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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鎖彥龍竟欲降清!


    不止王五嚇了一跳,堂內諸將也皆是駭然,均是難以置信。


    隻因鎖彥龍可是劉帥麾下的第一大將,劉帥對其更是無條件信任,否則這次不可能將最後的老底子都交由他鎖彥龍指揮的,卻不想在這關鍵時候鎖彥龍生了貳心,不顧劉帥生死竟要眾將隨他一同降清!


    除少數人外,其餘人都被鎖彥龍的話給驚住,驚愕萬分。


    別人怎麽想的,王五不清楚,他腦海中反複浮現的隻有那句經典台詞——“沒想到你個濃眉大眼的也會叛變革命!”


    鎖彥龍,恰似那濃眉大眼的朱時茂。


    身形魁梧,一臉正氣,令人視之便敬,直覺就是一等一的好漢子。


    這讓王五不禁自嘲,原以為第一個降清的會是出身不太清白的田守一,甚至擔心田守一會讓自己帶兵誅殺鎖彥龍,為此還一度糾結,沒想最後卻是根正苗紅的鎖彥龍動了降清的念頭。


    看來,人是不可貌相的。


    堂內此時鴉雀無聲,隻那梁上的燈籠忽高忽低,使得堂內的光線也隨之時暗時明。


    王五依舊不動聲色,保持一種特有的靜默。


    內心深處卻難得放鬆了下來。


    老木崆真生亂的話,確如鎖彥龍所說這時去救也來不及了,而老木崆一旦失守,他們這幾千在吳家垣子的明軍便是叫清軍給斷了後路徹底包圓,連突圍的可能都沒有。


    所以,此時投降,情感上固然難以接受,卻是最理智的選擇。


    不然,隻有全軍覆沒的下場。


    他王五縱是見識再多,此時此地也不過是一具凡人肉胎,還能搬山填海大展神威,把十幾萬清軍攪得天翻地覆不成!


    所謂留得青山在,不怕沒柴燒。


    雖說是他沒有想到的鎖彥龍最先提出投降,但不管怎麽說,這個結果符合心理預期。


    王五便聽之任之了。


    堂內諸將麵麵相覷之餘,也難免各自在心中撥弄起小算盤珠子來。


    無外乎降與不降的心理鬥爭。


    鎖彥龍也知諸將需要時間消化降清的提議,也未多說,看了眼田守一後自顧自坐下。


    顯然,此事他已經與田守一達成共識。


    待鎖彥龍坐下後,田守一輕咳一聲對眾人說道:“鎖鎮做此打算也是沒辦法的辦法,不過不管是鎖鎮還是田某,在此都要與諸位把話說清楚,就是絕不強求,願隨我們歸清的則歸,不願的我們也不為難,大夥好聚好散,畢竟這麽多年兄弟了。”


    這話說得很誠懇,言下之意再是明白不過,就是投降乃是本著自願原則。


    王五刮目相看,有了自願這一前提,便能最大程度減少投降的阻礙,也能化減那些不願降清的將領敵意,從而避免一場內訌。


    是個高明的法子。


    諸將聽後神情各異,有麵露讚同者,有默不作聲者,有一臉迷茫者,也有驚恐不知如何是好者。


    一時間仍是沒有人開口表態。


    約摸幾十個唿吸後,有人開口了。


    “我聽鎖鎮的,這仗真沒法打下去了,降了也好,總能讓弟兄們有個活路,給咱留點種子。”


    說這話的是堂內另一員掛印總兵胡君貴。


    早年間在湖廣總督何騰蛟麾下任遊擊,曾與郝搖旗一起挾持過永曆皇帝。因了這事一直受永曆朝廷歧視,不得不同郝搖旗一同退往荊襄。


    去年郝搖旗被清軍擊敗後,胡君貴領著幾百殘兵一直在山裏打轉轉,前些日子才被鎖彥龍收編。


    雖說胡君貴手下隻幾百人,但他是郝係將領,也是掛印總兵,屬於吳家垣子明軍“三巨頭”之一,因此說話還是有一定份量的。


    起碼,胡君貴表了態,他手下那幾百人就不會鬧事。


    田守一等的就是胡君貴這話,當下趁熱打鐵道:“如今這個形勢,大夥再堅持下去也沒意義,馮伯爺托人給咱們遞話,說咱們隻要投過去,趙提督那裏必定為咱們保全。”


    田守一口中的“馮伯爺”指的是去年正月,向清軍投降的靖國公袁宗第部下總兵官馮啟鳳。


    趙提督則是指清四川提督鄭蛟麟,也就是清軍包圍圈西線的前敵總指揮,此人早年是在鬆山隨洪承疇降的清軍。


    馮啟鳳這會就在鄭蛟麟手下負責勸降的事,給不少明軍將領都寫了勸降信,效果顯著,掛印總兵馬進玉、武自強等人就是受其蠱惑率部降的清。


    一聽馮伯爺作保肯定能保全他們,堂內一眾明軍將領都是意動,有一大半都傾向於投降。


    餘下少數人不是不說話,就是一臉複雜表情,並無人激烈反對。


    看來對局麵的悲觀情緒基本上已經籠罩整個明軍。


    就這麽著吧。


    王五暗中歎了口氣,有些難過的伸手摸了摸自己的額頭,明日降了清,他就得把自己剃成個光頭,留那隻能穿過銅錢的老鼠尾巴了。


    然而此時讓在場所有人都沒有想到的是,副將俞國華卻突然一個箭步上前,怒指坐在案桌後麵的鎖彥龍道:“鎖鎮,劉帥待你恩重如山,你安敢背棄他去給韃子做狗!”


    這一聲怒喝讓鎖彥龍驚怒交加之餘也是有些羞憤,更有些意外,因為這俞國華可是他的人!


    田守一先是愣了下,繼而趕緊上前拉住俞國華道:“俞兄弟,你這是什麽話,什麽叫給韃子做狗?我同鎖鎮之所以要帶著大夥歸清,實是不想幾千弟兄枉死在這深山老林!”


    “放屁!”


    俞國華情緒激動,一把推開田守一,氣乎乎道:“鎖鎮對劉帥忠心耿耿,怎會坐視劉帥有難不救,我看分明就是你田守一搞的鬼!”


    說話間就要拔刀欲殺田守一,嚇得田守一慌忙後退數步。


    隻俞長刀剛出鞘,就見坐在那的鎖彥龍猛的一拍桌子,“豁”的一下立起,以手指俞國華道:“不關田總兵的事,歸清一事是本鎮的主意!”


    “鎖鎮!”


    俞國華怔住,手中的長刀也是為之一滯,麵露痛苦與不解之色,“鎖鎮為何要降韃子?”


    “降!再不降還待何時!難道要等人都死光了再降嗎!”


    鎖彥龍臉上也是痛苦之色,表情更是無比複雜,但眼神卻堅定的很。


    俞國華為之一苦,轉身看向諸將,一臉悲憤:“你們都要降嗎?”


    目光所及,諸將或是下意識避開,或是低頭不語,無人迴答俞之所問。


    便是王五,也是有些羞愧的側過臉,不敢與俞對視。


    “降,降,降!”


    見無人敢迴答自己,也無人站在自己這邊,俞國華絕望了,猛的將手中長刀“咣”的一聲扔在地上,無比心酸近乎咆哮道:“十八年了,我們在此堅持已經十八年!今日若降,這十八年來又圖的是什麽!”


    這聲咆哮令人動容,也直擊堂內諸將內心深處,然而依舊無人敢於迴應。


    王五心中也是難受,腳下微微動了動,終是沒有邁出那一步。


    見俞國華棄了長刀,田守一心中稍定,擔心俞在此多說會動搖諸將降清,便上前勸道:“俞兄弟,不要這樣,實是沒有別的路可走,但有,鎖鎮與田某也絕計不會走這條路...”


    話還未說完,俞國華就憤怒的打斷了他,雙眼死死瞪著他:“你們這樣做對得起劉帥,對得起皇上,對得起大明嗎!”


    “這...”


    田守一被俞國華瞪得心裏發毛,本能的又往後退去。


    身後突然傳來一股力道將他扯到一邊,卻是鎖彥龍從案桌後走了過來,之後抬起右手猛的朝俞國華臉上扇去,罵道:“皇上沒了!朝廷沒了!...大明亡了,我們還堅持什麽!醒醒吧,完了,都完了!”


    力氣極大,扇得俞國華不由一個踉蹌,險些跌倒。


    “亡了,大明亡了,一切都完了...”


    俞國華並沒有伸手去捂自己被扇得通紅的左臉,而是淚流滿麵對著追隨多年的鎖彥龍道:“鎖鎮,難道我們這十八年來的堅持真的是為了大明,為了天子?”


    鎖彥龍皺了皺眉頭,並不想迴答這個問題。


    邊上另一掛印總兵胡君貴想了想,上前扶住俞國華:“俞兄弟若不肯隨我們歸清,大可帶人離去,鎖鎮說的明白,此事絕不強求。”


    聽了這話,俞國華環顧眾人,最後將視線落在一臉鐵青的鎖彥龍臉上,抬手抱拳後毅然決然轉身向外走去。


    他俞國華這輩子絕不給韃子做狗!


    可剛走幾步,後背就傳來巨痛,繼而一柄利刃從他肚腹破開而出,鮮血順著刀尖不斷往地麵滴落。


    這一幕讓眾人都是色變。


    “呃...”


    低頭看了眼穿肚而出的尖刃後,俞國華知道發生了什麽,他不甘心的想轉身去看兇手是誰,對方卻瞬間抽刀,繼而又狠狠刺進俞的後背。


    一刀、兩刀、三刀...


    伴隨“撲通”聲,俞國華的身子重重倒地,鮮血從他的身體前後不斷噴湧而出,髒器也順著刀口不停往外溢出,那腸子如同擠出來般讓人看著都頭皮發麻。


    堂內充斥血腥昧,風雪再大也吹不散。


    直至咽下最後一口氣,俞國華都不知是誰殺的他。


    王五看的明白,是鎖彥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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