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嫿拿出石盒,正在仔細打量,並考慮要不要打開。


    這個盒子,從她拿來開始,就沒動過它,似乎早就忘記了,若不是因為夏濮墨的關係,或許她根本不會想起,還有這麽個玩意!


    哢嚓一聲!容嫿終究還是打開了,一打開裏麵的星塵就飄出來了,根本不受控製,容嫿一揮手,星塵就定住了,容嫿坐正,似乎不怎麽看好這星塵。


    然後在這星塵裏的,她似乎看到了一個女子,正緩緩向她走來。


    待容嫿看清後,卻發現,居然看不清她的臉,她剛想開口說什麽,那女子便把手一指,放在容嫿的嘴唇上,“能不能幫我個忙?”


    容嫿疑惑道,“你是誰,要走幹什麽?”


    容嫿始終覺得,這女人來的蹊蹺,可又找不出是哪裏不對。容嫿看著這女人,居然沒有絲毫的陌生感,反而有種久違了的感覺。


    那女子似乎笑了一下,然後開口道,“能不能,先聽我講個故事,然後再考慮要不要幫我,好嘛?”


    容嫿不禁點點頭,“可以!”


    那女子會心一笑,坐下來,“故事要從那個時候講起……”


    我叫泠然,現今已經一千歲了。在魔族人眼中,我風光無限,可是,沒人知道的是,我已經很久沒有見到冥王了,說來可笑,我現在竟然淪落到棄婦盼君來的地步,不是我可笑而是我真的沒有那個勇氣。


    殊婼米常常安慰我說,,姐姐你是這世界上最好的人,冥王他不來,那是他眼瞎了!


    這樣的話,說的我都笑了,可這一笑,連我都不知道,到底是被她逗笑的,還是自己覺得,自己都有點可笑了。


    有一天,我剛睡醒,殊婼米告訴我,院裏的三生樹長出來了,叫我去看看。人們都說,這三生樹是定姻緣,我本想去看看,看看這三生樹上,有沒有我和他的名字!


    可是後來,我還是退縮了,沒有去看,因為我不敢,不敢看到那上麵的名字。


    於是,我施了個法將它封住了,殊婼米問為什麽?姐姐,你不是早就想知道了嗎?


    我卻說了個,連我自己都信了謊言,一切有天定,我現在也改不了什麽。


    可幸的是,婼米沉默了一會兒,但還是信了,而後又說,明天冥王有宴會,給你發了請帖,你去嗎?姐姐最近睡的太多了,也該出去走走了。我最近睡太多了嗎?沒注意。


    我看了一會兒三生樹,沉默了,這些年來,這裏收到的請帖到也不少,可是始終沒有等來他,他已經好久沒來了轉身看著她,許是被我盯的久了,不知道我在想什麽,眼睛有些兒害怕了,向下低去,我笑了笑,畢竟還是個小姑娘,走過去,一指挑起她的下巴,笑道,這麽膽小,以後可怎麽掌管一方,殊婼米看著我,不明白我究竟在說什麽?


    後來,在曆經十萬年的磨難後,當殊婼米離開這裏,在另一方大陸裏掌管著主權,並帶著她的良人迴來後,她真的明白,一切都是天注定,人是無法改變的。


    於是乎,秉著堅信我的話的信念,殊婼米沒有懷疑我的話,也明白了,這次也和以前一樣,迴絕了這次邀請。


    現如今對我而言,待在房間裏修煉,竟成了我唯一的可做的事,不過,就算冥王不待見我,我想在魔族裏,應該沒有那個想找死的來惹我。


    到了現在,已經沒有人知道我的真實修為。而且,憑借我的地位,也沒有誰敢來吧!


    隻是有一次,冥王征戰四方時,遇到了一群前所未有的叛軍,實力強悍,冥王竟不敵,被打得受了重傷,這岌岌可危的時刻,所有人都盼著有人能挺身而出,打敗他們,所以我出現了,平定了那叛軍。


    直至今日,看到的人迴憶說,隻看到一位身穿白色衣服的女子,她從天而降,手執鐵扇,隻用了一招,就將那些個叛軍降服,從此我一戰成名,也就是在那時,我在人們的心中留下了不可磨滅的地位。


    我不禁笑出聲來,婼米見我笑了,不知怎的,心裏有些兒難受,然後,她就看見我的眼角,居然劃過一滴眼淚,我已經好久都沒有落淚了,看著我難受,她也不知如何開口安慰,即使想要開口,卻不知如何開口,卻也不知道怎麽安慰。


    可是,有誰能知道,那一場戰鬥下來,幾乎讓我喪命,那時的我不過很年輕,修為沒有多高,隻是憑借一把神扇,擊退了而已再加上偷襲,才成功了而已。


    我坐在椅子上看著天,今日的天,似乎有些兒陰沉了,“婼米,你說我現在,還應該愛他嗎?”婼米一直沉默,我想,她也聽多了這樣傷感的話了,已經不想迴答了。


    今日的天色十分昏黑,片片烏雲,仿佛要壓下來一樣,黑壓壓的。還不時有震耳欲聾的雷聲和刺眼的閃電,給人一種恐怖的感覺。冷色調灰白的雲層,無可預料地遮住了九天之外那七色的彩虹,顫抖著下雨來。


    婼米撐著傘說,“下雨了,姐姐,進屋吧!”看著這雨,不知怎的,心裏竟有些害怕了,似乎要發生什麽。


    世人皆知,冥王乃是這魔族的唯一一隻九頭煉金蛇隻需要返祖成功,我想這魔族也沒幾個敢和他正麵幹上,可現如今,正是他危險期的時候,我也相信,有人也是知道的。


    我倒是不擔心他返祖不成功,憑借他的修為,是絕對不會有任何問題的,隻是成功後,那九九八十一道天雷劫數,以他那時的修為力量,能不能擋下來,也不知在這魔族,除了我,他還有沒有可以說得上話的人,幫幫他。


    而可以安全返祖成功的辦法,不是沒有,隻是無人知曉,我想就算有人知曉也沒有人有那個心告訴他吧。


    殊婼米將藥端來,我看了一眼,迴了句,倒了吧,這般苦,不喝也罷。


    婼米看著我,知曉我不願意的事,沒人能怎樣,抿了一下嘴,想說什麽,卻又不知道如何開口,還是端著藥出去了。


    這些兒年,我的身體越來越差,若不是靠著修煉的靈氣保著,怕是早就去了,那藥並非我任性不喝,而是那藥有問題,我知道就算他如何恨我,也不會這般對我,想來是那人的所為。


    婼米告訴我,那人叫鬼夏,從小便愛慕冥王,隻是當時冥王的身份實力,令她不得不放棄,而且那時的鬼夏,為的不單單是衛煉這個人吧!也正因此,冥王被她家族的人追殺,差點沒命了。


    現在冥王有這等身份,家裏當然是巴不得了!不但沒有阻止她,反而還告訴她,該如何得到冥王的心,鬼夏也沒有反對,便放縱她,畢竟,冥王妃這個位置,一人之下萬人之上,何等榮耀。


    不料,他們隻知冥王,不知冥王旁邊還有個我,我的出現,對於他們就是個絆腳石,她們或許一直在暗中摸索,如何將我在冥王心中的地位去掉,以前他們定是做不到的,不過現在,他們好像成功了,因為我已經失去他了。


    隻是,我有些兒想笑了,我就不信,這鬼夏家族,有這般修為,冥王會不知道,當年曾派人追殺他害他差點喪命的人是誰嗎?他隻是聽我的沒說而已,現在這般不覺得可笑嗎?


    婼米說,魔族都在傳,冥王要立鬼夏為後。


    本來我是不信的,因為這是他許諾我的,可是那天後,不由得我不信,剛聽到後,說不心痛是假的,我自以為忠貞的愛情,竟如此不堪一擊,後來我為自己找借口,興許他隻是在測試我罷了。


    不過很快,他就將我這種幻想撞得粉碎。


    有一天,冥王派人來請,說是請我到亭奕閣樓一聚,我猛的抬頭,看見來人,是冥王的得力助將——百鬼夜行,有些兒不敢相信,心裏有些慌張了,但看著自己這般忙道,“等我一下。”


    我慌忙的跑進屋內,興喜了一會兒,便將自己打扮一番,我怕我這個樣子會嚇到他,待我梳洗過後,心裏依然十分興喜,殊婼米也為我高興,說好久都沒看見我這麽開心了。


    我 跟著百鬼夜行去了一座平台,在門口,百鬼夜行道,“夫人,冥王就在那裏,屬下不便前往,還請夫人自行移步。”


    他欠身離開,我禮貌迴絕,然後滿懷欣喜的走向他,不禁露出笑容,看著他在亭台上背手而立,風吹起他的衣訣,飄逸的墨發顯得他那麽迷人,我知道他是一味毒藥,可我就是願意吃下他這迷人的毒藥, 就像我第一次見他這樣,那麽讓人心動。


    可我還未走進,便看見從亭台的另一方,有另一人快速向他走去,我停下來,看著她,心裏好像窒息了一樣,那人就是鬼夏吧,她笑著走過去,冥王看見她轉過身來,嘴角上揚露出了,我許久不見的微笑,鬼夏不知說了什麽,竟讓他開口說話了,我聽不見,但是兩人的笑在庭中,顯得十分和諧,我不禁笑道,我若是過去了,豈不是打擾了這個和諧。


    我笑了笑,落下淚來,慢慢地轉身來,邊走邊哭,但我哭的沒有聲音,淚水劃過,帶走了我臉上的妝容,露出我那蒼白的臉來,在他看不到的地方,我吐出一口鮮血,一滴一滴的滴落在我的衣裙上。其實,我想對他說,衛煉,我的心,好痛!我再也走不動了


    但是,看著他們這般,我不知道也不想說什麽,不過自那以後,我可以確定,我的心,徹底被冰凍了。


    迴到院子票,我用術法抹去血跡,點上桃花,香的我都聞不到血腥味了。


    見我迴來,婼米跑過來問我,高興的問道,“見到冥王了,可還高興?”婼米看著我,臉上掛著笑容,因為她是看著我高高興興出去的,我不願讓她擔心,於是強牽扯住一份笑容說,“從今兒起,不再見來客。”然後借過她走向屋內,婼米一聽愣住了,不知道發生了什麽,但一定不是什麽好事,可她又不能去找冥王問清楚,隻得遵從她的命令,“是,姐姐。”


    我迴到房間,吃力的走到梳妝台前,打開我的桌子下麵的暗格拿出一把鐵扇,將它幻化成一把鋒利的匕首,閃著幽幽的藍光。


    拿在手中細細的撫摸那些紋理,一手拿著劍柄,一手握住刀刃,一道血從匕尖汩汩流下,落在硯台內,我拿起筆蘸了蘸血,在紙上寫著——衛煉,我想,我們之間的訣別,就從現在開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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