笑笑低眉沉默了好久,我看看楚晴川,八月未央的熱浪曬得他麵頰發紅,額間沁出密密的汗珠。


    我掏出一包紙巾遞給他,他接過,對我露出一個淡淡的笑。


    我的視線掃過程勳,又瞄向韓璐,他們都在笑。


    我想,陰霾總會被這耀眼的日光驅散,在我們心中留下萬裏晴空。


    “驕陽阿姨,對不起,我之前對你說了難聽的話。”笑笑輕輕的聲音響起來,我能感覺到自己和楚晴川同時鬆了口氣。


    我拉起笑笑的手,很誠懇地說:“笑笑,現在的你,收獲了更多的愛。盡管有些人不在我們身邊,但他們始終愛我們如一。”


    “是的,驕陽阿姨,我懂了。老師教過什麽是死亡,爸爸媽媽會在天堂守護我。”笑笑仰頭看看太陽,一臉希冀。


    孩子的世界單純美好,但有時,他們似乎又比成年人更成熟。


    那些充滿哲理的童話寓言,在大人的世界裏,顯得幼稚而且無聊。


    可誰又能否認其中蘊含的淺顯又深刻的含義?我們覺得無聊淺薄,也許隻是因為我們失去了童真和人之初的本性。


    同時我也感慨國外的教育製度,會通過藝術教育給孩子們關於生命和愛的啟發,提升他們在感情上的認知和啟蒙。


    楚晴川在笑笑的臉頰上輕輕的親了一下,說了一句“eloveruforever”。


    而就在我被這場景感動得發愣的功夫,腮邊也同樣落下一個淡淡的吻。


    楚晴川小聲在我耳邊說了句同樣的英文,隻不過把“我們”換成了“我”。


    讓我意外的是,笑笑也來親了我們兩的臉頰,說:“我們是一家人。”


    “是的,一家人。”我和楚晴川異口同聲。


    “爸爸,媽媽,你們放心吧。”笑笑摘下頭上的白色發帶,將采摘的波斯菊係成一捆花束,放在墓碑前,對程勳和韓璐說道。


    楚晴川將韓璐的骨灰盒放進墓穴,之後蓋上,完成最後的儀式。


    “勳哥,我對不起你,沒照顧好韓璐。今天帶著驕陽來,就是想給你看看你弟妹。當年如果不是你,就不會有我的今天。勳哥,我不會食言,該報的仇我不會忘。但過去了這麽久,依然沒有消息,我想一切或許已經結束了。勳哥,好好看看笑笑!這是咱閨女,漂亮聰明,馬上就是大姑娘了!我們來晚了,別怪我。”楚晴川半跪在程勳墓前,一隻手拍拍笑笑的後背。


    他提到我,還將我介紹給程勳。


    我於是也半蹲下來,對著墓中人道:“勳哥,晴川一直有很用心地照顧韓璐和笑笑,你是他的好哥們,他的為人你最清楚不過了吧?你會相信他的,對嗎?但願你和韓璐泉下有知,保佑晴川和笑笑平平安安。”


    我用紙巾擦了擦墓碑,繼續說:“韓璐,很遺憾,沒想到最後會變成這樣,你的仇我們已經報了,壞人得到了應該有的懲罰。我和晴川會好好照顧笑笑,你放心吧。關於過去的事,抱歉,希望你走好。”


    我本來不想對韓璐說什麽道歉的話,可說到這裏,心裏總歸是有些歉意。


    這些天我也反思過我的任性和占有欲,雖然韓璐最終的死和我無關,可畢竟關乎生命,給我的震撼太大。


    這時,炎炎夏日中,一抹微涼的風拂過,向陽的波斯菊輕輕晃動,花瓣和葉片發出簌簌的聲音。


    是他們給的迴應嗎?我看看笑笑,她眨眨眼睛,又看看墓碑上的遺像。


    我知道楚晴川還有話和程勳說,就帶著笑笑離開,去主路上等著。


    迴想他剛才說的,報仇是什麽意思?


    程勳的犧牲應該算是為國捐軀,如果說要報仇,那也應該是國家任務。況且過了這麽多年,難道兇手還在逍遙法外嗎?


    楚晴川一直都有他不願意對我說的過去,那是他的隱私。每個人都有不想提及的事,就算是情侶愛人,也要給彼此空間。


    這個道理我明白,我也願意尊重他。那時候的我居然忘了,他和普通人是不一樣的。


    放眼望去,楚晴川自言自語地說了一些話,時而會笑一笑,帶著些許無奈。最後他將手裏的伏特加打開,悉數灑在墓前,才起身。


    可他卻沒有向我們這邊走過來,反而去了相反的方向。


    我這才注意到,斜對角處那個來祭奠的男人也沒走。


    楚晴川過去時,他毫無反應,仿佛料定他會去,或者說又像成心不想理他。


    他膚色黝黑,後背有些駝,使得本應與楚晴川平行的身高變得矮了幾分。


    從他的衣著和麵容看去,我感覺他從事的是體力方麵的勞動,然而他整個人的氣質卻是不卑不亢的。


    他兩都沒有看對方,而是並排站著,看著墓碑。


    許久,楚晴川先開口,對方迴應,但語句都很簡短。


    我聽不到,隻能從他們的側麵表情去觀察。


    我注意到男人瞟了我和笑笑一眼,之後忽然間以極快的速度朝著楚晴川的右臉揮了一拳!


    楚晴川分明是沒想過要躲,生生地捱下來。


    那一拳力道很重的,可他的腳步沒有踉蹌,身形很穩,隻是頭因為慣性偏向一側,可見他早就有預見,做好了挨打的準備。


    是誰,值得他這樣?


    依照他平時的表現,是絕對不會受這種屈辱的。我想起去地下拳場時,他那股子兇狠的氣場,絕對不可能被人這樣打一拳。


    “驕陽阿姨,爸爸!”笑笑顯然也目睹了那邊發生的事情。


    她緊張地看著我,想要衝過去,卻被我攔住。


    “笑笑,那是爸爸的朋友,我們等一下。”我對她說。


    笑笑不解地看著我,我反問她爸爸會不會輕易挨打?


    她搖頭說當然不會,同時也就明白我的意思。


    真是個聰明伶俐的丫頭。


    不過,雖然我攔住了笑笑,可我也很想去那邊看看,墓碑上是什麽人。


    我隱約覺得,是個女人。


    就在這時,我聽到男人的聲音,因為這句話比較大聲,所以清楚地穿進我耳朵。


    “楚晴川,你他媽對得起程勳和嫣然嗎?!”


    嫣然?這個名字,我好想在哪裏聽過……


    嫣然……


    我猛然間記起,韓璐提起過這個名字。她好像說,楚晴川和嫣然在一起時,是陽光而且充滿活力的。


    那麽,我抬眼望向楚晴川前麵的那座墓碑……


    是不是那裏麵埋葬著他曾深愛的女孩?


    還不等我思考出什麽結果,我就看到楚晴川還了手!


    他什麽也沒說,兩人以非常專業的格鬥身手打起來了!


    “我對不起的人多了!去他媽的!”楚晴川賭氣般地迴敬,這話說的,無賴地像個流氓。


    兩個男人不再廢話,大熱的天裏,我眼看著他們衣服的後背濕成一片,臉上的汗水不停流淌,很快連頭發也如同被水淋過。


    與其說鬥毆,不如說更像一場借打架而進行的發泄。


    沒有輸贏,下手雖重但不攻擊要害,氣出完了,也就停下來。


    下一秒,他們互相在彼此的胸口捶一拳,臉上終於有了笑模樣。


    與逝者告別後,兩人齊齊向我和笑笑走來。我這才看出男人的左腿有些殘疾,走路微瘸。


    “驕陽,這是我的戰友,孟濤。笑笑,孟叔叔也是你爸爸的好朋友。”楚晴川給我們介紹。


    “你好,我是成驕陽。”我主動打招唿,孟濤點頭迴應,眼睛卻始終在我臉上盯著。


    我知道他因為楚晴川的緣故或許會對我好奇,但難免還是會被看得不自在。


    這時,笑笑乖巧地喊了聲“孟叔叔好”,成功轉移走孟濤的注意力。


    孟濤拍拍笑笑的腦袋,朗聲道:“沒想到勳兒的閨女都長這麽大了。”


    “叔叔你能不能給我講講我爸爸是什麽樣子?”笑笑好奇地問。


    “好,邊走邊講,今晚請你去叔叔家吃飯!”孟濤的性格一看就是那種豪爽不拘小節的,有什麽心事都不會藏著掖著。


    否則,怎麽可能當著我和孩子還有已故朋友們的麵,就這麽直接在墓地裏和楚晴川幹起來?


    他是騎著摩托車來的,一轟油門聲音震天的那種。


    楚晴川載著我和笑笑跟著他,一番顛簸後,來到山下的小鎮。


    孟濤家在一片棚戶區裏,鐵皮房子堆積在一起,看起來雜亂而且也不結實。這裏讓我想起江城的城中村,就是那種感覺。


    看來,孟濤的日子過得並不好。


    楚晴川把車停在外麵,引來不少孩子圍觀。他們帶著豔羨的眼神,打量穿著白色紗裙像小公主一樣的笑笑。


    而笑笑在下車後又忽然上車拿下自己的書包,把裏麵的巧克力和零食都分發出去。


    她偷偷對我說:“驕陽阿姨,你看他們的衣服都很舊了。”


    我揉揉她的頭頂,說她很善良。


    楚晴川走在孟濤身後,因為身高不得不弓起後背,他不時迴頭看我和笑笑,怕我們不習慣。


    我看著他關切的眼神,搖搖頭,示意我兩都沒問題。


    楚晴川抿唇對我露出一個微帶歉意的笑臉,我知道他是覺得讓我來這裏受了委屈。


    可我並不這樣認為。


    “驕陽,我們家條件不好,你別嫌棄。本來不想讓川子帶你來的……”孟濤說這話時很自然,並沒有拘謹或是自卑的表情和語氣。


    他給我的印象就是一個正直的老實人。他靠自己的努力和本事生活,哪怕經濟條件不好,也不會覺得低人一等。


    所以,他敢揍楚晴川,而且二話不說,揍得理直氣壯。


    “老爸!你迴來啦!呀,還有客人?怪不得今晚大魚大肉的?!耶!”逼仄狹窄的房間裏竄出一個清瘦的人影,定睛一看,是個比笑笑還大一些的男孩兒。


    男孩兒長得和孟濤一模一樣,濃眉大眼,虎裏虎氣,看著就機靈。


    “虎子,這是你川叔,陽姨,還有笑笑妹妹。有點兒禮貌成麽你?”孟濤在兒子腦袋上一拍,假意教訓著。


    然後他鑽進一旁的廚房,拉出做飯的女人,嚷嚷著家裏來了客人,給她介紹我們。


    “嫂子,你好。”我主動說話,笑笑也急忙叫人。


    我從孟濤嘴裏知道他愛人的名字叫娟兒,很素淨的名字,和人一樣。


    光是看著她,就讓人覺得家裏有這樣一個女人,這個家就安穩了。


    女主人,大概就是這樣的吧,能扛起一個家,照顧好這父子兩,不容易。一看就是心大不顧家的爹,還有個調皮搗蛋機靈的兒子。


    娟兒好像不認識楚晴川,她有些難為情。


    “家裏條件不好,濤子還非要帶你們來。我說讓他帶你們下館子去,他偏偏不聽。”娟兒顯然和孟濤不同,她嗔怪地剜了眼自己的丈夫,覺得怠慢了我們。


    孟濤卻大手一揮道:“說什麽呢,都是自家人,你問問川子,敢嫌棄麽?”


    “哈哈,不敢!濤哥邀請我們來,我們簡直受寵若驚。”楚晴川接話道。


    孟濤立馬拍他一把:“你少給我拽些文化詞,還受寵若驚……”


    “嫂子,我來幫你做飯。”我自告奮勇,拉起娟兒的手,走進廚房。


    孟濤應該是提前和她打過招唿,廚房裏的案板上放著排骨,水池裏還有活的魚,地上是擇了一半的青菜,大碗裏還有和好的肉餡兒,可想而知晚餐會很豐盛。


    “嫂子,辛苦你了。”我說著就拉過地上的小板凳坐下,開始擇菜。


    “你快去屋裏休息,你們是客人……”娟兒這才反應過來,趕緊來攔我。


    我把手裏的菜往迴一收,笑著說:“嫂子,您這是要把我當外人?濤哥和晴川和親兄弟似的,咱們兩怎麽著也得像姐妹才說的過去吧。”


    她聽我這麽一說,就不好意思地笑了:“妹子,你真會說話。”


    “哈哈,是吧!嫂子,你和濤哥結婚挺早的呀?”我無縫切換了話題。


    既然虎子比笑笑大,那麽娟兒和孟濤戀愛結婚的時候,孟濤應該還在服役。


    “嗯,我們結婚十年了。那會兒他還在部隊,一年見不上幾次,說沒音訊就沒了,生死都不知道。有一次失蹤了大半年,突然半夜竄迴來,嚇得我以為是流氓,還捅了他一刀。”娟兒說到這兒,自己也笑了。


    這種質樸的感情,挺熱烈也挺美好。


    我看著步入中年的女人,她應該是沒什麽時間和金錢去保養的,眼角有了皺紋,皮膚曬得黝黑,可頭發卻梳得紋絲不亂,身上的衣服雖然舊但整潔幹淨。


    我理解她剛才講的那個笑中帶淚的故事,同時也猜到楚晴川他們並不是普通的軍人。


    “那您和孩子一直沒有隨軍?”我問。


    “他們可不是一般的部隊,上哪兒隨去?當初就是奔著他人好老實,沒有歪歪心思結的婚,誰想到這歪心思確實是沒有,可家裏他也一樣顧不上。好不容易退役了,卻沒有本事,隻能出出力,送個快遞什麽的,賺不了多少錢。”娟兒說到後麵,意識到自己失言,急忙補充道:“嗨你看我,老愛瞎抱怨,其實我們的日子過得還不錯,比上不足比下有餘,知足常樂。”


    “看得出來濤哥很愛你啊嫂子,也疼兒子,你們一家很幸福。”我真心地說。


    “嗬嗬,妹子,你說什麽呢……”娟兒大概是聽我說濤哥愛她覺得不好意思了,手理了理頭發又在衣角上搓了搓,手足無措的樣子。


    “嫂子你害羞呀?我說得是實話呀!濤哥看你的時候,眼睛裏都是蜜呢。”我故意說。


    其實她喜歡聽的,我也是個女人,明白她的心思。


    “別說了,羞死了。哎呀!妹子,你們是從哪兒來的?川子是不是大老板啊?一看那氣質就和我家那口子差了十萬八千裏,你也不一樣,我活這麽大,都沒見過你這麽好看又有氣質的女人。你看都是生過孩子的,你這身段兒還跟黃花大閨女似的,怎麽保養的呢?”娟兒的話不知不覺地就地就多了起來。


    “嫂子,我還沒生孩子呢,等我生完了,估計沒眼看。笑笑是濤哥和晴川戰友的孩子,晴川是她的養父。這次我們迴來,就是來拜祭笑笑的親生父親。”我向她解釋,韓璐的事自然就不需要提了。


    娟兒做恍然大悟狀,看著我說:“哦!這是嫣然哥哥的女兒啊!”


    “嫂子,嫣然是誰?”我接過話茬。


    “嫣然……”


    “剛才誰說要生孩子嗯?”娟兒剛說了兩個字,楚晴川就從門外鑽了進來。


    我知道他肯定聽到後麵的對話了,有些不好意思,畢竟是背後在旁敲側擊,希望他不會以為我是故意的。


    “就是隨口說說唄,聊到哪兒說到哪兒。”我裝作若無其事。


    “行啊,挺能聊的。那你繼續跟嫂子請教請教育兒經驗吧。笑笑在給虎子輔導英語,你快點兒擇。”楚晴川說這話,感覺好像他是我老公一樣。


    我白了他一眼,就見他徑自走到水池邊,撈起那條掀尾巴的魚。


    “川子放下,放下,讓你哥來殺,你別動手……唉!”娟兒阻攔未果,楚晴川已經手起刀落把魚敲死了。


    “嘖嘖嘖,君子遠庖廚。”我故意說。


    “對啊,你不總說我是流氓麽?我看你喜歡做壓寨夫人倒是真的。”楚晴川頭都沒抬,邊收拾魚肚子邊說。


    我看到娟兒在旁邊用圍裙捂著嘴偷笑,都是成年人,誰還不知道這弦外之音。


    楚晴川,你這個流氓!我在心裏罵道。


    “媽,你把我飛機收哪兒去了?快給我找找,我給妹妹看看。”虎子探頭進來嚷嚷。


    娟兒皺起眉頭:“就知道做些沒用的模型!人家笑笑妹妹稀得看!”她嘴上這樣說著,卻擦擦手和我打過招唿迴屋裏去了。


    “好熱鬧啊,楚晴川。”我覺得這樣的生活特別接地氣。


    “嗯。像個家的樣子。”他說著,手上利落地刮起魚鱗,忽然有一片濺到我臉上,濃重的血腥味讓我有些作嘔。


    楚晴川聽到我“嘔”了一聲,瞬間轉身迴頭看我,目光警惕。


    “看屁啊看!你不能輕點兒!弄我一臉魚腥味兒!”我手上有泥,隻好用胳膊去蹭,蹭半天蹭不下來,氣得唿吸都冒煙兒。


    楚晴川走過來,用幹淨的小手指給我刮下來,探頭仔細看我的臉。


    我賭氣瞪著他,拿起手裏的菜葉子就去掃他的臉。


    他靈巧的甩頭,避開了。


    “是不是有了?”他忽然開口說。


    我一愣,旋即反應過來:“有什麽有,腥味兒惡心。再說了,我有種預感,當初你嫂子給我的那份不孕報告,可能是真的。”


    他臉上飄過疑惑的表情,很快就反應過來我說的“你嫂子”是誰。


    “不孕報告?”他問。


    “是啊,當初我和楚靖南還沒離婚的時候,她就說我有病,也是因為這件事我才借機和楚爺爺還有外公去提離婚,結果……”後麵的事情,我就不想多提了。


    “沒關係,我能治好你x冷淡,也一樣能治別的。這次迴去讓伊森……呃,去伊森的醫院找個女醫生檢查一下。”楚晴川撇撇嘴,一點都不介意我說的話。


    我想起有幾次他危險駕駛,按說以他的身體條件和能力,應該挺容易懷上的……所以我也不免有點懷疑自己。


    “楚晴川,如果我真有問題,你……”我吐吐舌頭,思忖著後半句話怎麽說。


    “老婆你真好,又幫我省錢了,還特別為我著想,知道我喜歡和你親密無間。”他不等我說完,邪笑著望向我。


    我的表情頓時就垮了,近乎吼了一句:“楚晴川你滾!”


    與此同時,伴隨著油鍋裏“刺啦”一聲,楚晴川把魚扔了進去,他站的位置正好擋著我,不會讓油星濺過來。


    “川子你怎麽做上飯了!快放著我來!”這時娟兒迴來了,在門口急切地說。


    “嫂子讓他做吧,這對他就是小兒科。”雖然這麽說,可我還沒吃過楚晴川做的魚,但看那架勢,應該不會錯。


    娟兒羨慕地看著我:“妹子你真有福氣,我們家那位,下個麵條都能糊鍋。有一次我出去打工,爺倆愣是吃了一個月方便麵。”


    “方便麵怎麽了!方便麵多好吃!”洪亮的嗓門聲傳來,我看到孟濤提著酒迴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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