喪禮過後,劉誌便遣散了宗室,又讓大部分的朝臣們先行返迴洛陽。


    既然已經迴了家鄉,他打算在這裏稍微住幾天,等到母親百日祭之後再走,順便也檢查一下冀州的民生情況。


    冀州在大漢各州之中,並不顯眼,雖然是帝鄉,卻也沒受到多少特殊照顧。


    在他還沒有打下北方鮮卑族和烏桓的時候,冀州屬於邊境,常年駐紮著兵馬。


    等到邊境北移之後,冀州成為了內陸地區,但他一沒有中原的雄厚底蘊,二沒有江南的富庶肥沃。


    夾在中間不上不下,沒有任何特色。


    即便是這幾年劉誌為了平衡全國各州的發展,四處巡幸,也從未考慮過幽州、並州、冀州等地。


    畢竟這裏既沒有一觸即發的商貿衝突,也不是過於貧瘠,必須加大扶持力度。


    冀州南麵以平原為主,北麵卻是崇山峻嶺,土壤和氣候算不上惡劣,但比中原又要差一些。:筆瞇樓


    再加上之前冀州是邊境,農業發展與中原也有一定的差距,現在雖然比十幾年前要好了很多,但產量還是有待提高。


    平原郡國由於地勢平坦,在冀州各郡中算是很富裕的了。


    如今這裏的農業以棉花、土豆、紅薯和小麥為主,因為是沙壤土,水資源也不算豐富,因此隻能種旱地作物。


    隻要想辦法解決了水源,實際上冀州的農業發展大有可為,另外,在他的記憶中,冀州屬於礦產資源非常豐富的地區。


    焦煤、鐵礦、金礦,還有石油礦藏都非常豐富,如今已逐漸進入蒸汽時代,焦煤的需求量大增。


    但目前大漢的主要煤炭產地集中在並州和豫州,冀州的鐵礦屬於貧礦,但優點是易采,好采。


    所以一直以來冀州的鐵礦都有所開發,但規模並不算大,如今工業發展勢頭迅猛,也是時候加大開采量了。


    冀州的鐵礦比較好開發,可以試著進行工廠化,一直都靠重刑犯勞動的話,也不是個長久之計。


    劉誌住進了平原王府,這裏就是在原來的蠡吾侯府基礎上擴建的,劉碩性格節儉,所以王府看起來並不奢華,是實用性為主。


    說起來,劉碩從小老成持重,卻萬萬沒想到是個癡情種,慧極必傷,情多壽夭。


    自從妻子病逝之後,他鬱鬱寡歡地獨自過了幾年,到最後還是追隨而去。


    夫妻二人合葬,墓地就在博陵附近,也算是成全了一對上天入地的情緣。


    如今的平原王劉安是他們的長子,年方十八歲,繼承了平原王這一支脈的好容貌,是個翩翩美少年。


    郾太後生病前還一直念叨著要給他找一門好親事,但劉安自己卻並不著急,給郾太後來信說想遲幾年再成親。


    結果這一耽誤到現在也還沒有定親,雖然父母早亡,但劉安的性格卻比他的父親要開朗一些。


    對於郡國的政事也比較上心,據說繼承了父母愛讀書的特點。


    身為郡王,這一世應該是注定衣食無憂了,也沒有什麽其他的前程可言,隻需要做好郡王本分即可。


    自從劉碩去世之後,劉誌對平原王這一支比較顧念,每年的賞賜都不少,偶爾也會寫信關心他的近況。


    因此叔侄之間盡管比較陌生,但感情卻不差,劉誌還親自考察了他的學業。


    古代宗族血脈觀念濃厚,叔侄與父子關係隻略差一些,但因皇家比較特殊,又多了一層君臣之名,所以便要冷淡多了。


    劉誌在冀州住了一個月,詳細地了解了當地的礦蔵儲量,並指示工部準備大力扶持開發。


    這次將實行招募式,而且按照計劃,將來基礎設施與其他礦區相比,要完善得多。


    準備進行半機械作業,軌道蒸汽車運輸,滑輪吊藍,火藥爆破,蒸汽抽水機作業等等。


    在勞力上和效率上,要比之前輕鬆一些。


    劉誌敦促著冀州牧和工部官員,做出了初步計劃書,這才放心。


    至於金礦,暫時他還沒打算開采,自西漢之後,由於帝國黃金儲量銳減,黃金基本上已經退出了支付市場。


    如今主要的用途就在於首飾和裝飾品上了,自從絲綢之路開通以後,劉誌鼓勵商人從天竺等地購進金塊。


    而本國的黃金礦,他打算先留著,等以後再說。


    眼看著進入了冬月,北方氣候嚴寒,已經開始大雪紛飛,這給迴程帶來了許多麻煩。


    劉誌還是等到月底,給母親舉行了隆重的百日祭典,上一世他對母親沒什麽印象,也從未享受過母愛。


    然而這個缺陷,卻因為慈愛的郾太後,終於補全了,一場母子緣分,因為生死終於走到了盡頭。


    但他卻覺得並沒有什麽遺憾,生死有命,任何人也難以幸免。


    冬月底,皇帝禦駕開始迴京,這次沒有沉重的棺柩,也沒有一群夫人們拖後腿。


    所以劉誌計劃半個月迴到京師,剛好趕得及迴宮過年。


    冀州在洛陽偏東北方向,劉誌等人輕車簡行,速度很快,數天之後便進入了河南尹。


    然而人算不如天算,剛到朝歌地界,便遇上了一場猛烈的暴風雪。


    一行人被隔在此地,耽誤了幾天時間,這日雪停了,天氣晴朗,正計劃著抓緊時間迴京師。


    早上劉誌剛上馬車,卻莫名其妙地開始頭疼,當時隻以為是受寒感冒了,也沒太在意。


    宣了隨行太醫前來把脈,也看不出個所以然,過了一會兒,他突然覺得頭疼加劇,有如一柄鐵錘在腦中劇烈敲打。


    他雖貴為帝王,素來性格並不嬌貴,但這次卻覺得難以忍受,抱著頭疼不欲生。


    皇後鄧猛也給嚇壞了,趕緊做主停在路邊一個小鎮,一麵讓太醫想辦法,一麵派人飛奔入京師,去請老院長竇雲前來。


    到了下午,劉誌已經疼得渾身虛脫,太醫沒辦法,隻得給他開了安眠的藥汁,再配合針灸,才讓他勉強睡下了。


    出了這樣的事情,隨行官員都心情沉重,一麵焦急地等待竇雲趕過來,一麵急忙封鎖消息。


    幸好是大雪天,如今又交通不便,消息封鎖起來相對比較容易一些。


    皇帝暴病,恰好又在半途中,一個不好就會引起朝廷動蕩不安。


    雖然陛下才三十六歲,但東漢皇帝長壽的本就沒有幾個,而且大部分都是暴病而亡。


    萬一陛下半道駕崩,而他又沒有策封皇太子,一場奪嫡之戰幾乎難以幸免。


    此次隨同劉誌留在冀州的高官,隻有李膺和荀爽,其餘的要麽一開始就奉命鎮守朝廷,要麽葬禮完成之後就已經迴去了。


    這二人都是當機立斷之輩,果斷下令封鎖消息,馬上去找皇後鄧猛商量下一步的情況。


    “陛下平日裏身體強壯,此病就算來勢洶洶,但想來也不至於會有什麽大問題。


    現在就作打算,是不是太讓陛下寒心了。”


    鄧猛與劉誌多年夫妻,感情甚篤,根本不願意接受最壞的打算。


    “皇後此言謬矣,陛下一身係於國家安危,按照傳統,早就應該立儲了。


    若是陛下在京師,我等也不會多言,但如今遠在朝歌,一旦有任何不測,都會引起朝廷災難。


    所以此時並不是皇後悲傷之時,應當為了國家社稷和兩位皇子考慮。”


    李膺立刻義正辭嚴地勸解,荀爽也在一旁附和,“國不可一日無儲君,太子為朝綱之本,還望皇後三思。”


    鄧猛本就不是尋常賢良淑德的軟弱婦人,想了想,最終還是決定聽從二位重臣的意見。


    “我以陛下為天,此刻已然方寸大亂,還請兩位先生指點迷津。”


    二人相視一眼,他們在此之前已經統一了意見,認為在有嫡係皇子的情況下,還是應該立嫡長子劉瑾為太子。


    庶長子劉維的母族曾經叛亂,實在不適合作為外戚,將來對於國家來說,會成為一個特別不安定的因素。


    而皇後的娘家卻不同,素來識大體,有仁義,當年鄧太後就是明證。


    她在為太後期間,鄧家雖然榮耀一時,卻並沒有擾亂朝綱,也沒有耀武揚威欺壓百姓。


    所以在東漢的外戚當中,鄧家是唯一能夠全身而退的。


    鄧猛的兄長,南海公鄧演,品德高尚,是個出了名的賢臣。


    而且皇後本人也明事理,賢良大度,不是那種糊塗婦人。


    唯一的不足就是嫡長子劉瑾目前才十一歲,雖然聰明好學,但年齡確實小了些。


    但幸好劉誌這些年將朝廷製度完善以後,即使沒有皇帝的參與,也能保證正常運轉。


    所以他們現在需要的,是一個不幹涉朝政的太後,一個未來可期的新帝。


    至於清河王劉維,他在秘書省的所作所為有目共睹,此子喜歡自作聰明,什麽事情都要指手畫腳。


    李膺和荀爽都認為,這對目前的形勢很不利,他們並不需要一個太有主意的皇帝,隻要能夠守成就行了。


    至於能力,可以慢慢培養。


    現在皇後能夠接受他們的安排,就離成功更近了一步。


    “要立太子,就必須取得袁盱和陳蕃、杜密等人的首肯。


    當然,如果能讓陛下親自下詔就更好了,這一點,還請皇後自己想想辦法。”


    劉誌昏睡不醒,鄧猛憂心忡忡,雖然她打心眼裏不希望劉誌出事,但李膺說得也有道理,必須防範於未然。


    否則等清河王趁機上位的話,他們母子三人,恐怕前景堪憂。


    他們暫時落腳的這個朝歌小鎮,名叫鹿腸鎮,正在鹿腸山下。


    當天夜裏,皇後與李膺派人入洛陽,聯絡袁盱等朝廷重臣。


    這晚劉誌一直昏睡著,他感覺自己的意識飄飄蕩蕩,仿佛又迴到了千年之後,看到了自己最後出車禍的刹那。


    也知道了很多他前世不知道的事情,原來他的車禍並不是意外,而是人為的。


    他想洗心革麵重新做人,團夥老大卻擔心他會趁機告發,便幹脆出手製造了車禍意外。


    自己的好友阿傑,悲憤之下出麵舉報了整個團夥,為此他自己也獲刑三年。


    不過那個黑心老大卻被判了死刑,也算是給他報了仇。


    阿傑出獄之後,找了份平凡的工作,成為了一個普通人。


    這個結局,讓劉誌很欣慰,至此他的心中對於前世再無任何的遺憾。


    而他名義上的父親,前世今生,他都從未考慮過。


    直到天明時分,劉誌才悠然醒轉,盡管還是頭疼欲裂,但幸好神智還算清醒。


    天降怪病,難道他真的逃不脫曆史的齒輪,將隕落於此?


    鄧猛見他醒來,不由得悲喜交加,“陛下……”


    “辛苦你了。”


    不過能夠改變鄧猛的最終命運,也算是好事一件吧,劉誌強忍著頭疼,作為帝王,即便是命在旦夕,也必須要為自己的國家考慮。


    這是身為帝王的使命,不容推卸。


    “傳李膺和荀爽過來,朕要立遺詔,你讓阿瑾和阿瑜也在殿外等候消息。”


    聽到遺詔二字,鄧猛隻覺得眼睛都紅了,但還是默默地強忍悲痛,出去傳達命令。


    李膺和荀爽急匆匆地趕過來,見劉誌臉色雪白,神情萎靡不振,便知道沒有絲毫起色。


    二人不禁心下一沉,看來情況不妙啊。


    “李公,你幾次勸我立儲,朕皆以為太早,誰知卻人事無常……”


    他們都是劉誌的近臣,君臣關係平時都不錯,此時聞聽這等悲愴之言,都覺得悲從中來。


    “陛下好生休息,自有臣下替陛下分憂,暫立太子監國即可,不用想太多。”


    劉誌點頭,“二位昨日都做了哪些安排?”


    隻要劉誌還活著,他們的所作所為就全在掌握之中,二人也知道瞞不過,便一五一十地描述了一遍。


    “嗯,你們做得很好,隻是竇老院長如果連夜北上,立刻就會被有心人聯想到結果。”


    以竇雲的資格,整個大漢能讓他親自出動的,隻能是皇帝。


    而非要等到他來出手的,也肯定是疑難雜症,並且還病勢沉重。


    醫學院人事複雜,他即便是暗中離開,消息也很難隱瞞住,早晚會走漏風聲。


    李膺等二人不是考慮不到這一點,但劉誌的病情要緊,不不冒險行事。


    “荀爽,立刻給朕起草一份詔書,立嫡長子劉瑾為皇太子。


    至於京師,由陽安長公主監國,將禁軍指揮權暫時交給她來調動。”


    轟轟轟——!!


    接連幾團像素火焰爆發,將幾隻“神秘”的身形徹底淹沒,在火光中分解為漫天的像素,消散無蹤。


    林七夜用精神力將這一幕盡收眼底,對於衛冬的戒備放鬆了些許,他的精神力掃過前方,確認了幾隻從牆體中破出的“神秘”的位置後,迅速的選擇最優的突破路徑,繞開了它們的圍剿。


    “你真的不知道別的什麽線索了?”林七夜皺眉看向衛冬,“這些東西的數量太多了,如果再找不到出口,我們遲早會被耗死在這裏。”


    “這我真不知道……”衛冬苦笑著說道,“我隻知道這神社就是一處供奉妖魔的地方,那些石像都是日本本土的‘神秘’,不過我一開始以為這些隻是單純的石像而已,真的沒想到它們居然還能複蘇。”


    日本本土的“神秘”?


    林七夜若有所思。


    衛冬在進行日本“人圈”毀滅計劃之前,專門有研究過這方麵的內容,所以能認出這些是日本本土“神秘”,而林七夜在集訓營可沒有學的這麽細致,自然也就不會注意到這些細節。


    但當他聽到這句話的時候,腦中靈光一閃,像是想到了什麽。


    “你知道絡新婦嗎?”林七夜問道。


    “知道啊,也是日本妖魔傳說中的一種。”


    林七夜的雙眸頓時亮了起來。


    “你想到了什麽?”雨宮晴輝疑惑問道。


    “那句預言,‘絡新婦的石像底端,藏著離開死境的鑰匙’。”林七夜認真的說道,“這個地方沒有出口,後方還有大量的本土‘神秘’追殺,完全可以算的上是‘死境’,而這裏又有諸多石像複蘇……


    ‘絡新婦’,‘石像’,‘死境’三個要素都齊了,如果那句預言是指向這個情況的話,離開這裏的方法或許就藏在絡新婦的石像底端。”


    “前提是這個預言的結果是正確的。”雨宮晴輝提醒道。


    “我們沒有別的選擇。”


    雨宮晴輝陷入了沉默,片刻之後,他點了點頭,“那就賭一把。”


    “把絡新婦的樣貌特征告訴我,我試著找一下它。”林七夜一邊飛奔,一邊閉上了雙眼。


    在雨宮晴輝和衛冬的描述下,林七夜很快就找到了絡新婦石像的位置,那是一個半身蜘蛛,半身妖嬈女人的存在,此刻正要從牆壁中破出,身上到處都是密集的蛛網,一雙血紅色的眼眸正瞪大了在環顧著四周。


    隻是,她的位置與林七夜等人的逃離方向正好相反,也就是說林七夜想去到那裏,就必須迴頭殺穿那十幾隻正在窮追不舍的日本妖魔。


    當然,林七夜也可以直接【夜色閃爍】過去,但雨宮晴輝和衛冬不行。


    “在反方向。”林七夜深吸一口氣,“我們必須要闖過去。”


    雨宮晴輝將手放在了刀柄上,眸中閃過鄭重之色,雖然他無法使用禍津刀,但自身的刀術功底還在,不至於毫無戰鬥之力。


    而衛冬則從包中又掏出了一枚彈夾,塞進了手槍之中,同時左手握著一枚像素風的手雷,用牙咬下了保險,將銀環吐出,說道:


    “你開路,我們掩護你。”


    林七夜點了點頭,“好。”


    話音落下,三人同時停下腳步,迴頭麵對那十數隻咆哮衝來的日本妖魔,雙腳猛踏地麵,身形如箭般衝刺而出!


    林七夜將右手的直刀甩出,斬向為首的那隻妖魔,同時伸手在空中一招,一座龐大的召喚法陣再度張開。


    一抹白光閃過之後,一隻滿身繃帶的幼小身影落到了林七夜的肩膀上,抱住了他的脖子,微微歪頭。


    “木木,幹活了。”


    “嘿咻——!!”


    哢嚓嚓!!


    木木背後的繃帶飛快的鬆開,一枚枚鋥亮的掛載式導彈懸在它的身後,刺目的火光自導彈的尾端噴湧而出,唿嘯著飛向身後廊道中蜂擁而來的十數隻妖魔。


    “臥槽!”


    衛冬看到這一幕,瞪大了眼睛,脫口而出就是一句國粹,然後猛地捂住了自己的耳朵。


    轟——!!!


    三枚掛載式導彈在狹窄的空間內同時爆炸,巨大的衝擊力直接將周圍密密麻麻的房間撕成碎片,洶湧的火焰如浪潮般瞬間淹沒了那十幾隻妖魔的身影。


    與此同時,木木自林七夜的脖子一躍而下,身形急速膨脹成一座巨大的鋼鐵堡壘,橫在了三人之前,將熾熱的火浪隔絕在外。


    雨宮晴輝是親眼看過林七夜動用導彈的,但眼前的這一幕對衛冬來說,屬實有些超出理解範圍了……


    抬手就發射空對地掛載導彈?這生猛程度已經堪比會長了啊!


    待到火焰基本散去,鋼鐵堡壘如氣球般縮小,又變成了一個掛件般的木乃伊背在林七夜的身後,三道身影急速的穿行於火浪之間。


    幾道寒芒自火海中閃爍而出!


    即便木木的火力已經拉滿,但依然有幾隻妖魔自爆炸中存活,這些妖魔的故事傳播越是廣泛,力量便越強,此刻能夠從火光中衝出的妖魔,都不是像林七夜之前輕鬆秒掉的那些雜魚。


    一個手中提著青燈的幻影迎麵撞上林七夜,燈盞間的青光大作,這一刻林七夜周身突然彌漫出無盡的死氣,像是擁有生命般,瘋狂的鑽向林七夜的七竅。


    林七夜眉頭一皺,正欲有所動作,一聲槍鳴便從他的身邊響起。


    一枚像素子彈精準的擊中了幻影手中的青燈,將其直接化作漫天像素分解開來,環繞在林七夜周圍的死氣也隨之消散,林七夜轉頭看了一眼,衛冬正握著手槍,對著林七夜微微一笑。


    鏘——!


    刹那間,一抹刀芒自雨宮晴輝的腰間閃出,在火浪中劃過一道圓弧,斬下了那失去了青燈的幻影頭顱。


    緊接著,又是幾隻妖魔從不同方向的火焰中閃出,咆哮著衝向跑在最前麵的林七夜。


    “比人多……”


    林七夜喃喃自語,他伸出手,在空氣中一按,九道絢麗的魔法陣光輝在他的身前閃爍,一道道穿著深青色護工服的身影自魔法陣中閃出,向著那些妖魔攔截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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