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管蔣重怎麽想,牡丹與蔣長揚定親一事有條不紊地進行,納采,問名,納吉一一順利進行。【蝦米文學蝦米文學蔣長揚果然說到做到,什麽都不要他準備,隻到了納征前一日,方去了朱國公府問他要通婚書。


    蔣重沉著臉道:“你請函使,副函使是誰?”


    蔣長揚微笑道:“是二堂伯家兩位哥哥。”


    那二人都有官職身,儀表堂堂,正是擔任函使,副函使佳人選。蔣重想得到也隻有這二人,聽到蔣長揚竟然不經他就請動了這二人,雖然生氣,卻也沒話可講,忍住氣將早就寫好文書遞給蔣長揚,道:“你好自為之。”


    蔣長揚見他寫好了通婚書,心情很好心收過了,又往後頭去見老夫人,哪知老夫人還生氣得很,不願見他。蔣長揚一笑,轉身就走。他本意是不管如何,他到了這裏,總得問候一聲,省得有人說閑話,也是為了牡丹計。既然不肯見,那便罷了。


    他到得外頭,忽見正開得燦爛桃花樹後閃出一人來,行禮笑道:“哥哥大喜。”卻是已經高中了蔣長義。雖然他已經中了明經科第五名,又有蕭家替他打算,來日得個一官半職簡直不話下,但他還是很低調地穿了件灰se家常半舊袍子,笑容謙和,言談舉止讓人挑不出半點錯來。


    蔣長揚饒有興致地打量了他一迴,道:“恭喜你了。我早聽說了你高中,隻是這段日子都很忙,故而不得恭賀。”說著從腰間取下一個上好羊脂y掛件來遞給蔣長義:“這是賀禮。恭喜你雙喜臨門。”


    蔣長揚平日裏不愛帶這些東西,既然隨身帶著,那便是早就備下。蔣長義一愣,隨即微微紅了眼圈,低聲道:“哥哥,我正要送你賀禮,卻先收了你賀禮。我沒什麽好東西,就隻有前些日子與一眾朋友打賭,得了件彩頭,是前朝翁仲y質上好,你帶著辟邪。”說著將隻xia錦盒塞入蔣長揚手中,不等蔣長揚說話,慌慌張張地走了,一副唯唯諾諾心謹慎到了極點樣子。


    這個兄弟,可真是讓人不好說……蔣長揚微微搖了搖頭,大步走出朱國公府。【蝦米文學迴到家中,王夫人正檢視明日納征要用之物,見他進來,一一點給他瞧,楠木做禮函,長一尺二寸,法十二月;寬一寸二分,象十二時;木板厚二分,象二儀;蓋厚三分,象三才;函內寬八分,象八節。【蝦米文學又有紮縛禮函用五se線,封題。


    王夫人見蔣長揚笑了,微微得意地道:“我跟你說,明日送聘禮可有講究。前頭是押函細馬兩匹,次函輿,然後是五se彩,束帛,錢輿,豬羊,須麵,野味,果子,酥油鹽,醬醋,椒薑蔥蒜。次序半n不得,也得統統放入輿中,不能隨意露外頭。”


    蔣長揚隻是笑,輕輕摩裟著手裏禮函,過了明日,何家迴了答婚書,牡丹便是他啦,誰也搶不去。王夫人見他那樣兒,有些眼紅,忍不住拍了他頭一巴掌:娶了媳婦就忘了娘。”


    蔣長揚放下禮函,扶住她手,低聲道:“娘,以後我們一起孝敬您。”


    王夫人歎了口氣,笑道:“你義父過兩日就要到了,我呢,等到明日納了征,就請人給你們占卜請期,把日子定了,我才安心。”她自己婚期是定四月,以後她就要住到別人家裏去了。蔣長揚不由一陣沉默,說不出心裏感受。


    王夫人假裝沒看見他難過,調笑道:“哎呀,你一個人住還害怕呀?為了你以後不孤單,我和術士商量一下,給你往前頭挑個好日子,把媳婦兒娶迴家唄。你看如何?是五月好呢,還是六月好?”


    蔣長揚倒被她逗得笑了:“哪有那麽?丹娘說把該準備都準備好,成親還是想等她爹爹大哥們迴來,算著日子好定八、九月,看看那個時候有沒有好日子。”


    王夫人有些發愁:“依她這樣說來,難道她爹和哥哥迴來遲了,你們這親就不成了?”話音未落,就被蔣長揚將一枚栗子塞進嘴裏去,恨道:“你不許


    王夫人惡作劇地哈哈大笑:“我又不是金口y言,說了就算。左右已是跑不掉,你慌什麽?”


    蔣長揚微微紅了臉,埋頭去挑聘禮這才將王夫人注意力轉移開去。


    且不說他母子二人這裏安排第二日事宜,何家也忙個不停。準備第二日要設床,幾案,香爐,水碗,銀刀,要招待函使酒飯,要送給函使衣服和布匹綢緞等物。一應事務俱全,牡丹有些緊張地xia院子裏頭來迴走動,圍著她那幾株牡丹花折騰來,折騰去,岑夫人看不慣:“你慌什麽?還沒到該慌時候呢。”


    牡丹隻是笑,她們怎能理解她心情?近來仿佛做夢,一切都順利甜蜜得不成樣子。過了明日,他和她就相當於登記了,有了法律保障。她後半生,就和他緊緊相連了,她怎能不緊張?


    岑夫人輕輕歎氣,一手擁過她:“別慌,別慌,都是這樣過來。他既然舍得下那些繁華,將來就一定會對你好。”


    牡丹一陣心熱。蔣長揚雖然沒有告訴她,皇帝怎會同意了這樁親事,但她從貴子那裏知道,蔣長揚此番出去,是立了大功勞,按例該得獎賞,但他什麽都沒得到,事後皇帝也好長一段時間待他不冷不熱,她可以想象得到,他為了這樁事付出了多少。


    岑夫人見她沉思不語,曉得她又魂飛天外了,與薛氏等人對視笑了一迴,撇了牡丹院子裏,自去了。牡丹看著牆角桃花發了一迴呆,恕兒過來附她耳邊低聲道:“娘子,今日天氣這般好,你不出門去走走麽?”


    天se已然近晚,還走什麽走?牡丹見恕兒笑得鬼頭鬼腦,心中明白,給了她一個爆栗,迴屋取了個xia包裹,整了整衣衫跟恕兒往角門去。遠遠就瞧見蔣長揚那裏探頭探腦,等都等不及樣子,便含笑過去輕聲道:“你怎麽又來了?叫我娘瞧見又是一頓好說。”


    這人現越來越黏糊,三天兩頭不是往這裏跑,就是去芳園路上等她。又攛掇她芳園過夜,他好與她想說多久話說多久,偏岑夫人和林媽媽如今盯得極緊,根本不容許她與他單獨呆到半個時辰以上,不要說讓她留宿芳園,寧肯她每日來迴奔波,也要bi著她天天迴家。


    蔣長揚見牡丹笑得眉眼彎彎嘴兒紅通通,恨不得噙住了使勁咬上一口才過癮。偏生此地此情不合適,無法下手,心急難耐,虛火上升,一邊將牡丹扯過去,一邊不滿地道:“什麽叫我又來了?你是嫌我來多了?”


    可真會抓重點,心眼也夠牡丹忙笑道:“你怎麽才來呀?我等你好久了。”


    蔣長揚一聲笑出來:“這就對啦”然後盯著牡丹隻是笑,夕陽下牡丹肌膚如y,半點瑕疵也不見,烏發盛容,笑容甜美,實是越看越愛。他左右張望了一番,伸手摩裟了牡丹唇瓣一迴,又滿足地放自己唇上吻了吻,含笑道:“我天天都想見到你。恨不得馬上就是八月。”


    牡丹被他孩子氣似舉動逗得心頭軟軟,將藏身後xia包袱拿出來遞給他:“諾,說過給你做。”


    蔣長揚打開包袱,見是兩雙襪子並一個大紅se繡老虎肚兜,一套褻衣,想到牡丹坐燈下為他一針一線a勞樣子,心裏頭一陣甜蜜,甜得發顫。笑眯眯地看了一迴,柔聲道:“你辛苦了。都叫你少做點,你偏不聽,累吧。”一時瞧見牡丹粉藍s衫裏頭露出石榴紅繡五彩鸚鵡綾子抹胸,雪白肌膚閃耀著羊脂y般細膩柔潤光彩,手裏捏著那套褻衣,不由呆了去。


    牡丹認真道:“不累,我針線不好,你別嫌。”卻見蔣長揚看看那套褻衣,又看看她,總往她領子裏瞟,目光幽暗難測,一時紅了臉,呸了一聲,罵道:“再看,再看,把你眼珠子挖下來。”又去奪那套褻衣,“不要臉,別穿了還我”


    蔣長揚死死抱住不放,牡丹無奈,隻得去掐他眼皮:“你越來越不要臉了。”


    蔣長揚被她身上香氣和熱氣烘得心跳如鼓,一時扔了手裏包袱,緊緊握住牡丹兩隻手,半是央求半是命令語氣:“丹娘,我問過了,六月二十六是今年好日子,我們婚期就定那天如何?”


    牡丹一愣,笑道:“還沒納征你就忙著請期,我們說過要等我爹和哥哥們迴來。”


    蔣長揚很不高興:“他們到時候一定會趕迴來。”


    牡丹察覺到他情緒變化,輕輕皺了皺眉:“我娘說,往年裏迴來早也要七八個月,多則年餘,現已是三月,仍不見他們來信,可見是要多花些時候才能迴來。再說了,四月裏我要參加牡丹花會,要花去許多時候準備,有些忙不過來,等到八、九月份不是好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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