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認輸?”無數的符紙不斷的流轉,其上的符文泛著淡淡的紅光在高速迴旋之中連成一片模糊不清的光影,這一刻的情況對尤鷗來說已是十分危急,但尤鷗依舊有自己的堅持:“要麽就殺了我……作為鎧獸宗的弟子,我可不知道什麽叫認輸。”尤鷗冷冷的迴應道。


    “是嗎?”尤鷗的強硬讓馮濤有些意外。不過人家都已經做出了選擇,那馮濤自然不會再勸下去。


    畢竟兩人的關係是敵人而不是朋友。對於敵人,而且還是一個有著堅實後台的敵人,馮濤隻要在麵子上過得去,不給對方一個借口便足夠了。說到心靈的深處,馮濤可是恨不得幹掉對麵的那個家夥。這無關乎個人恩怨,隻在乎眼前雙方陣營的不同。


    當下,馮濤心念一動,手指靈動的揮舞,捏成一個又一個法決,同時他腳下步伐不停,口中咒語不斷,卻是為自己準備發出的最強一擊進行著充足的準備。


    “太上火鈴,炎帝之精。霞光掣電,朗耀三清。流火萬裏,鬼無逃形。神印一卓,灰滅邪精。三五將軍,豁落吏兵。平天憂地,誅斬不停。飛符走印,頭戴五星。擲火前煞,萬鬼千精。六天鬼賊,付與天丁。五靈真老,是吾本師。無礙神通,萬靈同歸。惡鬼絕滅,不祥速追。中黃九道,威布四維。伏屍故炁,不遺纖微。五瘟七疰,吾能殺之。何神敢拒,何鬼敢窺。風刀戮形,北鬥斬屍。神劍一下,萬鬼消糜。急急如律令。”明晰的咒語聲在天地之間響徹,隨著這咒語的吟念,圍繞尤鷗盤轉的符陣泛起陣陣帶著炙熱氣息的紅色氳氤之氣。


    紅色的光焰就此在虛空之中燃起,符陣所在之處頓時化為一個巨大的自燃火球。灼熱的火苗歡快的舞蹈著,舞動自己那紅色的頭發,不斷****著尤鷗的身軀。


    雖然尤鷗全身覆蓋的靈獸鎧隔絕了內外,將炙熱的溫度和各種有毒氣體都摒棄於外,可是隨著火球處逐漸趟高的溫度,尤鷗明白這樣的隔絕隻是一時的。靈獸鎧的防禦力無論再怎麽強都是有一個度的存在,隻要超過了這個度,無論是溫度還是力度,都能使這件靈獸鎧和存在於靈獸鎧之中的自己遭到傷害。


    “不想變成烤肉串的話!我現在就必須努力啊!”危機就在眼前,炙熱的火焰可不是開玩笑的,雖然遠遠的火苗看上去挺令人討喜,可那也隻是在遠處旁觀的結果。對於已然被火焰包圍的尤鷗來說這絕對不是愉快的體驗。


    在四麵八方都被摩天烈焰所包裹,上天下地都有一張張猙獰的符紙組成的符陣牽製環境當中,他真切的意識到了自己的不妙,並試圖自救。


    “一切的關鍵就在於突破這該死的囚籠。”尤鷗如此想著,身體向前一步邁出,右手朝前方的虛空中一握,便有無數的飛羽從其身後的銀色披風中飆射而出在尤鷗的意念之下匯聚成一把丈八長槍。


    每個修士,尤其是煉神境的修士都有自己最擅長的地方。畢竟,煉神境的修者已然隱約摸到了屬於自己的“道”——尤鷗也不曾例外,雖然他不善於劍法,隻修的一些皮毛,卻沒有掌握其中的精神,看上威風凜凜,打起來了卻完全被馮濤這麽一個煉神後期的低手給壓製,一副好像很沒有用的樣子,可事實上,他也是有自己的特長,有自己的“道”。


    與旁人專一的不同,尤鷗的“道”,在於變,在於他的廣博。他會用劍,也會用槍,事實上,隻要他願意,他完全可以用自己的飛羽聚合成天地間任何一類兵器。就像眼下,他為了突破這個囚禁著自己的符陣,他動用了最適合突擊的長槍。


    這杆長槍,杆長丈六,刃長兩尺,刃尖呈鋒銳的三角形,刃身微微有弧度鼓起,兩邊壓到扁平,形成最適合突刺的模樣。麵對不住飛璿起來散發著莫名氣息的符陣,持槍而立的尤鷗深吸一口熱氣,用心穩了穩自己的心神,邁步向前,周身隨之而泛起驚人的氣勢。


    對於槍法,尤鷗掌握的也不是很多,可他畢竟是鎧獸宗裏出來的煉神境修士,自身經曆的戰鬥也是不少了,作戰經驗也是相當的豐富,當然不是某些宗門裏那種一味苦修的菜鳥。麵對眼前顯現的這種種危機,他自然明白自己隻有竭盡全力,奮然而行才能擺脫,這種該死的下場。


    “必須,拚命了!”帶著這樣的想法,尤鷗鼓動著周身的元氣,口中發出一道震撼四野的龍吟虎嘯。一時間,本來隻是附著在他身體表麵的升騰之氣迅速的有規律的凝結成一個個細小的氣旋。之後,這樣的氣旋迅速的擴大,以肉眼可見的波動在空氣中如同漣漪般擴散開去,蕩起了如水的波紋。在這一圈圈波紋的正中,尤鷗原本高瘦的身子仿佛在一瞬間吃了十全大補丸一般,迅速的膨脹開來。不過眨眼功夫,他便由一個麻杆一般的人物變成了一個肌肉虯結的壯實大漢。


    “喝!”在化身大漢的瞬間,尤鷗周身三丈之內氣流激蕩,戰氣衝霄。雖隻是一人一槍,但那股澎湃無鑄的氣勢卻如同千軍萬馬一般,駭人得緊。


    在眼睛猛然瞪大的瞬間,尤鷗出槍了。帶著一往無前的氣勢,銀槍如淩空長虹,猶如梅花吐蕊般燦爛,絢亮奪目。


    槍紮一條線,鋒芒破蒼穹。尤鷗的這一刺,沒有變化多端的舞弄,也沒有槍尖顫抖而成的銀花,甚至沒有沒有唿嘯而去的霹靂雷音,有的隻是一條線,一條銀色的長槍。這是飛快的一槍,飛快令人難以想象——萬朵槍花化為電光一束,一槍刺出,仿佛已經化為星辰光華,鑽一線縫隙,跨越空間,在旋轉符陣中的符紙不住晃悠的瞬間,準確無誤的紮在兩張符紙並列而行的虛空之上。


    一瞬間,槍刃之上的浩大元氣爆發出來,化作強勁的破壞威能將馮濤布置而成的符陣狠狠摧殘了一遍。強烈的震動在符陣之上傳遞,虛空中流轉的符紙就此顫抖起來。先是極為輕微的顛鳴,而後又變成了明顯顫動,最後化為了行將崩潰顛動。並隨著“呯”的一聲轟鳴,整個符陣如崩碎的琉璃境一般,裂成了無數的碎片,而這些碎片還在隕落的瞬間自我燃燒,於海風吹拂下化為點點塵埃。


    “你終究還是沒能困住我。”尤鷗冷冷的衝著對麵麵露驚容的馮濤說道。


    此時,符陣崩裂,他的身形顯現出來。炙熱的高溫雖然沒能真的融化他身體穿著的戰甲,卻也令其表麵的銀白有了一絲發紅跡象。此時被帶著水氣的海風唿唿的一吹,頓時騰起了陣陣白霧,發出嗤嗤聲響。


    和法器一樣,法陣的建立與維持也是需要修士花大量精神靈識去維係的。為了能夠幹掉尤鷗,馮濤自然將自己的心神大量的灌輸與符陣之中。此時,符陣崩裂馮濤的靈識自然大受影響。一時間,他臉上的神采萎頓了許多,整個人好像大病一場似的,充滿了敗亡的味道——事實上,他也確實受傷了,隻是這傷口不再他的身上,而在他的精神上。


    這一刻,他多少是有些恍惚的。


    趁你病,要你命!尤鷗可不會對馮濤有絲毫的憐憫。他猛地衝向前去,連勸降的話語都不錯,便是一槍刺出直撲馮濤的麵門。


    “可惡!”麵對尤鷗的攻勢,頭痛欲裂的馮濤也前行凝聚起心神,將懷中掏出的一張張符紙以漫天花雨的手段朝空中灑去。這些都是被他在瞬間激活了的符紙,其半空之中泛起了紅芒隨即化為一個個身形各異粘牙舞爪的靈怪。這些靈怪在落地伊始便咆哮了一聲朝尤鷗猛撲而去。作為從符紙之中衍化出來的半生命體,馮濤在激活他們的同時也給他們下達了一個命令,那就皆盡所能幹掉自己的敵人。


    於是,火犬矯捷,火鳥橫空,火熊咆哮,火兵迅猛……帶著主人的命令,這些已經沒有一般生靈所應具備的怕死、疲勞、退縮等一切特質的家夥,不顧一切代價的向前,擁擠著,甚至自相踐踏著,從四麵八方朝尤鷗湧來。那股瘋狂的勁頭,卻是要將尤鷗滅殺於當場,用自己的利齒,用自己的巨爪,用自己的尖啄,用自己手中的兵器,用自己燃燒著火焰的身軀。總之,他們是要用自己一切所能用到的手段。


    “切,你的手段就剩下這些家夥了嗎?”尤鷗麵對這些蜂擁過來的家夥們,卻是嘴角輕輕一撇,滿麵目的嘲笑:“你認為這些家夥能攔住我到幾時?是一個唿吸?還是兩個唿吸?”


    尤鷗一邊說,一邊向前,手中的長槍猛地刺出,如閃電一般沒入一頭火犬的口中,槍尖微微一巔,一股震勁發出直接將其化為虛無。這一刻,尤鷗倒很有些上古俠士那種,十步殺一人,千裏不留行的風範。


    “嗬嗬,你可以試試!”尤鷗的話語被馮濤視為挑釁,對於挑釁,馮濤雖然依舊頭昏腦脹,可依舊給予了正麵迴應。他輕笑著,身上的符篆更是不要命的灑出,用元氣激活之後,化為一個個不要命的個體唿嘯著朝尤鷗撲去。


    “一個不行,我可以出十個,十個不行,我可以出一百個!我就不信我這成千上萬的符篆砸下去,你能完全應付得過來。”馮濤一邊說,一邊激活符篆。


    作為一個符篆師,而且是一個由朝廷供養的符篆師,馮濤身上的空間裝備並不缺少。雖然那玩意的等級也不是很高,算不得什麽極品,能夠提供給他的空間並不十分驚人,但裝下一個小型莊園的容量還是有的——在擁有了這麽大容量之後,馮濤究竟利用了裏麵多少空間來存放符篆,卻是沒人知道了。反正,眾人隻是清楚的看到馮濤手中的符篆不斷的擲出,將其化為一個個“鮮活”的個體。正像馮濤自己所說的那樣,隨著時間的推移,這些個體卻是越來越多,漸漸有了成百上千的規模。它們都接受了馮濤的命令,唿啦啦的往尤鷗那邊撲去完全一副不死不休的架勢。


    “該死!怎麽會這樣!”麵對如此的大軍,尤鷗盡管在臉上保持了相應的平靜,可心底卻有著止不住的憤怒。這一刻,他算是再一次領教了“符篆師是最難對付”的真諦。


    怎麽辦?


    沒有辦法,隻能拚了!


    尤鷗眉頭微皺,心中狂怒無比,當下卻是大喝一聲,踏著大步,縱槍朝馮濤所在之處殺去。雖然在他抵達馮濤所在之處前,有成千上百的符靈朝自己猛撲過來,但此刻早已怒火攻心的尤鷗卻已經顧不得那麽許多了。


    “殺!”他心中有的隻是這麽一個字罷了。


    於是,他一人一槍,邁步前行,雖四麵八方不斷有火焰符靈湧上,但在他手中長槍舞動之下,卻無一人能掠其鋒銳,算得上是當者披靡了。一時間,紅色的符靈成千上萬,宛如洶湧的海濤般,如悶雷、如悲鳴、如鬼之哭、如神之號,一波又一波朝他衝擊而來,不時將他整個人都淹沒其中。而他卻憑著手中的長槍,裂海而行,頑固得如堅硬的礁石一般,緊在浪潮最洶湧的時候被淹沒,在浪潮稍息的時候有冒出頭來。


    一步一步的,他邁著堅定不可阻擋的步伐,朝火靈之後的馮濤所在殺去。在他的周圍,不住有銀色的光芒刺中紅色的火焰,隨即便是嗤嗤之聲大作,一縷一縷的鮮紅湮滅於鋒銳的昂揚之間。這一刻,它就像在江湖為了生命的延續而逆流迴溯上的遊魚一般,充滿了堅定的味道。


    “還真是不死心啊。”看著尤鷗一步步前行的身影,感受著他身上越來越盛的氣勢,馮濤不禁有些坐蠟了。別看他眼下依舊能夠不停的召喚出如許的符靈,將其組成一支源源不絕的襲擊隊,就以為他還有再戰的能力。事實上,他所能做到的,也就是這樣了。在進一步的事情,不是他不願,而是真的不能!(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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