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利菲爾德縣政府大樓走出來,太陽落山前的那一抹光仍格外刺眼,白馨蕊戴墨鏡。.


    她坐進賓利車的後座,聲音暗啞地對司機吩咐著:“迴羅德島吧。”


    連續幾個小時的開庭令她精疲力盡,沒有人能理解她此刻的心如刀絞。


    她清楚,現在,哪怕聽到一個敏感的字眼,都能讓她一發不可收拾地痛哭起來。她拚命忍住眼淚,眼眶因此而感到說不出的酸澀。


    她不想迴學校,不想讓同學們看到她現在的樣子,更不想被議論。


    還是迴羅德島吧,那幢幽深古老的宅邸裏,總有一個黑暗的大房間可以埋藏她的悲痛欲絕。


    “不,先去a校,後去機場。”黃雅倩拉開另一側後座的門,向司機更正了白馨蕊發出的錯誤指令。


    “我要馬迴國,有重要事情等著處理呢。”黃雅倩的聲音冰冷而決絕。


    白馨蕊當然知道黃雅倩口“重要的事情”指的是什麽,她和爸爸因為小三較力了那麽多年,真不知道,這出真人版狗血劇什麽時候才是個盡頭。


    她看著都煩了,如今,更是沒興趣多聽一句。


    “明天周末,我想一個人迴去靜靜。”白馨蕊試圖讓黃雅倩收迴成命。


    “迴學校去,聽話。”黃雅倩的態度凜然威嚴,沒有他人置喙的餘地。


    白馨蕊不明白,黃雅倩此時為什麽如此較真兒,不過,今天,雲姨沒來。很顯然,黃雅倩原本想好了,沒打算讓她迴羅德島。


    “可是,我現在隻想迴家。”白馨蕊依然固執己見。


    “不,迴學校去。”黃雅倩麵無表情,隻是將剛才的話又重複了一遍。


    戴著墨鏡的白馨蕊臉色蒼白如紙,嘴唇也是蒼白的。在法庭裏,她不記得自己哭了多少次,新的淚痕將舊的淚痕覆蓋,早已將臉的妝容衝刷殆盡。


    此刻,隔著深黑色的墨鏡,黃雅倩看不到她紅腫的雙眼,便姑且可以將她的情緒忽略不計。反正小孩子哭鬧耍性子一會兒會過去,這是黃雅倩一直以來的信條。


    一隻手握住白馨蕊日漸輕減的肩膀,黃雅倩放緩了口氣,說道:“學校安靜,可以好好學習,趁著周末把落下的功課都複習一下,記住,多看書。”


    白馨蕊本能地往旁邊輕輕閃身,像拂去塵埃那樣,解除掉自己肩膀的束縛。


    她意識到,這種說話方式很不像黃雅倩,她以前是從來不會過問自己學習的。


    從黃雅倩的賓利車走下來,瑟瑟秋風灌進她黑色長裙敞開的領口,白馨蕊不得不裹緊了肩膀那條超大的黑白千鳥紋披肩,她感到心緒前所未有地煩亂。


    推開維多利亞樓大廳的木門,喧鬧聲,笑聲,電視聲……撲麵而來。


    同以往任何一個周五的傍晚一樣,一樓的公共大廳裏,男生女生坐了一大群,鬧鬧嚷嚷地正在談論著什麽。


    “嗨,斯黛拉,我們一會兒去看電影,你去嗎?”伊莎貝拉第一個發現了剛進門的白馨蕊。


    失魂落魄的白馨蕊感到一陣沮喪,她以為戴了墨鏡相當於拿了隱身草,沒有人會發現她的形跡。


    “不!”白馨蕊深深地吸了一口氣,僅吐出一個字。


    “哦,別這樣,你知道嗎?現在正在演《血戰鋼鋸嶺》,爛番茄新鮮度達到86%!錯過了可太可惜啦!”阿曼達居然也和這夥人湊在一起。


    “沒興趣!”白馨蕊咬著牙,這個迴答卻仿佛用盡了她身的所有氣力。


    現在,她最需要來點兒什麽提神的混賬東西,她想到了宿舍更衣間的內衣抽屜裏還塞著一小包純度很高的“地域塵埃”(t,即,*)和兩小瓶“雙重麻煩”(doubletrouble,某種鎮定劑類毒品)。


    “哦,斯黛拉你怎麽啦?別這樣。”肥胖的維姬搖搖晃晃地跑過來,一把拖住白馨蕊的胳膊,讓她想走也走不成。


    “你一定要去看看,”維姬臉放著紅光,說:“鎮那家影院的vip觀影廳裏現在有了一百八十度的皮質折疊椅,像飛機的頭等艙。外麵的食品櫃台除了爆米花和冰激淩,還多增加了好幾個美食檔口,有章魚小丸子和甜蛋糕。哦,對,觀影大廳外麵還新建了一個電玩城!”


    艾米盤坐在沙發裏撇了撇嘴,說:“你忘了,四月份我跟你說過的,我爸爸認識那家影院所屬連鎖院線的大老板,他們想和國資本合作,當時,我問過,你爸爸感不感興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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