莊三道:“快點找他,多半是從後門開溜。找到了他,務必活捉迴來,不用客氣!”


    李勝等三人麵上都顯出迷惑之色,但莊三口氣急促之中又含有憤怒,是以都不敢多問,迅即起身奔去。


    孫小二道:“這陳師爺是什麽一個來曆的人呀?”


    莊三道:“他本是窮途落魄的書生,病倒在客店,被攆了出來,眼見要死在街頭。是我路過看見,打救了他。這已經是前年的事了……”


    孫小二搖搖頭道:“如果真是他出賣你的話,這個世界可真不知道是什麽世界了。”


    莊三道:“哼,如果是他,我非親手殺了他不可。當日我延請大夫,給他治好了病。又見他無親無故,沒有投奔之處,便留下了他,讓他幫著管點堂內的文書帳務等。他在這兒,受到本堂弟兄尊敬,也不愁沒有銀子花……真可惡透了,孫二哥,你瞧這等事氣不氣人?”


    孫小二道:“俗語有道是‘仗義多從屠狗輩,負心都是讀書人’,古往今來那些讀過幾年書的家夥,最是沒有道義骨氣的……”


    他大概也吃過虧,所以一口咬定負心都是讀書人。


    莊三道:“我要問問他,人家給了他多少錢,使他出賣我!哼,這個狗賊……”


    他們的對話,聲音時高時低。可是在前一進賭場內,喧聲震耳,誰都不可能聽到。


    龍少騰卻是例外,他攝神定慮,運足耳功,攝聽從後門傳出來的聲音。


    孫莊二人的聲浪雖小,細不可聞,可是在這位年輕高手運功查聽之下,仍然聽個一字不漏。


    他現在已轉移到最靠近後門的一張賭桌旁,那是因為那個蒙麵女子已經轉到此桌之故。


    她看來不似嗜賭之人,可是她卻十分聚精會神地研究著每一賭局的變化,連頭也不抬一下。


    龍少騰隻覺得這個女子身上透出一種難測的神秘,所以吸引得他一直暗中注意著她,倒不是有什麽不軌的念頭。


    她是什麽人?長得怎樣?為何混跡在賭場中?她這麽聚精會神的下注,是不是真的?抑或是一種偽裝?


    後廳內的莊三和孫小二沒有等了很久,一個漢子奔入來,大聲報告道:“陳師爺已經溜到後麵街上,李勝已趕上他,把他扭迴來了……”


    莊三眼睛一瞪,兇光四射,道:“好,幹得好,李勝呢?”


    一陣步聲迴答了他的問題,隻見李勝和另外一名大漢,扭住一個白淨麵皮的書生,走入廳內。


    李勝道:“堂主,陳師爺帶迴來啦……”


    莊三迫視著那個書生裝束的年輕人,冷冷道:“好極了,你們在門口守著。”


    李勝和其他四人都退了出來,孫小二道:“莊三哥,我也迴避一下。”


    莊三道:“孫二哥,你一走就見外啦!”


    孫小二也想瞧個水落石出,當下頷首道:“好,恭敬不如從命,我在一旁瞧著就是。”


    莊三全副心神放在陳師爺身上,聲音從牙縫中迸出,寒冷如冰,道:“陳文其,你有什麽話沒有?”


    陳師爺被他的兩道目光,瞧得直打哆嗦。他在此地已經混了兩年多,深知這些江湖強梁之輩,殺人有如殺雞。想不到自己今日身陷生死關頭,這不是別人之事,而是真實的切身的危險,教他焉能不驚?


    他抖了一陣,訥訥道:“我……我……不知道……您的意思……”


    莊三仰天厲笑一聲,道:“陳文其,事到如今,還有什麽好賴的?我要你一字不瞞地招供出來,那樣我給你一個好死。不然的話,我發誓教你悔恨這一輩子不該投胎為人……”


    陳師爺見過這等黑道幫派動私刑的情形,那種殘酷可怕,簡直叫人生不如死。


    他雙腳發軟,已經站不穩,撲通跪倒地上,渾身發抖,道:“堂主……堂主……我……實是一時糊塗……”


    莊三冷冷道:“廢話少說,誰教你這樣做的?”


    陳師爺道:“是,是一個……”


    “嗤”的一響破空之聲,打斷了他的話。隻見一支四寸長的小箭,深深插在他們右方的八仙桌腳上。


    這支小箭箭杆上漆著一截紅色一截白色,紅白相間,十分惹眼。


    孫小二幾乎伸出了舌頭,因為從這一響破空之聲聽來,這支小箭不但是五金打造,份量甚沉外,那發箭人的腕力和內勁,更是駭人。換言之,發箭之人必是武林高手無疑。


    他久走江湖,深知一個武林高手如果肯悶聲不響的放冷箭,實在比什麽都可怕。因為通常武功練到某一種程度有了成就之後,這個人必定顧惜身份,不願用這等冷箭傷人的卑鄙手段。


    這支紅白相間的小箭,孫小二也知道來曆,所以才更感可怕。


    唯一奇怪的是這支小箭居然沒有傷人,這一點與慣例不符。從來是此箭一現,必定有人斃命。


    莊三一麵想廳門外查看,一麵喝道:“外麵是什麽人?李勝,你們是幹什麽的?”


    廳門外可以看得見在台階邊的李勝等三人的身影,他們都屹立不動,沒有迴答。


    孫小二像一陣風般卷了出去,忽又卷了迴來,道:“他們都被點住穴道。”


    莊三大吃一驚,心知情況不妙。他深知孫小二武功高明,耳目之聰勝他百倍,但連孫小二也在毫無所覺中,門外的三名弟兄被人點了穴道,則敵人身手之高,恐怕更在孫小二之上了。


    他自己隻是江湖上混日子的人物,雖然也算是好手,但比起真正武林高手,還差了一大截。一旦涉及武林高手,他可就全然無能為力了。


    孫小二沒有問他想什麽,又接著提高聲音道:“莊三哥,若是要你放過這個姓陳的,你怎麽說?”


    莊三獰笑一聲,道:“這恐怕辦不到。”


    他把心一橫,迅即跨前兩步,一把抓住陳文其胸口衣服,把他揪起來,現在陳文其已變成他的擋箭牌,廳門射入冷箭,也傷不了他。若是存心同歸於盡,更是毫無疑問可以做到。


    孫小二道:“莊三哥,不要衝動……”


    他希望方冷箭之人趕快出現,以免莊三一怒之下,下了毒手,那時候就沒有法子可以轉圜了。


    但是廳外寂靜無聲,李勝等三人自然還是木立在原處,沒有移動。


    那個該死的家夥為何還不露麵?孫小二想:萬一這莊三衝動之下,殺死了陳文其,可就連我也脫不了幹係啦……


    他念頭電轉,迅即說道:“你先問問陳文其,瞧他認得不認得這支箭的來曆!”


    莊三喝道:“姓陳的,孫二哥的話你聽見沒有?快點迴答,不然我先挖了你的眼睛……”


    陳文其駭得打個寒顫,忙道:“我說,我說!”


    莊三咬牙切齒,手上勁力湧出,把這個書生全身搖顫得像秋風中的枯葉。


    這個忘恩負義的小王八,他恨恨的想:非得把他千刀萬剮難消我心頭之恨……


    莊三全心全意在江湖是混日子,講究的是信義兩字,陳文其這種出賣反叛的勾當,最使他們痛恨。是以他在不知不覺中,指腕間增加了氣力。


    陳文其但覺胸口像是被數百斤重的鐵錘壓住,幾乎透不過氣來。


    他感覺得出莊三可怕的無情的恨意,這是死神的訊號,他知道得很清楚。


    在驚懼悔恨中,一個婷婷的倩影,含著甜美的笑靨,陡然掠過了心頭。


    唉!我死了也沒什麽打緊,可憐的是永遠再看不見她了。她也永遠見不到我,在沒有人真心愛她,盡全力幫助她……


    他深深歎息一聲,耳中好像聽到她那嬌柔悅耳的聲音。這個聲音曾經向他吐露綿綿情意,傾訴未來美麗的憧憬……但從今以後,她已沒有人可以傾訴衷情了,啊!這朵可憐而美麗的小花,大概很快就會枯萎的了。


    莊三滿含恨意的聲音,把他驚醒。


    “小王八,你還不說?想拖延時間是不是?”


    陳文其抬起眼睛,第一次筆直地望著莊三。


    “莊三哥,”他徐徐說:“你怎樣對待我,我都不敢怨恨你。因為我實在太對不起你了!”


    他誠心誠意地說出心中的歉疚,但莊三一臉都是嗤笑鄙視的神色。


    陳文其又道:“我隻有這麽一句話,我對不起你。”


    說完之後,他就垂下目光,閉上嘴巴。


    莊三勃然而怒,喝道:“老子不是叫你道歉,剛才孫二爺的話你聽見了沒有?快點迴答……”


    陳文其再次望著他,道:“我沒有話好說。”


    莊三冷冷一哂,道:“不說也行,我先挖了你的眼睛……”


    孫小二也認為陳文其這種態度太可惡,這小子的確需要修理一下,他想。世界上少一個忘恩負義之人,隻有好處沒有壞處。


    莊三的另一隻手慢慢抬起來,真力貫注食中兩指,這刻莫說是眼睛,就算是磚頭,也得被他戳穿。


    在廳門外雖然是毫無聲息,但其實相當熱鬧。除了李勝等三個大漢,像木頭人一般呆立著之外,還有一男一女,麵對麵站在牆角。


    那個女的麵上蒙著一層薄紗,縮在牆角內。她手中拿著一把短劍,劍身上泛現著藍汪汪的光華,一望而知這柄劍必定淬有劇毒。


    她的劍尖指著對麵男子的下巴,隻差一寸,就可以刺穿他的肌膚。


    被毒劍所威脅的男子,正是一直沒有出現的龍少騰,他並非沒有抵抗能力,隻不過是處於動輒兩敗俱傷的局勢之下,是以不敢出手。


    他左手食指點著劍身,真力源源射出,抵住了毒劍前移之勢,右手作勢欲劈。這一掌若是劈落去,雖然對方肋下要害必被擊中倒斃,但他也難逃毒劍破膚之厄。此所以兩個人都不敢妄施殺手。


    這個女子長相如何?年紀究有多大?龍少騰無從得知,隻能胡亂猜測。


    從她不華不淡的衣飾,以及舉止風度看來,這個女孩子應該長得不俗。同時相信年紀很輕,大概隻有二十歲或者多一點而已,這個猜測是根據她的手和頸的皮膚,相當白嫩結實,才作此推斷。


    我一點也不喜歡她,龍少騰想。這個女子既神秘又惡毒,不但用的是毒劍,而且以她的武功造詣,實在不應該施展冷箭的。


    那個蒙麵女子的目光透過薄紗,很不高興地瞪著龍少騰。


    在她記憶之中,還未曾遇到過這樣難堪的局麵。她向來是手到擒來,要殺什麽人,就能達到願望。但今日卻再度失利,第一次是施放冷箭,被這個年輕男子用指力隔空點歪了準頭。第二次便是現在,竟傷不了他的性命。


    她的心情有點像嬌縱慣了的人忽然受挫,以致老羞成怒。


    哼!你這小子不知天高地厚,竟敢多管閑事,姑奶奶我今日非取你狗命不可!


    但僅管她心中發狠,事實上她的毒劍卻不敢運足全力吐出,因為她肋下要害,被對方全力罩住,隨時隨地能取她性命。


    “你是誰?”她惱聲道:“為什麽出頭管閑事?你跟莊三是什麽關係?”


    龍少騰不予置答,因為他聽到莊三要挖那陳文其眼睛的話。


    但他知道這個蒙麵女子不會搭救陳文其的,因為她剛才的冷箭,所襲之人正是這個書生。


    故此他十分困惑,如果陳文其出賣莊三,是受這個女子唆使的話,她不應該反而要暗殺他啊……


    “喂,你聽見我的話沒有?”


    她的聲音仍然低細如故,廳內之人,如非仔細查聽,實是不易聽見的。


    龍少騰道:“他們要挖陳文其的眼睛,你知不知道?”


    蒙麵女子啊一聲,道:“什麽?這話可是當真?”


    龍少騰道:“當然啦……”


    話聲未歇,廳中突然傳出一聲慘叫,聲音淒厲可怖,顯然發出慘叫之人,受到極痛苦的傷害。


    龍少騰和那蒙麵女子身子齊齊一震,不必說話,也知道是陳文其的眼睛被活活的挖了出來。


    蒙麵女子突然道:“我們講和好不好?”


    龍少騰說:“怎樣說和法?”


    蒙麵女子道:“我們一齊撤招分開,互不侵犯。”


    龍少騰道:“好是好,但我怎敢信你?”


    蒙麵女子登時大為激怒,道:“那我也怎敢相信你?”


    龍少騰道:“這話好笑,你做過暗箭傷人之事,我又沒有做過,當然我不相信你。”


    蒙麵女子反駁不得,道:“不相信就拉倒,哼,早晚得有個結局的,是不是?你能一輩子耗下去麽?”


    龍少騰皺皺眉頭,道:“你天生就不講理,是不?”


    蒙麵女子牙齒咬得格格作響,依她的性子,恨不得猛然用劍,把這個青年刺死。


    但目下乃是兩敗俱傷的局麵,她可不敢不為自己的性命打算。再說這個青年氣宇軒昂,看來蠻順眼的,實在不容易激起拚命的毒念。


    廳中傳出斷斷續續的呻吟慘叫之聲,還有那莊三的叱喝聲。他還在迫那陳文其招供。


    龍少騰忽然覺得自己做錯了事,與其讓那陳文其受這等慘酷的痛苦,倒不如剛才讓那女子的冷箭,取了他的性命。


    他心念電轉,迅即下了決定,道:“姑娘,咱們一齊撤招退開也好。”


    蒙麵女子道:“你現在相信我了?為什麽?”


    龍少騰道:“我想替陳文其減少些痛苦。”


    蒙麵女子訝道:“是麽?你認識他?”


    龍少騰道:“不認識,但他們不該這樣對付他。”


    蒙麵女子立刻表示同意,道:“好,但我也要進去瞧瞧。”


    龍少騰道:“你進去也行,卻不許向任何人動手,包括陳文其在內。”


    蒙麵女子道:“我答應就是。”


    她忽然先收迴劍上力道,同時垂下了毒劍。


    龍少騰的威脅完全解除了,而掌勢仍然罩住她的要害。現在要擊斃她,實是易如反掌。


    他當然沒有這樣做,但也沒有立刻收迴掌勢。


    蒙麵女子道:“咦,你還不收迴掌招?你想怎樣?”


    龍少騰道:“我坦白告訴你,我想拿下了你,一定能夠問出許多隱秘內情。”


    蒙麵女子怒聲道:“你怎可毀約背信?你……你……”


    龍少騰冷笑一聲,道:“我是誰?你都不知道,竟敢相信我,豈不是愚不可及之事?”


    蒙麵女子怒是怒,可不敢輕舉妄動,隻好忍著怒氣,道:“你想知道什麽?”


    龍少騰搖搖頭,道:“你錯了,我並不是毀約背信之人,我決不肯趁這機會迫問你的!”


    蒙麵女子道:“但你掌勢威脅未解,是何居心?”


    龍少騰道:“剛才我說我想拿下你,這是真心話。但想是這樣想,卻做不出來!”


    龍少騰收迴掌勢,退迴兩步,又道:“我真想揭開你的麵紗呢!”


    蒙麵女子萬萬料不到這個軒昂的青年,如此輕易就放過了她,果然是個磊落之士,登時對龍少騰的印象大為不同。


    她搖搖頭,道:“你最好別動我的麵紗。”


    龍少騰道:“為什麽?你的嘴巴藏有暗器可能殺人麽?”


    蒙麵女子道:“不是,我老實告訴你,誰揭開我的麵紗,都會得到不祥的後果。”


    龍少騰哦了一聲,道:“你試驗過了麽?”


    那女子點點頭,道:“已經有不少人可以證明我這句話,你要不要聽聽他們的故事?”


    她知道這個年輕英俊高手,決不會耐煩聽這些話,因此她根本不打算說,況且目前的形勢也很使她迷惑不安,這是從未有過之事。她感到無法控製局勢,所以心中很不踏實。


    我不喜歡這種滋味。她想:因此我迫不得已要施展毒手,取他性命。唉,這家夥看起來怪順眼的,我卻不得不殺死他,真可惜。


    她一雙手垂下沒有移動分毫,但有一支精鋼短箭,卻已從袖管滑入她掌心。


    這支箭本是箍在小臂,她利用由手臂收縮肌肉,把它推出袖外,然後落在掌中,在外表上,她根本沒有動過。


    像木人似的李勝,由於所站的位置恰是在她身後丈許處,又眼睛向著這邊,所以把那支箭滑入她掌中的情形,看得一清二楚。


    他的武功比起龍少騰和這女子來,雖是望塵莫及,但卻能想象得到一旦這蒙麵女子猝然發難之時,劍箭齊施,那一定是兇毒絕倫,萬難抵擋。


    李勝用盡氣力想迸出一點聲音,以便警告龍少騰。可是沒有半點聲音發出,嘴巴根本就張不開。假如對他細加注意的話,除了他眼珠閃動之外,便是氣息較為急促,麵也有點轉得紅了的現象而已。


    那蒙麵女子兩指撚緊箭杆,凝聚真力。現在隻要把龍少騰的目光稍為引開一下,她劍箭齊發,一定可以當場殺死這個強敵。


    她吹一口氣,麵上薄紗飛起來,掩映之間可以看見她的櫻桃小嘴,以及潔白如編貝的牙齒。


    龍少騰道:“你想幹什麽?自願掀開麵紗麽?”


    蒙麵女子感到他口氣不善,冰冷得很。心中不禁冷笑一聲,應道:“你反對麽?是不是害怕遭遇到什麽不祥之事?”


    龍少騰道:“那倒不是,我隻想告訴你,我的心腸冷硬如鐵石,你可明白麽?”


    蒙麵女子倉猝間實在聽不懂,問道:“你的心腸怎麽樣與我何幹?”


    龍少騰仰天發一聲笑,道:“我意思是不管你長得多漂亮,也休想打消我出手之意,你揭開麵紗也沒有用……”


    蒙麵女子這時才明白了,但她不但不怒,反而甚覺受用,因為他似乎已承認她是漂亮女子。


    那支鋼箭一時竟施不出去,其實龍少騰仰天而笑之際,的確是大好良機。


    他目光迴到她麵上,又道:“你聽著,別忘記了。我一出手,就不會留情,至死方休……看刀……”


    喝聲一起,刀光精芒電射,卷向蒙麵女子。


    這一招使得招奇勢猛,威力強大無倫,蒙麵女子急急閃退,一麵揮動手中毒劍招架。


    她一有動作,左手的鋼箭便掩藏不住,被龍少騰一眼瞥見了。


    好家夥,敢情她打算暗箭傷人……龍少騰一麵想,一麵運刀如風,連連進擊。


    他的刀招不拘招式,見有空隙就卷掃砍劈,隨心所欲,變化多端。一連七八刀,殺得那蒙麵女子退落院中,直被院牆擋住,才不後退。


    這兩人拚鬥之聲,已驚動了孫小二等人,齊齊奔出廳外觀戰。


    莊三手中兀自抓著那書生的胸口,把他拖了出來。隻見這個斯文清秀的書生,現在已經滿麵血汙,看不出本來麵目了。


    他雙目被挖,痛徹心肺,早已昏死過去。若不是鼠精孫小二以點穴手法,替?止血的話,則流了這麽多血,必定已蔭而死無疑?br />


    龍少騰寶刀如電,淩厲進擊,殺得那蒙麵女子根本沒有還手之力。


    莊三駭然道:“孫二哥,龍大俠真是武功蓋世……”


    孫小二聽不懂,反問道:“何以見得呢?”


    他當然不是聽不懂莊三的話,而是想不通那莊三眼力何以如此高明,居然瞧得出龍少騰武功蓋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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