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過於詭異的神像,隻有一瞬間的存在,之後就是天旋地轉,神廟就是一片廢墟,我站在雲端,看著下邊的天火燃起,火光衝天,濃煙直冒,一直到達我的腳底。


    神廟的頂端此刻已經倒塌,又是一瞬間的事情,我猛然醒過來,接著便是我躺在馬車裏麵,德音一直陪我躺在馬車裏麵,睜著眼睛一直看著我。


    看著有些滲人,沒看見素原,我直接站起身來,跳下馬車,一直奔著神廟的位置去,雪地之中,馬跑得不快,這半天也才過去一程路途而已,而且是下山,上山的途中,我跑得吃力,德音一直在我的身邊陪著我跑。


    素原此刻正在抓住傘柄,停在半空之中,想要製服靈傘,一眾遊魂因為實行車輪戰,現如今也沒剩下幾個。


    我急切的想要從他們中間找到那個嫂嫂,站著的幾人當中,早已不見了那位嫂嫂的身影,我暗下有些自責。


    “素原,你放開它,咋們走吧,別在同他們鬥下了。”


    再鬥下去,他們全部的遊魂都會消失,今晚便會連同魂魄消散,傘靈族到時便真的不複存在了。


    “你怎麽迴來了?你迴去等我待會兒下來跟你匯合,德音!”


    他喚了德音一聲,因為他看見我不但沒有往後撤退,聽從他的話語,而且還慢慢朝著那幫遊魂在靠近。


    這個時候,我隻是想要靠近他們,尋找遊魂當中的那位嫂嫂,但是所剩不多的遊魂當中,並沒有她的身影,或許她早已經投生,也或許她跟著一起毀滅自己,成全神傘。


    心中的自責跟遺憾不是沒有,剛剛記憶之中的那一抹驚鴻一瞥,不但打亂了我的思緒,而且還讓我深深的懷疑,剛剛是不是我硬闖他們的記憶,所以才會造成那種失誤。


    德音聽從素原的話語,一口咬住我的裙擺,用勁拽著我,不讓我繼續往前走。


    那邊的素原已經把失去陰識的神傘製服住,握住它的傘柄,飛身下地,那幫遊魂仍然想要繼續聚力,犧牲自己,一直對抗素原,但他們其實都是在做無用功不是嗎?


    前麵的犧牲已經很能證實他們的犧牲不過就是無謂的掙紮而已。


    我大聲喊著“你們住手,放棄吧,別在犧牲自己了,神傘會不斷吞噬你們,而不會返迴原來的麵目的。”


    他們對我匆匆一瞥,也許是我的話語引起他們的共鳴,所以他們都一看我一眼,我看你一眼的,慢慢放下聚力的雙手,該是放手的時候了。


    素原很快飛到我的身邊,攔住我的去路,我沒法再次靠近他們。


    雙腳因為長時間的泡在過膝的大雪當中,現下早已被凍僵,無法再次提起腳步,這個時候素原剛好站在我的麵前,我一下子失去力氣,軟跪下去,雙手扶住他的手腕。


    雙目通紅,看著他問道:“你迴憶一下,你在天上的時候,是否記得麵容跟我相像的神?”


    “不曾,你的麵容是我見過的第一個,從來沒有見過第二個人長你這樣。”


    “不,不會的,你知道嗎?剛剛的睡過去的時候,看見的神廟當中的那個神居然有一張跟我一模一樣的臉龐,但是隻是一瞬間的事情,接著神廟盡毀,神像消失,我就醒過來了。”


    “可能是你的夢出現問題了,在我的記憶當中,沒有長你這個樣子的神。”


    他說的真切,並且叫我別說話,把手中的神傘扔到德音的那邊,德音叼著神傘,跟著素原抱著我重量十足的腳步,在大雪當中留下深深的腳印。


    白茫茫的一片,我跟他的背影漸行漸遠,直至消失在拐角處。


    循著馬蹄印,素原抱著我,一直追著馬車行走的方向追趕而去,這是下山的路,而且雪很大積雪也深,不出片刻,我們身後的腳印就被大雪覆蓋。


    但是追著馬蹄印前去消失的地方,竟然是懸崖邊上,看來馬已經失足跌進萬丈懸崖下麵了。


    德音身上早已覆蓋滿滿的鵝毛大雪,此刻真的可以叫個雪狗了。


    我的身上蓋著兩層厚厚的袍子,現下已經鋪滿了一層厚厚的積雪,沒了馬車,素原隻有背著我走下山,夜晚天黑路滑,我的腳已經凍傷,不能行走。


    當時我硬闖遊魂記憶,身體透支嚴重,現如今腳又被凍傷,毫無知覺,素原背著我一直到天亮,下山尋到了山腳下最近的小鎮。


    一晚上的行走,素原依然毫發無損,帶我到達小鎮上麵尋找了一家醫館,讓郎中為我救治。


    小鎮之上,人煙稀少,不知為何,這處小鎮之上的人少得可憐,人家戶也很少。郎中醫術不高,隻能開點藥材出來,調理我的凍傷的身體,但是內傷,他毫無辦法。


    素原把我安頓下來之後,整個人也昏睡過去,現如今的醫館裏麵隻招待了我跟素原兩人。


    德音被郎中放在醫館當中,他寸步不離的守著我們。


    這家醫館位於山腳下,神傘放置在我的身邊,郎中讓小學徒喂我喝藥,把我的手臂包紮起來。


    躺在床上,闖入別人的夢境當中,不知為何,似乎是一個小孩子的夢境,這個夢境當中除去迷霧就是迷霧,黑黢黢的一片,沒有這個世界的顏色以及任何東西。


    但是我能見到一個嬰兒在他的夢境當中四處攀爬,四處玩耍,但是都是他一個人,沒有別的什麽陪著它。


    除去那些東西,我能肯定這裏十分的安全,像是一個未出生的嬰兒般,不知世事,不懂人欲,也不知何為世界,隻是存在於這個夢境當中。


    它似乎不會講話,不知性別為男還是為女,我能知曉的就是它的年紀,隻是一個嬰兒。


    無趣當中,我便坐下來,盯著它瞧,不知過了多久,就是外麵的高溫驟起。還有似乎外麵的世界崩塌,夢境當中開始破裂,它似乎在消亡。順著暗處當中的鮮血汨汨流出。


    看到這裏,我似乎知曉了它是誰了。


    我不能讓它就這麽流失,於是我奮力朝它奔過去,想要抱住它,但是抱住它的那一瞬間,就是它咧著嘴血淋淋的嘴巴裂開,及其恐怖。


    我嚇得把它丟開,接著就是我一陣痛感傳來,離開夢境之中,我一下子睜開眼睛,赫然看見一個咬在我的手臂上麵的一個孩童,穿著一件紅色的肚兜。


    身體狀如一個剛剛出生的嬰兒般大小,它剛好咬開我手臂的血肉,現在嘴巴裏麵鮮血汨汨流出。


    剛剛看見的這個嬰兒居然隨著我出來夢境了,而且他真的是在咬我。


    “嘶嘶嘶,痛痛痛,放開,別咬我了。”


    他能聽懂我的話語,聽見我喊別咬了之後,鬆開嘴,眨著偌大的雙眼,盯著我瞧,爾後就是咧嘴一笑,這個笑容太過於純真無邪,以至於我竟然伸手替他擦去嘴角殘留的血跡。


    感覺到我的柔情,他竟然一下就跳到我的懷中,我怕癢得很,咯咯咯咯的笑個不停,他以為我跟他打趣,也咯咯咯咯的笑起來。


    之後就是推門而入的聲音。


    “何物在此猖狂?”


    素原進來之後,就比著架勢想要把這個嬰兒就地正法,我抱起他藏於身後。


    “素原,他隻是個孩子,很無辜,而且他可能是傘靈族最後的一個人了,你別傷害他好不好。”


    “他早已死去,隻是碰巧受到祝福,能夠自母胎當中脫離而出,附身於神傘當中,被我們帶離神傘的封印之地,他才能夠從神傘當中出來而已,你的手被他咬傷,恐怕有餘毒,我先去請郎中進來替你把脈。”


    最後也是他的妥協告終,因為我抱著元寶小小的身子,不肯放手,元寶也是睜著無辜的大眼睛一直看著他,他本想突然襲擊元寶,將元寶帶離我的身邊,奈何元寶等到他的靠近的時候。


    自然而然的就進入神傘當中,素原毫無辦法,隻得出去請郎中。


    剛剛看他的臉色不是很好,甚至於很蒼白,那晚的傷亡打鬥仍然曆曆在目,他背著腳足凍傷的我下山,那晚的雪大的出奇,我恍惚間記得他一直在跟我說話,不準我昏睡過去。


    至於說了一些什麽,我竟然全部記不得了,看來是他從中使詐,給我講過一些東西,不想要我記得,竟然對我實施法術,讓我忘記一切。


    元寶等他出去之後,聽見我唿喊他之後,又從傘中飛出來,跳到我的懷中,用他的小腦袋一直蹭著我的身體,不知道是不是想娘親了。


    想到那位拉著我的手的嫂嫂,在看看在我懷中的元寶,似乎他們的麵容重合在一起,我朝著他笑笑。他也咧嘴朝我笑。


    隻是很快而來的推門而入的聲音再一次把他嚇得躲進傘中。


    折元寶,一個死嬰的靈魂,還未生下來就胎死腹中,實際上卻是個神器,一把靈傘,上古神傘,隻要和有緣人締結契約,便會發揮它的作用,會抵擋一切毀天滅地的力量,架起一座堅不可摧的結界。


    但是它裏麵有個冤魂,便是元寶,它因怨存活,要幫它解開結才會和那個有緣人締結契約。它有願望,便是尋找媽媽,但它是上古神器,沒有媽媽,隻有隨著世人輪迴,但它這一世的媽媽已經死了,隨著天劫的時候一起死在它媽媽的肚子裏,所以它必須去地獄找,希望它媽媽還沒有投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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