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薇沒想明白江流還停留在大周的原因,隨口問護衛長:“那人傷的如何?”


    “傷的頗重。(.無彈窗廣告)”護衛長頓了頓,又道:“他說有話要跟夫人說。”


    若薇似笑非笑的翹了翹嘴角,方道:“請他過來吧。”


    等了一會,便聽江流虛弱的聲音在馬車外響了起來,“多謝夫人還肯聽我說話。”


    “所以俠士還是有話直說吧,本夫人趕時間。”


    江流似沒有聽出若薇語氣中關於俠士二字的嘲弄,仍是鎮定沉著的道:“我要見她。”


    若薇唇邊的笑意更深了些,前頭他還隻是“想見”,今天竟就說出要見她這樣決心堅定的話來了。“你想見誰那是你的自由,犯不著來跟本夫人說吧。雖然你今次確實相助本夫人,算是有功,但你自己也清楚,就算你袖手旁觀全不理會,本夫人也傷不著分毫。你若拿這個作為與本夫人談判的底氣與籌碼,本夫人隻能叫你失望了。”


    江流頓了頓,他滯留在京中這麽長時間,一直想要再見莊若梅一麵,但將軍府已不同於以往的將軍府,他甚至才一接近,便會立刻被人發現__如今的將軍府已經被守成了鐵桶一般全無空子可尋。便是想著若能趁她出門之際見她一麵也是好的。可等了這許多天,也沒見她出趟門。若不是無法可想,他也不會硬著頭皮來找她的姐姐了。


    “見過她後,我會盡快離開京城,再不出現在夫人麵前礙眼。”江流平靜的說道。


    若薇便笑,“非要見她,有什麽意思?總不會還想著要帶她離開吧,你也別當她是傻子,被你兩句甜言蜜語哄一哄就跟著你走了。從前她自己放棄離開的機會,現在,也斷斷不會因你幾句話便離開京城,你不必再白費心機了。”


    莊若梅是個責任感很重的人,從前她自願為了家人放棄自由自在的夢想,怎麽可能因為江流現在幾句話就改變主意。她真要是喜歡江流喜歡的死去活來,當初也不會讓江流落在她的手上了。


    江流沉默了片刻,方才開口道:“有些話,我需要當著她的麵說。”


    “我不會給你這個機會。”有些人,該遠著要遠著,該防著要防著。[更新快,網站頁麵清爽,廣告少,無彈窗,最喜歡這種網站了,一定要好評]


    江流這迴沉默的時間久了些,若薇正要不耐煩命人打道迴府,就聽見他低低的聲音慢慢響起:“我這裏,有西秦國內的布防圖。”


    若薇“嗬”的笑出聲來,“難怪你有底氣跑來跟我提這樣的要求。你是不是覺得,隻要是個人就會同意你的要求?江公子,恐怕又要令你失望了,就是你手裏有金山銀山,我也不會改變主意。”


    “你不需要,李侯爺也沒有興趣嗎?在下覺得,夫人還是問過李侯爺再做決定的好。”他說罷,不等若薇說話,便轉身走了,“夫人若是改變了主意,可讓人到福運來客棧找在下。”


    “還真是不肯死心。”若薇並非對江流手上的東西不感興趣,隻是她心裏的底線,不容許她拿莊若梅來交換任何好處,在他心裏,莊若梅已然是與莊大將軍一般重要的存在了。但江流這不見到人就不肯罷休的架勢,著實有些令人頭痛,她也可以殺了他一了百了,但為了肚子裏的孩子,能少見血還是少見些吧。


    她想了想,淡淡道:“你且等著。”


    又頓了頓,“傷的不要緊吧?”


    不等江流迴答,便開口吩咐明月道:“讓人迴頭去請四姑娘來一趟,我在這裏等她,再叫個人去請個大夫過來給那位大俠瞧一瞧。”


    外頭江流似愣了愣,方才感激道:“多謝夫人。”


    若薇但笑不語,她可不是什麽慈悲心腸之人,找人過來給他瞧傷,也不過是怕嚇到了莊若梅而已。


    外頭安靜了一會兒,護衛長又過來稟告:“侯爺已經知道這裏的事情,他讓屬下們護送夫人快些迴侯府。”


    “不急。”若薇卻慢悠悠的品著茶水,雖然外頭看似危險,但刺殺的人全都死了,短時間內來不了第二次刺殺。


    趁著等莊若梅的時間,若薇尋思了一陣到底誰這麽想死敢來行刺她這件事,想來想去,也想不出個所以然來。家裏沒點底蘊沒點能耐的,是蓄養不起死士的,二老爺若有養死士的能耐,也用不著買兇來殺她。


    不是二老爺,也不可能是老鬼頭,畢竟能自己動手,若薇相信他是不會假他人之手的。至於有沒有可能是老鬼頭的女兒所為,若薇也不能肯定。


    想來想去,大概是她跟李鳳錦得罪的人太多了,這次失敗了,說不定還會卷土重來,若薇這樣想著便也不再深想了――下次抓個活口又再說。


    這般思量間,一頭霧水的莊若梅已經被人接過來了。一上馬車便好奇道:“三姐,發生何事了,怎的將馬車趕進胡同裏了?”


    外頭打鬥的場麵早已被收拾的幹幹淨淨,莊若梅自然無從知道發生了什麽事。


    若薇不打算告訴她,徒惹她擔心,便直接道:“江流求到了我麵前,他要見你。”


    莊若梅一愣,神色微微變了變,手指不自覺的扯著帕子,半晌方淡淡道:“奇了怪了,他非要見我幹什麽?”


    “許是有要緊的事同你說?”若薇隨口說道:“我原不欲讓你跟他還有什麽牽扯,不過他開了條件,我很動心__但要不要見她,卻是你說了算。你若不願,我這就打發他走。”


    莊若梅認真的聽了:“既然他開出來的條件令你很滿意,我便見一見他也無妨。不過三姐你可得將我保護好了,萬一他尋了我是要報當初被我放倒之仇可如何是好?”


    見她還能語調輕鬆的與自己開玩笑,若薇便也笑了笑,“若在我眼皮子底下我都護不住你,不用你說,我自覺以死謝罪。”


    莊若梅皺起眉頭:“呸呸呸,大過年的,什麽死不死的,也不怕不吉利。人在哪裏,我這就去見他__早點完了,我還得趕迴去跟小少爺放煙花呢。”


    說起江流時,她似乎再無從前的嬌羞與期待,甚至,若薇在她臉上連悵惘之色都沒發現。


    若薇很放心。想方設法想要見她一麵的江流,注定隻能失望而歸了。


    讓人護送著莊若梅前往早已安排好的茶樓包廂,若薇也沒有就此離開,而是靜靜地待在馬車裏,等著莊若梅下樓來。


    ……


    莊若梅推門進去時,原站在窗邊的江流聞聲迅速迴過頭來。


    她穿著顏色鮮豔的簇新錦襖,外頭罩著厚厚的紅狐毛披風,烈火一樣的顏色,襯的她半掩在狐皮披風中的小臉愈發雪白晶瑩。她的眼睛平靜的望過來,又黑又亮似一直要看到人的心裏去。


    莊若梅也在打量江流,一段時間不見,雖然瘦了些黑了些,卻依然俊美的讓人一望便有些喘不過氣來,隻是原本意氣風發的一雙眼睛,卻沉澱了下來,裏頭關著什麽,莊若梅並不想深究。


    她的目光落在他簡單包紮過的手臂肩膀上,“你傷的不輕。”


    江流聞言,沉沉的眼睛便是一亮。不由自主向著她走了兩步,輕輕一笑,那些堆聚在他身上的滄桑感便褪去不少,“還好,不是很嚴重,多謝你關心。”


    “我自然是關心的。”莊若梅笑,看著對方倏然舒展的眉眼,又笑了笑:“聽聞你要與我三姐做交易,你的目的便是要見我,在我三姐沒有得到她想要的東西前,還望江公子小心保重。”


    江流那亮亮的眼睛便暗淡了下,勉強笑道:“你因這個,才肯見我?”


    莊若梅詫異的挑眉,“不然,我與江公子還有什麽必須見麵的交情在?”


    江流一窒,看著眼前笑意盈盈這張臉,心裏堵的十分難受:“我以為,在你心裏我到底是有些不同的,原來……”


    卻是他自作多情了。


    “不知江公子想要與我說什麽?”莊若梅似沒有聽見他酸澀的呢喃,微微揚起下巴,平靜看著他的目光,猶如看著隨便一個陌生人。


    江流不由自主的倒退一步,定了定神,目光仍是牢牢鎖著莊若梅的臉,定定道:“你現在,可還想跟我走?”


    他聲線平穩,卻隻有他自己知道,他此時心裏的緊張。


    原本不該再有交集的,更何況眼前這毛茸茸的活似小狐狸的女子還曾算計過他。可是心裏怎麽也生不出對她的惱意來。甚至,在得知端木琉毓丟下他迴西秦後,他不但沒有氣急敗壞,反還鬆了口氣。他想起從前她曾哀求他帶她離開,去看看外麵的世界,他忽然也很想帶她去看她想看的世界。他想,他放棄報仇放棄一切,隻想帶她走,她知道後,應該會同意的吧。


    可是瞧著眼前這張無悲無喜的小臉,江流卻心慌意亂了起來。


    他到底還是太高估了自己,而太低估了她。


    不用若薇明確的開口拒絕,江流卻又急急忙忙的說道:“你先不必急著迴答我,等你什麽時候想去了,我就帶你一起出門去走走看看,你說好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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