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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想要睡覺,天上就掉了個枕頭下來。現在的夏侯是哼著小曲,跟著前方那短衫小打扮的仆役往城南的一片平民住宅區走去。滄風也是滿臉喜色,興致勃勃的跟在後麵,不落口的問那個仆役問題。隻有白的注意力全部放在了其他的地方,他死死的盯著前方那仆役渾圓挺拔的臀部,嘴裏滴答著口水,尋思著一爪子下去,能抓起幾斤幾兩上好的肌肉來。


    真的是幸運啊。去外麵想要買房的夏侯和滄風,剛剛走到刑天家附近的一個十字路口上,就聽到了幾個青衣仆役在那裏大聲的叫喊著:“賣房了賣房了,平民坊的一套宅院,便宜賣了。裏外五進院子,左右三重大殿,配有四座花園十幾處水塘,都是活水引進來啦。主人要迴族地,安邑的宅院便宜賣了,隻要市價的五成就賣了啊。”


    夏侯那個激動啊,立刻衝上去,大手一抓,抓住了兩個潛在競爭者的肩膀隨手往後麵一丟,無比熱情的衝著那仆役叫道:“在哪裏?市價的五成麽?我要了。哈哈哈,帶我去看看那地方怎麽樣,快快快,不要磨磨蹭蹭的。”旁邊白不知道從哪裏抓起了一根木棍,狠狠的一棍子砸在了一個中年人的後腦勺上,把那個剛才還在問價,卻被夏侯推開,如今想要衝上去和夏侯理論的中年人幹淨利落的放倒在地上。


    那幾個青衣仆役眨巴了眼睛,看看那個已經被打翻在地上的,剛才還在向自己問價的中年人,一臉的哭笑不得。但是看看夏侯那高大的身軀,古怪的土黃色皮膚以及衣衫下一塊塊變態的肌肉疙瘩,這些隻在夏侯胸脯間的仆役還敢說什麽?自然隻能領著夏侯去了。原本麽,他們的主人也說了,這宅院一定隻能賣給一個人的。


    在大街上拐了幾個彎,走了大概兩頓飯的時間,夏侯他們到了一條特別清淨的街道上。


    這條街不寬,左右能容納四輛大車並排行走的樣子。路的兩邊有明渠,清澈清涼的泉水淅瀝著流過。路的正中央,栽了一行巨大的柏木,四五人才能合抱的樹幹,籠罩了整個街麵的枝椏,讓整條街道顯得有點昏暗,但是無比的幽靜。地上的青石板都擦拭得鏡子一般光潔,似乎是剛剛衝洗過,上麵還有淡淡的水痕,撲麵就有一股涼氣襲來。


    煉氣士講究的就是天人合一的自然之道,在繁華的安邑能夠有這麽一條清淨幽靜的街道,滄風情不自禁的就讚歎了一句:“妙極。”


    夏侯心裏一愣,有點惱怒的想到這滄風怎麽一點商業意識都不講呢?買東西的時候,能夠在講價之前就稱讚商品的好處麽?這要是被宅院的主人聽到了,知道滄風很是中意這附近的環境,還有不漫天喊價的?


    可是沒辦法,誰叫滄風是一個不諳世情的煉氣士呢?夏侯搖搖頭,哼道:“好,卻也難說。見了房子再提其他的。”


    這套宅院的門前沒有台階,正門也沒有太過的豪華裝飾,隻是很普通的寬丈五兩三丈厚半尺的木門。畢竟是平民的宅院,如果前麵設了台階,院門再和那些官員的門戶一樣弄一大堆不實在的裝飾物,怕是立刻就要被治司的差役兵丁抓去好好的問訊了。


    一名穿著單薄的絲衣,團團圓圓像是個糯米球,紅光滿麵的老頭飛快的走過正門後的院子,大步的迎了出來。遠遠的,就聽得這老頭兒無比歡暢的笑起來:“這兩位大人要看房子麽?請進,請進,盡管看。宅院裏的族人早就撤空了,就是家什物品還留著,盡管看,看是否滿意?”


    這老頭兒很熱情嘛。夏侯和滄風在他的殷勤引導下,花了小半個時辰,這才逛完了這棟宅院。


    滿意,非常的滿意,還能有什麽說的?


    前後五進的院子,有十幾丈方圓的大殿六座,偏房側廳足以容納數百人居住,一應的家什家具都是上好的楠木打造。那主人居住的樓房內,家具器物更是用昂貴的金絲紫檀木整體摳出來的。夏侯都在心裏感慨了,大夏朝的平民,日子過得可真不錯,就那機討金絲紫檀木的家具,在刑天大風的房裏都是找不到的。


    隨意的問了問,這個老頭兒果然是安邑最大的二十家商會之一的老板。因為年紀大了,所以準備收山迴族地去養老。他的生意都交給了自己的長子打理,但他的長子卻在其他的地方另有宅院。出於商人決不閑置任何資本的本性,這老頭兒準備出售這宅院,折算成現錢後交給長子繼續擴大經營。


    好精的算盤。夏侯心裏有點忐忑了,他從來就不會侃價扯皮的事情,想要從一名老奸巨猾的商人手裏再摳點利潤出來,很難啊。但是這宅院,就看他的占地麵積,又是在安邑這大夏朝的都城,天下九州的正中心的位置,就知道便宜不了。


    遲疑了一陣,看了看臉上神情無比滿意,整個臉都在發出玉石般光彩的滄風,夏侯一咬牙,問那老頭兒:“那,不知老先生要價多少?”


    老頭兒笑眯眯的看了夏侯一眼,連連點頭:“當年置辦這所宅院,所有的花費,耗費了原玉三十方。”


    夏侯心裏一個哆嗦啊,在安邑修建一宅院,居然就耗費了建立三座小城的錢,他心裏突然冒出了幾個印象深刻的詞:土地金融泡沫。


    幹咳了幾聲,那老頭兒笑眯眯的看著夏侯:“但是如今過了三百多年,經過曆次的整修擴修,這套宅院市值在上品原玉兩百方以上。”


    滄風的臉色一下子難看到了極點。上品原玉兩百方?你刮光了滄風也找不出一點玉屑來。這上品原玉,在大巫們看來是修煉巫力吸收其中元力的極品輔助材料。在煉氣士看來,也是煉製丹藥法寶的最好原料,哪個煉氣士會發瘋了,用兩百方足以極大提升自己真元的原玉去買房子?


    夏侯心裏一陣的為難,刑天大風許諾給他的那一車錢物還不知道什麽時候能夠拿到手。而且,一車錢物能價值多少?夏侯心中那是一點概念都沒有啊。這老頭的仆役叫喊的價錢是五成的市價,那就一百方原玉吧?可是,這也是等於外麵十座小城的成本啊。


    咳嗽了幾聲,夏侯的臉色一陣的發紅:“那,老人家的價錢就是百方原玉了?呃,這個價錢,實在是。”


    老頭兒笑嘻嘻的連連搖頭:“百方原玉,那不過是給外人說的。如果這位大人您真的想要這宅院,那價錢自然可以商量。玉錢百枚如何?”


    ‘當’的一聲,滄風渾身一個哆嗦,一屁股坐在了後麵的大椅上。從百方原玉到百枚玉錢,這連跳樓價都算不上了啊。可以肯定的就是,百枚玉錢你連一塊上品原玉的一個角兒都換不來。


    夏侯麵色一凜,死死的盯著那老頭兒看了半天,看得那老頭兒臉上的笑容漸漸的消失,最後都露出了驚恐之容了,這才冷冷的喝道:“不要把我們當傻瓜,你是什麽人,有什麽用意,說罷。價值兩百方原玉的宅院百枚玉錢就送給我,你有這麽客氣麽?尤其剛才幾間臥房內,那茶水都還是溫熱的,怕是院子裏的人都是剛剛撤走的罷?”


    看到夏侯的臉色變了,那邊白也立刻神氣起來,眼裏一道道血光連閃直閃的,口水一滴滴的滴下,盯著那老頭兒凸起的肚子打量個不停,作出了一副立刻就要撲上去大快朵頤的兇狠模樣。


    那老頭兒幹笑了幾聲,看著滿臉冷氣的夏侯,看看左右,連忙壓低了聲音:“這位大人果然精明,瞞不住的。剛才輔公府上有人過來說,若是小民把這宅院賤價賣給一名皮膚土黃、身材雄偉的大漢,就給小民的長孫在軍裏找個不錯的職司。”他抬頭小心的看了夏侯一眼,連忙又側過了臉去,笑道:“大人知曉我大夏的規矩,這平民想要擔任官職,幾乎是沒指望的事情。小民鑽營了十幾年,也是一事無成,所以,嘿嘿。”


    夏侯、滄風恍然大悟的點點頭。刑天家不愧是安邑最大的四大巫家之一,而且闔族上下不愧都是軍人出身啊。他們前腳才出大門,不過是和那古怪的老頭糾纏了一陣,這邊他們就已經把事情都安排好了。


    顯然的就是,刑天大風他們這麽安排,除了給滄風賣一個人情,主要還是不想讓其他巫家的人知道這道場是他們出力了的。就算實際上所有的巫家家主都會知道這道場的背景,但是怎麽說也不能把事情擺在台麵上來。這就是所謂的為官之道了。


    夏侯朝著那老頭兒笑了幾聲:“你可算是清醒,坦白得很。”


    那老頭直笑:“經商了一輩子,見什麽人說什麽話,小民的這點本事還是有的。這位大人一看就是那種直白的人,小民還扭捏作態作甚?”


    夏侯連連點頭,讚許的說道:“如此甚好,我最煩那些扭扭捏捏的麻煩。既然事情都說明了,那,這宅院我也不會太虧了你的。等我的錢到了手,我總要給你一個好點的補償,平白占人便宜的事情,我篪虎暴龍是作不出來的。”


    拍拍那老頭的肩膀,夏侯笑道:“你的長孫叫什麽名字?以後在軍司內,我能關照的,就盡量關照他罷,無能為力的事情,我也不強為的。這宅院的房契地契的,你現在就交與我罷。”


    畢竟是商人本色,做那交割契約的事情麻利至極。等得滄風在幾張用巫咒加持過的羊皮上劃下了手印,滄風就變成了這宅院一應產業的所有人了。這叫做商烏的老頭兒卻也幹脆,為了盡力的巴結夏侯,他連同宅院裏的五十米仆役一百名奴隸以及五個保鏢護院的精怪,都一起奉送了。甚至害怕夏侯一時沒錢周轉,他連那仆役和精怪的工錢,都替夏侯開了一年的。


    這個人情可是欠得大了。


    夏侯卻也幹脆,任憑那商烏施為。總之,以後時不時的給他那叫做商盈的長孫說幾句好話就是。有了在軍司中做官的親族,對於一個商會來說,其中的好處,卻也不要說了。雖然還不能和那些背後擁有極強靠山的貴民商會比美,但是在平民做老板的商會中,已經是可以傲視群倫。商烏老頭的這筆投資,花得不冤,可可的就和刑天家給拉上關係了。


    極其興奮的夏侯和滄風,以及不知道從哪裏弄來了一條很大的牲畜的後腿,正放在嘴裏亂啃的白,拿著房契地契迴到了刑天家的府邸。滄風準備迴去毒龍島去請自己的師門長輩來安邑坐鎮,但是還是要先和刑天大風打個招唿,請他以後多多照應才行。而夏侯麽,則是來向刑天大風表示一點點感激的。畢竟,是托了刑天家龐大勢力的福,才近乎是白得了這麽大一棟宅院啊。


    就連商烏老頭都清楚得很,夏侯所謂的給他一個好的補償,不過是在客套罷了。夏侯真的給他錢,他也絕對不會收的。


    很簡短的寒暄後,在刑天大風熱情的籠絡和貼心的關懷問候之後,滄風興匆匆的駕馭飛劍直接朝著東方去了。而夏侯,則是向刑天大風坦白了今天碰到的一切事情。除了對刑天大風表示感謝,並且表白那些煉氣士以後一定會傾向於刑天家,夏侯同時還異常坦白的向刑天大風說明了,自己得到了所謂的射日訣的事情。


    刑天大風似乎有點不在意,他沒聽說過所謂的射日訣是什麽東西。就連他們兄弟中最是精明不過的刑天玄蛭,對於這所謂的弓箭之技也沒有什麽興趣。總體感覺,就是他們並不把所謂的射日訣放在心上,沒有人會重視一個自己根本不了解的東西的。


    可是,一個異常沉悶,彷佛沉重的鋼錠相互撞擊的聲音,突然在夏侯和刑天大風他們談話的精舍房間內響起:“大風、玄蛭,還有篪虎暴龍,來我這裏。”


    刑天大風、刑天玄蛭同時哆嗦了一下,驚愕的看向了夏侯。


    夏侯愕然,看著兩人很詫異的問道:“剛才說話的人,是誰?”


    刑天大風嘟起了嘴巴:“是誰?我們曾祖父,刑天家的當代家主刑天厄!見鬼,他老人家怎麽能這樣呢?他居然一直在偷聽我們的談話!今天是幾號?怎麽他不用去王宮裏聽大王差遣的麽?”


    刑天家府邸正中央位置的一棟殿堂,高不過三丈長寬卻有十丈開外的純石結構的大廳內,刑天厄端坐在僅有的那張石椅上,短小粗壯彷佛刀斧的雙手,輕輕的按在自己的小腹上,四方形的臉上,那四方形的眼裏閃動著一絲絲銳光,緊緊的盯著小心翼翼如蹈雷池的刑天大風,以及高高的昂著頭渾然不在意的夏侯。


    刑天大風撲騰一下就跪在地上,朝刑天厄五體投地的行起了大禮。“曾祖,這些小事,怎麽能勞煩您呢?”


    刑天厄手一抬,刑天大風頓時彷佛氣球一樣被彈了起來,老老實實的站在了那裏。他隻是瞥了刑天大風一眼,然後所有的注意力都放在了夏侯身上。上上下下打量了夏侯半天,刑天厄這才滿意的點點頭:“篪虎暴龍?你這蠻子娃娃有意思。”


    沒有因為刑天厄的身份而感覺到拘謹,實際上,夏侯也的確不理解大夏朝的輔公到底是什麽樣的身份什麽樣的地位。上前了一步,按照篪虎族人晉見自己族中長老的禮節,朝刑天厄行了一禮後,夏侯甕聲甕氣的說道:“刑天老先生,很高興見到你。”


    刑天厄臉上突然露出了一抹依舊象刀鋒般的笑容:“很高興見到我?有趣,我活了三百七十多年,第一次有人說高興見到我。嗯,篪虎暴龍,你果然有趣。大風,你這次能讓相柳柔自食苦果,扳了老大一局迴來,可都是篪虎暴龍的功勞,明白麽?”


    刑天大風咕咚一聲又跪了下去,恭恭敬敬近乎膜拜的說道:“大風知道。所以沒有叫篪虎兄弟迴新軍營,準備讓他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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