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來,今日,便是自己的死期了!


    到了這個時候,宇文席竟然沒有一絲畏懼之感,反而還勾動唇角,露出幾分笑意,由著雙手落下,似乎想要由著花豹的性子算了。


    ‘啪’


    仿佛是什麽東西從遠處飛來,紮在了哪裏。


    緊接著,宇文席的臉上一熱,便聽到花豹傳來一聲驚唿慘叫,接著,花豹爪子一鬆,轉身飛也似地跑開了。


    宇文席被它丟在地上,後背重重地摔在地麵上,將他摔了個七葷八素,躬著身子,全身上下,都是一陣痛楚。


    “宇文席……宇文席……”


    身後傳來一聲熟悉的聲音。


    宇文席痛苦地蜷縮著身子,慢慢地睜開眼睛。


    眼前一片血紅,朦朧之中,宇文席竟然看到蕭歌半跪在自己身前,左手還握著劍鞘,右手向前,扶住宇文席的肩膀。


    經次惡戰,宇文席全身疼痛難忍,意識逐漸模糊起來。


    他盯著蕭歌,看了好一會兒,才揚動唇角,勉強笑了笑,接著便是眼前一黑,雙手一軟,昏死過去,不省人事。


    待到宇文席的意識再度迴到腦海中時,他動了動手指,才發現全身上下,幾乎沒有一處不疼。


    他掙紮著睜開眼睛,卻見自己身處一個山洞之中,頭頂的洞壁還在滴答滴答地向下落著水。


    宇文席想要起身,可身子才動了動,疼痛便立即席卷全身,不得不躬著後背,才勉強將疼痛減緩了幾分。


    “醒了?”


    一側傳來蕭歌的聲音。


    她手中拿著一隻布兜子,從山洞之外躬身而入,坐在宇文席身邊,將布兜子放在一側,這才抬手,將宇文席扶了起來。


    迴憶席卷而來,宇文席這才想起自己昏迷前的那一幕。


    那隻轉身落荒逃進樹叢之中的花豹。


    “你……你怎麽來了?”


    宇文席錯愕地盯著蕭歌,沉聲問道。


    蕭歌無奈地搖搖頭,長歎一聲,扶著宇文席往山洞壁上靠近些許。


    瞧著他坐穩之後,蕭歌才道,“我若是不來,隻怕你就死在那花豹的口中了。”


    原來,宇文席離開當日,蕭歌也趕到了邊關。


    她才進了城中,尋到軍帳之中,卻恰巧遇上了阿育。


    阿育告訴蕭歌,宇文席已經前往蘭城。


    蕭歌一路追趕,幾乎也是馬不停蹄,這才和宇文席前後腳趕到了苧麻山。


    “你為何非要前來蘭城?”


    蕭歌說完自己的經曆,才盯著宇文席,有些責怪地問道。


    宇文席無法將自己為何前來蘭城之事,告訴蕭歌。


    他別過頭,躲開蕭歌疑問的目光,咳嗽兩聲,這才發覺自己的後脖頸處還捂著一隻白色紗布。


    “那花豹傷了自己的脖頸,好在當時,它正在與你纏鬥,並未將所有的力度都放在爪上。否則,你隻怕是撐不到我趕到。”


    宇文席望著蕭歌,揚動唇角,送上一個淡然的笑意。


    “那個狼孩,是什麽人?”


    蕭歌盯著宇文席,沉聲道。


    宇文席一臉錯愕。


    “道人已經將所有的事情都告訴我了。你行事一向沉穩,何以會為了一個狼孩,拋下軍隊,非要前來蘭城?你明明知道,宇文昊就等著你出錯,好懲治你呢。”


    宇文席低著頭,沉思良久,才緩緩抬眼,看向蕭歌,“那狼孩對我而言很重要。”


    “她是什麽人?”


    “我現在也不確定,隻有找到她,才能確定,她是不是我要找的人。”


    蕭歌更是錯愕不解,凝視著宇文席,迷惘的雙眼打量一圈,才慢慢道,“昨夜你昏迷之後,我將你拖到這山洞之中,一路上,的確聽到有狼嚎之聲。隻是,那聲音有些古怪。”


    “何以見得?”


    “我在北境這許多年,見過不少狼,夜裏也聽了不少狼嚎。卻都沒有昨夜聽到的那般……”


    蕭歌思索了一會兒,似乎在尋找一個合適的詞語。


    “悲涼。”


    聞言,宇文席也詫異起來。


    這還是他第一聽到有人用‘悲涼’這樣的詞匯,來形容狼嚎。


    “你能判斷得出大致的方位嗎?”


    蕭歌點了點頭。


    “還要往山上走些。等你精神好一點,我們繼續往山上走。今夜應該就能找到那傳來狼嚎的位置。”


    想不到,宇文席竟然立即起身,也顧不得身上的痛楚,望著蕭歌,“我們現在就出發。”


    蕭歌還想要阻攔幾句,可看到宇文席如此堅定的神色,無奈之下,隻得答應。


    她將自己隨身帶著的東西,分了些防身之物,交給宇文席。


    “昨日你是用什麽東西刺傷了那花豹?”


    “軟劍。可惜了那劍,那是我在北境時,得來的一隻寶劍。”


    宇文席望著蕭歌的側臉,不由抿唇一笑,“待到此次迴京之後,我再給你尋迴一柄。”


    蕭歌瞥了宇文席一眼,見他灼灼的目光,望著自己,心中的惱怒,也都盡數消散而去。


    有時候,她的當真有些看不懂宇文席,為何非要將自己弄成這副樣子,就是為了一個狼孩?


    兩人不再多言,收拾好東西,往山上走去。


    宇文席身上有傷,兩人一路走得很慢。


    趁著這個時機,宇文席問了蕭歌在京城的情況。


    得知香香已經隨著宇文昊一同前往江南,阿七隨行保護,他的麵色也是微微一變。


    “你為何要選中香香潛伏在宇文昊身邊?”


    蕭歌扶著宇文席,一邊往前走,一邊問出了自己心中最大的疑問。


    在她的心中,宇文席實在不是一個為了自己的目的,寧肯犧牲手下之人幸福的人。


    “是香香自己要去的。”


    “什麽?”


    蕭歌不解地望著宇文席。


    “香香的父親,死於文字獄。”


    蕭歌眉目輕蹙,心中已經明了幾分。


    “那次文字獄,牽連甚廣,可是內情卻深不可測。香香自願潛伏在宇文昊身邊,想必就是為了尋個合適的時機,找到關於那次文字獄的些許記載。隻是,她會以假孕的方式,隨著宇文昊一同前往江南,我倒是沒有想到。”


    蕭歌還要和宇文昊再說什麽,驟然聽到四周的灌木叢,傳來一陣窸窸窣窣的聲音。


    兩人對視一眼,默契收聲,警惕地看向四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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