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到雙腳著地,墨尋的舌頭已經往外吐,雙眼翻白。(.)


    支撐她的力氣驀地撤去,墨尋甚至來不及反應,連城絕整個人就翻倒在她的身上。


    墨尋這才看到他的後背衣衫被劃開,身上全部是刀劍傷痕,一道一道刺得極深。正後背上,後心的位置,甚至還穿著一隻箭,刺透了他的胸口——


    他就這樣趴倒在她的身上,撲麵而來的血腥。


    “你要本王提前兩個時辰去桂花林等你,可本王等來了什麽……妲”


    連城絕微微眯起的雙眼,盡管氣息微弱,那語氣卻是濃濃恨意,“一場陷阱!本王的母妃毒發身亡,親兄不見蹤影,本王的部下和盟黨也落了你們的陷阱,被你們掠殺!墨錦歡,你個歹毒的女人!枉本王那麽信任你,願以皇位和你作交換……”


    墨尋心頭一震,她沒有要他提前去等啊窀!


    難道是……


    腦海裏不由地想起連城裔手裏的那把匕首,他當時收起得很快,就是怕她認出那是假的,因為真的,他已經拿去給連城絕了;


    之後……他又要她寸步不離地跟在他身邊。


    原來,都隻是在利用她對付連城絕!


    “蛇蠍美人,本王總算見識了……”


    他絲毫不顧身上地傷,捏著她下巴地手,語氣輕佻,“不過,墨錦歡。你再也看不到你的那隻雪貂了……”


    “我沒有設陷阱害你!連城絕。”


    墨尋急聲解釋,“雖然,我從來沒有想過要跟你一起離開,但是我沒有和你另約時間……”


    “你以為,本王還會相信你嗎?在你心裏,本王甚至還不如那隻小畜生!”


    他不屑地笑,對她的解釋充耳不聞,“不過,你休想再見到它了。本王將它交給粟芷憂時,它就受了很重的傷。它又幾次傷過粟芷憂,那個女人絕不會放過它……”


    “連城絕!!”


    她瞪視著他,恨意明顯。


    連城絕終於滿意地笑了,隨後,沉沉睡去。


    墨尋喉間哽著,滿手地鮮血,不知道是他的還是她自己的。


    拖著他,走了一段路,遇到不白帶著人正四處尋她。


    不白看一眼她渾身狼狽,忙地攙扶住她,“王妃,扇娘的人就駐紮在城外十裏。她要你現在立即去見她。”


    日前,他傳給扇娘的那封信上,墨尋是說今晚將有一場廝殺,她們駐紮在城外隨時待命就好。可是,這邊廝殺打亂開始,她卻遲遲不見動靜,扇娘那邊等不及了!


    “皇帝死了,傳位之人是連城裔,我們的目的達到了。不想死的,就把人都撤了!”


    墨尋的聲音急而戾,是結結實實的命令。


    連城絕說他跳進了陷阱,她有預感,今晚造反謀位的其他人……都將和他一樣,身敗名裂,隻有這一種下場。


    連城裔蟄伏多年,謀得,就是這一日吧?


    他縝密心思,為何卻沒有問過墨尋關於豔關樓的事?


    不,他問過一句——就是在她帶了不黑與不白迴城的時候,還記得她是怎麽說的?


    她因為救他,而答應賣身給了扇娘做奴婢,後來是用錢解決的,扇娘貪財,她又看中了不黑與不白兩個,便把人買了過來。


    這麽漏洞百出的謊話,她自己聽著都牽強,但他卻沒再過問過有關豔關樓的事,她便當他信了。


    如今想來,他怎麽可能會相信?


    今日她與扇娘,便是幫了他,說不定也隻會是羊入虎口——這樣一支隨時可能造反的豔門,他會留著嗎?


    不會,絕對不會。


    何況,他的心裏從未有過她——她現在,一點點敢賭的勇氣都沒有,又如何能贏?


    她不能拿大家的命去賭。[]


    不白疑惑,“可是……”


    “沒有可是。”


    墨尋聲音堅定,“綠桐,你去。把我的這些話一字不落的地告訴給扇娘。不準出兵,不準暴露,不許管!連城裔就算他媽的死掉,也跟我們沒關係!”


    綠桐愣了一瞬,看她的情緒暴躁地不正常,臉上卻是無比鄭重。


    忙地點頭,離開。


    “不白,救他一次!”


    看一眼臉上已沉得不見血色的男人,墨尋想起宮中尚在昏迷的連城遲,眉心動容,“就這一次。”


    “可他是穆王的死對頭,是他要殺的人啊!”不白不解。


    墨尋卻沒言語,從連城絕的衣兜裏果然翻出那柄玄女劍,貼身帶著,又問不白的醫診工具裏取了幾枚針,還有打火石幾樣瑣碎東西。


    而後便走。


    不白忙的喚她,“王妃,你的腳……”


    “不白,如果我不能迴來。”


    她沒有迴頭,聲音輕淡,“你就勸扇娘讓她解散掉豔門,不許跟連城裔鬥。知道嗎?”


    “可是……”


    “不準跟過來!”


    她迴頭猛瞪他一眼,絕美的臉孔上,是從未有過的兇神惡煞。


    不白打個哆嗦,懵懂點頭。


    就看著她的身影一點一點走遠,不見。


    ……


    城郊外的桂花林,落花繽紛。


    金黃與月白輝映交錯,花已即將敗落,香味卻還浮動在空氣中。


    腳上隱隱地痛,墨尋一路往裏走,竟真得走入一個結界——


    還是上次連城絕帶她來時的居所,還是那處院子。


    一身純白的粟芷憂,正在正房中等著她,在一片昏暗中看得格外清晰。


    她走近,就看到她的腳步放著一隻鐵籠,鐵籠裏正是她的雪貂,隻是無聲無息地閉著眼,萎靡地就像是死掉了一樣。


    “小白,小白!”她叫著它,它始終沒有迴應。


    對她的焦急,粟芷憂微微一笑,“你的小家夥,睡著了呢。”


    “粟芷憂,你究竟想怎麽樣?”


    墨尋厲聲喝她,“如果你真的是粟芷憂,那麽你該去對付的人是連城裔,是他的那個女人!為什麽要為難我的雪貂?”


    粟芷憂對她的質問輕聲一叱,“我是粟芷憂。我是要對付連城裔,不過誰讓這隻小畜生當初惹了我?”


    她掃她一眼,淡問,“劍帶來了嗎?”


    “玄女劍麽?”


    墨尋點頭,“你把雪貂還我,我把東西給你。”


    “夠痛快!”


    粟芷憂把籠子打開,墨尋將匕首丟給她——


    墨尋將小白報出來,才發現它的身下已經是一片血肉模糊,大半的毛色都被染成白色。


    “小白……”她抱緊它,它微微睜眼,好似在凝視她。


    溫柔的,寵溺的,看著它,墨尋不知為何竟生出了一種親切感,就好像看到了師父。


    “這就是有玄女之氣的匕首麽?”


    粟芷憂的目光,正近乎貪婪地觀察著那把匕首,一下一下地撫摸,“果然是不一樣啊……”


    墨尋微愣,“玄女之氣?”


    “哼,告訴你也無妨!”


    粟芷憂用輕蔑地姿態,瞥她一眼,“我呆會兒就會用這把沾有玄女之氣的劍,剖開連城裔的胸膛,把他的心,取出來……”


    變態!


    墨尋心頭狠咒,這粟芷憂真是陰毒的鬼做久了,說話語氣也已沒有半絲人氣了!


    脫口而出卻是三個字,“隨便你!”


    “看來,你是真得被他傷透了心……還以為你比我強,至少沒死在他手裏。”


    粟芷憂微微冷笑,“不過,呆會兒我取心的時候,會告訴她。你也是幫兇,這劍是你親手交給我的!讓他再恨你幾分。”


    墨尋不打算再理會她的瘋言瘋語,抱著雪貂就要走。


    卻被她又給攔下,“還有一件事,我險些忘了。墨錦歡,我想要連城裔的一顆心,還想要你的這張臉……”


    墨尋臉色微變,冷道,“上次,你利用連城絕把我引來這桂花林,就是想要我這張臉。對嗎?”


    “想不到,你還挺聰明。”


    粟芷憂輕笑,“沒錯。”


    這次反而輪到墨尋笑了,“粟芷憂,這盛煙本就不是人吧?看來,我原來的猜測不錯,她是隻狐狸精。隻有她們這種妖,才會這麽在意自己的麵容。”


    “那是因為你沒有嚐過被毀容的滋味兒!”


    粟芷憂盯著她,眼露恨色,“總之,我要你這張風華無雙的臉……我要變成你。”


    她說著,伸手間,墨錦歡的身體一頹,倒向榻上——


    一把食指那麽長的彎刀,被她把玩在指尖,貼在她的臉上,冰冰涼涼。


    墨尋的眼睫一下停止眨動——


    門外忽然有響動,粟芷憂收了神色,笑得陰險,“他來了呢!看來你的名頭,還是有些用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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