郡主府。


    林陽郡幾乎所有的富戶都在郡主府門前落馬,這林陽郡中的各個富戶都相識,此刻瞧到彼此,紛紛互相打著招唿,時而攀談兩句。


    就在此時,卻見修家的馬車也從遠處緩緩而來。


    瞧到那馬車,眾人的臉上,更是各有各的神色。


    麵色最不好看的,當數胡嘉榮。


    那日在小郡主府中,蕭歌懲罰了修立銘之後,胡家倒是過了幾日的安穩日子。


    可是,之後不久,修立銘便尋出了各種各樣不同的理由,尋胡家的不是。


    幾次下來,胡家損失頗多。


    胡嘉榮本還指望著小郡主能夠再責罰修立銘一番,可哪知道,這麽多日過去了,小郡主卻沒有再提過此事。


    如此一來,更是讓修立銘將所有的目光都落在了胡嘉榮身上。


    胡家這些時日,可被修立銘折磨得不輕。


    就在胡嘉榮思索的時候,卻見修立銘的馬車已經緩緩停了下來。


    修立銘在阿丁的攙扶下,緩緩下了馬車。


    他四下裏掃視了一圈,正要往郡主府中走去,卻被阿丁輕輕地捏動兩下。


    修立銘這才別過頭,順著阿丁的目光望去。


    看到胡嘉榮,阿丁不動神色地對修立銘點了點頭。


    修立銘這才徑直往胡嘉榮的身邊走去。


    眾人見狀,紛紛側過身子,給二人讓出一條道路。


    “修公子。”


    胡嘉榮對修立銘恭恭敬敬地拱手行禮,眼中帶著一抹淡然而疏遠的笑意。


    “胡公子。”


    假修立銘假意喉疾未痊愈,自是不能隨意開口,由一側阿丁接過了胡嘉榮的話,望著他,眼中冷意更加濃鬱了幾分。


    “這幾日,胡公子布莊的生意可好?聽說前段時日,胡公子布莊來了一批胡人,不知這些胡人的生意可還好做嗎?”


    聽聞此話,胡嘉榮的麵色更加難看。


    阿丁若是不提也就罷了,他提起來,胡嘉榮倒是想起了那些胡人。


    他們的生意不是不好做,根本就是無人可做。


    挑剔不說,一個個還都沒有多少銀子。


    胡嘉榮本欲不再做他們的生意,那知道這些胡人卻武力相逼,甚至還砸了胡嘉榮的布莊。


    聽阿丁這話,想來也是一早就知道了這胡人的存在。


    說不定,這些胡人,根本就是他們安排的!


    見胡嘉榮不答話,阿丁臉上的笑意更加濃鬱了幾分。


    他笑意滿滿地凝視著胡嘉榮,接著道,“若是胡公子覺得胡人的生意不大好做,倒是可以告訴我家公子一聲。畢竟是在一個郡子裏過活的,大家自該互相照料。”


    “多謝修公子!”


    胡嘉榮一肚子怒氣,麵色更是氣的蒼白。


    他冷哼一聲,又瞥了一眼修立銘,“我胡家雖然比不上修家,可卻也不用旁人出手,多管閑事!”


    言畢,胡嘉榮衣袖一揮,冷哼一聲便轉身快步往郡主府中走去。


    見胡嘉榮被氣得不輕,阿丁心中更是好笑。


    他打量了周圍眾人一圈,故意提高聲音,對著離開的胡嘉榮高聲道。


    “修家可不是什麽人都能惹得起的。你們可不要因為覺得自己在一些新上任的人麵前得了幾分臉麵,就妄想打起修家的主意了!”


    修立銘在林陽郡一向猖狂,他身邊的這個阿丁更是猖狂無比。


    眾人聽到阿丁的話,心中更是一顫,紛紛側過眼,小心翼翼地打量了身邊之人兩眼,這才對阿丁陪著一臉笑意。


    “是是是。”


    “阿丁說的這是哪裏話?咱們都是一個碗裏討生活的人,自是要互相照料。怎麽會有人故意尋釁修家呢。”


    聽到這話,阿丁才露出了滿意的神色。


    他別過身子,一手扶著修立銘,微微欠身,“公子,咱們進去吧。”


    假修立銘方才在這裏聽了這麽久的白話,早就有些疲累了。


    聽到阿丁這話,他才打了一個哈欠,又四下裏掃視了一圈,便隨著阿丁一同往小郡主府中走去。


    他本就是困乏無比,可萬萬也想不到,這樣的行為舉止,落在旁人的眼中,隻覺得修立銘猖狂無比,竟然由著一個下人這般折辱這些富戶不說,還故意露出了這等輕狂的表情,分明是沒有將他們這些人放在眼中。


    修立銘在阿丁的陪同之下,快步進了府中。


    蕭歌和宇文席早已經等在前廳之中。


    看到修立銘,宇文席的目光微微一頓,心中燃起了一陣怒火。


    他一雙手緊緊地攢在一起,目光灼灼,直勾勾地凝視著修立銘。


    倒是一側的蕭歌,瞧著冷靜許多。


    她淡然一笑,別過頭,打量了宇文席兩眼,不動神色的搖搖頭,這才快步走到修立銘身前。


    “多日未見修公子,不知修公子的身體可好些了?”


    沒想到蕭歌會對自己這般殷勤,修立銘微微一頓,本能地別過頭,望向一側的阿丁。


    阿丁立即接過蕭歌的話頭,對她行了禮,“多謝娘子掛心。我家公子的喉疾隻怕是還要一些時日才能好。”


    聽到阿丁的話,蕭歌測過眼,打量一圈,眼中多出了幾分不悅之色。


    “輕煙。”


    “小姐。”


    “今日我與各位富戶有要事要商議,下人們都不用在這裏伺候了。你帶著這位小哥也下去吧。”


    輕煙聞言,答應一聲,側過身子,對阿丁做了一個請的手勢。


    阿丁心中一頓,瞥了一眼輕煙,又看向蕭歌,“娘子,我家公子喉疾未痊愈,若是沒有人守在身邊,隻怕是不能與娘子敘話。”


    “這位小哥。”


    不等阿丁說完,蕭歌已經立即別過頭,露出不滿之色,打量了阿丁兩眼,眼中寒意更加濃鬱了幾分。


    “難道修公子在我府中,小哥和修府還有什麽擔心的嗎?修公子若是喉疾未痊愈,那我尋些紙筆來,讓他寫字便是了。你守在這裏,沒得倒是讓旁人覺得,修家又在這裏做特殊之事,有損修公子清譽。”


    聽聞此話,阿丁別過頭,小心翼翼打量了修立銘兩眼,眉角微微挑動兩下。


    修立銘不動聲色地點了點頭,抬起手,擺動兩下,示意他自己可以處理這裏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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