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濮墨睜開眼睛的第一感覺就是,身體就像被拆開了一樣,渾身上下,疼痛難忍,而且還動不了,眼睛能看到的,周圍一片漆黑,伸手不見五指,等等,為什麽他不了了,連一根手指都動不了,動了動嗓子,連一個字都發不出來,試著用力,可還是根本發不出任何聲音,我這是怎麽了?


    眼睛什麽也看不到,心裏從來沒有這麽心慌過,自己這種狀態非常危險,他現在非常懷疑,若是現在有不懷好意之人靠近他,那他可就是案上的魚肉,任人宰割。


    他試著周轉靈力,發現靈力還可以用,便慢慢地用靈力來打通全身的筋骨,希望能有用。


    他正在努力周轉中,突然,他聽到一聲響動,不會錯的,那是腳步聲,心頭一緊,心裏想到的第一件事就是,他的琴,沒事吧!


    而後才想的是,這人是誰?他想張口詢問,可是除了口能張大一點以為,什麽聲音也發不出,然後,他感覺那個人靠近他了,鼻息間,聞到了一股清新的桃花味,是個女子,不知道手裏有沒有武器。


    過了許久,他也沒感到那人有惡意,甚至她似乎正在看著他,然後臉上有了一陣風,就在他的眼前,她這是在幹嘛?


    她撫摸上他的臉,這讓他很不舒服,他不喜歡除了阿哲以外的人的觸碰,更何況還是個女子!


    容嫿注視著他,她一直坐在這等他醒來,結果等來的卻是,他睜開了眼睛,但卻和沒睜開一樣——他的眼睛,瞎了!


    所以,容嫿剛才是在試探他,結果正如她所料,他的眼睛瞎了,沒想到那個副作用的結果居然在他的眼睛上,看來,事情變得越來越有趣了。


    容嫿,“阿墨!”


    他迴過神,聽著聲音,是容嫿!


    “容嫿姑娘!”他想坐起來,可是卻動彈不得,雖然有靈力加持,但是四肢還是沒法動彈,眼睛也看不到,“容嫿姑娘,現在是什麽時候了?為什麽這麽黑啊!”


    容嫿看了眼窗外,陽光明媚,正是一天中陽光最好的時候,可惜了!


    容嫿,“你好好休息,明天我帶你去一個地方。”


    這樣生硬的轉移話題,夏濮墨有種感覺,容嫿在刻意迴避他的問題,“容嫿姑娘……”


    “好好休息!”容嫿打斷他,“有什麽事,明天再說!”


    容嫿為他蓋好被子,就立馬出去,拉上房門,不一會,夏濮墨的睡意襲來,雖然他強迫自己不要睡著,但是容嫿似乎故意要讓他睡著,也就不知不覺的閉上了眼睛。


    容嫿走下來,坐到桌前,“來人,看茶。”


    “好嘞!”


    容嫿心裏也不好受,夏濮墨搞成這樣,其實她也有責任,如果她沒有把那個東西給他,或許他還能好好的,複活慕容哲以後,跟著他一起歸隱,然後平安的度過一生,可是現在這樣看來,似乎是自己有意把他拉上這條船,而且一旦上了她這條船,就再也下不去了!


    “客官,你的茶!”


    容嫿輕執起茶杯,看著它,真的很想後悔,可是現在這種狀態,也容不得他後悔了。


    既然他已經上了她的這條船,還是幫他解決一些事比較好。


    “來人!”她招唿來小二。


    小二也應聲過來,“客官還有什麽吩咐?”


    容嫿,“打聽個事!”


    小二沒想到她是要打聽事,頓時臉色就變了,容嫿也看出了這一點,默默地拿出一錠銀子,放在桌上,小二伸手接下,又變成了笑盈盈的模樣。


    “客官請講!”


    容嫿,“這慕容哲是誰,夏濮墨與他又有什麽關係,還有他們之間發生過什麽?”


    那小二一聽是慕容哲和夏濮墨的事,立馬收起了笑容,還露出一副害怕的模樣,聲音顫抖的看著她,“客官問他做甚,還是問點其他嗎?”


    容嫿看出了他的強顏歡笑,似乎不願意提這件事,容嫿又拿出一粒丹藥,直接停住了那小二的嘴。


    那小二也不是傻子,知道這是什麽,破靈丹,隻需要一顆就能修仙,這誘惑太大了,他頓時忘記了先前不肯說的原因。


    伸手拿過丹藥,說了起來,“慕容哲是在十幾年前出現的,沒人知道他是哪來的,隻是他一來就到了琴宗,還纏上了琴宗二公子,本來琴宗主是要把他趕出去的,可是後來不知道為什麽,他又被留下了,還特意叫琴宗二公子照顧他。”


    容嫿,“那琴宗二公子就是夏濮墨吧!”


    小二,“對的,不過那夏濮墨隻是琴宗主的一個私生子,母親是誰,沒人知道,隻是知道他是被琴宗主帶迴來的,然後就告訴琴宗裏的人說,這是他在外麵的私生子,幸好那時候,琴宗大公子的生母已經過世了,不然還指不定會發生什麽事呢!”


    原來真的是私生子,不過沒人懷疑嗎?不過能被琴宗自己承認的私生子,想來也沒有誰有那個膽子敢去查吧!


    容嫿又問,“他父親和哥哥對他好嗎?”


    小二,“這……琴宗主對他說不上是好還是不好,他給了夏濮墨名字,身份和地位,讓他在宗門裏修煉,得到最好的資源,讓他真的擁有了琴宗公子有的待遇。”


    容嫿不解,“真的?什麽意思?”


    “就是這琴宗主從來不過問他的事,對於知道他救了慕容哲這種人後,立馬下令將他逐出了琴宗,還下令說,他再也不是琴宗的人。”


    做事倒是做的挺絕啊!


    容嫿,“那他哥哥呢?”


    小二撓撓頭,“他哥哥對他真的是好,什麽都顧著他,被人欺負了,立馬就把那人打的鼻青臉腫,那次,夏濮墨打敗了劍宗的人,被人圍攻打傷,關起來半月,他哥哥可是找的快瘋了,找到後,看見他受了那麽重的傷,還差點死了,那幾天,打的劍宗開除了那名女子,被他廢了一雙手才罷休,可是……”


    容嫿喝茶的動作一停,“有話快說!”


    小二,“唉,就是他哥哥在他召迴了慕容哲的魂魄被人發現後,他哥哥竟然沒有幫他,還打斷了他一條腿。”


    他的腳確實有傷,不過,那可不是被打傷的!


    心想道,“看來,他哥哥到了那個時候,仍然在幫他,這人還不錯!”


    容嫿擺擺手,“行了,這慕容哲是誰?”


    小二看了看周圍,看好了後,小聲的在容嫿耳邊說,“聽說,他身上有魔族血統!是魔族的人!”


    容嫿有些奇怪了,魔族的人怎麽會這麽不堪一擊,而且他身上的血脈力量很明顯,他是混血的!是魔族力量很強,但不是純正的魔族血脈。應該是結合體。


    小二繼續道,“是個人都知道,慕容哲他……他,他喜歡夏濮墨。”


    容嫿算是對這兩人無語了,這樣都能在一起的話,那麽,他就一定很希望他迴來,隻要有欲望,就會有弱點!瞧,這就是了!


    清漪看著麵前的琴,輕輕撫摸,上好的楠木,加上萬年以上的雪蠶絲,帶著絲絲涼意,通過指尖,傳到全身。


    玉指輕揚,纖細白皙的玉指撫在琴麵,凝氣深思,琴聲徒然在山中響起,琴聲委婉卻又剛毅,券券而來,又似高尚流水,汩汩韻味,許是琴聲淒愴了些,還未及臘月,這雪便下來了。


    剛下沒多久,從背後就傳來一陣風,風吹起大片雪花,落在她的衣裙上。


    “雪水煮酒尚且無味了些,閣下來的匆忙,清漪隻好請你飲一杯清茶了”茶杯慢慢飄到背後那人身前,他卻沒有伸手接下來。


    清漪並未抬頭,唯有這纖纖十指,彈下了輕柔而有力的聲樂。卻又聲聲迴蕩在山穀中和二人耳裏。


    “她曾為我送別,彈下一曲當歸”身後那穿黑衣的男子開口道,不知什麽時候,他才顯露真身,但是還是看不清臉,且他全身上下都處在黑暗中,但卻看得到一雙冰冷的眼睛。


    清漪不禁嗤笑道,“她那是能愛不能給,無論天有多長,地有多遠,如果你注定是英雄,那就注定你與她,有緣無分,她有自知之明,你也應該是無淚無悔的。”


    清漪隨手用靈氣遞過杯茶,“茶要涼了,涼了,可就不好喝了。”


    他伸手接住茶杯,並未灑落一滴,看著這茶,“茶喝得,心還是疼著,這便是穿腸毒藥嗎?”


    清漪繼續撫琴,目光卻看向那正在被白雪覆蓋的懸崖下麵,突然她前方吹來一陣寒風,將她的白裘吹起。


    “你可知雪有多醜?”清漪問道。


    他抬起頭,等著了說下去。


    “明明最是汙穢,卻裝作最潔無瑕,你不覺得可笑嗎?”清漪停下撫琴眼神深邃,似乎有所指。


    見他不開聲,繼續道,“不過,也隻有才雪知道,沒有陪襯,它隻是單調的白,不然豈能活得這般美麗?”


    “我叫衛煉”後麵那黑衣男子開口道,算是正式見麵了,清漪微微轉過頭可並未看他,


    “清漪。”清漪也報上自己的名字。


    “清漪?我聽噬恭說!”


    清漪的手上動作頓了一下,“噬恭,他是你什麽人?”


    他沒有說話隻是踩著雪走過來,向清漪又靠近了一點。


    “他是我弟弟。”


    琴聲錚的一聲停下來了,清漪的手,突然緊緊的握了一下,而後又開口說道,“你可姓東方?”衛煉抬頭,也不知道是承認了還是沒有。


    “噗,哈哈哈哈……”清漪突然笑起來,衛煉臉色沉下來,沒想到她居然會這般無禮大笑。


    “這是何意?”他開口問道。


    可清漪始終這樣笑著,站起來,盤走在衛煉周圍,許久之後,才看著他。


    “魔族東方,血脈相傳,身懷九血,奪之,可令天樞盡顯。”


    “而世人爭相奪之,族人盡滅,唯有二同血脈留承,一個是噬恭,而另一個就是你吧!”清漪壓重了那個‘你’字,衛煉終於用認真的眼神看著她了,身體沉了下去,唿的一下砸到地上,兩膝蓋傳來壓抑的悶響聲,清漪皺了皺眉,這是要幹嘛?


    “噬恭說你是神族公主。”他終於說明了來的目的。


    清漪收起笑容轉過身去繼續坐在琴麵前,“他倒是什麽都和你說,還告訴你不少嘛!”


    “公主既然已經知道,可否幫我?”清漪轉身來看著這個在她麵前下跪的男子,“幫你?”


    “是的,這一世英名我不要,我現在隻求,用我一生能換來她再展笑顏,無論什麽代價,如若這一生還能輪迴,我隻願化做她眼中的一淚,與她天涯相隨,僅此而已。”


    看著衛煉如此深情且態度又如此誠懇,讓清漪都不想拒絕了,但是。


    “她的生死,與我何幹?”清漪看著他的眼睛,反問道,毫無溫度的話,讓衛煉不知作何語答,“我從不做無果之事。”清漪轉身收迴琴來,


    “況且當初神族覆滅的時候,你也在吧,我沒有找你算賬,你也最好不要來惹我,我不是一個好惹的人,而且,我還很記仇。”清漪也不在看他,心中雖有不甘,但以她如今的實力,應該還動不了一個冥王,但是他想動自己也還得掂量掂量。


    清漪也不在看他,直接越過他,頓了一下,“今日,我就當沒見過你,來日,可別冤枉我。”清漪拉了拉鬥篷,最後看了眼跪在雪裏的衛煉,冷眼瞧了一下,隨手一揮,衛煉的上方出現一件黑色鬥篷,緩緩地落在衛煉身上,“這個挺符合你的,還有地上涼,冥王殿下還是起來吧,幫不了的事,我不會勉力而為的。”就那一瞬間,衛煉似乎覺得,自己是不是再也見不到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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