覺到了身側灼灼的目光。


    修立銘喉嚨滑動,心中咯噔一下,又慢慢地坐了下來。


    這假修立銘倒是有幾分本事。


    蕭歌心中暗笑。


    她望向輕煙,“既然招了,就讓他將真的修公子交出來吧。主仆一場,怎麽能聯合外人做這樣的事情呢?”


    聽到這話,一眾人的目光都落在蕭歌和修立銘身上。


    蕭歌的言語,再清楚不過。


    修立銘,竟然是假的!


    身側的人後背一僵,猛地望向蕭歌,緊張地吞咽了兩口口水,紋絲不動。


    “修公子可是林陽郡的大戶。敢冒充他,一定別有用心。這樣的人,抓起來,就要狠狠地審問!”


    說著,蕭歌便要吩咐輕煙動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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