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破是一件很正常的事情。原本修士修行,茲念茲求的便是這個。隻是大多數人的突破,基本上都是在自身的練習之中,在閉關打坐的時候突破。在戰鬥中突破的人不是沒有,但卻是偏少,而其所體現的特殊性,話題性,更是在某種意義上和所謂的“主角”聯係在一起。畢竟,臨陣突破的人大家一般是見不到的,隻有在傳說話本中隱隱才有聽說。


    是以,在陸呈突然變得不一樣之後,沙璿這才駭然驚訝起來。要知道,她也沒有想過這樣傳說中才有的事情竟然在自己的眼前真切的發生了。


    “現在該怎麽辦?”驚訝之後,沙璿首先想到的便是這麽一個問題。


    今夜的這一戰,對李靜軒、沙璿來說是至關重要的。因為這一戰輸了,他們的命也就沒了。為了能夠活下去,他們必須取勝。而為了取勝,李靜軒和沙璿在試探出了陸呈的實力之後安排了一個很有針對性的戰術:讓沙璿封殺住陸呈,由李靜軒、白衝和梁廣去對付沙璿的手下。


    盡管陸呈的手下很多都是悍勇無雙的老匪,其實力不容小視,但李靜軒對自己和自己的劍也很有信心,他相信在自己的劍下,這些實力隻有引氣初期和中期的家夥們根本就不是自己的一合之將——事實上的情況也正是如此。


    在李靜軒一番淩厲劍鋒的揮灑之下,一個又一個血煞刀的匪徒就此殞命。不多時,便有十幾號匪徒被李靜軒給殺傷,或死,或殘就此喪失了戰鬥力。


    李靜軒如此的兇殘,自然讓那些匪徒大驚失色。他們遲疑起來,很自然就把壓力傳到了,陸呈那邊。陸呈由此而爆發起來,引發了接下來的一係列的變故。最終導致了他的突破。


    陸呈的突破對李靜軒和沙璿來說是一件大事。


    因為陸呈的突破,李靜軒和沙璿當初的計劃變得不再可行——沙璿可以抵禦突破之前的陸呈,卻絕不是突破之後陸呈的對手。和因為妖身而不得不將一部分力量用以維護人形以至於最終隻能發揮出引氣巔峰實力的沙璿不同,突破之後的陸呈可是實打實的煉神初期。雖然因為剛剛突破使得他自身也無法完全發揮煉神初期的強悍,但其所能體現出來的戰力也不是沙璿可以比擬的。


    簡單的說,在陸呈突破之後,沙璿已然完全不是他的對手了。


    打不過怎麽辦?這一戰必須進行下去。不是你死,就是我亡,兩者之間已然沒有了任何緩和的餘地。即使李靜軒打算放棄,拚了命了逃跑,隻怕也要在陸呈不斷的追緝之下,陷入深沉的不安。這一點並不是李靜軒所願意見到的。就李靜軒自己而言,與其背負不安而東躲西藏,倒不如光明正大的和敵人正麵戰個痛快,即使是死,也是求仁得仁。


    “總之,他是不會逃跑的。”沙璿很明白這一點。


    既然逃跑不可能,那就必須想辦法取勝。如何取勝,這便是沙璿糾結的地方。麵對陸呈不斷朝自己攻來的殺招,沙璿竭力招架,用心反擊。


    盡管就表麵來看,兩者似乎還是乒乒乓乓打了一個平手,可沙璿自己確實明白,這個平手隻是眼下存在的虛幻表象罷了。其平手的根源隻存在於陸呈對自身實力的不夠熟悉,一時還不適應煉神境的一些特質,無法發揮煉神境的實力而已。他需要一個適應的過程,這個過程花不了陸呈多少時間。


    事實上,陸呈的實力一直在彼此的交手間飛速的成長。如果說在陸呈最初突破的那一刻,沙璿與陸呈交手還是攻多防少的話,那麽在十幾個唿吸後的現在,兩人又交手了百來招之後,兩人之間的攻防路數已是相當,甚至在某些時候,陸呈刀上揮灑的力道已令沙璿無法直接招架了。


    “很快,他就將在力量、速度之上全麵壓過我!到那時……我可真不好辦呢?怎麽辦?”沙璿苦惱著。她想了許久都沒有想到解決問題的辦法。於是,她不再想下去,直接傳音連上了李靜軒。


    “怎麽迴事?”李靜軒奇怪的問道。此時的李靜軒遊走於血煞刀的那些匪徒中間,雖然還說不上是威風凜凜大殺四方,卻也能算得上的是閑庭漫步,手中無一合之將了。正是因為此時的他,並不算十分的忙碌,所以在眾敵之間猛然接到沙璿的傳音倒還能夠遊刃有餘。


    “陸呈突破了。他已經是煉神境,我不是他的對手……”沙璿很簡單的將事情一說,李靜軒自然聽得明白其中的問題所在。


    “你還能堅持多久?”知道事情已經往最糟糕方向發展的李靜軒微微的皺了皺眉頭,隨即問出這麽一個問題。


    “最多一盞茶的功夫!”沙璿估摸了一下說道。


    “給我一點時間,我需要和白衝、梁廣他們會合。隻要我能與他們會合在一起,我就能支援你那邊!”李靜軒斬釘截鐵的給出了答案。


    “支援我這邊?怎麽支援?”沙璿一時不解。不過她知道李靜軒腦子比自己好使,是以在自身彷徨無計的情況下,她倒是老老實實的按照李靜軒的吩咐去做了。


    當下,她定了定心神,手中鯊齒劍的運勢微微一變,卻是將原本的有攻有守,變成了謹守門戶,隻守不攻,倒也讓銳意進取的陸呈對此毫無辦法。


    一時間,她這邊倒是守得沉穩起來。


    沙璿這邊守得沉穩,李靜軒那邊就變得越發淩厲起來。


    如果說原先李靜軒在眾血煞刀盜匪之間的遊走,多少還帶了一點平穩的氣息,完全以先保證自身安全為第一要素,殺敵排第二的話,那現在李靜軒的進擊卻是變得癲狂起來。


    隻聽得,李靜軒一聲清嘯,身法恍如鬼魅一般展開。一把精鋼長劍淩虛飛舞,亮起一連串刺眼的劍光。銀色的劍光忽起,在眾人的麵前閃做迷蒙一片,如絲一般的劍氣放射性的切割四周,將他身形所過之處的草木塵埃四處翻卷。


    在滿天飛落的泥土碎末之下,與之放對的血煞刀眾人隻見到一個朦朧的青色身影飄忽如電,上一刻才在自己三丈之外的同伴身前,下一刻竟直接蹦到了自己身側。他們對此駭然無比,手中的兵刃本能的抬起,揮灑開來,想要攔截李靜軒的身形,令他稍微緩上一緩,卻在他們將要有所動作的當口,眼見一片銀光充斥了自己的眼眸,自己便覺得胸口、眉心一陣劇烈的疼痛,便被如潮的黑幕徹底的湮沒了。


    “什麽?”


    “嘿,小心!”


    近處的敵人用自己的性命品嚐了李靜軒的可怕。


    稍外一點的敵人用自己的眼睛和氣機感悟到了那揮灑如電之間的恐怖。


    更外一點的家夥們知道裏麵那個小子的不好惹,頓時唿喝呐喊起來。


    一時間,場上的局麵倒是熱鬧非凡。隻是,不管他們如何熱鬧,他們終究也改變不了裏麵那一圈人的死亡。


    銀鋒森冷如電,隨著寒光的流轉,噗噗的金鐵入肉之聲不斷的響起,在李靜軒的遊走之後的近處,一聲聲的悶哼慘叫不斷傳來。


    不過眨眼的瞬間,便有七八匪徒倒地不起。他們的表情在他們生命的最後一顆凝固起來,他們的動作被僵在了那兒。倒地而臥的身軀上,沒有肉可見骨的明顯傷痕,有的隻是眉心一點紅印和心口的一抹嫣然。這些傷痕在黑幕之下並不十分鮮明,但無疑都是人身上最要緊的所在。當冰冷的劍鋒帶著鋒銳的劍氣直接透擊過去的時候,他們便再也無法挽迴生命的存在了。


    “好快的劍,好狠的劍!”盡管這些血煞刀的手下,也都是兩手沾滿了血腥的冷酷無情之輩,可說到底他們也沒有見過這麽一招之間要了數人性命的劍法。眼見李靜軒在輕輕鬆鬆揮灑了這麽一劍之後,竟然臉色不變依舊冷靜異常,恍如無事之人般,卻是讓他們在不由自主的發出感歎之餘,心中發寒不已。他們覺得自己已經夠狠了,卻不想麵前的這個少年比自己還要狠上許多。


    這真是……


    他們無法再說太多,因為李靜軒似乎意猶未盡,手中的長劍嗡嗡一蕩,卻又撩起銀色的長虹狠狠的朝自己這邊殺來。


    這一劍快的宛如疾電一般,令人難以看清楚其中的軌跡。他們隻見虛空銀輝蔓延,似緩緩而來,可下一刻,就已經落入了人群之中。一劍落下,銀芒綽綽,隱約之間似有千萬劍影,百十到人身,恍如漫天星辰鬥轉,軌跡玄妙,道韻盎然,恍惚之間隱含一股勾人心魄的迷蒙,卻是看得圍攻他的人一陣陣失魂落魄。


    於是,詭異的一幕就此落在那些還沒撲將上來的人的眼中。


    隻見那些張牙舞爪唿喝不定的家夥,揮舞著手中的兵刃帶著充沛的精氣,剛烈的氣勢狠狠的朝李靜軒壓製過來。卻在李靜軒這一劍之下,兩眼無神,身軀僵硬,沒有了絲毫動作。他們宛如被定身住了一般,呆呆的愣在了那兒。


    在戰場之上,這樣的愣神是最致命的。這無疑是給敵人帶去了大把的機會,而李靜軒也沒有辜負這樣的機會。


    下一刻,一縷縷銀閃閃的劍芒歡快的遊魚一般,在虛空中來往穿梭。劍光之下,嗤嗤的切割之音不絕於耳。隨著一道道劍光從那些空門大露的家夥麵前劃過。這一個個身形僵硬的家夥的脖頸之上,都齊刷刷的出現了一道紅線。


    李靜軒的身影從這幾個家夥的身側一晃而過。他並沒有觸碰到他們,隻是身形突前之時帶起的陣風,將這些人死去的屍身磊落刮倒在地上,發出一連串“噗噗噗……”的聲響。


    而在他們倒地的時候,李靜軒的身形已然突入白衝、梁廣二人所處的戰團之中,朝圍攻白梁二人的家夥遞出了自己的招數。


    在紛亂的戰場上,原本圍攻白衝、梁廣的幾個家夥是一群幸運的人。和攻向李靜軒這個恐怖大魔王而自討苦吃的家夥們不同,白衝、梁廣二人的實力並不強,昨天又大戰了一場,身上有傷,根本就不能對他們造成多大的威脅,隻能謹守自身勉力應付。是以,幾個圍著二人打轉的家夥局勢攻的愜意,玩得舒心,舉手抬足之間自有幾分開心的味道。


    不過,這份開心,隨著李靜軒的到來而徹底化為烏有。


    淩厲璀璨的劍光一下子閃入他們背心,隨著李靜軒步伐的邁出,身形的扭動,不過眨眼的瞬息之間,便有兩個倒黴的家夥就此了無聲息的倒地。一時間,白衝、梁廣二人的壓力大減,一口濁氣,從他們的口中長長的籲出。


    “總想幫你一些忙。卻不想到頭來又是你救了我!唉……我還真是沒用了。”白衝縱劍而起揮手架開敵人刺來的一槍,感慨的像李靜軒致謝道。此時,他心懷感觸,在接連遭遇了這麽多敵人之後,他真切的意識到了自身實力的不足。在李靜軒的絕代風華麵前,年逾四旬的他也不禁感慨其自身的無能為力了。


    “我厲害一些,就多承擔一些壓力,這也是很正常的事情。現在我們是戰友,彼此幫助本就是應該。而且,現在我也有事情需要你的幫忙呢。”李靜軒聞言隻是輕輕的笑笑,並沒有多說什麽。


    “說吧,你需要我做什麽?”白衝不解的詢問。


    “後麵,有一票家夥追了過來,我希望你們能夠幫我抵擋六個唿吸的時間!陸呈那家夥已經突破了,沙璿拿不下他。我必須出手給他一個結果,要不然讓他拿下了沙璿,我們這些人都得沒命。”李靜軒很直接的說出了自己的要求。


    “後麵的那些人……”聽李靜軒如此說,梁廣挑眉往李靜軒的後方看了一眼,夜幕之下隻能看到十幾個攢動的人頭,卻看不清他們的麵目,但就是這些高高低低起伏的黑發,卻讓他覺得有些危險。


    “他們的人很多!”梁廣小聲的在白衝耳邊說道。


    “我知道!”白衝重重的點頭,他知道梁廣讓自己拒絕的意思,可對於李靜軒的請求他自有一份看法。:“敵人很多,也比我們強上幾分。雖然李家小哥自然我們堅持六個唿吸的功夫。可以我們的實力,可能在這短短的六個唿吸裏就要直接掛掉。端得是十分危險,可就算是這樣的危險,我也必須答應下來。因為昨夜,我們的命都是李家小哥救的。”


    “這……好吧!”對於自家主人的堅持,梁廣沒有任何辦法。他知道白衝說得是正理,他卻是不可能違心反駁的。最終,他隻能點頭應承下來。(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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