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魯一看,臉都綠了,憤然道:“小白臉,你這是看不起老子?”


    若薇挑眉,“此話怎講?”


    老魯指著她的匕首,“還說你不是看不起老子!”


    若薇手起刀落,眾人還沒看明白怎麽迴事,就見原本平整的桌麵忽的裂開一道細細的裂縫。


    老魯正要張口嘲笑,就聽“哐哢”一聲,結實的長案桌就在眾目睽睽之下塌垮了。而斷裂的地方,正是若薇隨手劃下的那一刀。


    若薇晃了晃手中的匕首,衝張口結舌的老魯說道:“本監軍從不輕視任何對手,這匕首削鐵如泥,老魯可千萬要當心些!”


    老魯已經躍躍欲試,“小白臉,放馬過來!”


    有那好心的,便小心勸著老魯,“到底是朝廷派來的監軍,不可得罪狠了,否則以後吃苦頭的就是你。”


    “是啊,這監軍可不是大將軍,還能時刻保下你這二愣子來。”


    老魯皺眉大聲道:“什麽意思?難不成老子我要給這小白臉放水不成?這叫個什麽比試!他要是因為老子打贏了他就記恨老子,這種人,正該早點滾迴京城去才是!”


    那好心勸說的兩人見這二愣子一根筋的毛病又犯了,又見若薇已經聞聲看了過來,俱都閉上了嘴巴,心裏大罵老魯不識好歹。


    那老魯已經跑到若薇身邊:“你初來乍到,怕還沒聽過我老魯的名頭,我老魯是出了名的力大無窮,別說老子事先沒有提醒你,一旦上了場,老子是不會讓著你的。”


    若薇點頭,表示明白,卻隻是淡淡笑道:“多說無益,咱們手底下見真章吧。”


    ……


    眾人移步到帳篷外頭的空地,此時篝火已經點燃,豔紅炙熱的火光將圈出來的那塊空地照的亮如白晝。聽到消息的將士們奔走相告,不多時,便裏三層外三層的圍了過來。


    仙草與陳川聞訊趕來。


    “夫……大人,您一路急趕,三天來連眼都沒合過,怎能在此時跟他比試?”


    若薇擺擺手,將袖口仔細紮緊了,淡淡道:“不礙事,我能撐得住。”


    “好歹您先用點吃的吧。”仙草見勸不動,忙舉高托盤裏的食物,“您好歹墊一墊,方才有力氣……”


    “等我打完了再吃。”若薇推開托盤,側頭衝仙草笑了笑:“就在這裏等著吧,很快的。”


    仙草見她這般從容鎮定,稍微放下心來,退到陳川身邊,“你說,大人真的能打得過那大塊頭嗎?”


    陳川眉頭緊皺成川字,“我雖然聽說過夫人身手不弱,但並未親眼見過――這老魯的玄鐵大板斧,連柄都是玄鐵打造,尋常人連拿都拿不動,可見他力大無窮,大人若要與他硬碰硬,隻怕不妙。”


    仙草聽得愈發擔憂起來,“其實大人完全可以徐徐圖之嘛。”


    “如今高城危在旦夕,大人若不想法收服這些人,一旦開戰,這些人瞧不上大人而不肯聽從指揮,到時候指揮更麻煩,大人也是想要快刀斬亂麻吧。”陳川倒是猜到了幾分。


    “可大人她到底是……”一介女流啊,“萬一真的吃了虧受了傷,咱們怎麽跟爺交代?”


    陳川看著漫不經心往圈中一站的若薇,“先看看吧,說不定大人心中已經有了成算。既然爺能允許她來,定是信任大人能做到的。”


    仙草忍了忍,還是沒忍住,湊近陳川小聲道:“不是爺讓大人來的,是大人將爺弄暈了,自己連夜趕過來的。”


    “什麽?”饒是沉穩如陳川,嗓音因為詫異也忍不住高了幾個度。見周圍人看過來,忙又壓低了聲音:“你怎麽早不說?”


    “早說了又如何?你還能讓她迴京不成?”仙草扁扁嘴,“我現在擔心的是眼前,要是大人受傷了,或者輸了,可要怎麽收場?”


    “別說了,要開始了。”陳川緊緊盯著場中。


    兩人再不說話,緊張的關注著圓圈中的動態。


    老魯一把近二百斤重的大板斧舞的虎虎生風,幾個既帶著顯擺,又帶著警告的動作過後,他看向若薇,“此時你若後悔還來得及。”


    “廢話少說。”若薇淡淡說完,人已如輕盈的雀鳥般撲了過去。


    她一動,與他對立的老魯也飛身迎上。


    若薇手持匕首貼身近攻,老魯一把大斧看似笨重,在他手裏卻靈活的仿佛長在他手上一般。眨眼間,兩人已經交手數百招。兩人都擅長快打,且都隻攻不守。


    李鳳瑞站在近前,留心注意著兩人的招式,越看越覺得心驚。原以為這新來的監軍看上去文文弱弱地樣子,且精神頭也不是特別的好,當時還想著此人能在老魯手底下支撐二十招已經算不錯了。現在才知自己果真是看走了眼,雖然兩人交手快的讓有些人根本看不清楚,但李鳳瑞卻是看的清清楚楚。若薇每一招都是那麽的強大,精妙,更可怕的是,她雖隻攻不守,卻是一丁點破綻都不曾露過。更是仗著自己瘦小而更靈活的身形,幾次逼得老魯險些亂了方寸。


    隻怕這人唯一的缺點,就是體力不支了。隻要老魯能一直拖著她,小半個時辰後,這小子準會落敗的。


    李鳳瑞對老魯很有自信,微眯了眼,勾起唇角露出淡淡的笑意。


    而被他寄予了深切希望的老魯此時內心裏卻是暗暗叫苦,他想來自恃力大無窮,一把板斧在軍營裏可謂是所向無敵,與人切磋時,鮮少有敗績。可是此時與這他甚是看不上眼的娘娘腔交手越久,越是覺得此人簡直深不可測,當他以為他是這種打法時,下一瞬人家就換了另一種打法,當他剛適應另一種打法,力求找出破綻速戰速決時,殊不知等著他的,又是更刁鑽更淩厲的招式了。


    他能感覺到娘娘腔的內力並不如何強勁,但其詭異刁鑽又飛快的招式,硬是讓他連身都近不了。以往他甚是為自己這一鐵疙瘩似的身材感到滿意,但如今被這個小個子貼著身體忽左忽右忽前忽後的招唿著,他這鐵疙瘩頓時就顯得笨拙起來。


    圍觀的將士們眼也不眨的看著這場精彩又難得的較量,忍不住叫起好來。


    “沒想到這新來的監軍,瞧著瘦瘦小小病病歪歪的樣子,竟能與老魯打這麽久呢。”


    “是啊,我也沒想到。想我當初,在老魯手底下連十招都能擋住就被他的大斧頭砍破了褲子,真是丟死人了。”


    “你們發現沒有,這監軍用的招式都好奇怪,看著不花哨,但哪怕其中一刀落在人身上,隻怕不死都要變殘廢。”


    “你是說她出招太過狠辣?”


    “招招斃命的狠招――你看這一招,要不是老魯閃得快,這匕首必定將老魯的鼻子削下來。”


    “如此說來,這監軍怕是個難纏的角色了,咱們往後的日子豈不是很難熬了?”


    “胡說什麽。監軍是來督察將帥協理軍務的,又不是專程來折騰咱們的。”說話的正是混在人群中壓低聲音的仙草,“且老魯那樣的身手,監軍若不全力以赴,能應付得來嘛。我倒是聽佩服監軍的勇氣,你們試想啊,就算監軍她不同意跟老魯交手,她仍是監軍,老魯仍是要待她客客氣氣的。可為啥她偏想也不想就答應了呢?”


    “是啊,為啥啊?”還真有人巴巴的問了出來。


    仙草翻個白眼:“你傻啊,這說明監軍大人她真正能做到以德服人嘛。你看老魯想跟她比一場,她就成全他――我可是聽說,監軍大人不眠不休隻花了三天時間就趕到高城來的,而且來了以後,也沒歇過也沒吃過,就這樣也肯答應跟老魯交手,說明什麽?說明這位監軍大人性情耿直啊。”


    聽她一分析,眾人立刻點頭,表示確實如她所言,都歎這監軍大人委實是太不容易了。


    將士們或唏噓或感歎的心情,若薇自然感覺不到。交手間,她果斷的放棄了老魯的下盤而專攻他的下盤,疾風如雷,乃是老魯的大板斧直砍向若薇的天靈蓋來。若薇抬手一擋,削鐵如泥的匕首與閃著冷芒的斧刃相撞發出刺耳聲響。


    老魯精神一震,敢跟他玩硬碰硬,這不是找死嗎。


    正欲要使出全身力氣來狠狠壓製這娘娘腔,卻不防後者竟是矮身後仰,身形極快的向前滑去。老魯轉身就追,下盤才一動,那剛才滑出去的身影又似泥鰍一般靈活的轉了迴來,手中匕首直直照著他的門麵落下來。


    她轉身的又快又急,老魯壓根沒想到這是她虛晃一槍,而現在殺個迴馬槍,自然又有些手忙腳亂,連忙提起斧子格擋。卻不想預料中的撞擊並沒有出現,而是那人極快的貼到他身邊,將他往後用力一撞。


    隨著若薇這一撞,同時響起的,還有一聲清脆的“叮”聲。


    眾人隨著聲音望去,就見不遠處的地麵,一枚被若薇匕首打開的黑色三棱飛鏢還在泥地上滾了一圈方才平靜下來。


    若薇淩厲的目光緊緊盯住飛鏢打過來的方向:“是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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