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蒼龍吟”三字,別說綠珠不懂,連冷如冰也不懂,不由沉吟起來。


    綠珠道:“楞什麽啊!打開看看不就知道了麽?”


    但就在此時,冷如冰又在鐵盒上“蒼龍吟”三個古體字旁邊,發現一行小字。


    仔細一看,隻見那行小字是:“擅啟此盒者,必奇死!有緣者,當能發現老僧遺骸,地穴奇毒,不可入。”


    冷如冰一怔道:“看見麽?這兒還有一行字呢!”


    綠珠將那行字看完,小嘴兒一撇道:“我才不信呢?必被是故弄的玄虛。”


    冷如冰搖頭道:“雖不可全信,但亦不能不信,你沒聞到這地穴中昧道不對呢!”


    綠珠鼻頭兒一聳,果然嗅出出一股淡淡怪味道,由地穴上湧,若非冷如冰說出,她幾乎沒有嗅出。


    冷如冰將鐵盒放在石床上,忙雙手將石桌蓋著地穴,又道:“鐵盒分明寫著:‘有緣者當能發現老僧遺骸’!從語氣上看來,可能是位有道高僧,出家人戒打逛語,所以我們應該寧可信其有。”


    綠珠道:“那這位高憎的遺骸,會在什麽地方呢?”


    “也許我們就是有緣者也說不定呢,依我判斷,這位高僧的遺骸,必也在這石室之中。”


    “嗯”綠珠點點頭。


    冷如冰道:“采!咱們再仔細找找,我想應該是在這石壁上!”


    於是,兩人沿著石室的石壁,又慢慢細心地看去,而且不時伸出手指,向壁上輕輕地敲。


    但兩人全失望了。


    冷如冰在沉思!


    綠珠也在凝著一對美麗的雙眸!


    石室中靜得落針可聞。


    忽然,綠珠歎口氣道:“看樣.子,除非找著那高僧的遺骸,我們才有出去的希望,不然,就隻有等著去喂那些毒蜂了!”


    其聲淒婉動人,冷如冰聽得心中好生難過,眼前好象現出兩具屍體,周身爬滿毒蜂,漸漸地皮肉被毒蜂啃盡,現出兩具白森森的枯骨,靜靜地躺在陰暗的洞壁下。


    冷如冰忽然身子打了一個寒顫,死——對於他並不覺得可怕,隻是這種死法太慘了,較之被人殺死還殘酷萬倍。


    他不由抬起頭來,目光落在綠珠如花一般的俏臉上,立時身形又是一震。


    他覺得綠珠是無辜的,若非為了自己,豈能落到這般下場,—朵美麗的鮮花,即將無辜的凋謝,一個美麗的生命,即將悲慘的結束,而這些,都是為了自己,人家付出的太大了,但她得到的,是什麽呢?冷如冰輕輕地走到綠珠身邊,情不自禁的握著綠珠一隻手。


    綠珠年齡比蓉兒大,長得比蓉兒更成熟,更豐滿,那一隻滑如凝脂的小手,握在手中柔若無骨,冷如冰心中立即跳動著異樣的感覺,唿吸突然緊促起來。


    綠珠並未猙紮。隻是含羞低頭,但一個嬌軀,卻漸漸地向冷如冰胸前靠去。


    現在的綠珠,已不是叱吒武林的俠女,而是一頭柔順的小羊,她輕輕靠在冷如冰結實的胸上,立時感到生命比任何時候都充實,也比任何時候更有意義,但芳心上卻象一匹頑皮的小鹿兒在撞,臉色更嬌豔,更鮮紅了。


    忽然,她感覺冷如冰唿吸在緊促,握著自己的手,更堅強有力了。


    也是一陣異樣的感覺;象電流一般通過全身,好象渾身立時失去所有的勁力,她微微仰起頭來,眼中眨出奇異的光彩,鼓帶著些兒嬌喘的顫聲問道:“你……要作什麽?”


    如花一樣的嬌容,如銀鈴一般的悅耳聲音,再加上暖烘烘的嬌軀,這一切,太誘惑,太動人了。


    再有,就是那一陣陣令人無法抗拒的少女的幽香,直向冷如冰鼻中鑽來。


    不?那不是香?而是一杯烈酒,薰人欲醉,更使冷如冰有著無比的衝動。


    閃電般,冷如冰忽然雙臂一張,緊緊地將綠珠摟在懷中。


    “珠妹!”


    話聲一落,兩片火熱一般的嘴唇,已合在綠珠櫻唇上。


    “嗯!”


    在“嗯”聲中,綠珠嬌軀扭動了一下,使再也不掙紮了,反而雙臂緊緊的繞在冷如冰頸上。


    四片火熱的嘴唇,膠著在一起!


    兩個人,不,他和她已經是一個人!


    良久——冷如冰恍惚聽著一聲梵唱之後,又是一聲虛無飄渺的一聲佛號:“啊彌陀佛!”


    冷如冰心中一驚,本來漸漸倒向石床的身子,立即直了起來,輕輕將綠珠推開,運目四顧,石室中哪裏有人,仍是空蕩蕩的,隻有石室中間的火舌,在輕輕晃動。


    綠珠臉上,有著羞赧,也有著詫異,道:“你在看什麽?”


    冷如冰道:“我好象聽到人低宣佛號呢?”


    綠珠也向四下瞟了一眼,低首一笑道:“這兒根本沒人啊!”


    冷如冰歎口氣道:“唉!我們真糊塗!”


    綠珠驚愕地退了一步,道:“你……”


    冷如冰苦笑了一下,忙掉開頭去,他怕看綠珠那一雙驚愕的大眼睛中,射出的那兩道異光,有羞、有怒,更有熾人的情焰,低聲道:“我不是有其他的意思,我們明知這石室中有一個高僧的遺骸,而我們卻褒瀆了他!”


    綠珠驚愕的神色倏滅,羞赧的一笑,道:“我們是不是還要再找?”


    “當然要找啊!不然怎能脫困呢!”


    於是,兩人盡量避開,不使目光相碰在一起,再又向石室中仔細打量。


    忽聽冷如冰道:“珠妹,你看這石床正中的石壁上,可有異樣麽?”


    綠珠掉頭一看,隻見石床正中,高有數尺的石壁上,凸出一小塊,約有雞蛋大小,因為凸出不多,色澤與石壁一樣,所以適才未曾發現。


    當下點點頭道:“大約玄妙就在這地方了。”


    冷如冰拾起長劍,跨前一步,用劍尖向那凸出的頂點點了一下,果然“咚”!的一聲,那凸出部份,竟是空心。


    綠珠驚唿道:“是那裏了,你用力點一下試試?”


    冷如冰勁透劍尖,猛力向那凸出頂點戳去,隻聽“波”地一聲,那凸出部分,竟然破襲,裏麵現出一個金色小環,吊在上麵。


    兩人同是一喜,不用猜,已知這兒是機關所在,冷如冰晃身上了石床,伸手握著那金環,向下用力一披。


    隻聽一陣吱吱聲響,冷如冰趕緊一晃身,飄落地上,抬眼看時,石床正中石壁,正自向左右移動,現出一幅低垂的黃幔,因為有黃幔之故,看不清楚裏麵是什麽?那石壁向左右各移開一尺光景,便停了下來,恍如一個神龕一般。


    兩人相互看了一眼,冷如冰一飄身,再又站上石床,但人卻站在神憲左邊的石之下,側身伸臂,用劍尖挑起那黃幔。


    綠珠早驚唿一聲!


    冷如冰也已看清,原來黃幔之後,是個高有數尺的石龕,中間盤膝坐著一個低眉合目老僧,身披一件杏黃色絮綻,右掌卓立,左掌子伸在胸腹之處。


    那老僧眉目如雪,神色如生,作我佛拈花微笑狀,當然,兩人明白,這位高僧,就是留盒遺書之人;在這石龕之中,不知已坐化了多少年?綠珠一見這高僧分明已經坐化,卻麵露笑容,但卻又法相莊嚴,不由看得呆了,一雙秀目,注視著石龕中的高僧麵上,瞬也不瞬,口卻問道:“他真的死了麽?”


    冷如冰這才放心的將兩麵的黃幔掛上,飄身落下,與綠珠並肩站在一起,道:“這當然就是那高僧的遺骸。”


    綠珠道:“你不是說適才聽到有人低宣佛號麽?他既死了又哪能出聲?”


    冷如冰道:“佛家講緣,道家稱數,也許這位老人家就因為要覓有緣人的心事未了,所以一句心聲,留在靈台之間,一遇有緣人,便自然發出。”


    綠珠並未聽懂,疑惑地問道:“你說些什麽啊,把我糊塗死了。”


    冷如冰笑道:“這是一種至高至玄無法解釋的事,簡單地比喻吧,普通人死了,若是那人有盼望欲見的親人未至,便不瞑目,但當那親人趕到時,雙目便自然合上,就是同一道理,也就是佛號聲,也就是心靈共鳴,天人之間,一點佛緣。”


    綠珠半懂不懂地勉強點點頭。


    冷如冰道:“我們雖然不知這位老人家是誰?從這莊嚴法相上看來,應該是一位多少年前的有道高僧,一定不是一位壞人,珠妹,我們應該以大禮參拜才對!”


    於是,冷如冰整整衣衫,與綠珠同時跪了下去。


    兩人拜罷起身,再又抬頭時,立又呆了。


    因為那高僧原先平伸在胸腹間的左掌,此時已成雙手合什狀,雙掌之間,突然飄蕩著一張紙條,上麵隱現字跡。


    兩人相顧愕然,這一點,連冷如冰也無法解釋,何以在一拜之間,坐化了多年的高僧,竟然左手會動?這當真是不可思議的事,盡管兩個人心中奇怪,但這高僧並不是活人,又似無可置疑。


    綠珠擺了半晌,才道:“取下那紙條來看看啊!大約是給你這位有緣人的!”


    冷如冰身形一晃,但卻暗中勁貫右掌戒備,僅用左手摘下那飄蕩的紙條,再又退迴原地,這才展開紙條一看。


    隻見上麵寫著:“後蜀遺僧,國破出塵,芙蓉花下,得悟佛心,摩訶遊罷,遁世青城,蒼龍遺冊,佛學淵源,一百年後,留贈緣人。”


    綠珠搖搖頭道:“我一點也看不懂?”


    冷如冰道:“這位老人家,竟是後蜀的一代高僧,從他留偈中看來,還是後蜀時的一個大臣呢!”


    綠珠道:“快說給我聽聽!”


    冷如冰道:“當年後蜀孟昶,好打球走馬,君臣極為奢侈,宋太祖三年,太祖命師伐蜀,後蜀主命李吳具表以降,封秦國公。”


    綠珠眨著大眼睛道:“你真知道得多,下麵呢?”


    冷如冰道:“後蜀主在位時,曾在錦城上遍種芙蓉,有一次曾借愛妃花蕊夫人,避暑摩訶池,大約這位老人家,就是當時的伴駕大臣。”


    綠珠道:“摩訶池在哪裏?”


    “就在這青城山中!”冷如冰又道:“大約這位老人家,觀花證佛,所以隨駕來這山中避暑時,便隱世不出,證了佛緣。”


    綠珠忽又道:“你看,這反麵還有字呢!”


    冷如冰將紙條翻過來一看,果然上麵還有幾行小宇,寫的是:“蒼龍遺冊,為佛門無上心法,汝能拜我,當非狂做自滿,目無前輩之人,特以遺冊相贈,鐵盒中上層裝有毒液,若擅啟盒蓋,必為毒液所濺。中者立死,老僧如此,目的僅懲治狂妄貪得之人而已,盒底有小拴,按拴推底,即可取出蒼龍遺冊,得此冊者,須體我佛慈悲之旨,非遇巨憨惡魔,不得檀用此佛門心法,如負老僧告誡,雖有所成,必遭奇禍,慎之慎之!”


    綠珠看罷,“啊”了一聲,道:“這位老人家真小氣,若不拜他一拜,還不將這紙條現出來呢!”


    冷如冰道:“珠妹,別對老前輩不敬!若此冊落入壞人手中,便是助約為虐,所以這位老人家才苦心設計這些玄妙,能見骨骸下拜者,起碼是心正意誠之人,不過借此一拜來考查而已,其實他老人家,哪裏是要人拜他了。”


    當下綠珠捧起那鐵盒,喜孜孜地交給冷如冰,道:“快打開來看看,蒼龍遺冊上,載的些什麽武功?”


    冷如冰迴身又對遺骸拜了一拜,才將鐵盒倒翻過來,果然在盒底的一邊,發現一顆似黃豆大小的小釘,當下用左手指向那小釘用力一按。隻聽盒中發出一聲輕響,冷如冰右手貼緊盒底,用力向外一推,果然盒底應聲而開。


    盒中,現出一冊手掌大小,用黃續核紙裝成的小冊。


    冷如冰取出一看,小冊正麵,也是寫著:“蒼龍吟”三個古體字,順手翻開第一頁,又發現夾有一張小紙條,上麵寫著:“老僧身後、有暗道可通洞外,石龕一開,石室活動石門,將永遠關閉,穿出暗道後,可將道口堵塞,使老僧遺骸,不為人擾,切記切記。”


    綠珠喜孜孜說道:“我們可以出去了!”


    冷如冰道:“這位老人家生前,必是擅長機關布置之人,這一來,連那位要想將我們喂毒蜂的朋友,也進不來了。”


    綠珠道:“那就別看啦,我們先出去吧!”


    於是,兩人又恭恭敬敬地拜了一兩拜,同時走上石龕,果然發現一個洞口,冷如冰在前,綠珠隨後,一進入洞口,竟是一條斜斜的地道,剛好能容一人,約莫走了一盞熱茶時間,已發現有光亮射人,兩人穿出地道口一看,繁星欲語,明月高懸,竟然已經是夜晚。


    再看那出口時,卻在一堆亂石的斜坡上,兩人先投入一些小石塊,將洞口填滿,再合力移了一塊大石,壓塞洞口。


    綠珠略一打量四周山勢,“咚”了一聲,道:“這兒離燕歸穀不遠呢!你看,前麵那高峰南麵就是!”


    冷如冰略一打量,果然是燕歸穀後聳立著的那座高峰,笑道:“這麽說,珠妹倒近便了。”


    綠珠抿嘴一笑道:“你不跟我迴去麽?”


    冷如冰搖搖頭道:“我還有許多事,請珠妹上複姑娘,等事情一完,冷如冰一定登門拜謝。”


    “謝什麽啊?”


    “幾次相助之恩。”


    “用什麽謝呢?”


    “這……?”


    綠珠俏皮地一笑道:“我們姑娘什麽也不稀罕,跟我一樣,就是要你一顆心。” 冷如冰才一怔楞。


    綠珠又道:“本來姑娘要我天黑前趕迴去一趟,我得走啦!我也知道你有許多事,要小心啊,這山中能人越來越多了,還有,你跟那位小妹妹的事,你不說我也知道,替我問候她一聲,見了姑娘後,我會再趕來找你。”


    說罷,從手腕上抹下那隻玉龍鐲,嫣然笑著說道:“這個給你!”


    冷如冰猶豫著,未立即伸手去接。


    綠珠又笑道:“怎麽啦?”


    冷如冰歎口氣道:“這是珠妹得到的東西,我怎好要!”


    綠珠噗嗤一笑,道:“看你,還分這些,本來就是為了你才去弄來的麽?我要它有什麽用?”


    冷如冰隻得伸手接過,放入懷中。


    綠珠對他略一凝睜,忽又放低聲音說道:“我真要走啦,別忘了蜂王洞啊!”


    說時,粉臉微笑,身形卻一掠而起,在星月之下,一條淡影飛掠而逝。


    冷如冰目注綠珠飛去的身影,心中紊亂已極,想不到青城山這一趟,生出這許多是非,也惹來不少情孽,天真的蓉兒,淒涼身世的蓮花,現在又加上一個俏皮的綠珠,但顯而易見的,還有一個神秘的不知姓名的雙燕主人。


    一想到這裏,才覺得自己真是大意,應該問一下綠珠,倒底她們始娘是誰?那“花落燕歸”的兩句詩,到底是什麽用意?但這時已經遲了,綠珠的身影,早已消逝在夜空中,遠處,那燕歸穀後矗立的高峰,似也籠罩著一層神秘的紫霧,靜靜地聳立在夜空中。


    冷如冰忽然輕聲一唱,喃喃自語道:“冷如冰,你已經不是獨夫了,可是,為什麽會有這許多的武林奇女子對你垂青呢?”


    他靜靜地站了許久,月光將他的影子拖長了不少,簌簌的山風,輕輕地飄動著他那一襲破舊儒衫,習慣的口角上浮起一個冷漠的微笑。


    忽然,他想起應該去找蓉兒,他因為那位不願說出姓名的白衣前輩傳授蓉兒的浮雲身法,自己故意避開,被金燕引至一個穀中,才又發生了今天的許多事,這些事,對他來說,有著重要,但也有著煩惱。


    他又輕輕地對著碧空的皓月,輕輕籲了一口氣,對未來的一切,他不敢去多想,隻有交付給命運,目前唯一要辦的事,便是去找蓉兒。


    他側耳諦聽了一下,除了鬆風樹語,便是偶然傳來的狼嚎聲,劃破夜空,卻再也沒聽見蓉兒的唿聲。


    想了一想,略一辨別方向,仍向日間與蓉兒分手的地方奔去。


    在他想來,蓉兒尋不到自己,必然會迴到山頂上去等自己,現在不知等得如何焦急了,那天真無邪的姑娘,現在已經是一個天涯孤女,隻有他才是她的親人,說不定因尋不著自己,正在傷心的哭泣!


    一想到這點,冷如冰身形已快得似一縷淡煙,向前疾奔。


    約有半個時辰,竟被他奔到那座山崖下,抬頭一看,山頂上靜悄悄的,哪裏有蓉兒的影子。


    這一來,蓉兒去了何處?他就無法猜測了,他失望的在一塊青石上,望著業已西沉的月亮出神。


    但就在此時,忽聽遠處隨風傳來一聲幹笑,跟著響起一個尖銳的聲音,道:“你說找不著老小子怎麽辦?”


    冷如冰微微一怔,以冷如冰此時內功修為,隻要有人在半裏外大聲說話,便能略有所聞,何況說話之人,又內力精湛,恰巧又是順風,自然聽得見,冷如冰略一估計,這說話之人,距離自己尚在一裏以外。


    “嘿嘿!”一聲陰森森冷笑之後,有人接口道:“都怪你這魔崽子不好,大家打一架誰勝誰得,不就得了麽?偏生你這魔崽子出的好主意,什麽人頭賭注,好啦!現在讓那老小子把東西拐跑了,若是找不著那老小子,看我可饒你!”


    冷如冰先還不敢確定,一定是自己猜想的人,現在聽這人一說,已百分之百的料定,先前說話的,是一指商一民,後說話的必是北缺無疑,他們要找的,正是南殘成天化。


    就在他心中一驚瞬間,聲音已在半裏外的鬆林中響起,隻聽一指一聲哈哈道:“那老小子跑得了麽?上天我追到靈霄殿,入水我追到水晶宮,哈哈,隻要找著他,我商一民可跟他沒完!”


    一陣嘿嘿大笑,北缺聲音已又近了十來丈遠,道:“放屁,放屁,那老小子安心把東西拐跑,你還找得到八成兒已不在這山中,幾天來你卻堅持在這山中瞎找。”


    冷如冰一聽,兩個魔頭所說的東西,一定是南殘贈給自己的玉屏金鑰,兩個魔頭,又正是向這山崖走來,若熱發現自己,說什麽自己也不是兩個魔頭的敵手。


    為了金鑰不能再落入兩個魔頭手裏,趕緊霍地立起,一晃身,順著山崖向左撲去,剛好那山崖轉處,下麵是一道丈許深的幹溝。


    連忙一躍而下。


    就在他腳剛沾地,已聽山崖前的鬆林邊沿上,已響起一指的聲音道:“你這老道兒一生就是沉不住氣,我猜的與你恰恰相反,八成兒那老小子仍躲在這山中,我們出山去追:正中了那老小子的詭計,而且那東西別處用不著,你這老道兒又不是不知道。”


    北缺聲音嘿嘿響起,已是自山崖下傳來,道:“好!算你魔崽子說得有理,咱們坐下來商量商量。”


    冷如冰連大氣也不敢出,因為這兩個魔頭是何等修為之人,?鶿刀,隻要唿吸大了一點,也會12捶14酰天蕏茨且梗藏在殿內外,的三批人,就沒有一批逃脫過,自己之所以幸免,那是恰好芙蓉婆子和蓉兒,莕刹厴淼羆股係腦因,另外也是自己預先屏住唿吸,但也隻瞞過了這兩個魔頭,卻沒有瞞過南殘成天化?br />


    所以,他極為小心,生怕兩個魔頭察覺,正好此時,山風道勁起來,鬆濤之聲,如狂濤一般地響起,冷如冰才略略定了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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