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華山公子”馬上一擰身,仰天狂笑,得意至極的哂道:“桀桀桀桀!桀桀桀桀!你居然中了本公子的妙計。”


    笑聲中,猶如鬼魅,反射近身,還隔著十幾丈遠,已然伸手作勢,要奪他的“九龍金鎖”!可是——高劍平痛澈心肺,眼冒金星,既看不清對方,又聽不到音響……。


    就在這死生一發之下,原野中勁風突起,又閃出另一條身影。


    此人不僅身快手快,而且招出無形。


    那“華山公子李超凡”,螳螂捕蟬,黃雀在後,在毫無防備中,竟被對方斜側一掌,劈得蹌退尋丈!“誰——?!”


    “李超凡”口湧鮮血,周身顫噤,目光昏迷中,隻掙紮出一個字。


    可是,對方來意不在傷人,右手一伸,先撿“九龍金鎖”。


    “哇——!”


    對方手指觸處,如中電流,駭叫中縮手不迭,奇快的撕下一幅袍袖,然後忽忙的包住金鎖,再將左臂一抄,挾住不省人事的高劍平,電射而去。


    足過了盞茶時分。


    “華山公子”運功護傷,神誌清醒。


    但——一切都不見了。


    不但高劍平杳無黃鶴,連地上的“九龍金鎖”也被來人拾去!他這份惱恨,自不待言。


    連喘幾口大氣後,終又露出一絲險笑!他又編出了一個毒計,高劍平不再現身便罷,隻要一現身,立刻成為武林中眾矢之!


    ×      ×      ×


    足過了個多時辰,高劍平那身奇痛;漸漸減輕。


    當他睜眼醒來,才發覺是個黑暗幽深的山洞。


    於是——他用力一掙,將上身撐了起來,虎目一望,四麵靜悄悄的,並未發現人影。


    “怪哉?是誰救了我?”


    訝然中,他感覺有點不對勁,下意識地伸手探懷,“九龍金鎖”竟然不見!“糟!”


    高劍平駭得額頭見汗,身形一彈,猛然站起!但——一陣奇痛使他悶吭一聲,腳步一蹌,幾又仆倒。


    “叮!叮!叮!”


    移步中,他踢到了一包東西,響聲清脆,又令其心神一震。


    於是,他顧不得周身酸痛,瞬地一彎腰,重又跌坐當地,將布包拾在手中,一摸之後,立刻喘了一口大氣:“還好!‘九龍金鎖’沒丟,這一定是那救我的人代為包妥。”


    對於相救之人是誰,他目前還不清楚。


    可是,對方必屬好人,殆無疑義。


    但為了慎重起見,他再將懷中所有物件都掏出來,慎重的檢視一遍。


    “辟蛇珠!”


    “五雷都天大法!”


    排幫幫主的敕令玉佩!“不錯!寶物全未遺失,足見對方不是邪黨!”


    高劍平這才大放寬心,收妥諸物後,閉目凝神,調運內力,當然,他現在不再運用“魔魂教”的邪功,卻練“五雷都天大法”。


    片刻後,心竅一絲熱力,逐漸增大,上身已感溫和舒暢,至於下身的陰邪內降人“丹田”之內。不再行動。


    “我要趁此機會,好好練一下,把那原有邪功逐步除掉。”


    心念下,高劍平摒除一切雜念,不聽任何幹擾,功夫不大,立進入人我兩忘的境地,用排幫的正派真元,緩緩推向腹部……。


    但,萬籟俱寂,心如止水中。


    突有一縷幽幽笛聲,如縷如絲,飄入耳際!這笛聲,含有一種特殊磁力,使人一聽之下,周身毛孔,舒暢莫名,高劍平運功之間,立受其無形吸引。


    笛聲,像魔法似的變化萬千!像一個深解人意的美人,一顰一笑,都配合著聽者的心理,令人如坐春風,不想拒絕!不知不覺的,高劍平已經停止運功。


    二顆心靈,隨著魔笛仙音,飄飄欲起。


    一會兒,它的音符又變了。


    先像春日的溫和,後像夏陽的火熱,又像是青春少女,輕解羅衣,正以萬種風情,惹人憐愛!逐漸——笛聲一蕩,滲入了幾分春情。


    高劍平下意識的一噤,眼瞼上竟然浮起了兩個倩影。


    第一個是“魚瓊珠”,她的處女嬌羞,風情初解,令他心房怦動,仿佛每一個小動作,每一處神秘之地,都在瞑想中重現。 第二個,就是“劉若貞”!本來他知道“劉若貞”就是“天魔姹女劉若香”的化名。


    但到現在——他隻知道是劉若貞,而且隻是一個成熟至極,蕩人心魄的少婦,更何況她那瘋狂熟練的動作,較之“瓊妹”,愈為蝕骨銷魂呢!此時,笛聲像妖姬蕩女,大肆風騷,高時則響遏行雲,低時則沁人心腑,高劍平的十萬八千毛孔,一似蟲行蟻走,蠕蠕欲動,俊臉上籠罩著一片紅暈,丹田那股邪火,竟亦暴然躍起!突然中,一串精靈跳動似的音符,夾著女子的輕柔步履,竟自他的身後,清晰移近!高劍平入魔了!下意識中卻感到對方是一雙赤足,未穿繡鞋!雖然——他周身火熱,但眼皮也不想睜。


    但,眼瞼之上,已幻以白嫩光滑,誘人情欲的玉足!近了!越來越近了!本來的一片幻境,竟變成真的事實。


    因為一個同樣火熱,但卻光滑軟的胴體己貼在他的背上,就憑那一雙豐富而富彈性的雙峰,已足令人沉醉!可是,高劍平雖然著魔。


    心房一股正氣,仍不失其力量。


    因此他隻是被動,而不會主動的去求滿足。


    緊接著, 一雙雪藕似的粉臂,從背後抄了過來,雙方如此接近,對方那又熱又香的唿吸,吹得他周身麻癢。


    突然—— 那雙嫩手穿過他的腰際,如電一伸,在他毫無防備之下,十指纖纖,疾朝“丹田”,“下陰”等穴一扣!一股麻電,貫透四肢。


    高劍平全身癱軟,口不能言,中睜開眼皮的力氣都沒有。


    但“下陰”一處,卻硬若精剛,危然獨立!就在他半昏半睡的兒,對方那雙手,旋風似一陣翻舞,他的全身衣服,應手而飛,立又迴複到原始的赤裸原狀。


    這時,高劍平邪火焚身,感到一種說不出的饑渴!而且這份饑渴,不是普通東西所能遏止。


    隻有女性的陰柔,溫暖,才可以予以滿足。


    身旁這個人,溫香如棉,灼熱如火,正是他所需要的,而且對方動作機靈,手一扳——他已被糾纏一處,如碰吸鐵!妙!妙得無法形容!對方的胴體,對方的動作,無不妙到顛毫,無以複加!她一方麵是主動,一方麵又不失女性被動的天性,更能滿足男性天生的本能,令人如登天堂,欲仙欲死!時間,在痛快淋漓的狀態下飛馳!動作時而輕柔,輕得像一羽淩霄!時而激烈,狂得像翻江倒海。


    兩人的唿吸,由平靜,轉為放縱的喘息咻咻。


    快感——終於達到了頂點,仿佛全身都要進散!“哦!”


    高劍平喉間發出嘶聲!像駭極而唿!像樂極而歎!“丹田”下那股凝積真元,一似大河決堤,狂射而出,射向那妙不可言的神秘之地!一切的動作都停了!他——先是全身一顫,彷佛墜入無邊海洋,全身輕飄虛渺,沒有一絲氣力,進入了昏迷狀態!很顯然,高劍平元陰離體,必然虛脫而亡,因此一時之間,失掉知覺!可是——這種虛脫,僅隻霎那時間。


    他心房中所藏蓄的排幫正功,猶似仙泉流滴,頓時滲向下肢,經過“心路”,“陰都”,“中注”,“屬腎”,直貫入“丹田”,“督脈”。


    高劍平邪功射去,卻不會死!雖然真元不強,可是恢複了神誌。


    半醒中,他發覺“下陰”部位,仍在對方痙筋似的吸力下,乍緊乍鬆,蠕然而動,還在貪戀最後的一滴。


    “哦——!”


    高劍平徒地一驚,如夢方醒,不由大駭忖道:“這是采陽補陰的邪法!她……她是那個?!”


    懍然中,立眼睛迷成細縫,極餘光一掠,不禁狂恨交作!原來——對方不是別人。


    就是“天魔姹女劉若香”,現身當地!她這時全身赤裸,橫跨在他的胯際。


    一身白膩迷人的胴體,臉上桃靨火紅,豔光欲滴,而且。


    她那一雙明眸,綠光躍閃!顯然,高劍平所不需要的陰邪真元,對她卻大有好處。


    這時,她一心一意的收縮小腹玉肌,雙目眼神,也是一瞬不的盯視下部,對於高劍平,她認為已然死了,用不著注意。


    高劍平一見這付惡形惡相,不由狂怒如焚。


    對方是“擎天魔尊”的幫兇!雖不曾親到家中,但也是仇人之一。


    更何況——她挑撥了“魚瓊珠”的感情,以致不明下落。


    而且,  她曾經虛情假意,騙過自己的同情心!這幾個理由,使他切齒痛恨,恨不得一掌暴出,立斃掌下。


    當然,這淫婦毫無防備,不虞意外。


    但從另一方麵來說,高劍平卻不敢驟運真元,因為稍一提勁,自然而然,必會傳及全身,而對方與他肌膚相接,立刻便有感覺!心念——像閃電掠過心梢!高劍平怨毒既深,而且再等一下,對方吸陰已畢,必然抽身而起,那時候,可能更無機會。


    驀地裏——一聲:“看掌”!如綻春雷。


    他竟然不運真元,不動下體,就以本身氣力,蜂腰一彈,右手駢立如刀,直趄“天魔姹女”的雙峰間劈去!“砰!”


    一聲清脆人耳的響聲!“天魔姹女”的隨發一聲駭叫,百忙下,玉腿一縱,暴退丈餘,嬌靨上布滿驚極表情,一對高聳雞頭發出一陣戰顫。


    “哦!你……”


    她無意中吐氣開聲,“你”字尚未說完。


    小腹玉肌,又一陣無法控製的抽搐。


    立其雙腿一震,“嘶”然有聲。


    一篷玉液珍漿,飛瀉而下,灑得玉腿淋漓,白珠遍地,她費盡心機吸來的元陽,在一瞬下全化烏有!就在這一瞬,高劍平彈直身形,雙掌一錯,疾運本門功勁。


    但是——他也是死裏逃生,根基不固,拿他此時的全部功力來說比之“天魔姹女”,還差一步。


    不過,“天魔姹女”卻驚駭過度,不知道趁機下手。


    第一,高劍平該死不死,大出她的意料。


    第二,這采補邪功,最怕受人驚動,特別是在這種不上不下的狀況下,饒她經驗甚多,也感到極端尷尬。


    第三,她所吸元明,受驚噴走,那至妙之地,感覺無比空虛。


    因此,她一時之間,竟然呆若木雞不知應付,幸虧高劍平剛才那掌,並未運上內勁,否則,她已經血流五步!那時快,說時慢。


    這一切情形,僅僅發生於一瞬。


    但雙方形勢,卻是變化無窮!起先,是“天魔姹女”穩占上風,掌握優勢。


    接著,是高劍平凜然驚醒,掌擊淫娃。


    現在,一個在運功,一個卻在後悔。


    “天魔姹女”悔的是貪心過份——假如她把高劍平幹脆殺掉,取了各種寶物,迴報“擎天魔尊”,不僅可算一大功勞,整個“魔魂教”也可安枕。


    可是,她貪戀個郎的俊美雄健,忘不了以往繾綣,更何況他也練的是本教功夫,吸其元陰,立增內力!因為這一理由。


    她不但未趁個郎昏去,暗下毒招,而且把他帶入黑洞,妥為安置,好等醒來之後,能夠雙方合作,司享風流。


    為了不使對方生疑,她也不敢把“九龍金鎖”等武林奇珍藏起。結果,一切都按她的計劃做到了。


    而惟一她所想不到的是,高劍平居然虛脫之餘,竟得不死。


    當然——她不知道個郎體內,還有另一種完全不同的真元,如果知道,她絕對不會這樣去做!再說高劍平這一方麵。


    他在運功三匝之後,發覺功力還淺,如果真的動手,尚不知誰敗誰贏,因此他突又錯步擰身,手一翻,直朝包著“九龍金鎖”伸去。


    這一來,“天魔姹女”更怕了!她對此鎖,有了兩次駭人經驗:一次是“七魂穀”中,幾遭慘死。


    二次是剛才伸手去撿,竟感到玉指如焚。


    死亡的恐怖,在她心頭上如塌一觸,立見其胴體一震,如夢醒來,接著一旋身,連衣服也來不及穿,竟如一道白煙,飄出洞去!可是——高劍平也在著忙。


    因為“九龍金鎖”已被包住,他還來不及撕開,對方已逃得無蹤無影!“便宜了這個淫婦!”


    他忿恨不已的一頓腳,才發現自己衣履不全,他不像“天魔姹女”可以赤身見人,隻好恢然止步。


    並且——他想到剛才的一幕,頓時覺得身上不潔,生怕汙髒了“九龍金鎖”,和幾件幫中的無價寶物。


    於是,他首先穿好衣服,再將“金鎖”,“敕令”和“五雷都天大法”小心地兜在衣袍之內,然後射出洞外,四麵一望。


    淫娃的影子,早已不見了。


    但一打量山穀形勢,料定不遠之處,必有山泉,因此決定先以山泉洗身,再作下一步的打算。


    工夫不大,他沿著山坡斜處,找到一條淺溪。


    而且耳聽水聲潺潺,那水深之地,想已不遠。


    果然——就在繞過一山之後。


    一片清流,極為寬廣,而且兩岸茂林悠竹,異常幽靜,於是他找了一個地方,把那本“五雷都天大法”妥為藏好。


    再把“幫主敕令”和“辟蛇珠”含在口中,至於“九龍金鎖”卻不怕打濕,便將它提在手中,一同下水!一溪清水,滌盡汙穢,但高劍平想起“天魔姹女”,便感到萬分厭惡,因此他浸在激流,一洗再洗,生怕有餘穢未盡。


    可是——洗擦之中,忽然發現一件怪事。


    原來水麵上漂浮著許多蘆葦,刀痕齊整,顯然是被人砍下來的,但在鄉野中間,這並沒有有可疑之處。


    而可怪的是。


    那些蘆葦,竟然慢慢地朝他漂來,經過這陣時間,已集成了很大一片,高劍平起先還不在意,本能地手臂一揮,想把它們攪開。


    但蘆葦卻像長了眼!當水波稍一平靜,居然又朝他浮近,始終也無法攪散!“怪哉!”


    高劍平不由心念一動,不曉得這是什麽原故。


    正驚詫中,上流頭水聲“嘩!嘩!”,飄來一片竹筏。


    筏上是個農夫打扮的男子,手持長篙,連連撐筏而至。


    可是——來人並不注意他,悠閑自在,口中唱道:“湘江之水,遠流洞庭,江洋浩蕩,晝夜不停。”


    那歌聲連著接唱,充滿民謠詠味,高劍平聽得頗有意味,但片刻之下,那竹筏順流一轉,已同入河灣之內。


    “奇怪!湘江之水,遠流洞庭……這些話好像在那裏聽過?”


    高劍平凝神迴想,追憶前塵。


    忽然間, 他“哦!”地一聲,恍然大悟!以前他在“新州”城覓醫療,由“醫儒李逢春”引見了排幫四護法之——“神手鄧斌。”


    當時他不知對方身份,隻聽“醫儒”提起對方在“幫”。


    等自己予以追問,“神手鄧斌”故意敷衍,竟然自稱是“洞庭幫”的門下,而事實上,江湖上並無此一幫派。


    但與在想起來,對方並不真是說謊,而是因為“幫主”失蹤,並且受十大門派圍攻,幾致全幫覆滅,所以改以“洞庭”為暗號。


    再想到“排幫”總壇立在“長州”,長州之水,順流而下正好流到“洞庭湖”更證明所猜不假。


    “那麽,這唱歌之人,也該是本幫的門下……?”


    高劍平接了“幫主敕令”,已是一幫之尊。隻是平日不習慣這個名號,如今心念所及,倒想找到對方一問。


    但可惜的是,對方已經走遠了。


    剛想到這裏,高劍平又是悚然一震,內心感到不對勁。


    因為對方的出現,看來偶然,實際卻是有計劃的行動在那“五雷都天大法”的裏麵,就有利用水麵浮,找尋失物的秘法。


    普通物件,隻要是失落水邊,就可以由浮萍一類的東西做指針去找,如果是幫中寶物,當然更加靈驗。


    很顯然——對方剛才是用蘆葦尋找失物,遇到“九龍金鎖”和“排幫敕令”當然如磁就鐵的飄來。


    可是,本幫門下,怎麽知道寶物出世呢?當然,“華山公子”可能宣揚,但一天工夫,不能這樣快法。


    如果說思“言問天”的去世,已被幫眾知道的話,那事實上又不可能,倘若可能他們,早該尋到“蛇窟。”


    “奇怪!奇怪——!”


    高劍平連加推想,卻想不出原因,但對藏在竹林的“五雷都天大法”,卻怕萬一被人取去,其後果不堪想像!悚然中,他身形一躍,射上岸邊,忙了迭的穿上衣袍,收妥幾件至寶,然後快如勁箭一般地趕到藏書之處。 本來,他把“五雷都天大法”,掩在毫不引人注目的草從中,當他緊張地撥草一觀,立駭得麵無人色!它,果然失蹤了!當向四周的草叢一搜,也沒有半點痕跡!高劍平失落恩師遺物,本幫秘經,立刻額潑冷汗,心如鹿撞!“是剛才那人偷了嗎?”


    那人的歌聲是以暗語問我嗎?


    “……?”


    連串疑問,春潮般掠過腦海,倘是本幫高手,還不太要緊,如果落在任何其他門派手中,他身為一幫之主,隻有以死贖罪!水聲,仍在潺潺而鳴!但水聲之中,卻又夾有極輕的腳步。


    有人來了!而且來人不是一個!高劍平一聽人聲,頓時劍眉一軒,他希望來的越多越好,好讓他在失經之後,找到一絲線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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