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流說完,緊張的瞧著莊若梅。[更新快,網站頁麵清爽,廣告少,無彈窗,最喜歡這種網站了,一定要好評]


    莊若梅卻愣了愣,方才緩緩揚唇笑了起來。


    江流看著她純粹燦爛的笑容,心下一鬆,薄唇跟著下意識的勾起來。然不等他笑出來,眼裏便叫失望弄得黯然無色。


    莊若梅仍是笑著,卻徐緩而堅定的搖了搖頭,“我現在已經不想走出去了,多謝你的好意。”


    江流臉色發白,勉強笑了笑,“可是放心不下將軍府?其實你大可不必擔心,如今你父親身體已經好了,又有你三姐與李侯爺在,沒人敢打將軍府的主意……”


    “我並不擔心這些,”莊若梅頓了頓,明明白白的拒絕他:“也許有朝一日我還是會走出去看看這個世界,但陪我的人,不會是你。”


    早在她知道江流別有用心的接近將軍府後,早在她知道江流策劃帶走莊若蘭以害他們莊家後,早在她狠心放倒他後,她跟他,就再沒有任何可能了。


    她不是最聰明的人,卻是眼裏揉不得沙子的人。


    江流腳下微微一錯,臉色似更白了幾分,“你當真如此恨我?昔日之事,我也是身不由己……”


    各為其主。他身為西秦人,聽命於端木琉毓,也是無可奈何的事,怎麽到了她這裏,就不能原諒了呢?


    莊若梅搖頭,“我明白,我也並不恨你,隻是你我立場一開始就不同,以後自也沒有相同之處,不若路歸路橋歸橋。願你往後一切順遂,保重!”


    言罷,她徑直垂手斂衽,對著江流輕輕一福,便頭也不迴轉身離去。


    江流對著她的背影驀地伸出手去,手指孤零零的停在半空中,似想抓住點什麽,但最終,卻什麽都沒抓住。


    良久,一聲似惆悵又似遺憾的歎息,悄無痕跡的散落在空氣中。


    ……


    自莊若梅過來後,明月一直坐立不安。


    在她第二十八次悄悄掀簾往外看時,閉目養神的若薇終於睜開了眼睛:“你到底在擔心什麽?”


    明月期期艾艾的瞧著她,“也不知道四姑娘那邊談的如何了。夫人,您就一點也不擔心嗎?”


    萬一四姑娘被那人說動了……憑他的身份,哪裏配得上四姑娘,夫人到時候少不得又要頭疼了。


    “擔心有什麽用,左不過最壞的結果就是莊小四仍是對江流念念不忘,兩人一起私奔到月球罷了。”若薇逗趣著說道,“若換做以前,我還會擔心一下,不過現在,你大可放心,莊小四不會跟他走的。”


    不說十分了解那丫頭,她也有八分了解,就憑她這八分了解,她就能篤定,莊若梅不會不管不顧的做出拋家私奔的事情來。


    果不其然,很快就聽到明月開心的與她稟告道,“夫人,四姑娘出來了,她一個人出來的。”


    若薇淡淡一笑,“讓她上來說話。”


    莊若梅很快上了若薇的馬車,坐定後,一陣長籲短歎,剛才在江流麵前端著的矜持優雅半點也不剩了。


    若薇也不擾她,等著她發完呆再說話。


    不過一會,莊若梅便迴過神來,沒事人般笑嘻嘻的抱了若薇的手臂,“可別忘了收取你的好處。”


    若薇便對外頭的護衛長擺擺手。她自然不會忘記收取江流承諾的西秦布防圖。


    莊若梅又笑,“我幫了你這樣大的忙,你可要拿什麽好處與我?”


    若薇懶洋洋的問她,“你想要什麽?”


    “什麽都可以?”莊若梅歪著腦袋,笑嘻嘻的瞧著若薇。


    若薇瞥她一眼,“笑不出來便不要笑,笑的比哭還難看,有傷本夫人的眼睛。”


    莊若梅臉上那刻意燦爛的笑容立刻垮了下來,不滿的嘟嚷道:“眼睛要不要這麽毒,知道人家笑不出來,還非要拆穿,你是我親姐嗎……”


    “我是不是你親姐,你不知道?”若薇不過是瞧不過眼她在她麵前佯裝若無其事的小模樣,她是她的親姐,在她麵前,自然不需要偽裝出什麽事情都沒有的樣子,“他會離開大周?”


    “不知道。[看本書最新章節請到]”莊若梅有些心不在焉,“大概會吧。”


    不然留在這裏做什麽。


    “迴去歇著吧,外頭怪冷的。”若薇見她不笑了便是一幅無精打采的樣子,也懶得再多說其他,攆她迴府休息。


    莊若梅也沒精神跟她耍貧逗趣,點點頭便下了車,由著護衛將她送迴將軍府去。


    若薇等護衛張拿到西秦布防圖後,也馬不停蹄的趕迴東平侯府。


    李鳳錦還沒迴來,若薇換了家常衣裳後,便迫不及待的打開布防圖看了起來。


    臨到傍晚,李鳳錦才迴到府裏。


    屋裏已經點了燈,若薇柔和的輪廓在燈下顯得格外柔美安寧。李鳳錦腳下微頓,在門口站了片刻,待身上寒意盡退後方才朝她走過去,“看什麽,這麽入神?”


    若薇抬頭瞧了他一眼,將江流與布防圖的事情簡單說了說,問他道:“宮裏又發生什麽事了?”


    李鳳錦黑沉的眸色更沉了些,似不見底的幽深寒潭,“皇後恐活不過今夜了。”


    若薇一愣,“這個年對皇宮裏的人來說,怕是最特別的一個年了。”


    先是惠妃所出的太子死了,現在,輪到皇後要死了。


    “是惠妃?”


    “看起來是惠妃沒有錯。太子一死,惠妃也瘋了。她在皇後的飯菜裏下了毒,雖然皇後食用不多,但那毒藥藥性猛烈,太醫們全都束手無策。又怕擔責任,這才火急火燎的叫了我去。”惠妃下毒,不管從哪方麵來說,都是很合理的。


    李鳳錦將一直捏在手裏的一枚玉佩隨手遞給若薇,“徐三不知打哪兒淘來的,說是送給咱們孩兒的禮物。”


    若薇一邊伸手接過來,一邊隨口問道:“看起來?難不成當中另有隱情?”


    她頓一頓,抬頭瞧向李鳳錦:“不會又跟萱妃有關吧。”


    說完話,才低頭打量起手裏的玉佩來,玉佩入手溫潤而細膩,雕刻成小豬模樣,胖嘟嘟的十分惹人愛,成色通透而瑩潤,難得的一塊好玉。


    “徐三有心了,你謝過他沒有。”今年屬豬,肚子裏的小東西落地,屬相亦為豬,想來徐三正是因為這個,才送了這枚玉佩。


    “本侯肯收,才是給了他天大的臉麵,哪用得著與他道謝。”李鳳錦一副酷炫狂拽霸的模樣,換好了家常衣裳方才摟了若薇在懷裏。“皇後所中之毒,旁人不清楚,但我有幸去過西秦一趟,見識過那毒物的霸道,自然一眼就認了出來。”


    若薇便笑了笑,“竟是哪裏都落不下這位萱妃娘娘。宮裏情形眼下如何了?”


    李鳳錦難得的歎了口氣,“皇帝日漸癡迷煉丹修習一道,大大小小的事情一概不管,太子死了他也沒出來看一眼,皇後眼看不行了,惠妃也瘋了,這宮裏怕是要亂上一陣。不過不管她們如何折騰,任是誰要你入宮,都別當迴事,省得去蹚這池渾水。”


    若薇點頭,她又不笨,本就不喜皇宮那地兒,如今李鳳錦迴來,她自然樂得不管那些事兒,“今天襲擊我的,是什麽人?”


    李鳳錦臉色驀地一沉,盯著高腳幾上盛放的如火般耀目的紅梅的雙眼裏卻迸射出冰冷的寒芒來,“暫時沒有頭緒,你放心,很快就能查出來!”


    等他找出背後的主使者,他勢必要讓那人將錦衣衛獄牢中九九八十一種酷刑一一嚐試個遍方才能解他心頭之怒!


    衝著他去無所謂,但衝著她去,很顯然對方是拿他當死人了!


    若薇不用抬頭,也能想象得到李鳳錦此時陰鷙的模樣,她想了想,道:“那些死士聽說身手不錯,能養的起死士又身手不錯的,滿京裏滿打滿算也不超過十家,我曾得罪過的人家,最厲害的也隻有胡家而已。但胡家自胡太師失勢後,也拿不出這樣的大手筆來吧?”


    李鳳錦點頭,“便是胡太師沒有失勢,怕也很難有這樣的手筆。”


    畢竟胡太師隻是個文官,家裏養多些護院侍衛就已經很了不得了,哪裏又養得起武藝高強的死士來。


    若薇心裏卻忽的一動,“如果我出了事,你便也沒有精力與心情管其他了。會不會,幕後主使打的正是這個主意?”


    “誰都知道你是我的軟肋,你若出了事,我自然無心其他事。”李鳳錦說著,眉峰一動,已經明白過來若薇的意思,“你懷疑萱妃?”


    “皇後快死了,惠妃也瘋了,宮裏還有孩子的,且地位也不低的,唯一個萱妃一個麗貴嬪,但麗貴嬪是怎麽也越不過萱妃去的。更何況,萱妃敢對皇後下手,自然也不怕再多殺本夫人一個。”若薇越想越覺得是這麽迴事,“我若出了事,你勢必顧不上宮裏那些破事,那麽,整個後宮勢必要落在萱妃手中,到時她要做什麽,豈不方便許多?”


    雖然沒有任何證據支持若薇的這一想法,李鳳錦與她對視一眼,彼此都覺得這個猜測十分的接近真相。“說不定還真是她。她自然沒法子馴養那些死士,但她背後的西秦,定會予她一定的助力。”


    若薇點頭,“沒錯,如今皇帝廢了,皇後眼看也不行了,太子早夭,四皇子是不成器的,也唯有她膝下的三皇子,眼看就差臨門一腳了,她自然怕出什麽意外,因此先就將你的注意力引開,再從容應對宮裏的事情。”


    李鳳錦目光沉沉,“可惜沒有證據。”


    要是有證據,管她是不是皇帝的妃嬪,定要叫她後悔動這念頭不可。


    若薇想了想,“做過的事,總會留下痕跡。惠妃如今什麽情形?”


    “讓人封了她的宮門。”知道她出事,他也沒心情在宮裏久留,安排好了諸事便出宮了,“惠妃下毒的事,是她宮裏的宮女指證的。”


    “惠妃是大周人,哪裏來的西秦毒藥?”若薇問出關鍵的一點。


    李鳳錦雙眼一亮,慢慢笑起來,摟著若薇猛親一氣,“我忙糊塗了,竟連這麽重要的事都沒想起來!多虧了好薇薇,你先歇下,我去安排一下就迴來。”


    說了這麽一陣話,若薇也困了,打著哈欠擺手趕他:“去吧,別太晚,明兒還有分家的大事要忙呢。”


    真是的,好不容易過個年,卻什麽事都趕到一起來了,本該休息玩樂的日子,偏偏忙的腳不沾地,白白辜負了這大好的年節。


    ……


    皇後沒能熬過初二這晚上。


    若薇隻覺得剛歇下沒多久,就被身邊輕巧的動靜弄醒了,迷迷糊糊睜開眼,就見李鳳錦正小心翼翼悉悉索索的穿衣服。她伸手摸了一把身旁的床鋪,微弱一點熱氣,說明他才上床不久。


    不由便皺了眉頭,嬌懶的嗓嘟囔著問道:“半夜三更的,又要去哪兒?”


    “吵醒你了?”正係著腰帶的李鳳錦聞聲望過來,俯下身歉意的親了她額頭一記,柔聲道:“皇後歿了,我得進宮去看看。”


    若薇的睡意因這話一下子全不見了,擁著被子坐起身來,“這就死了?”


    “宮裏隻怕亂成了一團,不去看看實在放心不下。”李鳳錦點頭說道,更何況,還要趁早找出萱妃毒害皇後的證據,拖得越久,那些痕跡隻會輕易的就被萱妃抹去,到時候再要找證據,可就難如登天了。“明日我若迴來遲了,分家事宜你看著辦便是。”


    若薇點點頭,囑咐他穿厚點,這才放人離開。


    至於李鳳錦的安危,若薇倒沒有很擔心。憑他的身手與隱匿在暗處保護他的暗衛們,若還能被人傷到,若薇也無話可說了。


    待李鳳錦一走,若薇又倒頭睡了過去。


    至天放亮,才懶懶的睜開眼睛。


    宮裏一時半會兒還沒有消息送出來,將軍府卻一早就來了人。唬的若薇以為將軍府裏出了什麽了不得的大事,飯也顧不上吃,忙就將小廝喊進來問話。


    那小廝恭恭敬敬的稟告道:“三姑奶奶,四姑娘要小的前來稟告您,江流賣身為奴進了將軍府。”


    若薇愣了好半晌,“你主子急吼吼的叫你來,就為了這事兒?”


    “是。”


    若薇又好氣又好笑:“不過多了個奴才使喚,是他自願賣身為奴,又不是誰拿刀逼他了,他既喜歡做奴才,讓你四姑娘放心使喚就是。”


    小廝得了若薇的話,一想也是這麽迴事,遂聆聽了若薇幾句教訓後,便急急會將軍府去迴話了。


    這話明月也聽的清楚明白,呆愣了半天才道:“那江公子到底在想什麽,怎麽就賣身進府了呢?夫人,留著他在將軍府真的好嗎,不若將人趕走算了。”


    “既然不知道他到底要出什麽幺蛾子,將人放在眼皮子底下還放心些。不用太擔心,莊小四也不是個吃素的。”


    她隻是乍一知道這件事慌了神,才會急巴巴的跑來找她拿主意。


    屋裏的事,若薇並沒有刻意瞞著明月幾個,因此明月再老實,也知道眼下是多事之秋,隻盼著事兒越少越好,卻偏偏怕什麽來什麽,這一件一件的,全都堆在了一起,也不知道主子們頭疼不頭疼。


    剛用過早飯,春暉就進來了,“族裏的長老們都到了,二太太讓人來請您過去正風堂說話。”


    若薇簡單打扮了一下,便領著丫鬟婆子浩浩蕩蕩的趕往正風堂。


    正風堂位於正房正中,平日裏輕易不開,有重要事情或者接待重要人物,才會打開正風堂。


    這侯府分家之事,也算得上是重要的事了吧。


    若薇到達正風堂時,族裏的族老們都已經到了,左一排右一排坐得滿滿當當。二老爺卻沒來,二房隻有鼻青臉腫的李鳳瑞一人來了。三老爺也來了,撚著胡須坐在那裏端的是一副高深莫測的模樣。看到若薇過來,三老爺撚著胡須的手頓了頓,臉上到底沒忍住露出了不滿的神色來。事到如今,分家他也無話可說,但要這麽多的長輩幹坐著等她一個人,太沒規矩禮數了。


    李鳳瑞的視線也跟著看了過來,見她手裏抱著個纏枝海棠紋的小暖爐,裹著厚厚的狐皮大氅,隻露出半個小巧纖細的下巴,他的眼皮便輕輕跳了跳。


    她似乎比在高城時更瘦了些。


    雖然來了這麽多族中長輩,但他們也不過就是來走個過場罷了。侯府鐵了心要分家,且又是老太君點頭答應的,隻要三房做到公平公正,他們也沒話可說。


    況且,就算這家分的不公正,李鳳錦的身份在那擺著,想來這些人也不敢說什麽。


    若薇這還是頭一次見到族裏的長輩,一個人都不認識。不過今日她也不是來認人的,大方的衝著左右兩邊的長輩福了福身,“各位族老辛苦了。”


    輕輕巧巧一句話,便算是請過安了。眾人雖然對她這輕描淡寫的態度很有些不滿,但仔細挑也挑不出刺來,遂都沉默的扮著木頭坐在那裏不吭聲。


    若薇自然也明白,這些人對她是不滿意的。她也不說什麽,淡定的往主位上一坐。


    李鳳瑞看了看她,便起身,衝著族老們沉聲說道:“今日累各位叔伯前來,是為東平侯府分家一事,請各位叔伯就此事做個見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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