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符篆?”看著馮濤竟是用符篆引燃這次攻擊的,尤鷗的眉頭微微的皺起。


    如果說武修是攻擊力最為逆天的修者,那麽符篆師便是最難纏的修者。“千萬不要和有準備的符篆師打消耗戰。”這句告誡乃是大陸千百年之下修士們通過爭鬥總結出來的警言。而這樣的警言往往就代表了一定的真理。


    而尤鷗在發現了馮濤的身份之後,便覺得今天將會是一場苦戰。這一刻,他也大略明白,為何對麵的那個抱元境的大佬放著擁有煉神巔峰的強者不用,而派出這麽一個煉神後期的胖子了。


    “他想他我打消耗戰啊!”尤鷗如此想著,本能的做出了一個決定:“不能和對方糾纏不休,這一戰我必須速戰速決。”


    當下,尤鷗心念一動,卻是全力出手——隻見他身後他形如披風的甲片像昆蟲的翅膀一般掀起,從其中飛出數十道銀色的短匕。這些短匕形如鳥羽,看似極為普通,可其閃爍於兩側的鋒銳亮點,卻讓人明白它們究竟是多麽的可怕。


    “這就是他的兵器了麽?飛羽……飛劍?”看著尤鷗動手,馮濤確實灑然一笑,他對自己還是有些信心的,“看來你便是所謂的劍修了?聽說你們鎧獸宗的靈獸鎧不是金屬勝似金屬,我到要看看你們的靈獸鎧究竟怕不怕我手中這團烈焰的灼燒。”


    馮濤想著心念一動,便操控著那團炙熱的焰光徑自向前。作為符篆師,他對陣法也是頗有研究的,雖然火球還在半途,但他卻有辦法繼續增大那火球的威力。隻見,他右手輕抬,三張朱筆錄下的符篆便被他夾在指尖。澎湃的元氣在他的身上鼓蕩,瞬間就激活了符紙之上的法陣。


    下一個唿吸,符紙被擲出了。三張被點燃的符紙閃著點點星火向下飛馳,如閃電一般,飛快的趕上了隕落的火球。耀眼的紅光在雙方平列的一瞬間冒起,三張符紙呈三角形環繞著火球旋轉,將四周的元氣吸納過來一點點的送入火球內部。漸漸的火球膨脹起來,其上的橘紅的光焰,此時竟一點一點化為蒼白,其所散發出來的光和熱自然比最初還要強盛幾分。


    眼見飛向自己的火球越發的熱了,尤鷗心中的危機感也越發濃重,他知道自己不能再等下去了,必須盡快破解掉眼前這個該死的東西才行。


    心念之下,一根根銀色的飛羽唿嘯起來,它們掠空而行,在尤鷗的控製之下於虛空之中撩出玄奧的曲線狠狠的紮向巨大的火球。


    馮濤看得出來,尤鷗此時打得是硬碰硬以飛羽來切割分裂他投出的這顆大火球的打算。


    這在尤鷗看來似乎是一個好主意,但馮濤卻不看好這一點。


    “我發出的這顆火球可不是那麽容易被搞定的。”馮濤小聲的念叨了一句,嘴角微微的向上翹起。作為一名符篆師,他對自己發出的這顆大火球還是很有信心的。


    當然,馮濤所射出的這顆炙熱的火球也沒有讓他的主人失望。在無聲無息的碰撞之中,火球接納了****而來的飛羽。連虛空都要燃燒起來的火球,將這些銀色的小東西包裹於其中,於唿吸的瞬間燃燒得無影無蹤。


    “可惡……”飛羽被毀滅的瞬間,尤鷗臉色不由自主的一白,他覺得很難受,仿佛腦袋被人狠狠的幹了一拳似的,不斷有嗡嗡的轟鳴在耳邊響起。雖然飛羽這東西他有很多,可每一根飛羽都是他身上這靈獸鎧的一部分。靈獸鎧既是鎧甲武器,也是他的本命法寶,此時被馮濤用火焰強行毀滅,也確實讓他難受了幾分。


    “該死,硬碰硬是不成了!我得運用別的手段才行。”馮濤的火球依舊如煌煌大日一般明亮。盡管他下壓的速度不是很快,可畢竟是一點點壓下來的,看著它不斷膨脹的體積,尤鷗清楚的知曉若自己再不想出應對的辦法,隻怕自己真要用自己的血肉之軀去擁抱這個灼熱的家夥了。


    “既然做不了正麵抗爭的英雄,那我就得用時間換取空間!”尤鷗如此想著,心念為之一動,其身後披風再一次的裂開,卻是在補充了他方才損失掉的那一批飛羽的同時,化作用以滑翔的羽翼,讓他得以更加迅速的向後撤退。


    一時間,尤鷗身如浮雲般帶起了道道模糊的殘影,而他的雙手也在身形後退的同時,將一批一批的飛羽重組起來化為兩把鋒利的長劍。尤鷗操持兩把長劍在手,淩厲的劍鋒接連刺向強悍的虛空,森冷的劍氣由是擊出,帶起陣陣龍吟嘶鳴的勁風,源源不斷的不斷朝著行將落下的那團火焰轟了過去。


    這一番動作,尤鷗所展現出的實力比方才那些零散飛羽的唿嘯卻又強了數倍。對於尤鷗來說這雖然還不是他全力一擊的水準,卻也是他正常所能發揮的水平——就其攻擊所蘊含的力道而言卻已是煉神後期全力一擊的一倍以上了。


    “這一番劍氣縱橫,應該能夠擊破對麵的這個炙熱的家夥吧。”尤鷗如此祈盼著。


    但真正的結果終究還是讓他失望了。


    在唿嘯的劍氣侵襲之下,白炙的火焰雖然一陣搖弋,可其結構核心卻凝練穩固,並沒有崩潰開來苗頭。尤鷗的一番侵襲,最終還是落得個徒勞無功的下場。


    這一個結果讓尤鷗更加吃驚:“這火球竟然如此結實牢固,即使我那強橫的一劍也無法破開,這豈不是說這火球所蘊含的力量早以超過了煉神後期的水準,和我這煉神巔峰相當嗎?沒想到這麽一個煉神後期的符篆師居然還有這樣的手段。既然這樣……”


    尤鷗琢磨了一下,再次改變了自己的作戰方略。他邁步向前,身形猶如鬼魅一般忽閃了幾下,卻是徑自讓過便讓過了那團火焰,突兀地出現在馮濤的近處,手中銀亮的雙劍,如狂風驟雨一般揮舞起來,灑出一片銀色的劍痕朝丈許之外的馮濤攻去。


    符篆師很難對付,這是修行界公認的。但這並不是說符篆師就是最強的職業,是完美無缺沒有弱點的。事實上任何一個職業,或者說任何一種修行法門都有其缺陷的存在,除非你真的像傳說中的聖人那樣有永恆不滅的生命去學習去探究,否則以你這有限的生命又如何能夠去追尋無限的道呢。每個人都有其擅長與不擅長的東西,這一點即使是聖人也是一樣的。


    那麽,符篆師的弱點是什麽?


    不善於近身作戰……這便是符篆師的弱點。就作戰方麵而言,符篆師是把控戰局的王者,卻不是善於搏殺的戰士,一旦被別人殺到眼前,即使能夠應付,卻也是少不得手忙腳亂一方的。


    尤鷗眼前的行為便是看穿了馮濤的“虛實”加以利用。在他看來,馮濤的身子是那麽的胖,圓的幾乎就像一個球似的應該,不好應付自己的快劍吧。雖然他的劍法說其究竟也算不得什麽高明的路數,甚至還不如李靜軒的水平,可用來對付馮濤似乎足夠了。


    尤鷗想著,手上的動作不停,手中的兩把利劍,淩空虛點了幾下,便有道道銀色劍芒刺出,泛著奪目光彩,帶起了陣陣嗤嗤風聲,茫茫然涵蓋了馮濤周身的要害。


    “好招!”麵對尤鷗的強攻突襲,馮濤並沒有慌張。雖然他已然感受到自己周身上下四方虛空凝滯,隱隱然有一股磅礴的天地之力從四麵八方洶湧而來,幾乎要把自己生生地封鎖在一方小天地之內,但他依舊沒有擔心。因為他真切的明白,尤鷗的劍雖然淩厲,但淩厲的也隻是他劍法本身,淩厲的是他的劍招而已,至於劍招之後的劍意尤鷗也隻掌握了淡薄的一點,根本無法與其劍招配合,將其真正的實力發揮出來。


    “招是好招!可用這招數的人,卻著實不怎麽樣。”馮濤輕輕的撇撇嘴,身形卻以與其形體本身並不相符的迅捷飛快的運作。如球一般圓潤的身子當真“滾”得像球一般。不過沒什麽麵子的隨意側翻了幾圈,便迅速的脫離了尤鷗的攻擊範圍,並隨即展開了反擊。


    大袖一揮,數十張符紙蜂擁而出,隨著馮濤手指的輕點化作,化作顆顆拳頭大小的火球朝尤鷗砸去。


    火球鋪天蓋地,其每一發的威力雖然不高,可龐大的數量卻也挺影響尤得的視線。


    在如雨蓋下的火球之間,尤鷗隻能不斷的前進,不斷的用手中的劍去擊破攔在自己麵前的火球,以此來向馮濤的所在突進。


    然而,他這樣的突進又怎麽能真切的提高速度呢?


    在馮濤完全不在乎數量的符篆攻擊之下,尤鷗與馮濤之間的距離再次被拉長了。當尤鷗擊破了馮濤擲出的最後一張符紙火球之後,他與馮濤之間的距離已然被拉到兩裏之遙。此時,兩裏之外的馮濤已然化為了一個不大的小點,別說五官神態了,就連舉止行為都已是看不清了。


    “他這是要放大招?”眼見自己的對手一下子和自己拉開如此遙遠的距離,尤鷗心中不禁一凜,不由得暗自緊張起來。


    符篆師最厲害的地方在何處?一個是其強大的持久戰能力,一個便是其多變的符篆了。在修行界,關於符篆師的還有這麽一句話:“你永遠也不知道符篆師下一招究竟會發動怎樣的攻擊。”


    這是為何?因為對於一個外行人來說,遙遙望去,所有的符篆似乎都差不多。


    靜立一息感受著空氣中的那一種莫名的波動,尤鷗明白對麵的攻擊已經開始醞釀了。遠遠的感受著這波動的劇烈,他曉得對方接下來的攻勢肯定不是那麽簡單。


    “不動則已,一動則驚天動地麽?”尤鷗小聲的念叨著這個可能,眼中頓時迸射出璀璨無比的精芒:“這可不成啊!”尤鷗怒吼一聲,手中使了一個法決,卻是將兩把飛羽匯聚而成的長劍散開重新歸入自己身後的披風之中。緊接著,他蹬腿邁步,身法展開,猶若清風般飄逸前行。其身姿忽閃忽現,毫無蹤跡可尋,似乎是筆直的前衝,又似乎在虛空中繞了一段段玄奧的弧線。他在前進,而他的手在前進之中並指揚起,青色的寒芒從他的指尖冒出,瞬間化作三尺來長的青色劍光光帶著劈山斷嶽之勢刺出,刺向馮濤的所在。


    在對方發動符篆之前就殺了對方,這便是尤鷗此時所想的辦法。


    這不是精妙的計策,卻是眼前尤鷗所能做出的最適合也是最直接的反應。如果他不想嚐試馮濤發動的符篆究竟擁有怎樣的力量,那乘隙突襲無疑便是他眼下唯一可以做的事情了。


    於是,尤鷗身影如魅,閃亮的指芒劍氣在虛空中劃過帶起了一道亮麗的光線。在尤鷗的快步之下,雙方迅速的接近。不多時,尤鷗就突進到了離馮濤不過兩百餘步的地方。


    這個地方離馮濤已是極近了,至少尤鷗在這裏可以清楚的看到馮濤那圓圓臉蛋上掛著的一抹莫名的微笑。


    馮濤在笑,尤鷗看著心裏著不由自主的咯噔了一聲。一股不好的感覺從他的心底冒出:“我這麽快的衝過來,很快就突到他的近處。他在這裏還不飄然離去,而依舊鎮定無比的立著,臉上含笑卻又是為了什麽?難道……”


    尤鷗似乎想到了什麽,臉色一下子變得很是糟糕:“難道這裏是一個陷阱麽?不,這不太可能,我根本就不曾看他在這裏有何動作啊。怎麽會……”尤鷗心中不解,可內心的可怕的直覺卻令他前衝的勢頭不由自主的緩了緩。


    然而,就在他驚疑不定的時候,馮濤那胖乎乎的左手卻是高舉向天。這圓潤而短促的五指以鄰人眼花繚亂的手速在虛空中結了一個法印。之後,隨著這方法印的生成,尤鷗所在的空間四周,大約方圓丈許的地方頓時泛起了真正漣漪。一張又一張的符篆從漣漪中顯現。它們密密麻麻的升起,滴溜溜的圍著尤鷗旋轉開來,漸漸將尤鷗的身形包裹於其中。


    “認輸吧!尤鷗,你已經落入我的符陣之中了。”在無數符篆圍繞著尤鷗舞動的時候,馮濤的聲音很是刺耳的在尤鷗的耳邊響起了。(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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