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音才落,一道倩影,從樓梯下緩緩走了上來。


    白苓穿著一身簡單的白衣,眉眼之中,帶著幾分淡淡的笑意。


    她腰間別著長劍,瞧著英姿颯爽,加上手中拿著的那柄骨扇,看上去更是多出了幾分英氣。


    說話的功夫,白苓已經走到了宇文席麵前。


    她眉眼輕輕彎動,打量著宇文席。


    兩人四目相對了好一會兒,白苓才側過頭,探頭看向站在屋中的蕭歌。


    “這位姑娘也一同去吧。”


    白苓說完,也不等宇文席和蕭歌答話,已經轉身往三樓而去。


    宇文席側過頭,與蕭歌對視一眼。


    蕭歌不動聲色地點了點頭,算是表示了讚同。


    兩人鎖好房門,跟著白苓一同上了三樓。


    白苓的房間,在三樓長廊的盡頭。


    她率先進了屋中,囑咐其他人候在屋外。


    宇文席和蕭歌跟在白苓身後,魚貫而入。


    進了屋中,宇文席和蕭歌才發現,桌上,竟然早就準備好了一桌宴席。


    看來,白苓邀請兩人前來用膳,並不是一時興起,早就有所準備了。


    兩人對視一眼,分別坐到了桌子一邊,白苓坐在正對門的位置。


    待到三人坐定之後,白苓才揚動下巴,指了指桌上的菜色,似乎另有所指,眉眼彎動一番,低聲道,“嚐嚐吧,都是大梁京城的特色菜。”


    蕭歌和宇文席對視一眼,兩人目光微沉。


    宇文席率先看向白苓,沉聲道,“你要做什麽?直說吧。”


    白苓也不迴答宇文席,隻夾起一塊排骨,放在宇文席的小碟子中,“這裏是北境,食材上自然比不得京城。也不知,你這樣金尊玉貴養大的人,能不能習慣。”


    “白苓!”


    宇文席顯然對白苓的迴答十分不滿,冷聲道。


    白苓這才停住話頭,手中的動作,也停住幾分。


    許久,她才將筷子放迴碗邊,抬起眼,看向宇文席。


    “宇文席,北境馬上就要大變天了。我知道,我現在跟你說什麽,你都不會不管北境之事。這頓飯之後,你我或許就是天各一方了。”


    白苓與宇文席對視著,眼底竟然閃爍了些許晶瑩剔透之色。


    宇文席這看了她一眼,便立即低下頭,本能地躲開白苓的目光。


    見狀,白苓也輕聲咳嗽兩聲,接著道,“我今日請你們二人吃飯,是有件事情,想要問問你們。若是你還念在我們青梅竹馬,一同長大的情分上,還望你能如實相告。”


    良久,白苓並沒有聽到宇文席的迴答。


    坐在一側的蕭歌,也隻是低著頭,雙手始終搭在腿上。


    白苓知道,這是一種保持警惕的姿勢。


    若是自己一會兒有什麽威脅到他們二人的動作,這女子隨時都可以拔刀。


    想到這裏,白苓深吸一口氣,重新看向宇文席,“北境那位護國將軍,是否已經到了榆關?”


    聞言,宇文席和蕭歌的後背皆是一緊。


    蕭歌出於本能,幾乎是立即抬眼看向白苓。


    很快,蕭歌就意識到,自己這動作太容易引起白苓的注意。


    她立即低下頭,恢複到了方才的模樣。


    好在,白苓的注意力一直在宇文席身上,似乎並沒有注意到蕭歌的異常。


    比起蕭歌,宇文席倒是鎮定許多。


    “她早已經迴京了。”


    白苓微微眯著雙眼,死死地盯著宇文席,唇角緩緩揚動,臉上的笑意更加冷漠。


    宇文席看著白苓這樣的目光,心中也不由微微一沉,心思飛速轉動,思量著自己方才的答案哪裏出現了問題。


    “你騙我。”


    許久之後,白苓才緩緩開口,沉聲道。


    聽聞此話,宇文席不由一愣。


    他盡力保持著鎮定,挑眉盯著白苓,露出幾分不解之色。


    “這幾日,我吩咐人特意在榆關之中查看過。榆關的布防發生了重大變化,陸陸續續,也有人在掩護榆關的百姓離開。除了那位護國將軍之外,我想不到還會有其他人在這個時候,有這樣的反應,掩護百姓離開。”


    白苓說話之時,始終凝視著宇文席,雙眼輕輕地蹙在一起,懷疑的目光在宇文席的身上來迴掃視著。


    宇文席不得不佩服,白苓當真是將門出身,這洞察力和探查的本事,果真不是常人能與之相比。


    白苓沉著雙目,凝視著宇文席,一雙手緩緩抬起,環繞在自己身前,帶著幾分玩味之色,上下打量了宇文席一圈。


    她似乎已經打定了主意,定要從宇文席的口中,探查到那位護國將軍的下落。


    也許是因為他們即將成為對手,彼此之間,總是多出幾分說不出的惺惺相惜之感。


    白苓有一種感覺——那位在北境叱吒了六年的護國將軍,就在北境,甚至,就在自己身邊!


    宇文席許久沒有開口。


    倒是一直坐在一邊的蕭歌,緩緩揚動唇角,露出一抹笑容,眉眼彎彎,抬眼看向白苓。


    白苓不由一愣,抬眼打量著蕭歌,投去些許不悅之色。


    “你笑什麽?”


    白苓盯著蕭歌,雙眼沉動,打量了蕭歌兩眼,沉聲道。


    “我笑白小姐這些年,不在大梁,本以為,你不過隻是忘記了你的身份,卻不想,竟然將自己的血脈都丟了。”


    聞言,白苓一眼不悅。


    “你說什麽?”


    蕭歌挑眉,盯著白苓,冷笑一聲,搭在腿上的雙手,終於環抱在身前,饒有興致地上下掃視著白苓,“白小姐,你白家當初在大梁境內,也算得上是數一數二的人物。白家十五兒郎,在戰場上,更是各有本事。難道,他們沒有告訴過你,舉凡遇到戰事,不管將領如何,第一件事情,便是要轉移當地百姓嗎?”


    白苓微微一愣,目光緊蹙,上下掃視蕭歌。


    這些話,兄長和父親的確和自己說過。


    “今日,榆關守將既然已經知道大禍臨頭,別說是那位護國將軍了,即便是城中一個小小守將,也該知道,轉移百姓為先。至於我邊關將士,自然要與你們這些妄圖在我邊關生亂之人,決一死戰!”


    蕭歌言畢,屋中陷入了一陣沉默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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