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剛駭然道:“意外?什麽意思?”


    呂淑媛正色道:“我雖懂解除禁製之法,但功力所限,實在是勉力而為,既費時,又費力,施行起來,事倍而功半,設使中途受到幹擾,無人護法,後果實在堪虞……”


    吳剛大受感動,深情地注視了呂淑媛一眼,道:“媛妹,不要勉強……”


    呂淑媛不等吳剛說完,立即打斷了他的話頭,道:“剛哥哥,你如果功力不複,勢必寸步難行,你知道多少人等著要你的性命?”


    吳剛俊麵為之一變,這是實話,隻要自己一露麵,殺劫隨來。


    “媛妹,我有幾句話想問你……”


    “你不說我也知道!”


    “你……知道?”


    呂淑嬡似水的眸光一轉,道:“你想問我的來曆,是嗎?”


    吳剛微微一笑,道:“媛妹,你真聰明,猜對了!”


    呂淑媛突地粉腮一黯,幽幽的道:“剛哥哥,並非小妹故神其秘,我的身世,暫時不能告訴你,希望你能諒解……”


    吳剛心中打了一個結,但仍不死心的道:“既然媛妹有難言之隱,我不問就是,不過……”


    “不過什麽?”


    “可否問問身世以外的事?”


    “可以,你問吧!”


    “嬡妹是‘武盟’中人?”


    “這一點我不否認!”


    “嬡妹救了我,豈非犯了叛逆之罪?”


    “我自己這次行動還不致被人知道。”


    “你是潛入的?”


    “嗯!”


    “太上護法何許人?”


    呂淑嬡麵現難色,沉默了許久,才毅然道:“事關本盟最高機密,剛哥哥,你既想知道,我……告訴你……”


    吳剛顯得有些激顫的道:“他是誰?”


    呂淑媛目光先朝四周探索了一番,才抑低了聲音道:“他便是武林人聞名喪膽的‘妖中之王歐陽殘’!”


    吳剛如中蛇蠍般從地上跳了起來,栗聲道:“什麽?你再說一遍!”


    “妖中之王歐陽殘!”


    “這……這……怎麽可能?”


    呂淑媛困惑的道:“為什麽不可能?”


    吳剛不由語塞,他怎麽說才好呢?


    呂淑媛若有所悟的“哦!”了一聲,道:“對了,你好像曾經說過是他老人家的記名弟子?”


    吳剛頷了頷首,道:“這是事實,我從他老人家習藝四月……”


    這下輪到呂淑媛震驚了,圓睜杏眼道:“我完全迷糊了,這從何說起呢?”


    “媛妹斷定他是真正的歐陽殘本人?”


    “這如何假得了……”


    “可是”


    “可是怎麽?”


    “傳我武技的歐陽殘另有其人!”


    呂淑媛也駭然站起身來,栗聲道:“怎麽會呢?”


    “事實真的是這樣,!”


    “妖中之王隻有一個呀?”


    “誰是真的呢?”


    “太上護法是真的!”


    “何以見得?”


    “他的信物‘閻王簪’為憑!”


    “我也有一枚!”


    “什麽,你也有一枚?”


    “不錯!”


    “能讓我看看嗎?”


    “可以!”


    吳剛從懷中取出那支追命銀簪,遞與呂淑媛,呂淑媛駭異地接了來,托在掌心中反複細看,突地矢口而笑道:“剛哥哥,這是假的!”


    吳剛全身一震,駭唿道:“是假的?”


    這實在是作夢也活不到的事,這支“閻王簪”竟然是假的?


    呂淑嬡以一種堅定的口吻道:“一點不錯,是假的!”


    吳剛楞楞地道:“媛妹何以能斷定這是假的?‘”


    “因為……”


    驀在此刻——


    一個蒼勁的聲音道:“誰說這是假的?”


    二人同感一震,呂淑媛的話刹住了。


    隨著話聲,一個白發白須的黃衣老人,倏然出現。


    吳剛登時激動欲狂,這老人正是四月傳藝的“妖中之王歐陽殘”。


    呂淑媛驚聲道:“老前輩何方高人?”


    黃衣老人直逼兩人身前,口裏漫應道:“我老人家麽?呃……”


    出手如電,虛空一揮,呂淑媛“砰!”然栽了下去。


    吳剛大驚失色,栗唿道:“老前輩,您……”


    黃衣老人淡淡的道:“老夫有話和你說,讓她安靜的躺一會!”


    吳剛俯身拾起那支“閻王簪”,怔怔地望著黃衣老人,一時之間,不知從何說起,他須要解答的問題太多了。


    黃衣老人先開口道:“小子,你相信這是假的麽?””


    吳剛茫然道:“晚輩不知道!”


    “你對老夫的身份懷疑了?”


    “這……”


    “這無關宏旨,你我並無師徒的名份,傳你武技,隻是為了愛才!”


    吳剛定了定神,整理了一下思緒,道:“老前輩易容投入‘武盟’?”


    “不錯!”


    “有所為麽?”


    “當然,事關中原武林的存亡禍福!”


    “可否明示?”


    “武林盟主正在進行消滅正義的力量,存心獨霸武林天下!”


    “他目前的身份,已屬武林第一人……”


    “盟主與霸主是有差別的,盟主須受各門派代表的節製,也受盟規的約束,不能為所欲為,霸主則不然!”


    “但他目前所為,與霸主何異?”


    “還有一段距離!”


    “他是誰?”


    “目前還不知道,沒有幾人知道他的真麵目,現在有一個機會……”


    “什麽機會?”


    黃衣老人目光掃向昏睡地麵的呂淑媛道:“從她口中也許可以掲開謎底!”


    吳剛一震道:“對她迫供?”


    “你小子反對?”


    吳剛想了一想,道:“是的,晚輩不同意!”


    黃衣老人嘿地一笑道:“你小子被她迷了?”


    “嗯!”


    “晚輩鬥膽請問,老前輩真的是……”


    “這還有假?”


    “那錦袍老者是誰?”


    “來曆如謎,老夫正在查探!”


    “可是她說……”


    “女人心,海底針,小子,誰知道她是什麽用心。”


    吳剛困惑不已,到底誰是真的?誰是假的?


    “老前輩的信物一共有多少?”


    “兩支!”


    “兩支?”


    黃衣老人從懷中取出了另一支“閻王簪”,道:“這便是!”


    吳剛瞄了一眼,道:“神刀會主之死,是前輩下的手麽?”


    黃衣老人一怔,口裏“唔!”了一聲,不置可否。


    吳剛卻不肯放鬆,緊接著追問道:“藏龍莊中,晚輩目睹‘閻王簪’出現,歐陽芳喪命……”


    “小子,老夫的行動不許人追究!”


    吳剛窒了一窒,轉過話題道:“老前輩與‘武林盟主’夫人有淵源麽?”


    “誰說的?”


    “她親口說的!”


    “信口胡謅,我老人家與誰都沒有淵源,如有,便是你!”


    吳剛意猶未釋,但又無法再繼續追問,那冶豔婦人曾提出數項“妖中之王”的獨門絕技,自己一樣也不懂,看來她真是信口開河,可是呂淑媛該不會對自己說假話,如何以說錦袍老者便是“妖中之王”呢?


    心念之中,道:“老前輩方才說有話要與晚輩談?”


    “嗯!”


    “請問有何教言?”


    “你記得曾欠老夫一個條件麽?”


    吳剛心中一動,道:“記得的!”


    “老夫此來,就是要你實踐那諾言!”


    “好的,請老前輩提出來吧?”


    “很簡單,你隻依老夫做一件事……”


    “什麽事?”


    “立刻到‘幽靈地宮’求親!”


    吳剛做夢也想不到對方提出的竟是這種條件,頓時目瞪口張,不知如何是好,他怎會提出這條件呢?莫非他是“地宮”中人?否則,怎知自己在“地宮”曾有婚議。


    對了,當自己甫離“魔湖”出道,在武陵山外鎮集酒樓中,初逢錦袍老者,對方指出自己武功是“幽靈”一派……


    心念之中,脫口道:“老前輩是‘地宮’一份子麽?”


    黃衣老人哈哈一笑道:“老夫來曆你不必追問,現在談的是條件!”


    “但老前輩何以偏偏提這條件呢?”


    “條件便是條件,這是你小子的造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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