趁著夜深,無人注意,宇文席一人一馬,從東門而入,一路往蘭城而去。


    按照程昱柯的說法,那狼孩三年之前,隻有三歲,還是個女孩。


    當初,阿七曾經打探到,抱走蕭歌之女的人,也是一路往東境而來。


    若是這樣看來,這女孩,竟然十之八九,真的會是當初蕭歌誕下的那個女孩。


    宇文席心中焦灼,也顧不得歇息,一路策馬,很快就到了蘭城外的苧麻山。


    東境地勢平緩,大多都是平原,整個東境境內,也隻有三座山而已,這苧麻山,便是其中最為險峻的一座。


    說它險峻,最重要是因為傳說這山中有山鬼作祟。


    不少人進了苧麻山中,後來都不翼而飛,生不見人,死不見屍。


    為了此事,先帝還曾經特意派人前往苧麻山查探過。


    派去的隊伍,共有三支,前後加起來,也有十幾人。


    可最後,迴到京城的,卻隻有兩人,其中一人,還斷了右腿。


    從他們的口中,先帝得知,苧麻山並非有什麽山鬼,隻是其中猛獸出沒林間傷人。


    那些不翼而飛的人,大多都是入了猛獸口中。


    經過這麽一遭,再也無人敢隨意闖入苧麻山中。


    於是,這苧麻山有山鬼作祟的傳說,竟然越演越烈。


    時至今日,蘭城百姓,如若不是非不得已,絕對不會入苧麻山半步。


    整個山林之中,寂靜一片,除了喳喳的鳥叫聲之外,什麽都聽不到。


    加之宇文席趕到苧麻山的時候,已經是三日之後的夜間,四周更是漆黑一片。


    宇文席點起了火把,將馬拴在山下一處已經荒廢了的茶攤處,自己摸索著,上了山。


    程昱柯說,那群狼,都是在夜間出現在蘭城附近。


    雖然已經過去了三年,不知那些狼還會不會到了夜間就往蘭城去。


    可是,狼本就是群居動物,又是到了夜間才行動。


    說不定,自己此時上山,倒是真的有可能遇到那群狼。


    宇文席一路走得極其慢,生怕動靜稍大一些,或許會惹來不必要的麻煩。


    從山腳到半山腰的距離,他卻走了足足有一個多時辰。


    等到到了半山腰,叢林更加濃密,就連月光,都完全看不到了。


    宇文席隻能借著手中火把微弱的光芒,一路小心翼翼地往前走去。


    突然,宇文席身後閃過什麽東西,掀起一陣涼風。


    他一驚,猛然轉過身,火把順勢向前抬起,麵前卻是空空如也,什麽也沒有。


    宇文席定了定心神,暗自嘲諷自己兩句,“殺人如麻的戰場都闖過來了,還怕什麽?”


    想著,宇文席迴過身子,繼續往前而去。


    才走了沒有兩步,身後那東西再度飛速而過。


    這一次,感覺更加真切,宇文席確定,絕對不是自己的幻覺。


    他即刻轉過身,手中火把猛然抬起,躍過頭頂,抬眼望去。


    宇文席看到一對毫無生機的眼睛,正直勾勾地盯著他。


    他本能地後退兩步,抬起火把,仔細看去,卻發現那竟然是一隻蝙蝠,倒掉在樹上,那雙眼睛一動不動,直愣愣地盯著宇文席。


    蝙蝠本就是吃腐肉的,若非特殊情況,不會傷人。


    宇文席心中安定了幾分,不再理會,轉身往前而去。


    可才走了兩步,他便察覺四周情況不對!


    宇文席緩緩停住腳步,手中的火把,往四周照耀一圈,終於在右邊的叢林之中,看到了一對明亮的眼睛。


    那眼睛直眉瞪眼地盯著宇文席,在火把光芒的映襯之下,還反射著灼灼的光芒。


    宇文席與那眼睛對視在一處,心中不由一沉。


    這竟然是一隻花豹!


    宇文席幼時與父皇狩獵,倒是見過一隻花豹。


    不過,當時,那花豹年紀尚幼,並沒有眼前這隻這麽大,也沒有這隻這樣虎視眈眈。


    很快,宇文席就從鎮定之中,慢慢地平複了情緒。


    他知道,遇到這樣的情況,最忌諱得便是慌亂。


    宇文席一步一步向後倒退兩步,眉目蹙得更緊,盡力不表現出任何慌亂的跡象。


    那花豹見狀,也慢慢地從樹叢之中,邁開了步子,往宇文席的麵前而來。


    花豹體型極大,每走一步,都會將樹叢之中不少的灌木踩折。


    隨著它完全的暴露在宇文席的麵前,宇文席才暗道:今日隻怕是兇多吉少了。


    那花豹雖然體型大,可是瞧著腰腹的地方,卻凹進了肚皮之處,看樣子,定是許久沒有吃過東西,就指望著宇文席來給它充饑呢。


    宇文席後退兩步,倒是驚到了身後的蝙蝠。


    那蝙蝠高嗬一聲,扇動翅膀,隨即便一飛而起,不見了蹤跡。


    宇文席本能地別過頭,往蝙蝠的方向看去。


    就在這千鈞一發地時刻,那花豹發出一聲高唿,便淩空而起,衝著宇文席撲了過來。


    宇文席倒也反應迅速,在花豹撲到自己麵前的同時,已經從衣袖之中,甩出一隻匕首,直直地紮進了花豹的前爪之中。


    花豹吃痛,慘唿一聲,瞬時被激怒,狂奔而來。


    很快,宇文席便與花豹戰在一處。


    雖說宇文席武藝高強,行動敏捷,可到底不是這荒野野獸的對手。


    很快,他就落入了下風之中。


    戰了兩個迴合之後,花豹已經張開血盆大口,衝著宇文席的脖頸而來。


    若是真的被它咬上一口,必死無疑。


    宇文席抬手攔住花豹,從一側抄起一隻被花豹踩折的灌木,打橫卡在花豹的嘴中。


    花豹一時也無法閉嘴,可它的爪子,卻勾住了宇文席的後脖頸領,以至於宇文席一時半會,也無法從它的身下掙脫。


    一人一豹,隻能這樣僵持住,一動不動。


    花豹的爪子,很快就陷進了宇文席後脖頸的肉中,撕心裂肺的疼痛,順著宇文席全身彌漫而開,鮮血滴落,將他的衣衫全部浸濕。


    宇文席的體力不支,胳膊也逐漸麻木,失去了力道,右手一滑,那灌木樹枝竟然調轉方向。


    就在此時,花豹的血盆大口,猛然向下一落,扯掉樹枝,便衝著宇文席的臉麵咬了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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