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雪開始融化,沒有下雨,但是屋簷開始滴水;屋外過於寒冷,林初並沒有立馬起床,她縮在被子裏,臉色紅潤,眼睫濃密。


    冬天不就是賴床的季節嗎?


    “姑娘,該起床了。”月兒端著水盆推門進去,沒個兩秒立馬又出來了。


    她眼睛頻頻眨著,怕著胸脯:是不是自己眼花了?


    姑娘的床榻上可不隻是一個人。


    林初隻覺著今天的被窩格外暖和,往常她的手腳就算有了小暖爐了是冰涼。


    所以今日就多賴下床。


    睡意朦朧的時候,她覺著耳邊癢癢的。


    “初兒~太陽都曬屁股了,你要睡到幾時?”


    林初縮在被子裏哼哼唧唧半天就是不願意醒。


    被子外麵突然傳來兩聲清笑。


    忽的,林初睜大清澈的雙眼,忽地一把掀開被子;眼前…眼前的人不就是她朝思暮想的淩南風嗎?


    她一下子撲上去抱住他,一下子把淩南風撲到了。


    “你終於醒了。”林初鼻音很重的說著。


    她真的等了好久…好久……還以為要等到她老了,等到白發蒼蒼了,也不知道會不會等到他醒來。


    這幾個月她等的心都發慌。


    如今好了,南風醒了。


    “再不醒,我怕你跟別人跑了。”淩南風拍著她單薄的背。


    他用被子把她裹住,怕她著涼。


    “你不醒,我…我能跟誰跑了呀。”林初抽泣不止。


    淩南風有些消瘦了,好在原本他體格好,不然這幾個月的時間估計都熬不過來。


    “幾個月不見,見長了。”淩南風嘴臉勾了勾,望著趴在自己身上的小哭包。


    林初抽泣著抬起頭來,眼睛紅紅的看著他一臉壞笑;再一看,原來自己的裏衣大敞,露出裏麵紫色的肚兜,他竟然……這麽直勾勾的看。


    “南風!”


    淩南風坐起身,見著她急急忙忙整理衣服就覺著可愛,他摸了摸她軟綿的頭發:“你怎麽還這麽害羞啊。”


    “南風哥哥,你這是在耍流氓。”林初臉上紅暈顯現,嫩白的脖子都有些粉紅。


    淩南風把她拉到懷裏,把她桎梏住,伸手往她的額頭彈了個爆栗:“我才昏迷了多久?你現在就開始叫我南風哥哥了!”


    “啊!”林初捂住額頭。


    屋子裏傳出嬉鬧的聲音。


    “南風…你別這樣,好癢……哈哈哈……好癢。”


    “還不知道叫什麽是嗎?”


    “哈哈哈哈……知道知道。”


    “叫什麽。”


    “夫君”


    立在院子門口的唿爾赫,一身青衣,頭束著發,背挺得很直;他手上拿著一個小糖人,笑容消失在臉上。


    他消失在院子門口,留下個淒涼孤獨的背影,那個小糖人丟棄在樹下。


    ——


    胡野扶著腰間的大刀,連著盔甲都沒脫,他從月兒那聽了城主醒了,立馬從練兵場趕了過來。


    “城主!你終於醒了。”胡野半跪在廳前,眼神像是已經期盼了很久。


    “胡將軍不必多禮,一起用膳吧。”淩南風臉色還有些蒼白,但是看得出來已經大好了。


    這樣甚好,飛龍城也不愁無主了。


    沈舟和蘇兒今日臉上也一改往日的愁雲,嘴角都要咧到耳根了。


    “今日暢飲!今日暢飲!”沈舟平時是不喝酒的,如今他都說了這話,今日誰還能走了。


    唿爾赫不在,他也不知去了哪裏,一下午都不見著人。


    月兒幫著胡將軍脫去盔甲,也落了坐。


    林初扯著月兒姐姐的衣袖,在她耳邊輕聲“姐姐,你怎麽這麽熟練的就給胡將軍卸甲。”


    月兒知道她故意調笑,臉一下就紅了,輕推了一下她。


    林初淺笑的看著她紅透的臉,今天真是個好日子。


    ——


    青竹還沒有醒,但是南風醒了至少證明離青竹醒來也不會太遠了。


    真希望到時候青竹醒了可以一起吃飯,隻是好像總覺著缺了點什麽。


    林初心中犯了憂愁,她耳朵裏聽著他們歡聲笑語,自己突然開心不起來。


    如果阿帆也迴來了,就好了。


    ——


    城主府裏像是恢複了往日的生機,府上的人都開始忙碌起來。


    深夜,淩南風沒有迴房,而是在書房呆了一晚上;林初不忍他剛醒來就為了公事辛勞,從床上起身準備去書房叫他迴來。


    她舉著個燈籠沿著走廊一路來到了書房。


    見著書房裏燭火亮堂,便要推門進去。


    ‘啪!’


    從書房裏傳出一聲瓷器摔碎的聲音。


    林初愣住了腳。


    “喝!我告訴你淩南風,是兄弟就把這酒都喝光!”


    林初更加詫異:唿爾赫怎麽在書房裏,還和南風在一起喝酒?


    她舉著燈籠推開書房的門,門一推開這一屋子的酒氣撲鼻而來;她張大嘴看著這一地的酒壺,還有案上那兩個醉醺醺的無恥男人。


    “你們喝了多少!”


    “林初~”唿爾赫把酒壺舉的高高的和她打招唿,還想邀請她一同來飲酒。


    淩南風臉上也染了些紅,他眼神躲閃,趕緊把這個傻不愣登的唿爾赫舉的老高的酒壺摁了下去:“噓~”


    唿爾赫臉頰兩邊有兩朵紅暈,嘟著嘴低著頭,像個被訓了的小孩子。


    淩南風把酒壺藏在案下,一嘴的酒氣的說:“我沒喝。”


    林初皺著眉頭,很生氣他剛醒就喝那麽多酒,一點也沒把自己的身體當迴事。


    “喝了酒就別迴房了。”她撂下一句話便轉身走了。


    “初兒~初兒~”淩南風起身不小心踢翻了幾個酒壺,正要追出去。


    唿爾赫鐵手一把抓住了他:“去哪?南風兄,可是你那日說的叫我來喝酒,怎麽能先走,坐下!”


    淩南風見著佳人消失在夜裏,嘟囔著:“完了,不讓我進屋了。”


    唿爾赫笑他:“沒想到,咱們威名四方的淩大將軍,居然是個怕媳婦的。”


    又立馬安慰他:“哎呀,既然迴不去了,就老老實實的陪我喝。”


    兩人從沙場上到酒桌上也算是一種緣分;從古至今都是不打不相識,如果不是國家戰亂為了護國護民,這個世上會多出好多良師益友。


    淩南風知道了阿帆的死訊,他的眸子裏顯現悲傷,胸口發緊;他和唿爾赫喝了一宿;書房的地上全是空酒壺。


    臨近拂曉,書房的窗口坐著個玄衣的虛弱男人,他眼下烏青應是一夜未眠,身形消瘦了很多,但是那雙眸子沒變,仍舊幹淨透亮。


    淩南風看著出生的太陽,閉上眼睛感受著陽光的絲絲暖意:“其實我一直沒有怪過你。”他眼角滑落過一滴淚。


    阿帆對不起,是我沒有了解過你的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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