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九個蒙麵人,經不住劉幽香氣質上的感染,自動由峰南退出巫山,才轉過東座山頭,又恢複了他們殘忍狠毒的天性,那為首的蒙麵人恨恨說道:“今晚便宜了那個老魔頭,如再遇上,非和他見個高低不可。”


    語音才落,忽見前麵一座小山頭後麵默默的轉出八個中個道士,全是低眉垂目手捧長劍是,一字列開,把去路阻住。


    那個為首的蒙麵人抬頭一看,全都認識,這就是威鎮江湖的峨嵋八劍。


    突然,山頭後一聲清嗽,又轉出一個年老道人,這老道人氣度音容,莊肅中隱含威嚴,背負長劍,五綹白髯,仙風道骨,最引人注目的,就是他一襲黑布道袍特別寬大。


    這個道人走到峨嵋八劍是身前一站,兩雙精光四射的眼神,向對麵九個蒙麵人一掃,又向路旁一塊巨石敝了一眼,說道:“本派與你們有何仇恨?竟敢血洗峨嵋下院,連傷我青陽師弟及門下弟子二十三人。”


    那為首蒙麵人一見峨嵋派掌門人紫陽真人出現,心中不由一陣躊躇,忖道:“如無這個老雜毛,倒可放手一幹。這牛鼻子一來,傷了他又要受教主責罰,如不傷他,今天這事就無法了結,這將如何是好!”


    旋又想道:“事已如此,也顧不了那麽許多了,拚著再受一次處罰,先把他毀了再說。”


    想罷,嘿嘿一陣陰笑,說道:“好峨嵋派已傾巢而出,本山主因黑衣教與你們另有約定,不願傷你們,如你們馬上撤退,還來得及,否則,卻是你們自己找死,休怪本山主心狠手辣。”


    紫陽真人不愧為一派掌門人,聞言並不發怒,冷冷說道:“如此說來,閣下與黑衣教關係一定非常密切了?”


    蒙麵人無心說出黑衣教,現見對方如此說法,非常後悔自己失言。他“嘿嘿”兩聲,分辨道:“黑衣教與八大門派之事,早已轟動江湖,本山主避免樹此強敵,故不願與他們爭這筆生意,我與他們毫無關連。”


    紫陽真人仍冷冷說道:“那天峨嵋下院隱身暗處的高手又是何人?”


    蒙麵人嘿嘿陰笑道:“這個本山主如何知道?”


    紫陽真人冷冷笑道:“那晚隱身之人分明掩護你們撤退,閣下休再強辨。再加那金頂山中也曾出現一批與爾等衣著相同之蒙麵人,分明你們是一個龐大嚴密組織,願閣下據實答複,幸勿自己誤。”


    蒙麵人見紫陽真人竟如此曆害,問得他無言可答,心中大怒,喝道:“休再廢話,本山主與那青陽賊道仇深似海,毀那賊道尚不需別人幫助,你們如不讓路,馬上叫你們命喪當地。”


    紫陽真人一陣陰笑,說道:“讓路?現有黃泉之路任你通行,爾等休想走了!”


    蒙麵人嘿嘿一陣陰,右臂平抬齊胸,說道:“這可是你自己找死,接指!”


    右手一翻一彈,一縷無形勁氣已向紫陽真人胸前射至。


    紫陽真人功力僅次於攀雲叟朱漱泉,早將罡氣布滿全身,與那蒙麵人彈指同時,雙掌猛揮,一股勁風,逕向蒙麵人湧去。且長劍出鞘,電光一閃,顫出萬點銀星,直襲對方一十二處大穴。


    玄天指何等迅速,紫陽真人雙掌,剛剛揮出,已被射個正著,卻並未倒下,蒙麵人心中大驚,正自一怔,對方掌風已到,急翻左掌硬接了一下,當下被震得向後退了一步。


    且就在他向後退時,紫陽真人長劍又到,同時峨嵋八劍八手齊揮,—銀光連閃,棗核鏢、錢蓮子,十幾種暗器一齊現他襲來。


    這些暗器的目的僅在轉移他的意力,暗器未到達,路旁巨石後湧出一股掌風挾著一陣風之後,石後人影一閃,攀雲叟朱漱泉飛身躍起,臨空向蒙麵人撲來。


    事出倉促,蒙麵人未料到堂堂的峨嵋派竟會施出這般的暗算手段。百忙中,雙掌齊翻,又接了朱漱泉一掌,朱漱泉本來功力就比他高,這一掌震得他一個蹌踉,幾手上倒地,而就在這時朱漱泉及紫陽真人又雙雙撲到。


    朱漱泉身在空中,又是一掌,勢如泰山壓頂,當頭擊下。


    紫陽真人已身受重傷,強提著一口真氣,長劍雖然襲到,威力卻已大減,但他出劍之快,認穴之準,仍是不可輕視。


    這叫做一步落後,處處落後,蒙麵人空有一手失傳絕學,卻被情勢迫得不及使用。


    這時,他尚未拿樁站穩,見朱漱泉又已當擊到,不及躲閃,隻得雙臂上迎,想硬將來掌接開。


    朱漱泉這是一個虛招,見他雙臂上迎,將身一折,收掌踢腿,轉眼間,連環踢出一十八腿。


    蒙麵人盡顧上麵,猛覺全身一顫,身上已被紫陽真人刺中五處,幸這幾劍力道不足,他又有陰功護體,尚無大礙。


    一失神間,“噗”“噗”兩聲,可肩及胸前已朱漱泉踢中兩腿,朱漱泉是何等功力,他新練成的陰功也抵擋不住,立被踢得連翻了三四個筋鬥,哇的吐出一口鮮血。


    他不禁心膽俱顫,尤其方才那一記“玄天指”未把紫陽真人擊倒,更使他摸不清對方深淺。他強忍傷勢,由地下一躍而起,喝了一聲:“退!”


    領先向來路飛逃而去。


    那八個蒙麵人見他們首領遇險,本想上前援助,忽聽他喝令撤退,不敢再停,人影閃動,緊隨逃走。


    朱漱泉及峨嵋八劍同時起身追趕,紫陽真人聲音微弱的喝道:“你們迴來!”


    朱漱泉雖是他人師兄,但掌門人的命令不敢不遵,立時停步,轉頭向紫陽真人望去,紫陽真人又斷斷貫貫的說道:“玄……天指……好厲害……”


    這時,他用長劍拄地,勉強支持著身體,麵如金紙,全身抖顫,業已語不成聲。


    朱漱泉見狀大驚,急忙上前來,扶他盤膝坐好,用手輕按脈門,已試出他內傷不輕,急功凝右掌,緊貼在他身後命門穴上,真力緩緩注入,助他運功療傷。約半個時辰,紫陽真人微喟一聲,朱漱泉知已無礙,緩緩將右掌移開,將身站起向峨嵋八劍說道:“不要緊了。”


    又過了約盞茶時間,紫陽真人緩緩睜開雙目,一躍而起。一聲長歎,說道:“今日大仇又采報成,雖將敵重創,但我們以這等暗算手段對人,峨嵋派算是栽到家了。”


    朱漱泉及峨嵋八劍聞言,一齊默默無語。


    紫陽真人又說道:“玄天指確是名不虛傳,若不是我們預作準備,必然全軍覆滅,這也就是我方才不準你們追趕的原因。”


    朱漱泉問道:“人中玄天指後,屍身皆要腐化,為何師弟中指後,僅是受了內傷?”


    紫陽真人道:“我預行準備的東西,還真有效,他的指力並未沾到我的肌肉,我是被他指力的衝勁震傷的。”


    他歎了一口氣,繼續說道:“如我任由那股勁衝震出,一定不會受傷,當時,我怎能示弱於人,不得不硬擋一下,那知護身罡氣竟被突破,如他跟著再發一指,那就不堪設想了。”


    語畢,他緩緩地將寬大的道袍脫下,先解下一件藤製護胸,又解下一塊約半寸厚的鋼板,再解下一塊厚約半寸的絲綿墊,裏麵還貼身穿了一件鋼絲軟緊身,就這樣,他尚被“玄天指。”的衝力震傷內部。


    眾人見“玄天指”如此曆害,也都驚得咋舌不已。


    朱漱泉道:“此人不除,今後,武林將寢食難安。”


    紫陽真人道:“血洗峨嵋下院之仇不可不報,今後你們再與這人遇上,必須要特別小心。”


    他又是一聲長歎,說道:“總而言之,今晚我們總是有欠光明!”


    語罷,率眾默默向那座小山後頭來轉去。


    韶光水逝,轉眼間,秋去冬來,排雲洞前,幾磕寒梅含苞待放,一縷白雲從洞前徐徐而過,呈現出無窮詩情畫意。


    孫蘭亭在排雲洞中苦練“癡情秘譜”屈指算來,已經整整四個月了,那瓶藥丸亦已吃掉了三分之二。


    他自己被癡情居士用“雷音震脈”大法震昏,將生死玄關打通後,屢次運功或與敵人動手除感覺全身輕快外,並未發覺其他異處,現在這一練習本門武功,立見奇效,再加那瓶藥丸的幫助,雖僅練了四個月,功力增進已不止十年。


    他原來武功已紮好相當基礎,練的又是正宗玄門內功,這次改習這本秘譜,進境甚速。四個月內,已習完大半部,僅剩下了最後一章,那就是“三清一氣”神功。


    這最後一章,是全部秘譜的精華,特別難練,孫蘭亭一開始,就知道非要三年時間不能練成!


    三清一氣神功,非要練到攻擊時能夠“一氣化三清”,防禦時能夠“三清歸一氣”,才算功德圓滿,大功告成。


    他雖已將全部練法看會,並已開始練習,卻就是無法達到如此境界。


    練習武功不能越級速成,他隻得按照譜中的秘法,靜坐養氣,循序漸進。


    這天,孫蘭亭走到洞外,一眼看到那幾枝寒梅。“啊”的一聲,自言自語道:“臘月已到了!”


    走迴洞內,向那,株人形仙芝強一觀察,隻見它翠欲滴,並無結實征象。


    他心中想道:看來這仙芝今年又不會結實了。


    仙芝是否結實,他並不十分重視,仍繼續苦練他那“三清一氣”神功。


    這晚,他正在洞中盤膝靜坐,漸漸三相並忘,返本還原,陰陽和合,進入無我之境。驀聞洞外蟋蟀有聲心中一驚,這一驚,立覺氣血倒流,幾乎走火入魔,急凝神調息,所轉十二層樓,始將氣血順平。緩緩睜目向洞外看去,視線被那株矮樹擋住,又看不見什麽。


    緊接著,一陣輕語之聲響起,聲音發自那株矮樹以外,急側耳靜聽,隻聽一個說道:“師父叫我們在這兒守著,又不準我們進洞去看,他老人家每天來看一次,我們卻要這樣晝夜守一個月。”


    另一個說道:“師父也太小心了,像這種奇險荒僻的所在,別人怎會曉得這洞中生有仙物呢?”


    原先那人說道:“那可不一定,咱們可別大意了,快把信號準備好,一旦有警,立刻發出通知師父。”


    另一個答道:“信號早已準備好,咱們兩人誰先睡覺,別一齊這樣熬著。”


    原先那人說道:“師弟你先睡,我擔任晚上,你擔任白天,食物師父每天自送來。”


    孫蘭亭聽了他們談話,心中驚忖:這株仙芝對自己本無關緊要,卻想不到還有人想,覬覦它。


    這一來,勢必妨礙自己練習武功,如想選地練習,又被兩人堵著洞口,不能出去,這卻如何是好!


    靜思甚久,苦無良策,正在躊躇間,忽聽洞外那人輕聲說道:“師弟醒醒,你看,那邊師父來了。”


    語音才落,外麵已有一個蒼老聲音問道:“青兒,是否有外人來過?”


    那個被稱為青兒的答道:“師父,沒有。”


    那蒼老聲音說道:“這就怪了,看這洞外各種跡象,似乎常有人到此,你們可曾進洞?”


    青兒答道:“沒有,師父吩咐,弟子個怎敢違背?”


    那蒼老聲音說道:“好。”


    孫蘭亭聽了這番話,心中又是一驚,暗想這個好厲害的眼光,自己平日出入的行蹤,已經被他發現,就憑這點,一定是一個詭計多端的人。


    突然,外麵又多了一個陰陽怪氣的聲音說道:“咱們是—年一會,李兄,想不到你到得更早。”


    緊接著,又有一個老婦聲音說道:“李若望,你到得最早,可曾進洞察看?”


    那個被稱做李若望的冷冷答道:“凡事有個先來後到,今年我先到,如仙芝結實,就沒有你們的份,我是否進洞察看過,鳩杖婆,這個你管不著。”


    那被稱做鳩杖婆的尖叫道:“放屁,你想獨得!如仙結實,托缽仙翁,咱們先聯手把他幹掉。”


    又多了一個山西口音的人說道:“別忙,俺吳老西算一份,俺吳醒吾已多年未作生意,這次倒想發個利市。”


    他們在外麵談話,孫蘭亭在裏聽了個心驚肉跳,這幾個人他都聽神龍尊者說過,全是些歸隱多年的老魔頭,臘月才開始,就到了四個,經後不知還要繼續來多少,自己住在洞中,看來是兇多吉少了。


    他躡足向洞口走近,想伺機脫離險地。


    外麵四人是何等人物,已聽到洞內動靜。


    鳩杖婆說道:“好哇,李若望,你敢藏奸,預先派人隱藏洞內。”


    李若望並未理她,向洞口樹叢喝道:“洞內何人?出來!”


    孫蘭亭想:盡躲著他也不是辦法,不如幹脆出去與他們一會。


    他膽氣一壯,走出洞口,雙手分開樹叢,昂然而立。


    外麵四人一見了他,一齊心中暗道:“原來是個年輕的俊小夥子。”


    孫蘭亭走出後,並未發言,閃目向對言四人望去。


    見最左一人是個矮胖老頭,頭戴瓜皮小帽,身著長袍馬褂,髯眉俱白,滿臉忠厚之像,右手挾把算盤,知道這人一定就是數十年前名滿江湖的奸商吳醒吾。


    奸商身旁站著一個白發老婦,顴骨高聳,雙目深陷,縐紋重疊,癟嘴削腮,一身黑衣,黑布包頭,手持鳩頭杖,她鳩杖婆的綽號,就由她手中這支拐杖得來。


    再右邊是一個髯發皆白的胖大老人,頭頂光禿禿隻剩下周圍一圈白發。臉紅紅的生了,一副娃娃像,頷下無須,手托一隻鬥大巨缽,他是托缽仙翁卓不群,最右邊是一個白發蒼蒼的老者,鷹鼻鷂眼,滿麵陰之像,正是那八臂魔君李若望。


    李若望身後,站著一個黑臉童子,和一個黃麵童子。


    四人見孫蘭亭態度從容,毫無恐懼之色,個個暗中點頭,倒無傷他之心。


    八臂魔君李若望鷂眼神光一閃,說道:“小子,你好大膽,竟敢妄自進洞,企圖竊取武林至寶。”


    孫蘭亭劍眉一皺,朗聲說道:“這株仙芝,有何希罕,在下倒無攫取之心。”


    李若望問道:“那你進入洞中,所為何來?”


    孫蘭亭道:“在下以此洞為家,已在洞中居住多日了。”


    李若望道:“胡說,何處不可為家,競選中此洞?小子,你還是實話實說,對你有益無害的。”


    李若望陰陰的說道:“我們馬上進洞察看,如那仙芝有了絲毫損傷,你就休想活命。”


    說著伸手把樹葉一分,就想向洞口走去。


    旁邊吳醒吾說道:“李兄且慢,俺生意人向不吃虧上當,待咱老西先進去看看行情。”


    托缽翁卓不群在旁陰陽怪氣說道:“二兄別爭執,待卓某先進入一看。”


    鳩杖婆把杖向洞口—橫,尖聲道:“你們誰都別想進去。”


    李若望陰陰的問道:“老婆子,你想幹甚麽?”


    鳩杖婆尚未答言,遠遠已有人接口道:“各位且慢進洞,老夫來也。”


    洞前各人一齊循聲望去,這人孫蘭亭認識,正是那不老神君劉靈虛,他此次想必因山路狹小,未把那群手下帶來,他一個人從那奇險的山路上飄然而來山風吹起他的衣襟格外顯得瀟灑。


    霎時,已到達眾人身前,


    鳩杖婆老眼向他迷了一眼,把鳩頭杖往迴一收,說道:“劉兄來了,今夜這個彩頭該是小妹的了。”


    劉靈虛問道:“各位如此爭先,是否仙芝已經結實?”


    鳩杖婆答道:“小妹尚未進洞察看,不知是否已經結實。”


    語罷,向劉靈虛作了一個怪像,益發醜惡怕人。


    卓不群禿頭—仰,“哈哈”兩聲,怪聲說道:“老婆子,別飛迷眼了,你越賣俏,咱們可就越惡心了。”


    鳩杖婆聞言大怒,麵孔歪扭成一圈,喝道:“禿頭,你敢糟蹋老娘!”


    杖扶勁風,向卓不群掃到。


    卓不群右手一轉,鬥大巨缽向來杖迎去。


    “當”的一聲大響,聲震九霄,空穀迴音,隆隆不絕。


    李若望雙目一瞪,說道:“你二人想打架遠點,別妨礙我們進洞。”


    鳩杖婆已收迴,說道:“可沒那麽便宜的事。”


    劉靈虛一眼看見孫蘭亭站在旁邊,哈哈一陣大笑,說道:“這小子竟也敢打這他芝的主意!”


    孫蘭亭答道:“在下尚無此意,不過在下以此洞為家。”


    劉靈虛麵露不解之色,道:“以此洞為家?”


    孫蘭亭道:“在下對此仙芝雖不希罕,卻不願它為異物所毀,故移居此洞,如結實無人發現,就便拾取。各位既然為此相爭,在下情願放棄。”


    那邊李若望冷冷說道:“就是你不放棄,也由不得你。”


    劉靈虛問道:“洞中仙芝,是否已將結實?”


    孫蘭亭答道:“沒有。”


    驀地遠遠有人說道:“賢侄,你膽量可真不小,竟敢到這裏來爭奪異寶。”


    眾人轉頭望去,隻見來人四十多歲,氣度雍容,暗蘊懾人威勢,洞前幾人都是歸隱數十年的老魔,竟不識來者何人。


    好邊,孫蘭亭已急迎上前,一躬到地,說道:“原來是夏候老前輩駕到,前於斷腸穀中,蒙老前輩援手,尚未到府叩謝,不意在此相遇。”


    夏候雲哈哈一笑,滿麵和悅之色,說道:“我與你父交非泛泛,這等小事,何足掛齒!”


    他又轉身向其他五人拱手說道:“各位前輩請了,在下夏侯雲,各位前輩雖不識在下,在下對各位卻都仰慕已久,今日在此相遇,真是三生有幸。”


    李若望麵罩寒霜,陰陰說道:“閣下是否也為洞中仙芝而來?”


    夏侯雲和顏答道:“不錯,不過在下並無爭奪那芝寶之心,久聞此洞生此神物,僅想趕來開開眼界,長點見識,如在下認得不錯,前輩當是八臂魔君李若望老前輩了。”


    李若望奇道:“閣下如何認得老夫?”


    夏候雲道:“數十年前,前輩以—身暗器,一套掌,獨傲武林,誰人不知,那個不曉哩!”


    鳩杖婆在旁冷哼一聲,說道:“憑他也配稱獨傲武林!”


    夏候雲轉身一揖,笑道:“前輩定是鳩杖婆陰三娘了,前輩一支鳩間杖,舉世無敵,與李前輩堪稱兩絕。”


    語畢,又緩緩轉身向劉靈虛—揖到地,說道:“劉前輩青春永駐,神仙中人物,又另當另論。”


    卓不群娃娃胸擠成一堆,怒道:“那你是說我與奸商二人如他們幾個了?”


    夏候去急忙哈哈連聲,答道:“在下絕無此意,仙翁飛缽神技,吳前輩的錢算盤皆是名震遐爾,與他們幾位相比,誰強誰弱,在下出世較晚,怎敢妄作論斷?”


    托缽仙翁卓不群大聲喝道:“我們誰強誰弱,今天叫你這小子見識見識。”


    說著右手將巨缽向空中一拋,拋起約兩三丈高,緊接著右臂上舉,右手平伸,又將巨缽接住,成了一個天王托塔式。


    他這巨缽乃熟銅鑄成,重約千斤。一拋一接,如若紙缽,憑這份臂力,就堪稱雄武林。


    他側目斜看著李若望二人,陰陽怪氣的說道:“你們倆誰要不服,就過來試試!”


    鳩杖婆陰三娘性格暴躁,鳩頭杖一舉,尖聲叫道:“試試就試試,誰還怕你!”


    奸商吳醒吾在旁一聲奸笑,喝道:“你們服慢動手,咱們尚未進洞,就先中了這小子的激將之計。”


    夏候雲哈哈笑道:“吳前輩果然足智多謀,但這次卻料錯了,在下確無激將之意。”


    果醒吾奸笑道:“咱們既然來,就別盡耗著,待咱老西先進洞看看。”


    語音未落,身子激射而前,雙手把樹一分,直向那洞舊闖去。


    他身後幾聲唿叱,勁風颯動。鳩杖婆揮杖向他身後疾點,托缽仙翁巨缽出手,向他前麵樹砸去,隻砸得前麵枝葉橫飛,恰將去路阻住。


    吳醒吾被迫停身,右手鐵算盤向後揮,“當”的一聲,將鳩頭杖架開,轉身喝道:“二位這是何意?”


    鳩杖婆陰三娘冷三娘聲說道:“進洞察看,還輪不到你。”


    卓不群緩緩向樹眾走去,準備取迴他那巨缽。


    八臂魔君李若望功凝雙掌,向托缽仙翁冷冷說道:“卓兄別亂打主意,拾起你那寶貝立刻退迴。”


    鳩杖婆及吳醒吾聞言立刻轉身,全神監視。


    卓不群知道含混不過,將缽拾起後,轉身走出樹叢,說道:“卓某可沒有你們那般小氣。”


    劉靈虛在旁說道:“四位既然不準任何人進洞察看,難道想在這裏幹耗一個月不成。”


    這四個人心知劉靈虛功力深厚,如單打獨鬥,誰也不是他的敵手,現在他發話質問。四人互看一眼,立時全神戒備,隻要他往前硬闖,立時就要聯手對付於他。


    李若望冷冷答道:“我們四人已連來了十年,閣下如想硬奪強取,別怪我們以多為勝。”


    夏候雲在旁哈哈笑道:“在下以旁觀者立場有一言請,各位如此爭執,不知可知這人形芝寶究竟有何用處?”


    他此言一出,場中諸人,麵麵相觀,誰也不知道這人形芝寶究竟有何妙用。


    良久,吳醒吾說道:“反正這種神物吃到肚中,有益無損。”


    就當這時,一陣沁腑清香,從洞中飄出,且香氣越來越濃,彌漫洞前空間。眾人一聞氣香,立時神清氣爽,知道洞中仙芝已開花,不久,即將花落結實。


    孫蘭亭也心中奇道:“在這短暫時間內,竟已發出一片花香,這等神物,當真不可思議。”


    洞前頓時情勢緊張,李若望等四人已忘記準備聯手對付劉靈虛之事,變成互相猜忌,誰也不敢先行進洞,全在暗中計劃如何消滅對方,將芝寶據為已有。


    相持約盞時間,香氣漸弱,眾人知這香氣一散,立時花落結實,時間已迫在眉睫,間不容發。


    八臂魔君李若望首先發動,一個“八步趕蟾”,直向樹林撲去。


    他快,鳩杖婆陰三娘也不慢,“唿”的一聲杖勁風,攔腰掃到。


    李若望勃然大怒,一個轉折,將鳩頭杖閃過,猱身而進,使出“掌”與鳩杖婆打在一處。兩人都是著名的魔頭,一時那能分出勝負。


    托缽仙翁卓不群嫌李若望的兩個徒弟在旁礙事,一聲大喝:“先送你兩個小子迴老家去!”


    一躍上前,兩聲慘叫,已將那兩個童子砸成肉餅。


    劉靈虛在旁,並未把這幾個人放在眼內,一陣冷笑,緩緩向洞前林樹行去,眼前人影一閃,奸商吳醒吾,托缽仙翁卓不群已雙雙擋在眼前。


    劉靈虛喝道:“閃開!”


    右掌一翻,一股勁風已向二人不撞到,左掌一翻,又是一股勁風,把洞前矮樹掃去一半。


    對方二人,各以巨缽及鐵算盤讓身,同時齊翻左,向掌風硬迎,“轟”的—聲,二人均被震得向後退了數步。


    那邊正動手的李若望,見劉靈虛功力高得出奇,急喝道:“醜婆子,先聯手對付他!”


    鳩杖婆陰三娘了也已把劉靈虛這兩掌看到眼內,正在暗自心驚;聞言立時收杖轉身,“唿”的一杖橫掃劉靈虛肋下。


    八臂魔君李若望忙也躍身向前,雙掌齊飛,使出“掌”中絕招,猛向對方身上五處死穴擊去。


    那邊吳醒吾、卓不二人,乘勢穩身,巨缽鐵算盤齊舉,又向劉靈虛砸到。


    劉靈虛功力深厚,久經戰陣,不慌不忙,左手輕揮,將鳩杖頭拔開,展身形,在他們四人之間如同穿花蝴蝶,戲水遊龍,毫不費力。但對方四人都是退隱多年的魔頭,劉靈虛要想勝得他們,一時也是不易。


    五人這一動上手,真是非同小可,勁風四溢,草木飛濺。


    夏侯雲在旁看得暗暗心驚,心中想道:想不到劉靈虛竟如此厲害,如現在就闖進去,他五個人必將聯手對付自己。現在洞前香氣未退,他芝尚未結實,倒不如在此坐觀成敗,好收漁人之利。


    孫蘭亭先前看到他們勾心鬥角,已經不耐,現見他們竟又舍死狠鬥,更加不齒,暗思這些人都是老輩中成名人物,為何都如此趨利忘義,心胸狹小!


    他不願再看,轉身走到深澗邊緣,雙手倒背,遠眺群山風景。


    突然,四外“吱”“吱”之聲大作,轉頭迴望,見滿遍野,無數猿猴,一齊向這洞前飛躍而來。


    本山盛產猿猴,方才那陣香氣,被風吹散,把猿群引來,這些猿猴,由風中香味,辨出必是異寶,故爭先恐後,竟來奪取。


    孫蘭亭心想這迴可熱鬧了,方才是人與人爭,馬上要展開一場人與獸鬥了。


    驀地,一陣無形勁氣向他揣後湧到,力道甚猛。孫蘭亭沒有提防,頓被撞得“嘭”的一聲直向崖外飛去,崖下是萬丈深澗,他身子淩空,借力無從,直向漳中深處落去。


    夏候雲孫蘭亭已跌下澗去,走至崖邊,向下俯視,已不見孫蘭亭蹤影,心中想道:這小子才幾個月沒見,生死玄關似已打通,如再假以時日,那還得了。


    他冷笑幾聲,轉身向四外猿群望去,心中一動,暗忖:這猿群怕不有幾千隻,如叫它們闖進洞去,豈不把神芝摧毀,何不借口混進洞中,如已結實,就勢取走了事。


    想定,向場中五人說道:“各位前輩勿驚,猿群已到,待在下至洞口守護,以免神物被猿踐毀。”


    場中五人雖在動手,四外景況卻均看在眼中。


    八臂魔君李若望等四人見夏侯雲已分開林樹向洞口走去,心中大急,卻因與劉靈虛纏正酣,無法阻止,四人心神一分,立處劣勢,被劉靈虛連攻數掌,逼得連連後退。


    劉靈虛占得優勢,乘勢一掌遙空擊向夏侯雲。


    夏侯雲聽到身後一片樹木斷折之聲,知道曆害,身形疾起,躍起五六丈高,如潮掌風由他腳下唿嘯而過。


    他落在後,哈哈兩聲,說道:“前輩休要誤會,在下確無奪取芝寶之心。”


    語罷,又向洞口行去。


    這時,猿群湧到,它們那知利害,“吱”“吱”連聲,爭先向六人猛撲。


    劉靈虛左掌一翻將十餘隻猿猴擊出崖外,右掌一推,又是一股勁風,向夏侯雲撞到。


    夏侯雲雙掌疾揮,擊飛數十隻猿猴,猴群攻勢略阻,他身形疾轉,雙掌猛翻,向劉靈虛掌風迎去,“嘭”的一聲,他雖未受傷,卻被震得向後連退了七八步,恰恰到了洞口。


    那邊李若望等四人,被猿群一撲,也未向劉靈虛出手。各自與猿群戰在一處,猿猴那是他們對手,如同滾湯潑雪,被擊的紛紛四散。


    但這群猿猴才被擊散,那群又已撲到,猿數眾多,擊不勝擊。


    百忙中,八臂魔君李若望心中一動暗忖:何必與這猿猴糾纏,徒自消耗氣力。劉靈虛功力如此深厚,要想硬奪,恐是不易,何不施放暗器,給他們冷襲。


    這時洞前林樹已劉靈虛掃平,夏侯雲雖站在洞口外,卻被劉靈虛及猿群纏住,無法轉身進入洞內。


    眾人隔著夏侯雲,已可看到洞內仙芝花瓣漸落,花蕊中已結成一粒芝寶,長約寸餘,其形似人,鮮紅奪目,甚是好看。芝葉已變淡黃,枯萎在即。


    眾人看到芝寶,更為緊張,鳩杖婆陰三娘,托缽仙翁卓不群,奸商吳醒三人不顧猿群進撲,齊轉身形,向洞口撲去。


    無數猿猴,爭先恐後,也齊向洞口衝去,頓時人猿混亂,秩序大亂。


    夏侯雲知道時機已至,雙掌猛推,一股勁風擊向劉靈虛,乘勢向後倒退,一閃進入洞中。


    八臂魔君李若望一聲冷笑,雙手齊揚,發出六件暗器,雙足一頓,身形如電,也向洞口撲近!


    他這六件暗器分為紅黃藍白灰金六色,去甚疾,分別向劉靈虛等五人及洞口群猿襲到。


    鳩杖婆陰三娘等三人正向洞口撲去,忽聽身後風聲有異,知有暗器襲到,同時挪身一折一閃,將暗器躲過,身形未停,仍向洞口撲去。


    八臂魔君的暗器在數十年前即已名震江湖,他暗器的厲害,鳩杖婆三娘等三人不是不知,要在平是賃他三人的功力,或能破去,但這時三人深恐那芝寶被夏侯雲他們奪走,利令智昏,竟吃了大虧。


    他們三人正慶幸將暗器躲過,那知八臂魔君李若望發射暗器的時間拿捏得甚準,藍白灰三種暗器剛越過他們麵,“啵”“啵”三聲,已自動爆炸,爆出藍白灰三色煙霧,分別把他們三人罩住,三人心知不好,急屏息閉氣,已是無及,立時“砰”“砰”三聲,三人已同時由空中跌落地上。


    三人功力均極深厚,落地立即站起,舉目四望,洞口已一片火光,草木皆燃,忙各強提一口氣,蹣跚著各尋一塊大石坐下,運功排毒。


    就在他們三人閃避暗器的同時,那紅色暗器向不老神君劉靈虛射到,劉靈虛右掌一翻,劈散夏侯雲那股掌風;右袖一揮,向暗器卷去,那知袖風尚未與暗器接觸,“砰”的一聲巨響,震得山搖地動,那暗器爆出大量鐵丸,竟衝破袖風,疾向他身上襲到。


    他見這暗器如此霸道,心中一驚,大喝一聲,一個“鐵板橋”,向後疾倒,“鐵板橋”雖是武林中一種常見的功夫,然由劉靈虛使出,卻人不同,但一個快字,確可稱得-上其疾如電。


    他才倒下,鐵丸已“嘶”“嘶”連聲,貼身而過。鐵丸才過,他便人如車輪,直立而起,雙掌齊飛,遙向李若望擊去。


    夏侯雲剛退入洞中,一點黃星向他迎麵疾射而到,他左掌外揮,想用掌風將黃星擊飛,那知在他揮掌的刹那,黃星一聲輕爆,化為五點黃星,恰將掌風讓過。掌風則銳嘯洶湧而出,“砰,叭”連響,十餘隻猿猴被撞得倒翻洞外。


    那五點黃星射出不遠,各自一聲吧爆,變成五股黃煙,立時洞內煙霧彌漫。


    夏侯雲一掌擊空,心知煙風必含劇毒,不敢停留,一個滑步,躍出洞外。


    他才出洞,一點金星又在洞外爆炸,湧出一團烈火,驚得猿猴四處奔逃,不敢再向洞口湧近,夏侯雲心頭大怒,兩掌連揮,將烈火掃得向後倒卷,引燃洞前草木,立時濃煙四起,一片畢剝之聲。


    就在夏侯雲揮掌卷火之時,李若望由火側疾射而至。他因暗器傷不了劉靈虛,提防劉靈虛還擊,故在洞口右足向左足輕點,人向右上方斜穿而出,右手同時探懷取出一條銀絲線,向外一甩一收,已由洞內將一枝鮮紅芝寶,卷到手中。


    劉靈虛、夏侯雲二人同聲喝道:“那裏走!”


    雙雙各出全力,四股掌風向李若望身後擊到。


    這二人是何等功力,四股掌風,籠罩麵積甚廣,再加李若望芝寶到手,心神不免略分,“嘭”“嘭”兩聲,當被擊得七竅流血,人如斷線箏疾向十餘丈外猿群中落去。


    猿猴最怕煙火,見洞前一片火勢,立即四散奔逃,及見李若望屍身向它們頭上落到,手中拿著那芝寶,馬上又不顧性命,爭相奪取。


    正紛亂間,兩陣勁風湧到,劉靈虛、夏侯雲雙雙撲至。


    他二人身才落地,一陣猿嘯,數十隻猿猴分向二人猛撲,二人四掌齊翻,慘嘯連聲,群猿紛紛倒地。眾猿似知曆害,不敢再撲,立時又漫山遍野,四散逃竄。


    二人急向李若望手中望去,已不見了那支芝寶,知已落入猿猴手中,兩聲長嘯,二人同時身形急展,向群猿趕去,但連敝猿猴數百隻,均不見那芝寶下落,不覺已越過兩個山頭。


    劉靈虛見群猿分散甚廣,有的攀上崖頂,有的向崖下逃去,知道再追已是無益,嗒然停身,就想向排雲洞這邊走迴。


    夏候雲卻未停身,繼續又翻上一座山頭,仰麵一聲長嘯,聲震長空,四穀迴音。


    劉靈虛聽到他的嘯聲,抬頭向他望去,見他正站在前麵山頭上,向自己招手,招罷手,又向前麵連指。不知前麵發現何事,急幾個起落,縱上那座山頭。


    夏侯雲見他來到,一言未發,身形疾展,又向前麵一座山頭奔去,劉靈虛知他定有發現也不追問,隨後緊跟,不覺又越過兩座山頭。


    正行走間,夏侯雲霍的止步,驚“咦”聲,說道:“我站在剛才那座山頭之上,看見這邊有一隻猿猴,手中持一紅物,料定必是那支芝寶,為何到此不見?”


    二人展目四尋,不見猿猴蹤影,正搜尋間,夏侯雲又驚“咦”一聲,向排去洞方向一指,說道:“你看,那是何人?”


    此處地勢較排雲洞低出甚多,對洞前景況一覽無餘,劉靈虛聞言仰首上望,果見洞前正有三個黑衣人將鳩杖婆陰三娘等三人背起,向前山疾奔而去,因距離過遠,看不清那三個黑衣人麵貌。


    他一見之下,不由大怒,心中想道:何人大膽,竟敢在老夫眼底下搗鬼!


    他一言未發,身形疾展,人如脫弦之箭,急向排雲洞前奔迴。


    到達洞前,已不見了那三黑衣人蹤影,卻見一塊巨石上壓著三張字柬,正欲上前拿起觀看,忽聽夏候雲在身後說道:“何人大膽,竟敢在老前輩麵前弄此虛玄!”


    劉靈虛聞言之下,心中微怔,暗中想道:“這小子頗攻心計,不可小視,我心中所想,竟被他猜透。”想著拿起第一張字柬一看,上麵寫著:“本教現將三人帶走,請勿追尋。


    此致


    預準教友不老神君劉山主


    黑衣教教友”


    看罷,冷哼一聲,說道:“黑衣教是什麽東西,誰是你們的預備教友?”


    又拿起第二張字柬一看,上麵寫著:


    “謹懸高位,歡迎不老神君劉山主入教。


    黑衣教教主上”


    劉靈虛看罷,“啪”“啪”幾聲,將兩張字柬撕成粉碎,向崖下投去,一陣山風吹來,又將碎紙卷起,如同一陣白蝶,在空中風舞不已。


    又拿起第三張字柬,僅看一了眼,便向夏侯雲遞去,說道:“你看。”


    夏侯雲接過一看,見上麵寫著:


    “七絕如肯投降,或可免去一死。


    黑衣教主”


    看罷,交字柬向懷中的揣,說道:“這事不足為奇,黑衣教已正式向我們七絕挑戰。”


    接著便把那天在他莊前發現一塊白布的故事向劉靈虛說了一遍。


    劉靈虛聽了問道:“黑衣教主是誰,教址設在何處?”


    夏侯雲道:“這個在下也不知道,在下僅知這是一個新創的教派,教中能手甚多,不知老前輩是否有意將鳩杖婆陰三娘等三人救出?”


    劉靈虛略一尋思,冷哼一聲,說道:“他們死活,與我何幹,老夫可沒有興趣為他們白費時間,不過我倒想鬥鬥那個甚麽黑衣教主。”


    說完,他也沒向夏侯雲招唿,身形一閃,已向前山飄然而去。


    夏侯雲見他離去,舒了一口長氣,心想這老魔頭果然功力深厚,暗下對劉靈虛又增加了一份警惕之心。


    劉靈虛此次乃專為人形靈芝而來,徒勞無功。興致索然,又遇黑衣教留下的柬的事,更是心中不樂,一路疾行,不久到達了山口。


    突然,他停住腳步,不言不動,低頭尋思起來。


    他越想越不對,越想越覺得夏侯雲行跡可疑。方才夏候雲在山頭上向他招手,分明是誘他遠離,難道夏候雲和那三個黑衣人是串通行事的不成?


    想到此處,主意已定,決心要到夏候雲的飛雲山莊一探,以明究竟。


    他正在沉思,忽又似發現什麽,抬頭向山口望去,隻見入山處,正有老少三人,不疾不徐的向山中走來,並已看到出前麵是一個老婆婆後麵跟著一個少女及一個小姑娘。


    三人漸漸走近,那老婆婆也發覺前麵不遠站著一個公子打扮的人,她先以為是孫蘭亭再近一看,卻是—個年約二十五六歲的陌生人。


    來人非他,正是那金發蠻婆孟玉珍及她的兩個徒兒,王梅霜和桂兒。


    她們在孫蘭亭離開的第二天,即一同下山查訪那黑衣教的究竟,探訪多日毫無眉目,因距離二月二日隻有兩個月,特地趕迴山來,準備把瑣事略加料理,再行離山。


    劉靈虛見她們走近,一眼看清王梅霜麵貌,心中一驚,腦筋一轉,急將身形閃至路旁,恭身而立,待她們走至疾前,抱拳向孟玉珍說道:“姥姥夜行荒山,必為世外高人,小生劉不神,今日來此尋—故友,遍尋不遇,不知姥姥能賜予指點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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