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意外受傷被劃破的手中鮮血低落於靈傘之上,靈傘有了靈識,童嬰元寶的靈魂也得以永存於靈傘當中。我出現在它的夢境當中,他趁機吸食我的血液,我從此變成了靈傘跟元寶的主人,意識能互通,隻要是出現在我思想當中的東西也一定會第一時間被元寶知曉。


    郎中跟素原進來,郎中坐在凳子上麵為我把脈,此時此刻,我隻有手上被咬傷的地方有異樣,除去這處傷口之外,別處都不再有異樣的感覺了。


    郎中為我把脈之後,掀開我的眼皮看了看,讓我張開嘴巴瞧一瞧,搖搖頭,然後吩咐旁邊站著的小徒弟給我包紮一下手上受傷的地方。


    “大夫,她怎麽樣?”


    “痊愈是痊愈了,不過她的脈象一直異於常人,你也說看她是從小天生這樣,但老夫總覺得不對勁,但是醫術也至此了,無能為力,手上那處傷口不大,就是流血有點多,包紮起來,養上幾日,別沾水,自己會痊愈。”


    小徒弟精通這些打雜的計量,擰著工具過來,蹲在床邊,拿起我的手臂,查看了一下,拿出棉花沾著酒水給我消毒之後,轉過身去拿包紮的白布條跟藥草。


    小鎮遠離世塵,遠離外界,靠近高山,平時跟外麵聯通很少,這裏的農戶都是男耕女織,自給自足,除去養活自己需要的農作物之外,山上的藥草很多,但是都很原生態,並沒有用作他途,製作藥丸藥劑什麽的。


    接著他拿起我的手臂,突然眼睛就睜大,像是見到了什麽不得了的東西。並且大喊他師父。


    “師父,師父,您快過來看,她的傷口開始黑化腐爛了,似乎是中了屍毒。”


    “什麽?”


    我的傷口真的開始黑化,傷口周圍的血肉開始腐爛,化成一個肉坑,凡人的眼中,看起來及其恐怖,甚至於那個黑化的麵積在蔓延,速度及其快速。


    這個時候的郎中跟他的小徒弟根本不敢靠近我,哆嗦著退到素原的身後。


    手上仿佛是沾有什麽不得了的東西,開始捂住口鼻,擦拭雙手。


    素原過來,把我一整條袖子掀開,在我的肩膀處點了幾下,那個黑化的麵積才停下來,隻是我的整隻手,黑色的紋路順著我的血脈蔓延,甚至在蠢蠢欲動,黑色的血脈在跳動。


    我的整隻手像是不屬於我,原本的白皙肌膚不複存在。


    我問素原:“這是什麽?”


    “這是剛剛那個孩童咬過你之後,通過牙齒互相換血,你的血被他換走,他的血換到了你的血脈當中。”


    “那怎麽辦?我的這隻手會不會廢掉了?”


    “不錯,這是屍毒,你們趕緊走,這東西一旦被活人沾上,活人立馬就會變成僵屍,這位姑娘命大是個有福之人,還請趕緊離開我們小鎮,小鎮長期以來一直和平,沒發生過什麽大事,你們趕緊離開小鎮吧。”


    郎中急忙站出來,把我跟素原趕出醫館,並且要我們離開小鎮,既然此處留不住我們,素原還請郎中為我們準備了一輛馬車,不出片刻的時間,小徒弟便把自家的馬車拉出來給我們用。


    然後素原帶著我離開了這個小鎮,踏上了別處。


    德音不知為何,從山頂下來之後,情緒很是低潮,一直趴睡著,也不叫喚,也不起來跳動,我猜想動物不都會冬眠的嘛?


    那麽狗也一樣吧,現在外麵冰天雪地,大雪紛飛,他犯困也是正常。


    神傘一直放在我的身邊,我知曉素原是個什麽心思,他就是想要拿到神傘,將裏麵的元寶逼出來,然後把他弄死。


    我自是不會答應,所以一直把神傘隨身攜帶,不離手。


    這輛馬車行的慢,但是馬兒高大,馬腿再也不用擔心路途之上的積雪深厚了。


    素原替我克製住血液流通到我身體別處的可能。但是他想盡辦法,用盡各種法術,都無法替我清除那些餘毒,他現在披著衣袍坐在外邊,趕馬。


    我一人坐於車內,拿出藏在身後的神傘,輕聲把元寶喊出來。


    元寶不一會兒便打著哈欠,探頭探腦的從傘中出來。見車內隻有我一人,又跳到我的懷中,拿臉蹭著我厚厚的衣袍。


    然後見我沒有動作,沒有言語半晌,他這才抬起頭來睜大眼睛看著我,他的一雙眼睛會說話,會傳遞他內心的所有情感,包括他的疑問。


    我把衣袖掀開,露出那條手臂給他瞧。問道:“你知道這是什麽嘛?”


    “主人,這是元寶的血液。”


    “你的血液怎麽會到我的身上?你好好給我解釋一下。”


    “這是主人想要跟我以及靈傘締結契約的第一步,隻有主人的血液與元寶的血液交換,並且相融,主人您才會成為靈傘的真正主人。”


    靈傘契約,本來隻要血液滴到傘骨上麵,被傘自己吸收,這人便會成為靈傘的主人,神傘的有緣之人。


    奈何千百年來元寶寄魂神傘當中,血肉骨髓早就與靈傘相融,現在他就是傘,傘就是他,想要成為神傘的主人,換血相融隻是第一步而已。


    接下來的接觸當中,還會出現更多類似,猝不及防的事情。


    事情發展到這一步,我有些不敢相信前方到底會有什麽等待著我,未知的旅途,這才剛剛開始而已。


    元寶告知我這些原由之後,他便自行迴到傘中藏著。素原也恰巧掀開車簾棲身進來馬車之中。


    這輛馬車太過於狹窄,他本身就是怕擠著我,所以才一直待在外麵,現在他忽然進來,同我一起擠在這狹小的空間之內。


    唿吸噴薄而出,唿出的一團熱氣,在如此低溫之下,很快行成一團霧氣,彌漫在他的眼前,擋住他的視線。


    他的話語隨之而出,盯著我,薄唇輕啟,這人從來都是沒有自知之明的主,靠我這麽近,我的眼神所及之處便是他的唇,他的脖頸,一直蔓延到黑色衣領當中,長長的一節,連同著他的下顎線以及耳垂下麵的臉部輪廓,此時竟然有種說不出來的性感。


    “剛剛他說的,我都聽見了,既然是換血認主,那你便受著,這手過些時日與你的血液相融,自然會好,不必再擔憂了。”


    “啊?你都聽見了?外麵風挺大的吧?你怎麽聽見的?你的耳力真好。不用擔心,那你是不是也不用盯著元寶了?”


    “我不用管他,不代表他就真的認你為主了,能不能成還得看造化,神傘已過萬年,此童魂現如今又跟神傘相融,你跟他的血液交換,就代表了以後他的身體裏麵流淌的是你的血液,而且你們的思想能夠相通。”


    “思想相通?就是他能知道我的想法,我也能知道他的想法?”


    “沒錯,但是現在還是開始,所以你耐心等著看吧。”


    然後就又出去了,這人也是神神秘秘,毀人不倦,這段時間相處下來。我漸漸發現這人,既不是他,但是又是他,真是讓人捉摸不透,說他不記得我了,但是一路上,對我,那是沒得說。


    看看剛剛那溫柔又迷人的關懷,真當他是以前那個說要娶我的師兄了。剛剛莫名的情愫來得太快,我有些轉換不過來,周身一下子熱起來。


    熱氣上頭,我的臉竟然也開始紅彤彤的鬧騰,掀開窗簾,換個空氣,腦子裏麵的東西太神奇。


    冷風都沒能把它吹走。


    雙手藏於衣袍內,隻留著腦袋吹著冷風,外麵的銀裝素裹,樹上地上全是白茫茫的一片。天地之中,除去白色,仿佛再也容不下別的顏色。


    突然他的聲音就傳進來。


    “把車簾放下去。”


    啊?奇了個怪了,說能聽見談話聲吧,那肯定是真的是他天賦異稟,但是他身在外麵,眼睛又不可能長在後腦勺上麵,現在又是如何能看見我把車簾掀開透風的?


    我遲遲不肯動作,他繼續傳來聲音“聽話,你現在的身體受不得風吹,把車簾放下來。”


    我隻能把車簾放下來,躺在一旁的德音這才把眼簾合上,似是剛剛被他的聲音吵醒,現在沒事了又繼續睡一般,但我又何曾知曉,其實德音與他,也是同我與神傘這伴,換學相融,意識相通,德音看見的他都能知道,德音聽見的,他亦能知曉。


    但是我未能知曉這一點。


    德音繼續合上眼睛,趴在車內睡著,通紅的靈傘放置在我的身邊不遠之處,手臂上麵的黑色紋路,我時不時會掀開衣袖,摸一摸看一看。


    兩隻手放在一起比較,都能感覺到神奇。


    肚中饑腸轆轆,需要充饑,這一路之上,還未好好歇息一晚,吃點什麽,似乎都在不停的趕路。


    到了夜晚十分,終於途徑一個小鎮,小鎮之上便有客棧。客棧不大不小,我們進去的時候,剛好有兩間掌櫃的親自帶領我們前去客房裏麵。


    並吩咐他媳婦炒菜熱水,給我們送上來。客棧規模小,不需要請旁人做工,當店小二打雜炒菜之類的,這裏隻有掌櫃的跟他媳婦兩人一起經營這家客棧。做點小本買賣,賺錢養家糊口。賺不了大錢,但是也能維持穩定生活。


    坐在客棧的床上,我又開始想起綰妤來了。


    現如今我離開之後,她就一個人經營偌大的爬雲客棧,一個人照顧她的師父,不知現在她過得如何,我都不得而知,而不得而知的東西恰恰最能勾起心中的那些情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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